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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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个复杂的故事，但听起来颇有几分无能为力的悲哀之感。
山精修炼百年，颇得道行，可这也抵不过生死。雷劫后山精奄奄一息，知晓自己马上就会死，便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长的和山精很像。
月黑风高夜，山精铤而走险，将小姑娘的魂魄塞进自己的皮囊之中，而自己则躲在了小姑娘的皮囊里。
这小姑娘名叫莫琦，莫琦出生贫寒，半年前被父母送到了表哥这里，存着几分叫她嫁给张方舟的意思。
谁成想张方舟表面仁人君子，内里却是个纨绔，整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最初，张方舟见莫琦有几分姿色，养着偶尔泄.欲倒也无妨。
可张家本就不是富户，张方舟又花销大，很快便支撑不下去了。张方舟便将主意打到了莫琦身上。
这时山精上身，当山精知道张方舟准备将莫琦卖了，并且请了好几个男人来侵.犯莫琦时，山精发了怒。
于是张方舟忽然间红了眼，发疯杀了所有人，最后暴毙而亡。山精将张方舟的魂魄拘走，这才引来了苏陌。
张方舟与那山精都好处理，唯独这小姑娘难安排。
小姑娘死的不明不白，一生也过的冤屈，可她也没有大善。苏陌有些头疼:“你叫我……怎么安置你才好。”
莫琦眼眸含泪的坐在一边，也不敢说话。北慕挑了挑眉道:“随便找个轮回道安置就是，天理昭昭，她这辈子过的惨，下辈子说不定就一帆风顺了。”
苏陌想起了洛水谣与白栎，道:“下辈子和这辈子没有那么大联系，北慕，她还能还阳吗？”
听说“还阳”，莫琦惊恐的摇起了头:“不要，我不回去，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再回去了。”
“为什么不愿意回去？”苏陌皱了皱眉:“张方舟已经死了，回去之后不会有人为难你。”
莫琦还是摇头:“我表哥欠了他们钱，他们都认识我，何况现在人还死了，即便我回家，我父母也还是会想办法把我嫁出去，若是对方知道我已经不是……”她又落了泪:“不是处子，一定会打骂我。”
北慕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想的居然还挺明白。”
莫琦苦笑:“都是被逼出来的。”
“既然如此，我送你去轮回。”苏陌道。
北慕看了莫琦一眼:“尽量安排个好点的家世吧，也怪可怜的。”
苏陌道:“我明白。”
“我不想去轮回。”莫琦站了起来，哀求道:“女子在凡间生活的太可怜了，我能不能留在这里？干什么都可以。”
她的这一生，完全是如浮萍一般，不是没想过反抗，而是压根反抗不了。小时候她离家出走过一次，差点被抓进青楼，自那之后便再没有想过离开。世人留给女子的职位，太少太少，而她又什么都不会。
“你不能留在这儿。”北慕难得肃了脸色，过于妖冶的面庞竟显出几分贵气:“轮回司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苏陌，送她走。”
苏陌自然也不会心慈，苦主太多，她若是心慈，轮回司也该容不下她了。
前世因，现世报。莫琦这辈子无错，但难保上辈子是个大恶人。世人很多莫名的凄苦，都是前世种下的果。
譬如张方舟，他下辈子将苦不堪言，但他却不会知晓，自己这辈子做了什么。
送走了莫琦，北慕便笑着道:“妹妹，那白姑娘分明是跟她师兄在一起，怎么后来你们又在一起了？”
苏陌蹙眉:“别叫我妹妹，我和白栎是碰巧遇见。”
“关系不一般吧？至少于你而言不一般。”
“何以见得？”
“谁会把自己是鬼的事情告诉一个毫无联系的凡人呢？且对方还是个捉鬼的道士。”也不怕白栎拿个厉害的法器把她这小鬼收了。
若是一般鬼，只怕就顺着北慕的话说了。可苏陌向来自主意识极强，有自己的一套思考体系。她道:“凡间道士奈何不得我，有些事碰巧给她遇见，解释清楚以后好办事一些。”
这是她的原意，但解释清楚之后，事情并没有按着她想象的轨迹发展。
“冷冰冰的。”瞅了她半响，北慕下了定论:“难怪你来地府这么久，还没小鬼追。”
地府男女掺半，但大约是凡间美女都过的顺心一些，留在地府的姿色便差了一点。如司铭、苏陌这样少有的美鬼，理该有无数小鬼献殷勤才对。
苏陌犹豫了一下，问:“我很冷吗？”
“很冷漠，不像是刚就任的小鬼，倒像是九重天上的老女人，情绪难有一丝波动。”
北慕这话也没错，除了碰上和洛水谣有关的事情，她处事处人基本上都不带什么感情。
就连洛水谣……也还是因为当初对方一直缠着她，一点点走到她心里去。
苏陌垂了垂眸:“可能我注孤生吧。”
“我也注孤生，我俩凑个伴算了。”北慕盯着她，目光灼灼。
苏陌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便道:“不将就。”
“将就？”北慕怪异的重复了一遍，而后大笑起来:“行吧，你眼界高，我不勉强。”
司铭看了他一眼，对苏陌道:“他孤独了几百年了，太寂寞，经常发疯，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儿吧，别理他就好。”
苏陌着手没想到北慕那么老，但也没有多问，做了番笔记便回去了。
回去后却发现白栎等三人愁眉苦脸。见她回来了，方尧先道:“你可算回来了，快，帮我们想想办法。”
“怎么了？”苏陌问。
白栎道:“县令不相信山精掉崖死了，非要我们把山精的尸体给抬过去，抬过去之后县令说这是莫琦的尸体，是我们伪装成这样骗钱的，还说我们三天之内不能把凶手以及莫琦的尸体找出来，那么凶手就是我们。”
苏陌皱了皱眉:“莫琦的尸体你们没找到吗？”
白栎道:“我按着你哥哥说的地址去找了，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对了，你哥哥呢？他也许知道。”
“他已经走了，你们先别慌，我再去那地方看看。”
白栎颇有些惊诧的看了看她，然后道:“我带你去。”
一个姑娘的尸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动心思？
两个人很快便到了山精最后待的地方，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屋子。白栎指着地上道:“这里还有血迹，应该就是这儿没错。”
北慕没有受伤，那便是“莫琦”身上的血迹了。苏陌鼻子动了动，发觉的确有生魂的气息，而是时间很近。
她问道:“一具尸体，可以做什么用？”
“炼毒？做傀儡？”白栎也不清楚可以做什么，但总之有用就对了。
苏陌道:“一般人不会对尸体感兴趣，这人要么会邪术，要么有怪.癖。”
顿了顿，她又道:“北慕离开到你回来，中间用不了半个时辰，如果那个人不是一直在观察着这里，那就是住在附近，我们先去打探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怪人。”
“好。”
过了会儿，白栎忍不住道:“你不是说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不管吗？”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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