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开挂的女主角》砚南归

51、幽灵与花25

　　台上的爱之火蔓延到台下，在漆黑的走道中燃烧。
　　格洛丽亚看不清魅影的样子，却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仿佛要把她焚尽的热情。
　　他的亲吻她，像是要让她把一切都献祭。
　　音乐的余韵还在血脉中激荡，此刻又引带了热烈。格洛丽亚怎么可能抗拒得了音乐的主人？

　　耳畔似乎响起the point of no return的旋律。
　　“热血何时开始奔腾
　　沉睡的花蕾何时绽放
　　何时激情的火焰吞噬我们”

　　“噢埃里克……”格洛丽亚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在魅影的怀里，化成一滩温柔的水。
　　他急切又渴求。
　　距离不归点只有一线之隔，格洛丽亚没有抵抗拒绝，可魅影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狡猾的女妖塞壬，你差点又打乱了我的计划。”
　　魅影说着谴责的话语，可配上急喘的呼吸和低哑的嗓音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让格洛丽亚感觉十分诱人。
　　“什么计划能够比您“爱”我更重要——埃里克，吻我——”
　　格洛丽亚着重强调了“爱”，明显不仅仅是“爱”。
　　她是如此大胆，如此热情。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舞台上消失的刺激与和爱人当众向自己求婚的幸福，让格洛丽亚热血沸腾，满腔都是想要拥抱他，亲吻他的冲动。

　　他又一次吻住了她。无法抵抗这样的邀约。
　　直到很久以后，魅影才艰难地松开她，哑着嗓音说，
　　“再等等，现在还不行。”

　　格洛丽亚可以感觉到他的急迫，对他一定这次要克制着不断拒绝她，感到奇怪。
　　“好吧先生……”她简短地说，这么短的话语中她急喘了几次。

　　魅影站起来，似乎动了什么机关，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紧接着，格洛丽亚就被头顶和前方折射下来的光线晃花了眼。
　　一片巨大的镜子迷宫出现在她眼前，无数细圆的光线从头顶打下，在镜面上折射，交织。
　　这奇幻的场景是熟悉的，格洛丽亚对它印象极其深刻。

　　魅影将她扶起来，手指缓慢地整理她的头发和服装。
　　“你真美格洛丽亚。”他真诚地夸赞她，声音丝滑低哑，像微微凸起的沙粒摩擦喉咙。“但这套衣服还配不上我的新娘。”
　　魅影一边说完这段话，手指已滑到了她的嘴唇。他的眼睛从面具里露出来，目光那样深沉和灼热。
　　“含住。”他命令道。

　　这一句命令的词汇让格洛丽亚全身像被滚烫的热水灼过。
　　地狱之火笼罩她，压迫她，掌控她。她却一点也不恐惧，反而兴奋得发颤。
　　“好的先生。”

　　少女颤声回应，然后张开嘴唇，将主人的指尖含入口中。
　　她的神态虔诚又妩媚，发丝凌乱，面颊潮红。魅影的手指搅动她的舌头，抚摸她的牙齿。
　　她的眼睛变得水润起来，雾气蒙蒙。

　　魅影让开些许，绕到她的后面，却没有抽出手。
　　“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不是很美？”

　　格洛丽亚看向镜子里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一脸放浪的女人是自己。
　　数十个镜子中，无数光线的折射下，她的脸热的发烫。她被高大的黑影环绕，魅影的一只手禁锢在她的胸口，一只手抚着她的脸庞。红艳艳的嘴唇含着那一小节指尖，香艳无比。

　　“唔……”格洛丽亚羞怯地往后仰了仰头，转过脸，把他的手指退出来，咬紧唇瓣。
　　魅影没有阻止她的举动，却故意把那节晶莹的手指放到格洛丽亚眼前晃了晃，然后含进自己嘴里。
　　“你还是那么甜。”他喉咙众发出低哑的笑声，让格洛丽亚羞愤欲死。

　　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报复她先前差点打断了他的计划！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阴郁暴戾偏执，还控制欲强……可格洛丽亚还是爱他，爱他炙热璀璨的灵魂，被黑暗征服。

　　魅影松开了她，握住她的手，轻轻转动了两下代表订婚的金戒指，满意又有些阴郁地说，“自己走到中间去，今天你别无所逃。”

　　自己去？格洛丽亚困惑地歪了歪头，“我一个人？”
　　“快去，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松开她的手，声音里又有了威慑。

