《快穿之陪你到老》乌班图

17、药谷神医&失明公子 7

　　凌晨时分，慕容斐支开了其他守灵的家人，带着闵衡和清澜，准备开棺验尸。
　　慕容斐磕了几个头之后，与闵衡一起推开了棺材盖。
　　幸而现在是冬天，尸身还未开始腐化，慕容南的容貌也没有丝毫变化。
　　清澜的手摸到冰冻的尸身上，打了个冷颤，闵衡敏感地觉察到她颤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几处可疑的地方，只是时间紧迫，也只能检查到这样了。
　　“慕容庄主腹部有几处凌乱的刀口，均未伤及内脏，头部还有一处钝器伤，但不严重，只有心口处的伤口深达三寸，确实为致命伤，几处刀伤伤口宽不到一寸，大小一致，应该是同一凶器所致。另外，我发现庄主眼白也有点点血斑，舌尖与指甲都些微发黑，这些都是轻微中毒的迹象。”
　　慕容斐听得云里雾里的，“叶姑娘，你的意思是还有人给我爹下了毒药？难道这凶手为了保证得手还下了药？还是——这根本是两个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以目前的情况看，庄主中毒并不深，而且不能判断是何种毒物。我上次见到庄主是在二旬之前，那时他并无中毒迹象，慕容公子可以查一下庄主在这个月内的饮食穿着，看看是否会有收获。”凶手有千百种下毒的方式，但都逃不过衣食住行四个字。
　　慕容斐眉头紧锁，他心里本有怀疑的人选，但这样的结论又推翻了他的推测，他想了半天，对清澜说，“叶姑娘，我让人把父亲用过的东西都送过来，还是得麻烦你，帮忙检查一下。”
　　“慕容公子，能否让我去庄主的寝院看看？”清澜觉得还是亲自去慕容南的寝室查探一下，免得有所疏漏。
　　“可以，我安排一下。”慕容斐干脆地答应，又对闵衡说，“清尘，现下我能用的人也不多，你有什么想做的我一并安排下去。”
　　闵衡方才还在思考，听得他问，回道，“哦，好，我觉得还是得问询一下伺候的下人，那天夜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密室丢失的东西，还需确定是什么，至于凶器，若是匕首的话，太容易隐藏，怕是不好找了。”
　　慕容斐叹气，“前几日已经命人在庄内外都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凶器，估计是被凶手随身带走了，只是谁会用匕首杀人呢？”
　　闵衡也有这个疑惑，“阿斐，我要再去书房看看。”
　　“哦，好，我同你一起。阿年，你领叶姑娘去庄主的寝院。”

　　阿年领着清澜到了慕容南的寝院。院子里只有一个下人守着，清澜在寝室内看了一圈，床上的单人枕头，衣柜里只有男子的衣服，说明慕容南是独居于此。屋里隐约有种香气，但仔细一闻又闻不到了，她各种物件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同样香气的东西，倒是发现床柱和门窗上都有猫爪的痕迹。
　　“庄主养猫吗？”清澜问道。
　　“应该说是养过一只猫。”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重孝，抱臂看着她。
　　清澜认得他，慕容南的护卫，庄内的人都喊他一声四叔，慕容南死时，他并不在庄内，“请教四叔，那只猫何在？”
　　徐四指指院内的桐树，“半月前死了，庄主把它埋在了树下。”
　　清澜让阿年找了把铁锹，把猫尸体挖了出来，天寒地冻，猫身竟然还冻着，她等它稍微解了冻，拿着匕首将它开膛剖了腹。
　　徐四在一旁看着，开口道，“你们天亮前，去检查了庄主的遗体，发现了什么？”
　　清澜翻看了猫的内脏，取出了肝脏和脾胃，将猫尸放回包裹的布里，对阿年说，“埋了吧。”
　　徐四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把猫内脏挖了出来后放到碗里，又倒入了不知是何种药粉和水，滋滋滋地冒了白眼，一阵呛鼻的气味飘散开来，几人都捂住了口鼻。
　　等气味散去，徐四又问，“叶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浮生散。”清澜擦了擦手，将帕子扔进了碗里。
　　浮生散，顾名思义，是种致幻毒药，掺在香膏中，焚烧产生香气以放松精神，稍微一点就能让人产生幻觉，以为身在梦中，见到想见的人，做到想做的事。只是这药致瘾，一般人只要闻一点，就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药量会越来越大，直到不能从幻梦中醒来。
　　浮生散上瘾之人，双目渐渐出现血点，指甲舌尖发黑，肝脏有黄斑，脾脏呈现绿色。而且它有种特殊的香气，即使掺在其他香料中也不会被掩盖，所以方才清澜在屋里闻到的若有似无的香味便是它的味道。
　　浮生散遇缬草粉后会产生恶臭，结合慕容南与猫的尸身推断，慕容南中的便是此毒，他中毒不深，但那剂量，对猫来说却致了命。
　　“叶姑娘，你的意思是庄主中了浮生散？”徐四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在他眼里，庄主是个自律到极致的人，能让庄主上瘾至中毒，凶手心思实在歹毒。“姑娘可知庄主中毒多久了？”
　　“通过庄主的外在表现看，应该不超过一个月。”其实这人将浮生散的量控制的非常细微，亦可能混合了另外的药物，能够让慕容南慢慢成瘾而不让人发现，可见这人不仅懂得药理还心细如发，与那使匕首行凶之人可能并不是同一人。
　　“我知道了，多谢姑娘。”徐四道了谢，转身离开了。
　　阿年在一旁问道，“叶姑娘，这事要不要先跟少庄主说一下？”
　　“嗯。”清澜回首，“走吧。”

