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远方人

12、番外二

　　临近新春一个礼拜左右，萧溯有不少活动，刚在临市结束一个典礼，萧溯回到酒店，却突然感到意识混沌起来，他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对他而言很是陌生也没有备注的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
　　萧溯：他回来了。
　　他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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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宋泽戈和萧溯在一起的第二个情人节，刚好又紧接着春节，宋泽戈在挑选礼物上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订做了情侣款的登山鞋，定制了刻着两人名字的银手链，还叫打了两个小铃铛，一个印着一生，一个印着一世，系在了小叶紫檀的木牌下面。
　　马上就是新年伊始，仪式感很重要。
　　宋泽戈刚从花店出来，正捧着一束玫瑰打算去机场接萧溯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曾经白泠的手机号。
　　他接起了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
　　“我们见个面吧，宋先生。”
　　宋泽戈手中的花掉到了地上，他匆匆奔向停车的地方，开车去了M大。
　　白泠背对着他，站在那棵歪脖子树下，微微仰着头，露出好看的侧颈。
　　宋泽戈走到了他的身边，没有看着他，而是一起沉默着注视那些年少纯真的祈愿。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还有一些算不上有趣的故事，也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白泠开口，“我希望你能静静的听我诉说，如非必要，请不要打断我。”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以边走边说，有机会还可以去喝一杯咖啡。”白泠说着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宋泽戈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我一直不太喜欢你，宋泽戈。”白泠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这个措辞是否合适，“准确来说，是很嫉妒你。”
　　“我保护着小泠，他却从不像依赖我一样依赖你，甚至还会排斥讨厌我，觉得我可能是你们感情的插足者。”
　　“可小泠从不知道，我就是为他而诞生的，我的世界只有他，小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白泠在红灯时停了下来，宋泽戈隔着三步左右站在他后面，街上车流不息，一切都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
　　“小泠在十四岁是遭遇了一次绑架，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仅仅是因为那可悲的嫉妒心，那个人欺骗诱拐了小泠，使得小泠被有极端暴力倾向的酒徒肆意的毒打虐打，数小时的暴行让小泠被救出来的时候仅剩了一口气，白家拼了命才把他从地狱边拉了回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诞生了，承受着所有的苦难与残酷的回忆，为了保护那个单纯可爱的小泠而活着的我，出现了。”白泠语气平静无波，似乎一切都只是今天天气还是如此明媚一般不值得让人在意。
　　路上多了几滴鲜红的血。
　　“我和小泠不一样，我自私的近乎冷酷，我不关心周围一切的人与事，我最大的使命是好好保护自己不再受一点伤害，我对一切他人的悲喜冷眼旁观，也无意去融入任何所谓集体圈子。”
　　“我一直做的很好，小泠得到了久违的安稳与平静，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你。”白泠的声音忽地低了几度。
　　“如果我没有放他出来去看那一场烟花，也许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悲剧。”
　　“可我又不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小泠他后悔遇见了你。”
　　“小泠他，那么的喜欢你，喜欢到忘记一切，也想和你有个更好的开始。”
　　“你们之间，不允许，也不应该有一个我，我这个第三人称。”
　　白泠和宋泽戈走进了咖啡厅，“惯例？”白泠撑着头侧着脸看着窗外，可有可无的问道。
　　宋泽戈点了点头，服务员送上了两杯玛奇朵。
　　“这种时候，”白泠拌着杯中的咖啡，“我总会觉得现实是那么的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我从没想过我会喜欢喝甜的，小泠他从来不爱喝，或许是为了彻底和他对立吧？毕竟我是第二个他，一个为了他而改变的他。”
　　“你想知道四年多前发生了什么吧？”
　　“嗯。”宋泽戈发出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声，压抑着声音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
　　“你不想知道，”白泠注视着他，目光有些凌厉，“你并不想背负可能属于你的罪恶。”
