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难追》褚南烟

14、第14章 暖意

　　肖庭有些为难，低头不愿行动，因为之前将军交代，晚上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他的院落，更别提是进去屋中，即使面前的是老夫人和少夫人也不行。

　　有儿媳在场，谭氏觉得自己不能威严尽失，于是抖了一下肩膀，提起拐杖打在肖庭屁股上，“混小子，别给我装蘑菇，赶紧带路。”

　　肖庭并不觉得痛，但是看到谭氏已有怒火，他伫立挺直的身躯有些怂，不敢再争辩，将军孝顺的事人尽皆知，得罪了老夫人，普通得罪了将军。

　　屋里的姜水谣早已听到动静，慌忙从被窝中钻了出来，也不知这俩人方才听到了多少，她该怎么去应付，“樊子期，怎么办？你娘是不是认出我了，如果考我点什么，我一问三不知可怎么办？”

　　见她在被子下只露出头来，身子也在颤抖，樊子期叹气，一把将她从被窝中拉了出来：“没事，有我在呢。”

　　姜水谣欲翻白眼，被樊子期瞪了回来，这人说得轻巧，一会应对的人可是她啊，心里哪里能不紧张，这谭氏看起来比姜水仙还精明不好糊弄，大半夜的婆媳组队上门，绝不是好事。

　　“瞧你那样，平时教你的都哪去了，亏老天让你重生，还给了你将军之身，都浪费了！”

　　姜水谣没胆子反驳，把话都咽回肚子里，这家伙因为自己占了他的身体，一直在身旁指手画脚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教训，她还是不自讨苦吃为好。

　　门外的肖庭耐不住谭氏吓唬，衡量之后还是觉得识趣为好，主动带路前来拍门。

　　姜水谣这会就藏身门后，听到声音回头打量了自己，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轻轻将门开了一个小缝。

　　“娘、水仙，大半夜你们来干嘛？”姜水谣打着哈欠，两手紧紧攥着门框，并没有将门大开的打算。

　　姜水仙随在身后不敢吭声，只看了屋内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可怜兮兮的靠近了谭氏。

　　谭氏喑骂了一声没出息，抬头打着笑脸对姜水谣说道：“听说你最近连暖床丫头都不要了，这大冷的天睡觉不冷？”

　　姜水谣脸上笑容僵住，看了姜水仙，才知道谭氏是来给她床上送女人来了。

　　“娘，屋里有炉子不冷的。 ”姜水谣笑着回道，心里紧张起来，谭氏的难缠是府中有名的，她不停的在脑海中思索着该么应付。

　　谭氏看了一眼姜水谣，心中也觉得奇怪，从前的儿子不苟言笑，现在整天看到自己都是笑的露出大白牙，突然变的开朗让她有些吃不消，这自己的儿子就是好看，遗传了她优良基因，笑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我儿子真好看，谭氏这么想着，思维也跑了题，居然想到了樊子期小时候的模样，忽略了她和姜水仙前来的目的。

　　姜水仙半天等不到动静，这后背都冻得发麻了，看到后院几个婢女都腰肢瘦弱，她怎么能穿的臃肿，所以这会腿都快没直觉了。

　　“娘……”她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声音中如泣如诉，眼眸似水，脉脉含情。

　　谭氏这才回神，想起正事来，“子期，怎么也不让娘往屋里进吗？”

　　“娘，这大半夜的您不睡觉跑我这里干嘛，干紧去睡吧，这若是着了凉又得受罪，咱有事明日再说，儿子亲自登门去给您请安。”姜水谣就要关门，却被横过来的只手给挡着。

　　谭氏急了一脚踢开了门，“滚进去，娘有话跟你说。”

　　姜水谣没想到谭氏劲这么大，而肖庭也视若无睹，不敢上前帮忙，屋门被踢开的时候，她的胳膊被震的生疼。

　　姜水仙理所当然也跟了进来，那娥眉杏眼时不时朝姜水谣打量。

　　姜水谣无耐的看着两人，又求救地看向床头隐了身形的樊子期。

　　谭氏进门之外，在屋里内在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东西，姜水仙怕讨嫌，倒是很规矩的站在一旁。

　　“你还记得你是哪年出生的吗？”谭氏找不到人，不给姜水谣一点时间考虑就发问。

　　姜水谣心急，这她哪知道啊，她又不是樊子期，她求救的信号发出去，床上的樊无期立刻无声的对她作出一个唇形。

　　姜水仙觉得姜水谣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却什么也看不到。

　　姜水谣会意，困的打着哈欠，随意回道：“中元节啊，娘难道忘了，还需要儿子提醒。”

　　谭氏回头看她，觉得这张脸陌生起来，生日都要回答的那么慢，有问题？

　　她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姜水谣在樊子期的指示下也都能回答的出来。

　　谭氏在房间内看不出什么，自己也困的打了哈欠，儿子向来怕冷，这屋里的炭炉也比旁的屋子多，这会在屋里待了一会，暖意围绕，昏昏欲睡。

　　“娘，您也困了回去睡吧！”姜水谣迫不及待的搀起谭氏的胳膊，打算送人。

　　临走前被姜水仙提醒了下，谭氏才拿出那个驱邪符，把她当成护身符挂在了姜水谣的脖颈中。

　　“这什么东西？”姜水谣没有拒绝，因为这是谭氏送的。

　　“戴着吧，这是娘给你求的，不准摘下来。”

　　姜水谣点头，还对着护身符亲了一下，“孩儿记得，娘慢走。”

　　姜水仙几次用目光示意姜水谣都被忽视，委屈的跟在谭氏身后，打算一起离开。谭氏看到她出门，推了她一把，“你跟出来做什么，做妻子的义务就是伺候夫君，回屋呆着去。”

　　姜水仙不知该感谢这个谭氏，还是该哭，经过上回的事，她有预感自己被嫌弃了，总是遭受白眼，这会再这么主动，不是讨骂吗。她今晚来此，是因为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谁知进来一圈也没有发现，不知是什么玄妙，还是屋里另有密室出口。

　　她去拉门，结果发现门被反锁上了。

　　“将军，要不然妾身睡地上吧”姜水仙轻声询问，不敢靠太近，她自信现在这幅姿态，就是女人看了也不忍心训斥。

　　伪装、示弱、假惺惺、姜水仙诠释了一切弱者该有的姿态，她进退有度，不再张扬主动，想要摸清面前之人的底细，可惜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人是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