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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大战前夕 ...

  •   凌空立在半空之中,半空中刮过的长风十分猛烈,将沈天柏身上所披的黑色长袍吹得猎猎作响,宽大的黑色披风于半空中鼓荡而起,他远目朝着远处的山林望去,见那汹涌扑击而来的煞兽群最近也离这座小城有百里之遥,便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这数以千计的煞兽来势汹汹,然而他们这一方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数量接近五百的金丹修士如果固守城池的话,能够坚守很长一段时间,不至于立刻溃败。既然如此,沈天柏觉得他暂时用不着出手,先让他麾下的这些金丹修士们守城,等到他们确实无从抵抗兽潮时他在出手相救。

      会做出如此决定,并非是沈天柏冷血无情,视他麾下的这些修士和古遗民的人命为草芥——当然,沈天柏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如果真的有必要、或者情况危急,那牺牲掉这座城池中近五千人的性命对沈天柏而言并不是什么无法做出的选择。

      只是他现在选择冷眼旁观这座才建立起来不足半个月的小城被成千上万的煞兽围住,放任这些不断从山林中涌出来的煞兽渐渐形成合拢之态,却并非只是因为他冷心冷肺,对他们的生死无动于衷,而确实是另有原因。

      沈天柏心里很清楚,别看他手下此时已经聚拢了近五千人,其中更有近五百都是实力强大的金丹修士,但这些金丹修士和古遗民都是在暴力手段下被强制聚集于他麾下的,就算有奴印作为控制手段,也根本无法保证这些修士对他无比忠心,愿意全心全意的服从他、听命于他。

      他麾下聚集的金丹修士数量确实已经十分庞大,这股力量一旦拧成一根绳将十分恐怖,能够发挥出巨大的能量来。

      然而可惜的是——

      第一,他麾下修士数量虽多,但距离他们完全拧成一根绳,团结一致的把力量结合在一起依旧有遥远距离;第二,就算这些金丹修士心中都有团结之心,都自发的将自己的力量贡献出来,让所有力量凝结在一处,但沈天柏却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这股庞大的势力,既然如此,这些修士是不是团结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打个比方,不如将沈天柏麾下的这些金丹修士比喻为他的五根手指,那么想要运用他麾下修士的力量去攻击敌人,那沈天柏就得学会控制五指合拢成拳头,然后重重挥击出去,这样才能打垮敌人、打败敌人。

      而目前的状况是,沈天柏既无法完美的操控他的手指合拢握成拳头,而就算握拳了也没办法将这一拳挥出去。这就导致虽然他麾下聚集的修士众多,看似实力强大,然而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却不到十分之一。

      沈天柏心中清楚,如果他想要用好这些修士、完全掌握手中的这柄刀的话,那就必须要改变这样的现状。

      而正好,这一次煞兽群围城,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个有助于他收拢麾下金丹修士忠心的机会,一个让他能真正掌握这股强大力量的机会。要用好这个机会,他现在不得不冷眼旁观这座小城被煞兽包围陷入危机之中。

      沉沦于古战场之中的人,不管是修士还是古遗民,能够在危险迭出、环境恶劣的古战场挣扎着活下来,没一个是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小白兔。在这里,没脑子的傻瓜是根本活不下去的,残酷的条件让整个古战场上践行着更残酷也更赤/裸血腥的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能活下来的存在无一不是心中有算计谋略的人。

      沈天柏麾下每一个修士都是心机深沉的老油条,他们经验老辣、狠厉多谋,单单只是靠暴力和威胁,是根本不可能彻底折服他们,更不可能赢得他们完全的忠心。想让这些修士甘心做他手中指哪打哪的刀,做完全忠心于他的爪牙,只靠暴力和奴印是完全不够的。

      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局势下去,在奴印威胁之下,这些金丹修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确实不得不臣服于沈天柏,但是他们平日里愿意出多少力、付出多少努力,那就很不好说了。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而做出的行动和完全发自内心的努力之间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呢。

      看着裹挟在乌黑煞气中朝着脚下城池奔涌而来的煞兽群,殷红薄唇微微挑起,沈天柏眼中露出幽深寒意来,轻声自言自语道:“要完全折服这些修士,除了给他们离开古战场的希望,直接看到直接到手的好处,还需要让他们知道……在古战场,只有我可以庇护他们的安全,也只有跟随我、听命于我,才有活着离开此地的希望。”

