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完美情缘》糖檬

33、33.愿望（番外）

　　【33.愿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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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就诊的病患被家属扶着出了门，秦雁终于得空站起来伸个懒腰。腰椎发出咔啪一声，一股酸痛泛上来。
　　从那天起，花溪住了一周就出院了，听同事说临走前那小姑娘还带着花专门来感谢他，可惜他正好去临市医院做交流报告，到底是错过了。
　　萧瑟也跟着去临市玩了一圈，然而秦雁工作安排紧，且轻易不能替岗，不像萧瑟那么自由，于是这一周多都是萧瑟寄几玩，秦雁是一点地主之谊都没尽到。
　　好在萧瑟人高马大，经验丰富，并不能轻易叫人贩子或者景点纪念品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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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再怎么玩也有玩尽的时候，萧瑟店里也需要他回去一趟。
　　于是回去的飞机票就订了下来。
　　萧瑟蹲在客厅角落，把他的旅行包翻来覆去倒腾，仿佛里面终能找出一个借口来。
　　秦雁捏着眉心在旁边看专业书，被萧瑟稀里哗啦弄的不耐烦，终于抬头看他，“弟弟，你已经把你的充电线拆了装装了拆四遍了。”
　　萧瑟长腿一撩坐在地板上开始拆第五遍。
　　“还想玩就多玩几天，”秦雁说，“明天xx寺有法会，可热闹了。”
　　萧瑟抬眼撂个眼神，“你和我去？”
　　“我上班莫得空，”秦雁八风不动，“你想去就自个儿去。”
　　“那不去了。”萧瑟把充电线塞进包，“明晚飞机，明中午去哪吃一顿？”
　　秦雁就说了几个地儿让萧瑟选，都是略贵的特色菜餐馆。萧瑟却摇摇头，“你上班没空，就近吧。就你单位食堂好了。”
　　“……医院食堂？”秦雁一时有点愣，很快摇头，“那有什么好吃的，我吃的头都大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还是去外边正经餐厅……”
　　“不。”萧瑟也摇头，“秦大夫，我吧，想多看看你平时工作的地方，尝尝你平时吃的饭，走一走你平时走的地方……秦大夫，我就要走啦。”
　　秦雁手下那页书已经看了五分钟，他认真盯着页码，仿佛那是世界终极的奥秘。
　　他没回答，萧瑟就当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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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齐到了医院，秦雁忙的晕头转向，萧瑟坐走廊长椅上打游戏。等到了饭点，他迫不及待唰的蹿进办公室，靠着门框摆了个自以为帅爆了的姿势，扬扬下巴，“走，带我吃饭去。”
　　秦雁换了衣服，两人往八楼员工餐厅走。路过四楼楼梯拐角，萧瑟往走廊玻璃门多看了一眼。似乎是他眼花了，玻璃门后像是站着个姑娘，青白的脸紧紧挤在玻璃上盯着他们。再一看，却只是墙上人物挂画的倒影。
　　秦雁也回头看一眼。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就是靠在这扇门上，萧瑟惊愕看着他的背后。
　　秦雁并不怕，只是觉得厌烦，烦这些东西，烦这种避无可避的命运。
　　到了食堂，秦雁把北方系硬菜刷了几个，又加个绿菜和汤。萧瑟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掏手机把装修桌椅都拍下来留作纪念的架势。
　　食堂的菜味道一般。秦雁食不言寝不语，萧瑟心里闷着事，两个人默默吃完，萧瑟把鱼头鱼骨一收，说要带回去喂猫。
　　秦雁盯着汤勺，愣了一会儿神。
　　“你回办公室休息去吧，下午还要上班。”萧瑟说，“我回去收拾东西……八点半飞机，七点出门。等你下班回去，我就走了。钥匙还是给你塞门垫下面。”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谢谢你这次招待我。欢迎你下次再到我家那边玩啊。”
　　秦雁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拿起纸巾用力一擦发红的眼角。
　　“太辣了，”他喃喃，“你点的菜我吃不惯。”
　　“是你点的。”萧瑟说。
　　秦雁抿住嘴没再说话。
　　萧瑟非要让秦雁回应一句，再次把他的邀请重复了一遍，“欢迎你下次再到我家那边玩啊。”
　　秦雁点点头，像是很疲倦似的低低发出鼻音，“嗯，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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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嗷！！！”“喵喵喵！”“喵~”“喵呜呜!喵！”
　　萧瑟站在花坛边上看黑猫白猫花猫抢鱼头吃，等猫吃完散了，他蹲下拿纸巾擦擦地面油渍，点了根烟。
　　他知道秦雁并不会应那个邀请。秦雁不喜欢大漠，看向沙海时他的眼睛里只有空洞。
　　两个人带队进沙漠的那段时间，有次他半夜被梦惊醒，一摸旁边秦雁的睡袋，冰凉，人出去至少有半个小时了。萧瑟心想有老胡守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披上大衣钻出帐篷，就见老胡坐在半熄的篝火旁抽烟。
