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懒惰（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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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场惊世一瞥的血色灾难已经十几天，苏乐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城堡里，渐渐平复恐惧，偶尔回想起来，仿佛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新闻还在跟踪，热点仍高高挂起的话。
苏乐之所以有这种错觉，除了这里吃好喝好，无所不在的女仆伺候着外，特别是因为小白一直以一种慵懒的姿态在她面前无所事事，忍不住开口问：“你都没事做的吗？你代号懒惰，是真的懒惰呀！”
这个问题有些僭越，但因为苏乐与小白两人看起来年纪相仿，尤其是苏乐一直想找一个这样的同龄朋友倾诉，于是一个愿装，一个愿信，几天下来成了没有顾忌、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没有啊！”小白回答的理所当然，“能做什么？”
“保护地球之类的？”电影房内播着古老特摄片《超人迪加》，今天刚刚探索到这个房间，一触随机点播，然后就……顺便重温。
小白一听哈哈大笑，心想：我们不破坏地球，人类就该感恩戴德！
“你笑什么呀？有这样的能力，就该保护弱者义不容辞啊！”苏乐接受的教育向来是能者多劳、吃亏是福，自然而然就这么认为，如果那天她可以恢复能力，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小白只觉得讽刺极了，差点笑抽过去，轻咳恢复神情说：“世界和平，我们很闲。”
苏乐点头，那天发生的事肯定是极小极小概率事件，我们的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小白耸耸肩，有点倦怠，笑真的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啊，下去补充一下能量吧。
他跟苏乐打个招呼走了，房里剩下苏乐，跟一直边缘存在的露娜，房内的光线有点幽暗，主题曲“银河唯一的……”突兀响起，苏乐一回头，看完一集？
角落里的露娜向她眨眼，似乎在无声说过来二字，苏乐有点奇怪，但还是走过去，露娜压着声线：“这里是监控盲区，我只跟你说一句，去看懒惰。”
然后，像是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跟往常一样的步履姿态走出，找到藏在枕头下的控制器：“需要下一集吗？”
“不看了。”苏乐接过控制器，小白会在哪呢？
方才一刹那，露娜没有表情，漆黑的瞳孔直勾勾望入她心底，像是在幽暗深处伺机报复的厉鬼，一直以来被粉饰太平的东西碎裂。
小白说过她在这个城堡的权限是无限的，但是只有觉醒变异，才能真的掌控它。现在……
“怎么看监控？”苏乐问露娜，一如她往常探索的神情，只是一时兴起。
露娜指导她操作，一路畅通无阻，连一个认证身份的弹窗都没有，苏乐看到小白走进楼下最大的宴厅，转进那个旋转扶梯后面，没有出来。
“那里，你知道什么吗？”苏乐目光还在屏幕上。
“不知，我没有下去的权限。”露娜一如既往机械性回答。
下去吗……
电影里的下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总归要知道的，哪怕那是蓝胡子的房间。
苏乐来到旋梯之下，露娜跟在她身后，指引：“这个位置，触碰可感应。”
苏乐轻触，像是一扇门拉推开，电梯露了出来，露娜说：“请问您要下楼吗？”
这个电梯也是漂亮的，一面是镜子，垂吊水晶，灯光橙黄，像是打了柔光灯，甚至还摆放着皮椅，跟高级度假酒店一样的布局，如果不是连通着未知的话。
苏乐深吸一口气，平复焦躁鼓动的心脏，踏进电梯，随手选择一个按钮，门缓缓合上。
她有点腿软坐在椅子上，幻想等一下会看到的场景……想象力不好，想不出来……如果被发现了，会被弄死吗？应该不会，不想她知道，干脆别给权限她啊，刚刚露娜不也下不来？
在电梯里的时间有点久，怪不得要椅子啊！而且好在明亮舒适，不然要得幽闭恐惧症了！苏乐大脑还在乱转转，电梯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呃……能不能给我一个叮咚，这样很诡异啊！
这里寂静无声，苏乐跟着轻手轻脚，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电梯外是一条长廊，有一个又一个巨大密封的铁门，看起来像是关着什么不可控的东西。
这一层没人，也没什么看的，苏乐发现自己点的是最下一层，只好顺着往上一层再看看，一开门就听到了小白的声音。苏乐心里一松，感慨自己现在真大胆，然后悄悄走近。
