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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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表妹？大人，您到底在说什么？”苏陌关切的问。
“没什么。”县令摆了摆手，而后叹了一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啊。”苏陌微垂下头，配合着笑了笑。这县令名为方俊，是她的表哥，与她关系还算不错，没想到如今在泉溪做县令。
重要的是，这人知晓她与洛水谣的关系，而今见了她与白栎，也不知是否会多想。
白栎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便道:“大人，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不行，你们还要去衙门一趟。”
两个人便只好等着，等了一会儿，几个官差压着一名中年汉子过来了，这汉子是王府的车夫。
官差道:“大人，这人想逃跑，被属下等追回来了。”
车夫慌忙跪了下去，解释道:“大人，小人……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小人只是拿了钱财，他们不是小人杀的。”
“不是你难道是这两位姑娘？你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如何解释？”方俊声音陡然厉了起来。
车夫道:“这可能是小人拿钱的时候沾上的。”
“大人。”苏陌道:“回衙门再审吧，总把死人放在这里想必不好。”
“所有人，随本官回衙门。”
回到县衙，苏陌与白栎自然很快就被放出来了。而那车夫便惨了，他心里慌乱，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半天才让人理出个头绪来。
原来他今日送王老爷和王夫人离开，到了小树林，王氏夫妻便下车自己走，吩咐他在原地侯着。车夫等了一会儿，尿急进了林子，却发现主人家死了。
这时候应该去报官，可他一个光棍汉，欠了一屁股债，左思右想动起了歪主意。左右人已经死了，哪怕他报官也救不了这两人，不如让他趁此机会发笔横财。
没想到苏陌与白栎正好到了这里，官差来的也快，他如意算盘全然落空了。
“一派胡言！”方俊一拍惊堂木，道:“你这些话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你既然是马车夫，那么马在何处？你既然要逃跑，为何不骑马？”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知道，马比人跑的快。
苏陌与白栎在底下听审，白栎拽了拽苏陌的衣袖:“这个县令似乎有些本事。”
苏陌点了点头:“他向来有本事。”
“你认识他？”
“他是我表哥。”
“难怪。”白栎嘟囔道:“表哥表妹，一听关系就不清白。”
苏陌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白栎摇头道:“没说什么，你表哥成亲了吗？”
“二十一年前早就成亲了。”
“记的真清楚。”
苏陌皱了皱眉，偏头看她:“你……瞎想什么，我和我表哥只是亲戚，关系也并不十分亲近，只能算是经常有来往。”
“经常来往也不亲近？”
“除了小谣，我不曾亲近过任何人。”
白栎忽然不说话了。她忽然间意识到，也许阻碍她接近苏陌，和苏陌在一起的，就是她的前世。
这简直有点搞笑，这个鬼差对她的前世一往情深，所以不会喜欢上她。
白栎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若是不知道前世那些事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和苏陌对上，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烦心事。
堂上还在问话，车夫被逼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方俊无奈，只能吩咐让人将其收监，明日再审。
“死的好，那小蹄子早就该死了，连她的老娘都不养。”
苏陌和白栎走在路上，忽然听人这么说，下意识往声源处看了一眼，便看见了赵母。
赵父走在赵母旁边，皱着眉，有些烦躁的道:“行了，你别说了，有意思没意思？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女儿。”
赵母的声音忽然拔高，尖刻起来:“怎么，她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别说她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没5，站在她面前我照旧这么说。”
