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望乡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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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发时，梅若杉给他们备了两架双马安车。
临行前，流商竟前来送行。
“素姑娘，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也谢谢你送我的东西。”流商眼中有些郁结不明的东西，他转头看向苍海和云霜，“霜兄弟，海兄弟，看见你们，却让我想起了许多的过往。我真的很想与你们结识，也许是无缘吧。”流商拍了拍云霜的肩膀，眼神中透出一丝奇怪的神情。
云天坐在车舆边，看着流商。“我弟弟已经有阿海了，你就别惦记了。”
流商转过头，看着云天，笑了笑。“这个我知道，你也保重。”
“当然。”云天笑道。
“我想，我也该走了。”流商道，“有些过去的事，我想我是应该好好处理处理了。”说着，他转身离开。
“你说，二十多年前，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兰姨？”苍海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悠然的说道。
云天挠了挠头，“有可能。你看他看小霜的那眼神，很明显是面对爱人的眼神。”
“可是他对海哥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啊。”若湖道。
“那不一样，”云天道，“他看苍海的感觉，更像是长辈。”
“既然你比云哥哥更像兰姨，那他为什么看你不是那种表情？”若湖又问。
“这我哪知道。”云天耸肩，翻了翻眼睛说道。“哎，不过若湖，等下你和我一驾马车吧。”
“我才不要！”若湖扭头道，她跑到苍海的身边，扯着他的手臂道：“我要跟狼哥哥一辆车。”
苍海轻轻地拨开若湖的手。可是若湖却扯着他的手臂很紧。
云天走过去，扯过若湖的手道：“不行，你得照顾我。你得和我一辆。苍浪，你去驾车，我让若湖照顾我。咱们仨一辆。”云天指了指苍浪。又转头看了看苍海，冲他眨了眨眼睛道：“苍海，你去负责小霜和灵儿的车。”
苍浪斜眼看着云天。
“不用看我，”云天白了苍浪一眼道，“只有我和小霜、灵儿看得见红月，我得和他们分开。”
“师姐不是也可以照顾你吗？”若湖撅着嘴，有些不乐意。
“那你能看见红月吗？”云天挑了挑眉，看到若湖不语，又用如同一个长辈教训人一般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能。所以我必须和你们在一起。”
“那为何不让狼哥哥来这边！”若湖有些不服气，撅着嘴。“让大狼哥去那边。”
“若湖，”灵素儿突然道，“你长大了，要懂事了。”
若湖有点委屈，很不服气地跺了跺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另一辆马车。
“可是我还是想和狼哥哥在一起。”若湖很不乐意地说。
“若湖乖啦，你得照顾我呀！”云天坐在车舆里，扯着若湖道。
半路上，云霜和苍海一起，坐在前车的车舆前室驾着车，灵素儿独自一人坐在车舆里。她坐到车舆前窗旁，开了窗，刚好看到苍海和云霜。“红月呢？”灵素儿问道。
云霜向半空指了指。
灵素儿抬头，看到马车的蓬檐下，露着红月的衣摆。此时，她正坐在上面不知看着什么。
“海哥，”灵素儿突然道：“若湖喜欢你？”
云霜斜眼看了一眼苍海。
苍海专注地驾着车，却不置可否。
半晌，道：“她会失望的。”
灵素儿似不太明白。
“她从小就喜欢你。她和我说，你曾经救过她。”灵素儿道。
“不记得了。”苍海的声音有些平静。
“海哥，”云霜突然插话道：“不喜欢，就拒绝。”
“是啊，”灵素儿应和道：“你就是给她留的希望太多了……”
苍海看着云霜，点了点头。“或许以前果真是对她太好了。我会注意的。”
云霜斜着头瞥了一眼苍海，没有说话。他向后靠着窗棱，抬头双眼放空，不知看向哪里。
“霜儿……”苍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轻轻唤了一句，便又没了言语。
“嗯？”云霜转过头，看着苍海。
苍海讷了一下。“我看不到红月姑娘，你提醒着我。”
“好。”
路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而沉闷。灵素儿已在车舆里沉沉睡去。云霜只是静静地看着风景，并不言语，只是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地摇晃。
“累吗？”苍海问道。
“不累。你呢？”
“有你在，怎样都不会累。”苍海看了看云霜，道：“你若累了在我这儿靠一会儿吧。”
云霜颔首，轻轻靠在苍海的肩上。
“还记得你们刚来森林时的事吗？”苍海悠悠道。
“记得。”
“我也是。”苍海道：“与你相识后的每一次事，我都记得。”
“刚见你时，我竟把你当成了兰姨。”苍海说着，自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那时好傻……”
“是好傻……”云霜亦轻轻笑了笑。
“可是你和兰姨真的太像了。”苍海道，眼神中似回忆着什么。“那时几乎让我有些恍惚。”
云霜直起身，扭头看着苍海。