　　好吧。格洛丽亚温顺的听从了他的话。每当魅影露出这样的状态时，她都不会与他对着来。一个聪明的女孩，是绝对不能错判爱人的状态，在他真正严肃看重的事情上闹的。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魅影，开始往迷宫里面走去。
　　相比于第一次，这次格洛丽亚走起来要轻松许多。而且她的心态也和上次不同了，少了忐忑恐惧，多了安稳和期许。
　　格洛丽亚把手臂放到身前，在镜面中摸索着穿梭。交错的光线有些阻隔视线，在最中心，晃眼的聚焦点，她看到了她的未婚夫为她准备的“惊喜”。

　　那是“格洛丽亚”，穿着一件精致绝伦的婚纱。
　　“她”的脸庞与身段和格洛丽亚本人几乎一模一样，蓝色的眼睛清澈透亮，粉红的唇瓣勾起甜美的笑容。两手合在小腹处，握着一束红色玫瑰的捧花。头上顶着花冠和半透的白色头纱。
　　白色的绸缎和蕾丝作为婚纱主要的材质，领口开的较低，露出小半完美的胸口。蕾丝堆砌下，还镶嵌着如星光一样点点的钻石。
　　褶皱的半袖，手上戴着白色的绸缎手套，有小半截手臂是露在外面的。
　　裙摆前面到脚踝，后面则是拖尾的，像人鱼的尾巴。

　　第一眼被人偶和婚纱震撼的格洛丽亚，缓了好久才看到婚纱边的小桌子上还站着一个画着马戏团妆容，特别矮小的侏儒女孩。
　　“晚上好夫人，我是剧团的高空杂技员佛蕾克小姐。主人让我帮您换上婚纱。”

　　“在这里？”格洛丽亚诧异地指了指手边一圈镜面，露出为难的情绪。
　　“主人是这么命令的。”佛蕾克小姐笑容诡异，腔调也很奇怪。但她对自己这样的诡异腔调好像习以为常。“他想看着您换上婚纱。”
　　格洛丽亚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看着周围环绕的镜子，每一块镜面都是明亮的，照映出她的样子。再想到魅影不知会在什么地方，注视着这一幕，她心里就产生了无比的羞愤。

　　“我能拒绝吗？”
　　“最好不要。主人的目光无处不在。只不过他认为最光辉闪耀的地方才能衬托出您的美，所以才选在这里。”佛蕾克小姐说这话时语气中透出对“主人”的狂热，像是在谈起一位神明——怪胎们的黑暗之神。

　　格洛丽亚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了。
　　她自己脱下粉色的裙装，看着佛蕾克小姐从人偶上把婚纱解下。
　　那真是奇怪的一幕。因为人偶和她长得完全一样，从脸蛋到身材。看她一动不动地被脱衣服就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被这么对待似的。格外羞耻。

　　那件婚纱是完全合身的。
　　格洛丽亚对此并不意外，连人偶的尺寸和她一模一样的，何况婚纱呢？
　　她只庆幸人偶的重点部位没有做的那么仿真，否则她可能就得做出“烧毁自己”的邪恶事了。

　　除了对人偶的在意，换上婚纱时格洛丽亚的心思更多集中在“他是否注视着我”的怀疑之中。尽管她没有感觉到那种被盯紧的炙热目光，但谁知道他不会看着哪面镜子里的影像呢？
　　直到头纱戴好，完整地穿上了婚纱，格洛丽亚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周围的镜面，每一个里面的格洛丽亚都那么美。一种隐晦的得意和快乐从她心底升起。就和每次走过一些能照出人影的地方时都会停顿或者放缓脚步看两眼一样，爱美和欣赏自己的美仿佛存在于天性之中。

　　魅影真是毫不掩饰对格洛丽亚的关注。在她披好头纱，将玫瑰花束捧在手中以后，圆形的镜子迷宫突然咔擦咔擦地移开了，挪出一条可以足够一人通过的道路。
　　好极了！这些镜子明明可以挪开，他却每次都让自己摸索的进去。格洛丽亚抿了抿嘴唇，决定要在婚礼结束以后，好好的审问一下可恶的埃里克。看看他还隐藏了多少“神奇的本领”。

　　格洛丽亚沿着打开的通道迈开脚步，佛蕾克小姐在后面为她整理好裙摆。
　　镜面间折射的光辉令人目眩神迷，照耀在格洛丽亚身上，让她看上去像是从天国中走出来一样，绝美而又圣洁。

　　庄严肃穆的管弦乐响起，是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
　　格洛丽亚的脚步因为音乐声响起顿了一下，随即就以更加庄重的步伐重新迈出。
　　这是一场精心筹备的地下婚礼，属于她和魅影的婚礼。她已忘记了先前所有的窘迫，心中只余感动和幸福。

