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得真慢[重生]》疏影琉璃

15、关我屁事

　　中午放学张佑宁本想缓慢走去保安那，没想到才下楼就看到前方有小混乱。
　　她还没走靠近就听到了女生们的声音。

　　“斐哥是来等女朋友的嘛？”
　　“那个瘸子真是斐哥你女朋友呀？”
　　“瘸什么瘸，别在斐哥面前丢人。”问话的女生打断了打岔女生的话，“我就问一下勇哥有没有女朋友~”

　　“哇，沈斐真的很帅阿。”
　　“实名羡慕他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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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佑宁前世都没发现，她的同学们居然那么大胆。
　　沈斐在楼下等人，不用问等的就是自己了，唉，他有没有想过那么大胆也会给她带来困扰阿。

　　张佑宁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一步一个阶梯，而是要双脚停留在阶梯再往下走一步。
　　终于下到去的时候，正看到沈斐要推托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拿着手机跟他要电话号码。
　　女生的手机都快怼到他脸上去了，沈斐一见到张佑宁就艰难地从女生堆里出来，匆匆走到张佑宁面前。

　　“学妹是不是都挺热情的？”张佑宁看着他一脸慌张地像是被捉奸一样，忍不住开口调戏一句。
　　“是……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沈斐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高高大大的阳光男生这副模样还蛮有趣的，张佑宁有种逗弄小辈的愉悦。

　　“对了，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饭盒了，今天去饭堂吃吧。”张佑宁说。
　　“饭堂吗……”沈斐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带钱，上次比赛的奖金拿去交了医药费之后，剩下的一点嘛。
　　沈斐想起今天老师好像有说要收材料费。

　　九年义务教育并不包含这些额外的支出。
　　沈斐也不好开口跟家里要，毕竟不是真的家里。

　　沈斐的踌躇，张佑宁扫一眼就知道了。
　　以前她工资跟交房租时间差了十天，在一线城市里，工资填进去房租加上吃饭的钱基本就是月光，而这十天都是二十块仔仔细细分着用。
　　沈斐表情中的犹豫，她也曾经历过。

　　“报答你救我。”张佑宁说，“我多怕你也被牵扯进来，吃顿压惊饭吧。”
　　沈斐噗嗤一笑，“压惊饭也应该你吃，我可没受什么惊吓。”
　　“你本来也应该来感受一下我的受的惊吓。”张佑宁想着那晚回去面临三堂会审般的阵势。

　　被问得满脑子都是沈斐是谁、薛勇是谁，跟沈斐谈还是跟薛勇谈？
　　回想起来张佑宁只想把张子澄给揍趴了。

　　但沈斐想着的却是自己也该感受一下被围在小巷里的惊吓。
　　“这么说来你这惊吓我之前也试过了。”沈斐想着二人第一次见面，当然是他所知道的第一次见面。
　　“你也试过？”张佑宁皱皱眉，“你舅舅舅妈家还管你这个？”
　　“怎么说到他们了？”沈斐挠挠头，“管是不管的，只是被他们看到免不得要被问几句。”

　　哦……
　　看着像是纯情天真的阳光少年，看来还是有谈过恋爱搞过暧昧的嘛。
　　也对，不早恋真是糟蹋了这脸这身材，啧啧啧。
　　张佑宁心里打量着，完全没想到两个人进行了一次跨频对话。

　　走进食堂的时候，张佑宁问：“你喜欢吃什么？”
　　沈斐也知道张佑宁的好意，内心也不是没有过挣扎。
　　只是张佑宁那态度就像是她强迫自己去吃饭一样，细想这样的话语何尝不是在呵护自己的自尊。

　　“随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沈斐笑笑，“反正你请，做东的做主。”
　　“你这态度搞得好像是我包养的小白脸，还不情不愿似的。”张佑宁看着他有些牵强的笑容，开口调侃，“你这张脸我是很愿意包养的。”说完还伸手去捏了捏沈斐的双颊。

　　张佑宁一脸看货物的神情终于把沈斐逗笑了。
　　“好好好，富婆包养我，我可没有不情愿，不过我也不挑食，选吃的这事情还是交给富婆您来决定。”

　　张佑宁也被逗笑了，“嗯，不挑食还挺好养活，不亏。”
　　说着也就排进了食堂的队伍里去。

　　两个人端了两盘满满的肉出来。
　　“是油腻了点，跟饭盒比还是比不过的，将就着吃吃吧。”张佑宁放下饭盘，坐好就先吃了起来。

　　卤水鸡腿、蜜汁烤鸭、还有叉烧。
　　连一份清淡的菜都没有，想着刚才张佑宁点菜的气势，搞得好像点的是被处分的女生的肉一样。
　　再瞧瞧张佑宁吃饭的狠劲……

　　张佑宁一抬头就对上沈斐温柔的目光。
　　立马就皱上了眉头，“你看我干吗，吃饭啊。”
　　“遵命富婆。”
　　“不许再乱叫了。”
　　“好的富婆。”