      “至于如何将这些修士的力量整合在一起,让他们学会合作,那就更简单了。这汹涌而来的煞兽群不正是一个最好的磨砺机会吗——不团结在一起一同应对这场危机就会死。我想在死亡面前,他们一定学得会什么叫做合作,一定懂得把自己的力量凝聚于一处。”

      而他只需要坐享其成,接受最后的结果即可,如此无本万利的买卖多么划算,沈天柏压根不用费心去做太多事,现成的机会就已经摆在眼前。他发现自己真的应该感谢这突如其来的煞兽群,感谢这些煞兽从连绵山林之中汹涌出来包围这座城池,给他这个机会把这柄手中的刀进行再一次淬炼。

      “要在煞兽群的围攻之下好好挣扎一番、努力一番啊,如果你们太过弱小甚至连防守一段时间都做不到的话,那可是连做刀的机会都没有。”沈天柏无声自语着,而在他昳丽完美的面容上,殷红薄唇勾起的弧度是不容错认的冷漠冰寒。

      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不断靠近过来的由煞兽组成的的黑云后,沈天柏一个转身,身上所穿的黑色长袍被狂风鼓荡而起,而披风在轻飘飘的被掀起之后,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半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在灵石矿旁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整个古战场唯一一座城池耸立于此。只不过,这座城既不宏伟也不高大,相比于古战场这片大地的辽阔无边,相比于连绵山林的深影重重,这座小城看上去是如此渺小。

      这座小城长宽不过十里而已,四四方方一座城摆在古战场不过是一块大点的尘埃,即使是从城墙一角沿对角斜线到另外一角,对于能够御剑飞行的金丹修士而言,也不过短短片刻就能飞掠而至,相比起修真/界动辄直径以百里计、千里计甚至万里计的超级城池,这座城实在是小到微不足道,甚至不该用城池这个词。

      然而,虽然这座城小到极点,但在城中躲藏着的那些带着全部家当从各自部落的栖息地搬迁而来的古遗民眼中,这座小小的城池却是他们最后的庇护、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在这座城池被煞兽攻破之后,如果是修士,也许还有逃走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杀出重围逃出一条性命。然这些无法修炼、实力低微的古遗民却不可能逃出去,一旦这座城池被煞兽攻破,在四面八方涌来的兽潮之中他们一个也逃不掉,所以此时此刻,城中的古遗民们都在无声的祈求着能安稳度过这一次兽潮来袭。

      城中规划给古遗民居住的是城南,整个南城区全部都是古遗民所居住的房屋。而此刻,所有的古遗民全部都被聚集于城南之中。哪怕之前在灵石矿中辛苦劳作、和器灵子炼制出来的挖矿傀儡一起挖掘灵石的古遗民,也被负责看管他们的金丹修士给送了回来。

      沈天柏麾下的古遗民一共有四千多人,这已经是古战场这片西北之地所有的古遗民了,这些古遗民原本分属于不同的部落,有的部落人数较多,人口上千,而有的部落人口甚至少到只有几十个。

      因为沈天柏并不看重这些古遗民,收拢他们除了探听仙人遗迹的消息外就没有其他什么要求,让他们去挖矿也只是因为不打算白养着他们而已,故而对于这些古遗民的管理,沈天柏并没有插手,更没有给出什么规矩来,还是任由这四千个古遗民以部落的形式在他手下效命,让每个部落的族长各自统领他们的族人。

      此时,这些古遗民就在他们各自部落的族长的率领下分别集合在一起,所有的古遗民根据部落之别分成一块又一块,有的大有的小,各自不同。只是不管是哪个部落里的古遗民,都是一脸担忧,为煞兽群突然来袭的事情而忐忑不安、紧张害怕。

      沈天柏麾下所有古遗民部落中的族长都自发的聚到人群之前,他们开始争分夺秒的商讨起如何率领着部落中人在这场浩劫和兽潮危难之下幸存下去。就算是这座城最后还是没能在兽潮之下守住,至少也要想办法留下古遗民的火种来,想办法让部落能延续下去。

      而在众位部落长激烈讨论时,在围在一处的另外那些普通民众当中,随着煞兽群围攻而来的消息不断扩散和传播,恐惧和惊惶无声的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古遗民之中的气氛十分紧张沉重,压抑不已,仿佛预示着不详的未来。

      古遗民们都在为兽潮来袭的事情议论纷纷,他们恐惧、害怕、惶恐、担忧,各种消极负面情绪不断涌现而出。黑压压的人群中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在借此发泄着自己心头的恐惧和害怕,似乎这个样子能够让他们少一些害怕,多一些勇气。

      “是煞兽群!没有想到我们才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就迎来了兽群的进攻,难道上天注定我们就是要遭受折磨和痛苦,在流离失所中挣扎一生吗。”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满脸皱纹、尘霜覆身的古遗民哀叹着悲泣着,为古遗民如此凄惨的遭遇和这万年来所遭受的折磨。

      也有一些年轻的古遗民为他们所遭遇的一切觉得忿忿不平,充满愤怒和恨意的咒骂着:“又是这些该死的煞兽,就没有一时半刻是消停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闹出煞兽潮来突袭我们,害得我们在这片古战场之上活不下去!”