　　两个人一对眼，老胡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往南边高大沙丘指指，“人解手还是抽烟去呢，叫我别跟。不过手电亮着呢。”
　　萧瑟回头看。今晚月亮很亮，照着砂砾像是下了一层霜，沙丘背后有一道光柱直直通到天上去。
　　萧瑟轻手轻脚从侧面爬上沙丘，打算去吓秦雁一跳。然而等他远远看见秦雁，发现秦雁既不是在解手，也不是在抽烟——秦雁一直没有抽烟的习惯——秦雁是坐在地上，用膝盖抵住面孔，肩膀微微颤抖着。
　　漫天空旷，四周寂静，他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落在沙上。
　　他……在哭。
　　那是萧瑟第一次见他哭。他蜷缩在沙漠里，静默无声却撕心裂肺，天地浩大苍茫，命运渺小脆弱。她丢失了她的宝物，而他丢失了她。
　　这里是世界的边缘，也是他和她的终点。
　　两个月后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秦雁抱着残破骷髅泪流满面，依旧无声，却把自己嘴唇咬的血迹斑斑。
　　他年少时那些温柔，那些眷恋，都被埋葬在万里之外的风沙下。
　　秦雁不会再来这里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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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黑猫走过来，也蹲坐在他对面，绿眼睛眯成一线，惬意打着呼噜。
　　萧瑟想伸手挠它下巴，猫却被他手上烟味吓跑了。
　　于是他慢慢站起来，把烟头按灭，和纸巾一起丢进了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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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雁在办公室一直呆到九点，实在是无活可干了，才换了衣服回家。
　　到小区楼下抬头看，四楼黑灯瞎火，看来人已经走了。
　　黑猫凑过来朝他喵。他没心情撸猫，低头进了楼道。
　　上楼开了门，客厅一片黑。秦雁站在门口出一会儿神。以前这里并不冷清，每到周末和寒暑假就有少女叽叽喳喳的清脆声音，后来没有了；再后来多了个人高马大的萧瑟，然而只半个月，就又没有了。
　　他摸索着按亮顶灯，突然愣住。
　　萧瑟的旅行包撂在门口，看起来乱七八糟像是被急匆匆翻过了，半根充电线还耷拉在外边。
　　秦雁脸色一变，正要给萧瑟打电话，背后噔噔噔跑上来一个人，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蒜香麻辣味。
　　“夜宵夜宵！趁热趁热！”萧瑟一手提着一大盒麻辣小龙虾，一手提着四瓶冰镇啤酒，大长腿几步跨上楼梯。他见了秦雁也不打招呼，侧身从他和门框缝隙里呲溜蹿进去，才回头招呼他，“来来来，傻站着干啥？下午吃了没？——嗨呀你们食堂的确不咋地，我中午没吃饱……”
　　秦雁张张嘴，想问他怎么还在，想问他怎么没走，想问他什么时候要走——最后，他却只是反身关上门，走过去坐下，接过了萧瑟递来的啤酒。
　　“真辣。”他闻着空气里的辣味，眼眶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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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萧瑟自己去xx寺玩，人山人海挤了一天回来，带了三把檀木梳两块玉佛牌四串沉香木手串十二个木雕生肖和一套紫砂茶具，再加上七七八八一大把零碎纪念品。
　　晚上萧瑟献宝似的把东西满满摆了一桌，拍着胸脯叫秦大夫随便挑。
　　秦雁眼珠都快翻进脑壳了，“不是我说你啊狗瑟，你不就是搞这个的吗？你能不知道现在这种景点纪念品都是淘宝批发？”
　　“不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萧瑟哭丧着脸，“那个大师把我拉过去就是一顿操作，我开风都没用，等我清醒过来，钱包已经空啦——我还花六百六上了香呢……我回去的路费都没啦……秦大夫，你们医院收肾吗？新鲜的，第二颗半价……”
　　“行了行了，”秦雁试图安慰，“据说xx寺很灵的，拜一拜也好，去去晦气，以后变锦鲤，梦想成真。”
　　“真哒？”
　　“不许哒。”
　　“真的啊？那我许的愿能成真？——我求了签，大师也说我愿望要成真呢。”
　　“许了什么愿？”秦雁随口一问，本以为萧瑟会回答“说出来就不灵了”之类的套路话，没想到萧瑟突然沉下表情，严肃盯住了自己。
　　“秦雁，”萧瑟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许的愿和你有关。”
　　“和我什么关系啊，我们医院不收肾，我们食堂也不收。我不会给你借钱的死心吧……”秦雁下意识就要转话题，肩膀却被萧瑟一把按住，以一个后仰的姿势僵在了沙发上。
　　“秦大夫——”萧瑟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不笑的时候颇有些冷冽的意思，风沙里磨砺出来的狠劲儿一下子把客厅温度都往下压了好几度。
　　“你想干……干嘛？”秦雁语气里难得结巴。
　　萧瑟的手掌按在他肩膀上，隔着薄薄一层衬衣，温度有几乎要把他灼伤的错觉。
　　“我许的愿是——”
　　萧瑟声线无比冷静，脸上是褪去玩笑和随意的沉稳。
　　“我想打奶花。”
　　说完，还舔舔嘴角，意犹未尽补上一句，“就你。就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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