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某之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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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许愿去叫楼之雀出门吃饭，楼之雀恰好拜托了店主帮忙找来热水，正在房间里洗澡，磨叽半天才开门出来。洗完澡后把他那身看不出颜色的孔雀蓝给换下，穿着那身杏白的衣裳，衬得整个人生嫩。
许愿也是换上了上次两人一起去量身定做的杏白色衣服，常穿玄色衣服的许愿，一穿亮色，整个人也显得更翩翩公子。
两人对着一看，都红着脸，楼之雀趁着转身关门的功夫，用手探了下两颊的温度，烫得一触脸就又垂下了手。
楼梯口在许愿这边，楼之雀慢慢地往许愿那边挪过去，经过许愿的时候，许愿一钩指头拉上了楼之雀的手，又换了换动作，牵着一起向楼下走去。楼之雀跟在许愿身后，先是有些藏着不好意思见人，后面并肩走下去，另一只手也没停下扇风的动作。
“你很热吗？”许愿停在楼梯口，看楼之雀脸上的颜色红得吓人，伸手探了探楼之雀额头，并没有发烧，可能是穿太厚了，许愿想让他上去换件衣服。楼之雀看着许愿和自己一样的衣服，摇摇头，牵着许愿的手，向着门外横冲直撞，经过大厅的时候又遇上了须弥。
须弥看着许愿和楼之雀相牵的手，错开了眼，和许愿打个招呼就走开了。
楼之雀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出来，许愿的大手还是稳稳地握着，楼之雀有些甜蜜地跟着许愿身后，许愿脚步一顿，楼之雀还在纠结手的事，一不留神就撞在了背上。
“别闹。”许愿把挠他手掌的手指分开，十指相扣。
出了客栈，楼之雀反而没那么纠结，街上人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谁会去在意他在做什么呢，许愿带着楼之雀在街上左转右拐，终于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进了酒楼，许愿熟练的点上几道菜，小二走开之后，楼之雀好奇地问，你吃过这家吗？点这么多吃不下啊。
许愿说“吃过啊，也不多的，够你吃而已。”
楼之雀腹诽他，自己走丢了不在，他倒好，自己跑出来吃好吃的，还说得自己很能吃一样。
许愿看楼之雀又开始神游，一个爆栗打他头上，楼之雀“嗷嗷”地捂着叫疼。
你想什么呢，这店开很多地方的，我来这边是第一次吃。
楼之雀小声嘟哝着我这不是第一次下山嘛。
小二手脚轻快地摆上茶杯，倒好热茶，又很快退下了。
许愿看着楼之雀，越看越欢喜，“可你适应得很好啊。”真好，把你拐下山。
楼之雀和许愿坐二楼窗边，没一会儿，店小二又引来一个人来楼上，一身绿色的衣服尤为显眼。楼之雀偏头在看着楼下的风景，只是听见动静习惯性地转头扫了一眼，那人却径直走了过来。
“雀哥哥！”好听的声音惹得好些人看向他，许愿也看过来。碧水涧之前的长发，被他用一根彩绳随意地束在脑后，可并不影响他精致的外貌。许愿随手将路上给楼之雀买的小玩意儿堆在了桌子向外空出来的一边。谁知那人压根不看许愿眼色，直接把东西往靠窗的那边一推就自来熟地坐下，兴奋地和楼之雀交代自己刚刚和楼之雀分开之后的动向，说自己在镇上的另一家客栈住下，虽然知道雀哥哥住的是哪一家，还是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于是去了隔壁家。
楼之雀看许愿面色更冷了，想把许愿也拉近说话的圈子里，接过话茬说，我住的是那家是许愿订的。
由得这一句，碧水涧和许愿终于有理由正式地打量起彼此，碧水涧漠然地扭头上下扫了许愿一身，又瞬间变脸，转头热情地和楼之雀说，“我就说那种品味不像是雀哥哥的风格呢。”