听清楚小白的声音，跟什么人在说话：“加十个！不然我走啦！”
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又不是暴食，吃那么多干嘛？”
“我的精力无处释放！”小白嗷嗷地叫，听起来在撒娇。
“你走就走呗，人家也没要你陪啊！”女人的轻笑声传来。
“哼哼，老大太抠啦！”小白说话嘟喃，在吃着东西，“也就我们……死心塌地……”
听得有点不清楚，悄悄走近探出，目及之处，是一个很普通的餐厅。什么嘛？自己吓自己！苏乐向前半步，想跟小白打招呼，直到目光触及桌面上的东西……
霎时间，苏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靠着本能退出，回到地面，连阳光都无法驱散的冰冷深深刺痛着她。其实，比疯狂丧尸、实验研究更可怕的是，从来都是人……一个人，动作、姿态、神情，一切的一切，优雅得如同小王子一般，连用餐都一丝不苟干净整洁，正在细嚼慢咽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婴孩，被开膛破肚，从最柔嫩的位置品尝，血液漫在精巧的盘子上，没有一丝泄漏，仿佛在说，这么珍贵的食物，不可浪费啊，我一定连骨髓都吸干净！
她走到那个监控盲区，露娜紧随其后，苏乐问：“你知道？”
“这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变异者的食物，只有人。”露娜语气没有起伏，“包括每日同你一块用餐时，他们吃的都是人。”
“我也是变异者啊！可我不吃人！”苏乐压着声音，一时如惊弓之鸟，“我吃的东西里有没有……”
呕……苏乐想到不好的东西……捂着胃半蹲。
露娜视线朝下，神色淡漠：“没有。”
那还好，苏乐跌坐在地上。
“不过很快就有了，食谱已安排上。”露娜下一句把苏乐打进地狱。
这些天被惯着的苏乐有点异想天开：“我可以逃离这里吗？”
露娜回答：“之所以让你来去自如，就是不怕你出逃。这个监控死角，还是你自己当年设的。”
“什么？”苏乐很惊讶，然后就反应过来，“对了，就是他们太自大，给我那么多权限，我当年才能逃回去的对不对？”
“可是逃回去也没用啊！还不把遭难带回给爸妈……”苏乐自顾自的喃喃，用自己最浅薄的认知拼命思考。
“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父母，已不是你的父母？”露娜下一句话，止住了苏乐所有的自言自语，连空气都变得寂静下来。
“你有办法吗？不然你也不会提醒我，你要我做什么？”苏乐问。
“变异者，可以选择组织。”露娜继续说，“你那么特殊的样本，选择很多，前提是你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
“你可以随时走出大门，毕竟这里对你没有限制……”
“不是说外面是沙漠吗？没有限制我也走不出去啊！”我就一手无寸铁的人，搁哪都没有行动力啊！
“我没有出去过，是不是真的沙漠呢？”露娜盯着地上的人，语气略微上调。
苏乐本来就不信有什么割裂空间可以连直升飞机都穿过，按照她的认识，那至少要有进入黑洞的扭曲觉，不可能无声无息的！
“我走！”没入人海，独立更生，只要她保持冷静，不被能量仪器检测到，他们也找不到她！
“要走就快点，你到过地下的事，他们马上要知道了。”
“那你怎么办？他们会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苏乐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
露娜勾嘴嗤笑，无所谓的样子：“克隆人没有选择。”
“有的，我们逃出去！去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苏乐踉跄站起，抓住露娜的手。
“我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向往。”露娜挣开手，望到房内黑暗处，“你还有三分钟考虑。”
三分钟能跑多远，连城堡前的迷宫都走不过，苏乐从城堡背后出走，一头扎进丛林。
地下室的小白：“跑了。无论失忆多少次，都会逃离这里啊！”
女人说：“还不去追，小心老大回来收拾你！”
“那就让她在丛林里吃点苦吧，不然一天得跑几次？”小白吊儿郎当，继续用餐。
夜幕降临，小白盘算了一下时间，按小女生的脚力，现在应该走到草坪边缘，接近沙漠吧？如果不迷路的话。
呜——
突然警报响起，糟糕！有人闯进能量结界！
女人立刻反应：“妈的！JL！有人里应外合！快带回苏乐！”
“TMD！老大要杀我啊！”小白立刻开启能量扫描，找到侵入点，顿时撕裂空间过去。
只差一步，苏乐被带走，同样是撕裂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懒惰（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