      “这么多年来,因为煞兽潮的爆发,我们不知道死了多少族人,更不知道被迫放弃部落居住地迁徙了多少次,可没有想到,这些煞兽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就是因为这些煞兽的存在,才会使得我们的遭遇那么悲惨,害得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发展壮大,就连部落都传承不下去。”

      除了哀叹部落前途不明的,还有很多古遗民在就他们这一次遭遇的兽潮规模而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些议论大部分都充满了悲观和消极的情绪,许多古遗民都觉得他们这一次遭遇的兽潮规模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庞大,让他们心中十分不安,觉得怕是度不过这次劫难了。

      “规模这样庞大的煞兽群,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以前兽潮动静最大时也不过上千只煞兽而已,但这一次兽潮,怕是得有上万只煞兽了吧?煞兽实力强大不说,要杀死还很麻烦,这么多煞兽一起攻城,我们一定守不住,这下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天亡我族……这一次,我们真的是没有活路了。只怕整个部落不会有一个人能在这样恐怖的兽潮中活下来。我想整个西北之地所有的煞兽只怕全部都聚集起来了,全部都冲着我们这边冲来,要将我们彻底撕碎。”

      这些是十分悲观和消极的言论,不过也不乏充满希望的言论,也有一些古遗民不停的给同伴打气,将好的一面、希望的一面宣传给族人们:“不要气馁、不要沮丧,我们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度过这一次灾难,现在的情况比我们以前所面对的要好多了。”

      “这一次面对煞兽群的围攻,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我们有这么多同胞在一起,而且还有那么多仙长一同守城。仙长们都是能移山倒海的强大存在,有仙长们的保护,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的,要相信这些仙长,相信他们会驱逐走兽群啊!”

      “没错,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小了一些,但也算是一座城了,那城墙乃是用十分坚硬的巨石所打造而成,城墙高大坚实,比以前我们部落里的栅栏要结实得多,一定能阻绝煞兽攻破进来的。”

      在煞兽群攻城的危机之下,原本根据部落不同而分成一块又一块的人群渐渐有融合的趋势,原本间隔在古遗民部落之前的隔阂和分歧渐渐消散,在无声无息之中,这些共同在古战场中挣扎求生的古遗民们渐渐融合成一个大的整体。

      就在众多古遗民议论纷纷时,数个部落的族长们经过一段紧张又急切的讨论后终于定下了章程,由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一个部落的族长站出来宣布他们最后商讨出来的如何应对这次煞兽潮的方案和计划。

      “安静,大家都安静下来!!”听从部落族长的命令,十几个年轻壮汉分散开来,不断的大声嘶吼着维持着秩序,而在他们的呼喝之下,原本嗡嗡嗡议论成一片的古遗民们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纷纷闭上嘴抬起头看向站在人群前的数位部落族长,等待着他们发话。

      古战场西北之地最大的古遗民部落名为云氏部落,人数多达上千,而这个部落的族长名为云蛮,他虽然如今只是一位面容沧桑、身材枯瘦,年龄其实还不到五十岁的“老者”,但在以前,他却也是部落中实力最强、经验最丰富的猎人和战士。

      这位穿着粗糙普通的兽皮衣服拄着黑木拐杖的老者大步走到人群之前,云蛮族长神情威严肃穆,虽然如今年老以后□□孱弱,但他年轻时狩猎从血雨腥风中闯出来的狠辣、久居高位的强势却让气场强大,让人无法忽视,更无法在这双眼睛之前保持平静和底气。

      云蛮环视众人一圈,他的眼神如鹰一般锐利,眼底深处又带着狼一般的狠戾,当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顿时让这些古遗民都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来,一时之间,这片聚集了四千多名古遗民的广场一片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煞兽的怒吼声遥遥传来。

      在所有古遗民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后,云蛮声音洪亮、言简意赅的发号施令道:“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和二十五岁以下还能生育的妇女出来,你们带上足够的食物和清水躲到我们在南城区中央挖出的洞穴之中,在兽潮结束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来!”