苏陌不由加快了脚步，白栎蹙眉道:“王夫人的母亲怎么这样啊？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原本她听说王夫人根本不赡养父母，心里对王夫人一直有些膈应，可现在那膈应却没那么深了。
“姑娘，你们来的晚不知道，这个赵家娘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以前还上衙门告过玉娘。”一位妇人听见了白栎的话，走过来道。
苏陌道:“子女不赡养，告官也无可厚非。”
妇人冷笑了一声:“玉娘是个可怜人，你们是不知道，以前她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赵家根本就不拿她当人看，什么活都是她去做，做不好就骂，我要是她，我不仅不养，我还得踩一脚。”
苏陌皱了皱眉:“大姐，死人的闲话就别说了。”
那妇人自讨没趣，走了。白栎笑道:“你就不怕得罪人吗？”
“我一只鬼，为什么要怕得罪人？”苏陌反问。
两个人回到家，苏陌即刻去了地府，这才得知玉娘的死亡真相。
王老爷知道了环儿被玉娘藏起来了，于是威胁她带他去找人。玉娘走之前藏了把刀，之后如车夫所言一般，两个人走进小树林，玉娘偷袭了王老爷。
可王老爷毕竟是个青壮年汉子，玉娘没能一刀把他捅死，便被他反压在了地上。这时，车夫来了，帮着玉娘把王老爷杀了。
而后车夫用绳子把玉娘勒死，做出了一副她自杀的样子。连杀了两个人，车夫惊惧之下把马车给忘记了，带上财物就走，这才导致了那么快就被抓住。
而玉娘的一生则更加凄惨。她出生的时候大约正是赵家最穷的时候，贫贱夫妻百事哀，更何况赵父赵母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从小充斥在玉娘耳边的，就是争吵怒骂声，打骂声。当然，打她的时候也很多，毕竟打小孩子稳胜。
环儿出生后，赵家的状态开始慢慢改善，逐步向水平线靠近，加之环儿长相可爱讨喜，赵父赵母对环儿自然偏爱一些。
环儿便是被娇纵着长大的，赵母甚至给她灌输观念，这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玉娘与环儿小时候免不了打闹，真正让玉娘寒心的，恐怕就是有几次闹翻了，七八岁的环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住的吃的都是靠我才有的，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
玉娘就像是被赵家人排斥在外了，只有干活的时候会想起她。有时候分明她在很远的地方，对赵母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也要叫她来做。相较之下，赵父倒显得好的多，不会没事找事，但也从来不把她当人看，动辄打骂。
玉娘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忍辱偷生十几年，赵父赵母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善很多了，毕竟小孩子不记事，长大了可就不一定了。
后来出嫁之后，王成对她也不好，但玉娘竟然觉得还不错。王成于她而言更像陌生人，比起至亲人的伤害，陌生人的一点不好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成这个人也出生贫困，脾气有些暴躁，可这些在玉娘的温柔之下渐渐收敛了。后来有了机遇，王成陡然而富，也没有忘记玉娘的帮携。
他更喜欢漂亮女人，但也不曾苛待玉娘，除非玉娘刻意和他过不去。而阻止他娶环儿，这就是与他过不去，为此，他打过玉娘几次。
苏陌叹了口气，又是个可怜女子，虽然比莫琦好很多，但终归是可怜。
不过她心里觉得可怜，处理问题却不会带上自己的感情。玉娘不养父母，且杀了一人，但也帮了许多人，功过相抵。王成无功无过。这两个人，入的是同一个轮回道。
送玉娘入轮回道之前，苏陌道:“希望你下一世，活络些，哪怕是做给旁人看。”若她赡养父母，下一世当会无忧。
玉娘道:“他们那样对我，我却要以德报怨？为什么？我不是个大善人，这辈子不是，上辈子不是，下辈子也不会是。”
她笑了笑:“苏姑娘，世人常说要报答父母的生养之恩，可你仔细想想，是谁要他们生孩子的？是孩子自己就是他们？这并不是我们选择的，为什么要强迫我们去报答？”
“你买了一只逗你开心的猴子，结果那猴子并不如你所愿，不好动反而沉默，于是你打了那猴子一顿，然后这只猴子还要对你感恩戴德，这才是只好猴子？”
玉娘深吸了一口气:“我激动了，抱歉，苏姑娘，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苏陌看着她走进轮回道，心里也反思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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