“你很少提过去……”云霜道。
苍海点了点头，除了梅若兰，他几乎没怎么给云霜提过自己的过去。云霜虽然知道一些，估计也都是在和碧狼族人打架的时候听到的一些碎片拼凑的。
“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族人。而且过去没什么好提的。”苍海笑了笑，“无非就是不小心伤到哪儿了，找娘哭一通，伤好了再伤罢了。”
自从梅若兰去世之后，苍海的日子从没再好过。碧狼族人嫌弃他，欺负他，而苍浪却只顾着灵素儿，从未管过他。碧瞳曾对云霜说过，那时候，苍海没有一天身上不带伤。可是他就是这样笑着，坚持着。直到遇到云霜。
云霜知道，若不是遇见他，在那之前，苍海的心里不知哭了多久。
云霜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我还是活在师父的阴影下。”
无论在森林里也好，在梅家军也好，他们对他的评价，便只有梅若兰的转世。这让他不置可否，事也凑巧，梅若兰正是在他出生那年离世，有时就连他自己对此也有所怀疑。
“你就是你，”苍海道，“你代替不了兰姨，兰姨也代替不了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云霜。”
云霜看着苍海肯定的眼神。“海哥，谢谢你。”
“我说过，不用谢我。”苍海轻轻笑着。他将头向后靠了靠，悠然道：“有时候，真的挺想兰姨的。哎！”
云霜抬了胳膊，揽着苍海的肩膀，拍了拍。“以后还有我。”
苍海看着云霜，笑了笑。“那你呢？不是也没提你的过去。”苍海反问云霜。
“提了。”云霜反驳。
“是啊，你提了。”苍海笑道。
云霜看了看苍海，“没错，我提了。”可是他却如何也想不起他何时，又是何地提过。
苍海笑了笑。在云霜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在你的梦里提的。”
云霜有些糊涂了。
不知为何，苍海的身上还存着前一夜月呤花丛中的芬芳，云霜轻轻嗅了嗅。“你身上的味道……”
“月呤花，”苍海的嘴角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昨天你喝多了，我们……掉花丛里了……”
云霜转了转脖子，“我又醉了？不过，好像没有摔到。谢谢你，海哥。”
“当然，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摔到。”苍海笑了笑，一手拉好缰绳，一手搂过云霜的肩膀紧了紧。“不过，你不用说谢谢！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正说着，红月翩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结印在指尖捻了两团火，放在手心。旋即，她将那两团火分别置于车舆前一左一右的两个灯盏之中。对云霜道：“告诉他，这火会指引他去寒夜山，转弯时这绿色的火焰会变成红色。”
云霜向苍海复述了一遍后，又看向红月。
“累了，休息。”说着，她落进车舆里，在灵素儿的身边躺下。
红月躺下后并未睡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灵素儿的睡颜良久。
云霜撇头看去，只见她将灵素儿鬓边碎发轻轻掠过，揶在耳后。喃喃道：“麟儿，许久了，哪怕你忘了我，那句谢谢我却还是要对你说。”
“红月姑娘她怎么了？”苍海问道。
云霜回过头，“没什么，她说累了，想休息。”
苍海轻轻地笑了笑。“我看不见她，但是从你和小妹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似乎有着不寻常的过往。”
“是。”云霜想起红月的那段记忆，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后的百宝袋，那里有五把弑殇。一把他从那黑色庄院偷拿而来，一把是流商所留，一把是红月所托，另外两把便是苍浪初到梅府时交给他的——那是曾经杀害苍云的凶器。虽然红月将这些弑殇托付于他，可是他却不知如何去做。想到弑殇邪恶的威力，云霜不禁又抖了一下。
苍海感觉到了云霜的寒颤，忙问道：“怎么了？”
忽然一阵风吹过，云霜再次抖了一下。“没事，有点冷。”说着，他将脖子缩了缩。
“那你去后面休息一下吧。”苍海道。
“不用了，不是很方便。”云霜道。
苍海回过头，看着车里熟睡的灵素儿，“确实。”
苍海抬了了手，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要不在我这躺会儿吧，能暖和点。”
云霜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苍海。
“怕什么？我们都是男人。”苍海挑眉笑了笑。
云霜点了点头，躺了过去。苍海将臂弯覆在云霜的身上。似无意一般，轻轻地拉过苍海的袖口，向苍海的怀里偎了偎。苍海轻轻笑着，抬手便握在云霜的手上。“你的手有点冰啊。哥哥的手给你暖。”
云霜小心地点了点头。将苍海的手向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苍海将手又握了握。一丝燥热忽而攀上了脖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望乡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