      “各个部落能在古战场坚守许久,都有圣物守护,这一次不必再吝惜什么,负责守护圣物的部落战士将族中圣物全部请出来,你们带上足够的祭品分散到四个城门去,以圣物之威去助仙长们一臂之力,与他们一同奋战在第一线守城!”

      “部落的男子汉们,凡是还能战斗的猎手,凡是四十岁以下的男人都,拿起你们的武器赶往城门,坚守在城门处,一但有煞兽绕过仙长和圣物的防守扑击到城前,你们将是坚守在城门的第二道防线!”

      “二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妇女负责后勤保障工作,你们要为战士和猎手们准备食物、清水,为受伤的族人进行治疗和救助,同时注意保护好自己,尽量留存自己的性命。”

      说道此处,云蛮顿了顿后,眼中掠过一抹决绝,他沉声道:“至于四十岁以上的族人,不论男女,不论身份地位,我们将成为族人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有年轻的族人遇到危险,我们都必须奋不畏死的以死相救,帮助年轻族人保住性命!能活到四十岁以上,已经算是天幸,如果能为了救助族人而亡,那就算死了也值得!”

      “以上,就是所有命令。现在,立刻,根据自己的定位开始行动,不许有一刻延迟!”当一长串命令被发布完毕后,云蛮提高声音怒喝一声,催着面前的一群古遗民开始行动起来。

      而在云蛮把所有命令都传达下去后,其他部落的族长们也纷纷出言催促,而部落中的族人们在长年累月之下,对于他们的族长都是非常敬仰爱戴,也已经习惯于了听从部落族长的吩咐行事。很快的,四千多个古遗民就按照云蛮的命令前往到他们各自该去的位置去。

      只是,当四十岁以上的年老族人满脸坚决和无畏的聚集起来,准备按照云蛮的命令充当众多族人们最后一道防线时,就有人发出惊呼声来提出异议,一个云氏部落年龄刚刚超过四十岁的族人惊呼道:“族长,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对于他们的族长云蛮敬仰非常,完全没有想到会在他们这样一支“赴死队”里看到族长云蛮的身影。在他想来,族长应该和那些孩子和年轻女族人躲在安全的地下洞穴当中等待兽潮结束。如果这些孩子能幸存下来,有族长的引领,他们一定能再次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我说过了,四十岁以上,不论男女,无论身份、无论地位,都将承担族人血肉防线的这个职责。我虽是云氏部落的族长,但也并不例外。”云蛮沟壑分明、苍老而覆满尘霜的脸上一片平静淡然,显然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这决心坚定异常,决不打算更改。

      另一个部落规模也算是大的部落族长满脸笑意,一派满足的模样,他笑呵呵的说道:“活到我们这个岁数,也算是活得很久了。就算现在不站出来,没几年我们也会老死,那样才叫死得无用和浪费,而如果死前能用我们的命换年轻族人的命,那真是值了,太值了!”

      其余人还想再说什么,然而都被各自的族长把疑虑和反对的声音镇压了下去,所有四十岁以上的古遗民开始奔赴城墙,打算以他们年迈的血肉充当一道防线。

      说是所有四十岁以上的古遗民集合起来,但因为古战场环境险恶,能顺利活到四十岁以上的古遗民数量还是相当少的。沈天柏麾下四千多古遗民中,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族人人数一共也才三百多人,而其中一部分都是各个部落的族长。当古遗民部落中负责守护圣物的战士们推着各自族中的圣物来到四个城门和城墙边,准备与城池中的金丹修士们一同守护这座城池、守护他们现在的家园时,远处山林中不断冒出来的数量庞大,如同黑云一般滚滚卷动的煞兽群已经逼近到这座城池三十里之外,而以它们的速度,也许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奔袭到这座城池的城墙前。

      “如此规模、煞兽数量如此庞大的煞兽群,我在古战场已经生活近百年,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名为南角子的金丹修士站在城墙上,他远远看着煞兽群之上因浓重煞气而聚集而成的黑色云雾,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喃喃自语的感叹道。

      在古战场,哪怕是修士,但他们也和古遗民一样,也是会遭遇来自煞兽的袭击,然而大部分时候他们碰到的煞兽都是小规模的零星几只,数量都比较少。因为煞兽没有太高的智慧,和依靠本能行事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遭遇几只煞兽,大部分修士都能对付它们,通常不会出现伤亡。