“哪种品味？”许愿淡淡开口。
楼之雀直觉俩个人要吵起来，偏过头和碧水涧挤眉弄眼，只希望他能少说几句。
碧水涧根本不顾楼之雀的暗示，好在他也根本不接话，继续自顾自地和楼之雀说着客栈的事。
“我住的那家有几个特色好菜，雀哥哥一定得过来尝尝。”
许愿话本就不多，还来个搅场的，更是惜字如金了。楼之雀想照顾许愿的心情，也不想深聊下去，一直吱声应和。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师兄。”
楼之雀赶忙低头去找人，果然是小十三。羽之洲仰头看见师兄，兴奋地进楼直奔师兄而去。上了楼羽之洲才发现这根本是炼狱吧。之前在楼下就只注意到师兄，还没看到他对面这位魔头，现下只有一个空位，羽之洲也只能硬着头皮绕过楼之雀坐下来。许愿默默的招来小二，又加了一次菜。
楼之雀问小十三怎么到北国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以前惦记着小十三的皇族身份，羽极派有事要出门，长老们也是派十三去近处的。
羽之洲模糊地说师父让他出来办事，楼之雀以为他顾忌着许愿还在场不好多说，也不再细问，转而小心翼翼地问候师父和三师叔还好吗？
小二手脚麻利地又新添上两个杯子，茶壶在许愿一侧，许愿压根没有给另两位倒茶的自觉，另两个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善茬，没有伸手讨去茶壶的意愿。
羽之洲捧着空杯说，“师父先很生气，但是后来提起师兄，总是担心师兄第一次下山。遇人不淑，害怕师兄你吃亏，三师叔么？一开始就压根没说你的不是，一个劲地夸师兄聪明。”说到这十三心虚地瞥了眼许愿。
楼之雀安慰着，“没事儿，他知道是假的。”
羽之洲继续念叨，“三师叔倒是让你赔他个更好的酒壶。”
“我赔，一定赔！”楼之雀满口答应下来。知道师父和三师叔没生气，思乡的情绪也泛滥起来。不曾想下次再相见已经是另一种情状了。
很多时候，满心欢喜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变成了满腔怨怼。时间任性地让人能结为同好，也让人心生间隙，靡颜腻理到钟漏并歇不过寥寥几十年光阴。
碧水涧看着突然冒出来一个比自己还话多的，甚至他们谈论的事情，自己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哼唧”一声，羽之洲这才注意到这桌还有一个生面孔。
“请问这位怎么称呼？”
“哼唧”
“衡先生？在下羽之洲，羽极派内门十三弟子，师兄的小师弟。”
“在下碧水涧，雀哥哥的碧弟弟。”碧水涧也不服气地怼上。
“按照你喊雀的方式，你应该是贱弟弟吧。”许愿在一旁饮茶，看这两个争锋相对，提过茶壶给楼之雀续上一杯后，悠然开口。
于是此话一出。
羽之洲佩服地看着这个一语惊人的面瘫，瞬间提升了对许愿的三百点好感度。
楼之雀在无语怎么许愿突然称呼单字。
碧水涧，“哼唧”。
菜接二连三的被摆上桌，四个人谁也不动筷。小二端上四碗饭，说声“齐了”就退下。
许愿给楼之雀夹了一筷子，马上楼之雀就迎来了另两人的夹菜，楼之雀哭笑不得，“自己吃自己的，可以吗？”
“大师兄因为上次的事情没处理好，被师傅罚了呢。”羽之洲心机地继续开启只有他和楼之雀懂的小话题，可楼之雀看都不看他一眼，师兄出去一个月，再也不是之前的师兄了。
“食不言寝不语。”楼之雀一句话就给他打回来了。
碧水涧嘿嘿偷笑两声。羽之洲本来找到师兄，看师兄还和许愿待一起就窝了气，讲个话还被师兄训，一个打不过，一个舍不得打，现在有一个撞枪口上的，羽之洲二话不说一脚就给踹过去了。碧水涧凳子往后一撤堪堪躲过，手上的筷子一弹向着羽之洲飞去，羽之洲一扬手，筷子就四分五裂地碎在空中，均匀地撒在菜里。
