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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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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斯原本觉得工作可以轻松一点,不用按时上下班,可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他现在依然是按时上下班,不过是按浮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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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斯和浮德一起开车到了安全部,到了检验科。一般性来说,如果有人死了——不管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谋杀,尸体都不应该放在国土安全部。不过梵音的尸体确实是在安全部的联邦应急管理局。
其实应急管理局是一个独立的部门,可以不受安全部部长的管理。而这个部门除了公开处理那些自然灾害、瘟疫流行之类的项目,当然还在暗地进行许多调查和管理,这个部门直接与FBI以及特工处挂钩。所以,在应急局里摆个停尸间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检验科的走廊很长,旁边有一扇扇门,门的旁边都有特制的读卡器和指纹感应器,墙角的紧急灯一直亮着。瑞格斯没有来过这里,他只是跟着浮德走,他走过一扇扇门,想着也许门里有人在研究外星人的尸体也不一定。
日光灯的光线明亮的有些苍白,冰冷的照着这条长长的走廊,瑞格斯听见皮鞋扣在地上发出寂寞的声音,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份文件。虽然他现在觉得自己不适合和浮德呆在一起,但是如果他能带自己找到凶手,那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梵音的死按照一般的情理来说,他应该交给警局而不是在应急局。
浮德忽然停了下来,瑞格斯走在他后面一时刹车不住,向他撞去。浮德很有风度的侧过身,然后用手轻轻挡在瑞格斯前面,防止他摔倒。
“你看起来心不在焉,”浮德看着瑞格斯轻轻的说。
“噢……”瑞格斯应了一声,然后站直身体,并没有回应浮德的话,他看到他们站在检验科的门口。
浮德伸手推开门,绅士的让瑞格斯先进去。瑞格斯犹豫了一会先走了进去。像应急管理局会分为很多区域,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块地方显然是属于高级机密区,走任何一条路都需要指纹和身
份卡或者密码。可是这些东西对浮德来说,好像没什么约束作用。
瑞格斯听到关门声,浮德已经站在他的后面。他开始打量这间房间,他记得这间房间门口贴着检验科的牌子。那块牌子和应急局所有的牌子一样,黑色的大理石上刻着白色的英文,不过进来后,瑞格斯有那么一阵不适应。
很宽敞的房间,靠墙边放着两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三盆可爱的小植物。地上铺着红色的波斯地毯,白色的墙上搭出一排的格子,放着一些奇怪的装饰品,还有一些厚厚的书。
没想到在这么严谨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房间。
“噢,浮德大人,”一个女人从另外一扇门后面走出来,看到浮德就笑了起来,“我以为您会晚点来呢。”
浮德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瑞格斯看着这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她金色短发整齐的别在耳后,身上穿着运动型的T恤,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笑着看着他们。
“您的朋友?”女人打量着瑞格斯,一边走近他们。
“不是,是向导之类的,”浮德说,“我对美国还不太熟悉。”
“那么,要一起进去吗?”女人轻轻的说。
“我当然也要进去。”瑞格斯说,如果不是为了梵音,他才不会给这个男人做什么向导或者助理。
女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浮德,浮德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女人将他们引向另一个房间。
在这个办公室的另一边,打开门是一件低温的停尸间。
女人熟练的走到一个柜子,拉开抽屉,瑞格斯看着她,感觉她和他拿文件一样的熟悉和迅速。
抽屉里面是梵音的尸体。尸体呈现生命失去的灰败,上面结着薄薄的冰花。
“他生前一定是个美人儿,”女人迅速下了评论,“难道亚洲是连男人也漂亮的过分的地方吗?”