　　张佑宁并不知道自己跟沈斐的互动已经被落实了早恋二字，不过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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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卢巧巧的事情，上午下课也好午休时间也好，顾凌秋没有半句打扰，她的小跟班也安静得很。
　　张佑宁乐得平静，卢巧巧连瞪都不敢明着瞪了，真是舒服了。

　　下午随堂测试，老师让大家都把座位拉开，防止互相偷看。
　　正好验证一下自己的学习能力，是不是真能重拾高中内容了。
　　虽然习题做了很多，晚上在家埋头也是写题，这些题目也是都认识的，不过试卷真派发下来的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

　　只是这份紧张随着答案的计算，逐渐消弭。
　　到最后几道大题的时候，张佑宁已经挂上了得心应手的笑容。

　　每每这个时候张佑宁都会思索，以前自己怎么就那么自卑呢，明明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日子就很舒畅了嘛。
　　当学生的时候觉得很痛苦很折磨，总要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想快点长大。
　　等真的长大了的时候，才发现最无忧无虑的还是学生时代，而心态已经跟学生时代那样厌恶学习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张佑宁觉着自己何其幸运，才能感受过成年人的无助和困苦之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考完试之后李晨珊过来找自己对答案。
　　李晨珊：“今天她们还蛮安静的。”
　　李晨珊也是见过张佑宁天天被疯狂搭话，但是完全不想理会的模样。
　　张佑宁没好气地笑，“你是来对答案的还是来八卦的，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不敏感呢。”
　　“好奇问问，来对答案了。”

　　对了几道之后，李晨珊自己觉得安心了些，拉了旁边椅子坐下来，小小声：“所以你是在跟沈斐交往么？”
　　“我没打算早恋，你别乱想了。”张佑宁无奈地解释。
　　没想到坐在李晨珊旁边的女生也靠过来，“你不打算早恋，你是打算扶贫吗？”

　　张佑宁看向了那女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是吧？”那女生笑得很贱，“难道沈师兄跟你说他家里有钱你才不懂我在说什么？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家里是修车的哦。”
　　张佑宁扫了女生一眼，“关我屁事？”
　　“没有啊，我就怕张佑宁你被骗嘛。”

　　张佑宁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女生叫什么，似乎叫曾瑶，这时候还没分班，班里同学还是入学时随机分的。
　　应该不久也要分科分班了，总归能筛掉一些像这样的人。

　　张佑宁这么想着也不想回应曾瑶了。
　　可曾瑶也不知道是顾凌秋上身还是怎么的，踩沈斐还踩上瘾了，看着张佑宁不打算理会自己，又张口念叨了起来。
　　一口一个扶贫，说不出的难听。

　　“他以前初中的时候，我也参与过扶贫呢，这词我可没用错哦。”曾瑶说。
　　张佑宁一句话没接，这曾瑶也能单口讲半天，连李晨珊听着都觉得膈应回了自己位置。
　　“他初中因为没钱念书，学校还给他开过捐款呢，老师都说这是扶贫工程。”曾瑶还是挂着一脸贱笑，“所以我说扶贫也没什么不对呀，你说是不是。”
　　“是或不是又关你什么事呢？”张佑宁冷冷瞪了那女生一眼。

　　张佑宁态度是蛮凶的，是不说话也觉得她凶，眼神也连带着狠。
　　大概看着就是不苟言笑的模样，曾瑶见着她有些生气了，反而更开心了，冷嘲热讽够了才走开。

　　学生时期总有各种奇怪的人。
　　无由来的恶意，莫名的挑衅，张佑宁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已经靠得上阿姨两字的人，还真不把这放眼里。
　　只是张佑宁也没猜到，沈斐在认祖归宗之前，居然初中还曾经在学校募捐过上学的钱。

　　其实撇除其他学杂的费用，念这样的公立高中其实是费不了太多钱的。
　　能开修车铺家里也有楼的，断然不会缺交个学杂费的钱，这样也很好猜，沈斐是真的被穷养长大的。
　　之前看他吃那么几根青菜孤苦伶仃的样子，张佑宁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叔叔婶婶还能狠到让他跟全校募捐。
　　也难怪那么多人都知道他没有钱。

　　……我是不是应该不要对他那么凶的，他其实过得也很艰难。
　　张佑宁心里想着。

　　但是当放学在楼下再见到再次引起骚动的沈斐时。
　　“我是不是应该不要对他那么凶”这句话又被张佑宁从脑子里删掉了。
　　这高调的，活该我对他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