羽之洲小心打量了一下楼之雀的表情。虽然平时十一师兄温顺乖巧，好像谁都能欺上一头，可真的把师兄惹火了，那人下场一定很惨。
比如九师兄之前烤红薯，柴火没找够，十一师兄爱读书，边读书还要做笔记，九师兄收揽书桌上的废纸时，把十一师兄那厚实的一本笔记一起丢进火里，被十一师兄知道后，差点没一起给丢火里去。
九师兄和自己说，有一天他睡午觉醒来，看见楼之雀阴森森地握着根木条蹲在他床边，看他一睁眼，就一打响指，把木条给点燃了，吓得九师兄穿着内衫从床上滚下来，就着近处的窗户，破窗而出，被一众师兄弟看见，让大家笑话了好几天。
后来还是九师兄趁着下山的机会给楼之雀扛了一箱子楼之雀想看的书去赔罪，这事才算完结。九师兄可怜兮兮地告状，说在他还没有给楼之雀补上书之前他都不敢回房间睡觉，除了六七师姐的房间没有被九师兄央求着蹭睡，其余的师兄师弟都没能免受分床之痛。这事就是九师兄来找自己蹭睡时讲的，好像也是从那时起，羽之洲内心深处就开始有点畏惧十一师兄了。
细心观察师兄的心情，成为他每日必修。
不过现在看来师兄好像还不是很生气啊，羽之洲打算快刀斩乱麻，在师兄动怒之前解决掉对面这个妖里妖气的嗲精，一扬袖，“噌”金洲剑应声而出。
碧水涧看着剑，突然一笑，也不躲，任金洲剑向自己冲来。事出突然，楼之雀也没想到他那缺心眼的师弟突然出剑。在剑尖快要顶到碧水涧脸的时候，许愿伸出两指，刹住了剑势，把剑一转拍在了羽之洲面前，懒懒地看了碧水涧一眼。
“凡修仙者杀人则引天雷，你是想做什么。”楼之雀霎时怒了。
“他算普通人吗？”羽之洲顶嘴，“师兄你没看见刚刚他摔向我的筷子啊，要不是我一挡，出事的就是我了。”
楼之雀突然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碧水涧的怪力，只能说，他力气比普通人大些，碧弟出身南方，没怎么见过你这些阵仗，你不要吓着人家。
说着吓到，碧水涧很顺势的出口一声“雀哥哥。”
“你还叫！”羽之洲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
“羽之洲！”楼之雀还是第一次呼羽之洲的全名，小师弟安静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狼藉，懂事的说，我重新点桌菜吧。
等了一会儿呈上来菜单的却不是店小二，他们这边原本就引人注目，老板为了息事宁人，自己亲自出来打招呼卖人情，直奔闹事的两位去。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羽之洲。”
“碧之涧。”三个人听见碧水涧突然改名，一时都齐刷刷地看过来，碧水涧却不以为意，假装对着指甲看来看去，毫不在意另外三人对他的审视。
“我这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两位还望高抬贵手，我们这里的客人实在是受不起两位的福分。”
楼之雀看旁边原本坐着的三桌客人菜都还没吃完就走了，感到抱歉，说是连那三桌客人钱一起结了。老板通情达理，解释别人刚刚下楼结过了，不需再赔，但是看楼之雀举手投足，颇有气质，想要交个朋友。
楼之雀报上名之后，许愿接着说把酒楼今天的开销都算在自己账上，老板推辞不过，一并请教许愿名字。
许愿顿了两秒，“许之愿。”
老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原来一桌四位都是平辈的亲戚，大家互相之间要和气相处，自己仗着年纪大，希望大家卖他这个面子一类的话。
楼之雀只觉得一顿饭吃得心力交瘁，想要回去撸大猫治愈他这颗疲惫的心灵。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某之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