　　“我.....”宋泽戈双手交在了一起，皱了一下眉，才继续道：“无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为那是罪恶，原因可能会使我懊恼愧疚，但我清晰的明白，我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揣测抗衡的是命运。”宋泽戈语气坚定，内心却慌的厉害。
　　他只是佯装镇定而已，因为现在有了好的结果，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意放言。
　　如果，即使没有如果，当一想到那个如果，宋泽戈完全可以自我定罪。
　　罪魁祸首，罪大恶极，因为是他说，你该多出去走走，你该试着融入人群，而非只有我。
　　“但，因为是你说，你希望小泠走出去，融入人群，而非缩在这三人世界里寻求安逸和稳定，所以小泠才会答应那次的野营请求，答应一次没有你的活动。”
　　“事实证明，你口中的命运，实在是恶劣而乐于制造不幸。”白泠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了近一分钟，才接着说道：“13年，那个时候，即使各地都有着人口意外失踪的案子，年轻而无畏的大学生却还是以无知的勇敢跑到深山荒野去野营探险，而在那样的地方，还会单纯的相信突然遇难的路人。”
　　“我们在最后两天的时候救了一个人，他自称是从某个营销窝点里逃出来，希望能和我们结伴一起下山寻求帮助。”说到这，白泠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讽着人们不经过大脑的善良。
　　“而他其实是‘诱饵’，把我们引到了那伙人事先埋伏的地点，并给我们下了药。”
　　“我是唯一一个没有中迷药的人，也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
　　“我抛弃了他们，甚至没有报警，因为当时脑海里只剩下了我要逃，我要保护小泠，我不能让悲剧重蹈覆辙。”
　　“甚至没注意自己跑到了崖边，最终跌了下去。”
　　“我以为这是上天对我漠视抛弃同伴的惩罚，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我被一个身型高壮的哑巴救了，他通过打字问了我一些基本问题，我刚回答完家人联系地址准备说还有其他受害者的时候，被小泠压制着昏了过去。”
　　“我以为只要逃离相似的悲剧就可以保护小泠，没想到小泠却还是因为巨大的歉疚感和负罪感而彻底苏醒，并捡回了那段最为痛苦的记忆。”
　　白泠突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手扣了几下桌边，似乎在帮助平复情绪。
　　“我被困在了小泠意识深处的一个黑暗的小角落，每天可以做的只是看着小泠因为过去，因为愧疚不断地痛苦自我折磨憔悴。”
　　“小泠他，开始了近乎是酷刑的自残。”
　　“铛”的一声，是勺子打在了桌面上。
　　“我......很抱歉。”宋泽戈的声音有些哽咽。
　　白泠并不在意他的失态，也不想探究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抱歉，只是继续平静的叙述着。
　　“白家把小泠送去了挪威进行治疗。”
　　“疗养院旁种着一大片粉色的欧石楠，小泠每日望着它们，于是我那个黑暗的小角落，也成了一片粉色的花海。”
　　“心理治疗并不是很理想，自残行为主要还是靠这外力强行控制，厌食，失眠，长久以来缺乏的正常的作息和活动，小泠似乎每天都虚弱的像是要消失于那片花海当中。”
　　“他的心理医生试图唤出我来帮助小泠，而小泠却极度抵抗着我的再次出现。”
　　“一切似乎陷入了僵局。”白泠招来了服务生，撤掉了冷了的咖啡，双手撑在了空出来的桌面上。
　　“直到出现了两个行为怪异的人。”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不是很满意自己的形容。
　　“是心理医生向白家推荐的，那两人一个可以消除记忆，一个可以重塑记忆，心理医生建议最好是消除记忆后重塑一段和原本生活天差地别的记忆，以防再次触动某个关键点而导致记忆重回。”
　　“白家人同意了，并还花大力气从黑市购买了一支所谓人体强化剂，于是萧溯出现了，一个健健康康完完整整无任何伤痕的萧溯出现了。”
　　“我被所有人遗忘抛弃了。”
　　“却并没有得到治愈。”
　　宋泽戈看到白泠就这样无喜无悲的流下了泪，伸出手想要去擦，到一半时又退了回来。
　　“他会在意。”白泠淡淡的说着，自己抽出了纸拭去了眼泪。
　　“那今天......”宋泽戈顿了一下，换了说辞，“现在你被治好了吗？”
　　白泠笑了，带着笑意看着他，“虽然有些不甘，但确实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彻底治好了小泠，也使我得到了解脱。”白泠站了起来，宋泽戈跟着他走了出去。
　　“来个临别前的拥抱吧。”白泠出乎意料的伸出了两只手，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宋泽戈抱住了他。
　　“即使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也想努力转达这份心意，我真的很爱，很爱小泠。”白泠在他耳边说完，便晕了过去。
　　宋泽戈把人背了起来，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
　　宝贝泠：请帮我和邵廷说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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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解密章 还有疑问可以留言问我 写的可能有点粗糙233333 大概意思意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