　　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
　　格洛丽亚确定那是魅影。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一天她能够看到魅影脱下黑色的斗篷，披上红色的外套。
　　随着新娘的靠近，站在尽头的红色人影转了过来。
　　他里面穿着修身的三件套，外面披着一件上窄下宽的外套，天鹅绒的立领，暗金色的铜扣和配饰，像一团燃烧的热火。
　　他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只有嘴唇和下巴露在外面。格洛丽亚一眼就能分辨他和舞台上的不同。这张面具下一定是他真实的脸，而不是克莱蒙先生的假面。

　　魅影对她伸出了右手，他手上戴着崭新的黑色手套，姿态从容不迫，等待她接受自己的邀请。
　　格洛丽亚望着魅影的眼睛，与他视线交错，感觉到他目光的一丝紧张，才微笑着，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中。

　　“您要带我去哪儿？”
　　“我们的婚房。”
　　“不用宣誓吗？”
　　“你会知道的。”

　　格洛丽亚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地下宫殿了。记忆中这里虽然有着恢宏的雕塑，但阴暗潮湿，充满了腐朽的气息。但今天，每一条经过的走廊或房间，都明亮干燥，灯火辉煌。变成了一座真正的宫殿。
　　魅影牵着她的手，上了改换后大一些的船。划船的是欧仁，格洛丽亚认识这个家伙。在魅影离开的时候，就是由他来传递信件的。这个小矮子看起来已经完全取得了魅影的信任。

　　欧仁将他们带到小客厅，就撑船离开了。回到熟悉的小客厅，再没有其他人，格洛丽亚感觉要自在许多。
　　“你准备好了吗？”停顿在那间摆放着棺材的门外，魅影突然顿住脚步，偏过头询问她。
　　格洛丽亚不知道他具体在说什么，但无论什么她都是可以接受的。因此她回答，“准备好了。”

　　门被推开了。
　　房间没有做什么改变，墙上依旧挂满了黑色的幕布，另一面墙上摆放着巨大的管风琴，《胜利的唐璜》曲谱就放在上面。而在房间的中央位置，垂挂着红缎篷帐，下面是一具打开的棺材。

　　他们朝着棺材走了过去。格洛丽亚这才发现棺材已经被换过了。外形还和以前一样，里面摆放着猩红的软垫。但尺寸，变得更宽敞了。
　　“你已经看到了。”魅影牵着她的手放在棺材的边缘上，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格洛丽亚，“害怕吗？”
　　“怕什么？”格洛丽亚回应他的视线，没有恐惧，只有温柔的笑意。
　　“先生。我想看着您。”

　　看真实的样子，不是面具。
　　魅影沉默了片刻，摘下了白色的面具，随手放在棺材里面。
　　那张如同风干的骷髅一样的脸庞再次露出可怖的真容，配上红色的套装与棺材，就像是死神从地狱降临。
　　可格洛丽亚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了。或者说，她对这个人灵魂的深爱已经彻底战胜了对他外表的恐惧。

　　魅影握紧了她的手，捏得她有点疼。
　　格洛丽亚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那张可怖的脸。“没有害怕，永远都不会害怕。”

　　她的温柔终于触动了魅影，他的力度渐渐放松了。两个深陷的眼窝里射出火一样的光。
　　然后，他有点激动地将格洛丽亚扯到怀里，让她正对着棺材口。在她耳边用最蛮横和霸道的语气说道，
　　“看清楚这个棺材格洛丽亚，你已经选择了做我的新娘，就算是死也不能逃离。你，或者我，任何一个人死去，我们都会一同埋葬在这个棺材里焚烧，永远不可能分开。
　　这，就是我对你的宣誓。”

　　没有神圣的教堂，没有天主的见证，没有亲友的祈祷祝福。
　　但管风琴是他们的见证，音乐是他们的祝福，棺材是至死不渝的宣誓。

　　格洛丽亚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把脸转到后面，注视着那张丑陋的脸，语声坚定，
　　“我宣誓，我会爱您，至死不渝。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开。假如您要先一步离我而去，埃里克，我会踏进棺材，点燃火焰。在烈火焚烧中，我们永不分离。”

　　在格洛丽亚说完她的宣誓以后，魅影用力抱住她，亲吻她的嘴唇。就像每一对宣誓以后的新人那样。
　　他没有戴面具，因此格洛丽亚可以感觉到脸颊接触的位置，有温热的泪水流下。

　　“格洛丽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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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魅影新坑，见专栏——地下湖的人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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