      而如果碰上兽潮……修士大多是独居,很少会引来兽潮,就算真的那么倒霉碰上了,金丹修士都已经可以御空飞行,打不过、突围出去跑掉可没有多难,他们完全可以进行战略性撤退嘛!总之,没有哪个修士会傻到和煞兽死磕不休的。

      南角子声音很低的喃喃自语在耳聪目明的修士听来其实十分明显,很快就引来他身旁一个修士的注意,这个修士在分心警戒飞翔在半空中的煞兽的同时,侧过头来冲南角子点了点头,和声道:“据说煞兽对活人气息十分敏感,活人气息越是深重越是容易引来煞兽的攻击,煞兽潮就是这样爆发的。”

      南角子心头的疑惑顿时全部被解开,恍然大悟道:“难怪!”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啧啧道,“我们这里只怕是古战场唯一的一座城,也是聚集人数最多的地方,难怪会引来规模如此庞大的煞兽潮,我看这涌来的煞兽数量只怕不止过万,只怕整个西北之地的煞兽都聚集起来了。”

      南角子同样感叹了一番煞兽潮规模的庞大,然后才对身旁和他搭话的修士道:“多谢道友为我解惑,在下南角子,不知阁下是?”

      “在下段长东。”与南角子搭话的修士简简单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语气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唉,煞兽潮根本就没有前兆,我们就算想警醒也没办法提前很久发现,毕竟煞兽都可以化为无形无态的煞气,就算它们大量聚拢过来又怎么样,只要不凝成实体,我们都发现不了。”

      南角子也连连点头,一脸的深痛恶绝:“没错,可不就是这样!煞兽最让人觉得恶心的地方就在于当它们是以煞气的形式存在于古战场这片天地之间时,就和普通的煞气完全没区别,完全分辨不出来!以前我在深林中采摘灵药时,冷不丁就会有一只煞兽从煞气凝聚成形然后偷袭过来,真是防不胜防!”

      段长东惊咦了一声:“南角子道友采摘灵药是为了——”

      “诶,我没说吗?”南角子笑得有些憨厚,笑呵呵的说出自己的身份,“看不出来吧,我其实我是一个炼丹师啦!虽然我不是大门派出身,只是散修,炼丹水平有限,但是对金丹修士有用的丹药还是能炼制出来的。”

      段长东的眼神不由变得复杂起来,隐隐流淌着些许名为无语的情绪,他看了眼一脸憨厚微笑的南角子一眼,无奈道:“南角子道友没有听到吗?凡是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等有一技之长的修士都不必在城墙上警戒煞兽群的来袭,你们不用奋战在第一线——”

      “因为你们的任务是,竭尽全力的发挥自己的所长,炼制出能够帮助我们在这场煞兽潮中坚守下去、能战斗不休的辅助之物,不管是丹药、法器还是符篆,多一分力量我们就多一分战胜兽潮的希望和可能!”

      南角子听闻段长东所言是一脸的惊讶和茫然,他挠了挠头,纳闷不已:“啊,是这样吗?可是我没有听到有人通知啊。而且,我是今天才被‘主人’种下那个奴印的,之前我们一直被关起来不许随意走动呢,嘿嘿。”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挠头笑了笑,他也没想到他和那些一起被关起来的人刚刚被主人种下奴印,可以不必再被关起来而是可以分派到其他地方去帮主人战斗时,就这么不巧的遇到了煞兽潮围攻,这可真是说不出来的坏运气啊,很糟糕呢。

      见南角子还在这里傻笑说话,段长东额角青筋跳了跳,忍不住怒吼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找器灵子道友告诉他你是炼丹师,然后趁着兽潮还没来、没有出现伤亡加紧速度炼制疗伤丹药!”

      不知道古战场炼丹师有多么稀缺吗?不知道能够疗伤丹药是多么难得吗?不知道有时候多一枚丹药可能就能救回一个修士吗?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浪费时间,真是让人火大!

      “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南角子被段长东喷了一脸,自知理亏也生气,反而自己觉得挺愧疚,等和段长东道过歉后,他连忙麻溜的顺着段长东所指的方向赶了过去,去寻找段长东口中所言主管这些炼丹炼器制符的器灵子。

      而在此时,在附近找了一圈却根本没能找到沈天柏下落的伏英脚步匆匆冲到了器灵子面前,还不等气喘匀,也不喝器灵子寒暄什么,他当头就直接问道:“器灵子,你可有炼制能守护一座城池的禁制大阵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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