　　这边慕容斐再次严厉盘问了那晚伺候的下人，一开始几人还是一致坚称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然而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有个人受不了压力，交代了一件事。事发那日凌晨，他起来出恭时，借着月色，好像看到了书房门口有个人影闪过，当时只是一瞬，他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加上天冷的很，他出完宫立刻回去睡了。至于那人长什么样子，他并没有看清，只记得那人身材不高，似乎是个女人。
　　慕容斐再三逼问，那人又说自己记不清了，他怒不可遏，直接将人投入了水牢，留待日后再行处理。
　　闵衡在书房里，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东西，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又没查出什么。刚想出门时像是有一道光亮闪过，他走到书桌后面，蹲在地上找了找，换了几个位置，终于看到了那个光亮的东西。此刻太阳正盛，阳光从门口照射进来，恰好打在了这块米粒大小的宝石碎片上。他小心将这宝石碎片拿在手上，对着阳光照射了一下，血红的颜色流光溢彩，显然不是一般凡品，他曾见过南蛮之国来的宝石，与之纹路相似。
　　见慕容斐一脸怒容的回来，闵衡问道，“问出什么了？”
　　慕容斐垂下眼，摇头道，“没有，你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闵衡将宝石递到他面前，“我在桌脚里侧找到了这个，可能是凶器上掉下来的，许是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匕首碰到了什么坚硬的地方，碎掉了一角。这块红宝石晶莹剔透，不是凡品，你可曾见过？”
　　慕容山庄的人，女人，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这些混乱的线索结合在一起，全都指向了一种可能，慕容斐脸色变了又变，不敢相信自己知道了什么。
　　闵衡看他脸色苍白，忙问，“阿斐，怎么了？”
　　慕容斐回过神，摇摇头说，“我没事，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说罢，他脚步匆匆地离开，闵衡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澜回到书房，见只有闵衡一人在，问他，“慕容斐呢？”
　　闵衡回道，“他有事要处理，你那可有什么发现？”
　　清澜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他一句，“能让我进书房看看吗？”
　　他点头，“进来吧。”
　　清澜踏进屋内，环顾了书房的摆设，最后目光停留在书案左侧的香炉上。
　　闵衡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香炉，“我检查过了，里面香膏燃尽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清澜过去拿起来闻了闻，并没有闻到浮生散的香气，她问闵衡，“密室里是否还有香炉，能否拿来我看看？”
　　闵衡想了想，似乎是见到过，他将密室打开，正要进去，听得清澜嘱咐一句，“拿来就好，你不要去闻。”
　　“好。”
　　转身的功夫，闵衡已将香炉取来递给了清澜，清澜轻轻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浮生散。
　　“清澜，这香有什么问题？”
　　“是浮生散，我在庄主的寝室里也闻到了这种香气，又听说庄主养的猫前段时间死了，便挖出来看了看，跟庄主尸体表现一致，都是中了浮生散。只是这香寝室有，书房没有，而密室重地却有，下毒之人是如何在此下了浮生散呢？除非——”
　　“除非是庄主自己？”闵衡震惊不已，“可以慕容庄主的地位与名声，他又为何会对浮生散成瘾呢？”
　　清澜亦是不解，“或许，是有人引诱，不小心用过一次，便上了瘾吧。”
　　“那这中毒之事便与那晚无关了，凶手到底是谁呢？”闵衡心下有了怀疑，以慕容斐方才的表现看，他认得那块宝石，又有其他线索，他怕是已经有了猜测。
　　以慕容南伤口位置看，凶手身材比一般男人矮小，力气不大，又使用红宝石匕首，难道……凶手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