梵音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那里,黑色的长发散在身边,看起来和以前一样美丽。他是少数适合养长发的男人,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合着,薄薄的唇倔强的抿着,和睡着没什么不一样。
女人见谁也没有说话,于是又说:“那么我来说一下尸体——致命伤是在头部眉心,从伤口看应该是0.45英寸口径的手枪,初步断定是P229型——虽然那家公司已经被德国收购。”
女人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从现场的伤口来看,子弹大概还穿过了什么东西——很有可能是枕头,”女人在身上摸了一下,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浮德。
浮德接过照片,瑞格斯连忙凑上去看。拍这张照片的人很可能有些艺术天分,他看到梵音躺在洁白的床上,周围是白色的羽毛,羽毛轻盈的落在他身上,看上去就像一个睡着的天使。
“很漂亮的照片吧?”女人继续说,“这是枕头里的羽毛,因为邻居说没听到枪声,很可能是枪口抵在枕头上,当然也可能是装了消音管。”
“他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瑞格斯问。
“这个我不清楚,给你们的文件上应该有,”女人说,“我只负责检验尸体。”
“还有别的呢?”浮德忽然说话,随手将照片递还给女人。
“噢……”女人应了一声,戴上手套,轻轻推动已经僵硬的尸体,在尸体的颈侧还有一个不明显的伤口。
伤口是两个圆圆的洞,看上去有些深不见底,如果不是因为伤口边缘出现一片乌青,大概很难发现。
瑞格斯偏着头看着那两个圆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这里看起来似乎有些伤口感染或者发炎的症状,不过出血应该很严重,因为看起来正好穿过颈动脉。
浮德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那个伤口。女人继续在旁边说:“伤口有明显的细菌感染,不过并没有完全参与血液循环,所以他被咬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死亡或者即将死亡。”
“这是什么伤口?”瑞格斯问,“什么东西会有这样的伤口呢?”
“伤口很整齐,而且明显有细菌感染,一般情况下来说是牙齿之类的东西造成的。”女人说,“并且影响了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
“可以了,珍妮。”浮德轻轻的说,“你不用那么详细。”
“噢,可是你的助理看起来很感兴趣,”叫珍妮的女人笑了笑,然后向瑞格斯说,“对吗?”
“因为这个人是我朋友。”瑞格斯轻轻的说。
“是吗?那可真遗憾。”珍妮毫无诚意的说,“死亡才是解脱,基督教徒不是都这么说吗?”
“我不是基督教徒。”瑞格斯没好气的说。
“抱歉,”女人笑着说,“详细的报告会晚点交给你们……”
“不用了,”浮德说,然后向外走去,瑞格斯看了尸体一眼也立即跟了出去,毕竟停尸间又冷又阴森,而且浮德也散发出一样的气息。
珍妮关了门走出来,看到浮德刚打开门让瑞格斯出去。她说:“再见,如果对尸体还有什么疑问,欢迎再来。”
瑞格斯走出那个房间,看到的还是苍白日光灯下长长的走廊。
“那两个洞是动物咬的吗?”瑞格斯问。
浮德没有回答,只是依然优雅的走在前面。瑞格斯抿了抿嘴,没有再问下去。也许这起案件根本没有必要再追查下去,杀手职业并不如梵音说的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那负面的影响必须全部承担起来。包括被别的杀手杀死,或者被被杀的人的同伴杀死。
而将这个案子移交到应急局大概是因为脖子上的两个伤口吧。
会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瑞格斯觉得自己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东西会长那么长而尖锐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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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斯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份文件,这份文件一直由瑞格斯保管,而浮德似乎对他缺少兴趣。
瑞格斯很少在房间里看东西,这是极少数的一次。他刚洗好澡,头发还有些湿,靠在柔软的垫子上,他看着那份文件。
瑞格斯的朋友虽然很多,但是他很少会对一个朋友的死亡付出相当多的时间。但是梵音不一样——虽然他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他没法不管。梵音去世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告诉塞文,当然也没有告诉威廉。威廉知道梵音的尸体在应急局吗?他知道梵音已经死了吗?
“你看出点什么了吗?”浮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瑞格斯抬头看到浮德穿着睡衣从旁边的浴室里走出来。
这个男人以“客房的浴室不舒服”为理由,毫无商量余地的使用了他房间的浴室。虽然那套防盗系统已经被检查休息送回来了,但是浮德还是不用指纹就能打开他的门。
这个人不应该用常识来看待,瑞格斯这样对自己说,显然这个男人有些不可思议。
“……发现尸体的地点居然是在花店里,”瑞格斯发出惊讶的声音,他刚看到这一行。
“这很奇怪吗?”浮德用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靠近瑞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