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告白 ...
-
羽毛球夜训结束，夏言语与陆迟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夏言语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事实上，这样的心情已经持续几天了。
本学期将尽，但夏言语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说自己和顾朝阳这关系吧，两人依旧只是朋友而已，虽说是关系很好的那种朋友，但是她可没想过一直做他的朋友啊！
作为一名矜持的女生（嘛，至少夏言语是这样认为的！），她都已经三番五次如此明显地暗示顾朝阳了，可那人偏偏就一副不知道的模样，用江学长的话说就是——平时见着挺聪明一人，怎么这方面就这么迟钝呢！
“莫不是我就喜欢痴的？”夏言语喃喃自语。不然又怎么解释顾朝阳这样她还依旧喜欢他呢！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陆迟心里却是想着，痴的？他不就是她的陆痴吗！顿时心情大好，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惹得夏言语好生奇怪，明明刚才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会儿这么就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呢？便问道，“陆痴，想到什么好玩的了呀”
陆迟摇摇头，面上不显，“没什么”心下却一番天人交战。
要不要说呢？
陆迟向来不是什么自信的人。在他眼中，夏言语是个很优秀的人，性格开朗，头脑也比自己好，运动方面，就算自己是个男生有时也自愧不如！
那自己呢？
平日里寡言，只与同寝的几个男生关系不错，学习上虽然用功但成绩却一般，身体体格在男生中是偏羸弱的，长相也是一般。
他与夏言语的交集并不算多，起初是自己遇见不懂的题目偶尔会去问她，她则耐心地为自己讲解，然后又是在羽毛球社遇见她，她没有队友，便邀请自己和她组队。
关于自己对她的情感，陆迟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每次遇见不懂的题目，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问夏言语，但又怕让她觉得自己很蠢，总是用这么简单的题目去烦她，所以他会先自己认真地一遍又一遍思考，然后再问身旁其他同学，他们都解不出来，他再去问夏言语。
有时也会遇见连她也解不出来的问题，见她秀眉紧蹙，红唇微嘟的模样，陆迟竟觉得煞是可爱，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幅度。也有时候会遇见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她不似那些所谓的“优等生”喜欢在“差生”面前保持“权威”，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其间所存在的一些不严谨的地方也会指出，并和陆迟一起讨论。陆迟喜欢和她一起讨论问题，和她一起讨论问题，不似某些人一般带有很强的控制欲和说服欲，她是真正在和他讨论，即便有时他的一些想法错得很离谱，也从未见过她脸上有嫌弃的表情，她会对他笑，但不是嘲笑，是善意的鼓励！
后来，在班聚上，见她和班上女生在厨房里手忙脚乱背影，不懂强装懂的她们硬是把好好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不知从何时起早已深深被她吸引去了，嘴角不觉扬起宠溺的笑——原来她也有这样一面呀！
他走上前去，说自己可以帮忙，听到自己会做饭时，她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他或许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她眼中的明亮！班聚晚餐时，她一边吃一边使劲地夸他做的菜好吃，甚至还为了和刘少琪抢菜，差点“打”起来，惹得陆迟哭笑不得，应允她，有机会他再帮她做好吃的，她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不许反悔哦！”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做一辈子饭菜！
他喜欢她。
不知道何时从心底萌生的想法，只是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或许是一见钟情吧，第一次班会自我介绍时，台上那个一直在笑的女生让他印象深刻，其实那次班会他也没记住几个人的名字，记得的少得可怜的几个名字中便有夏言语。
或许是日久生情吧，每次见到她时，她总是一副很有活力，正能量满满的模样，总是在笑着，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她的笑很有感染力，所以向来不爱笑的自己和她在一起嘴角总会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所以他才会在“百团大战”那天看见她在羽毛球社团摊点上留了名后很快也加入了羽毛球社吧。
所以在她夸了自己厨艺好后，他便很快网购了一堆厨具时不时在宿舍亲手做一些甜点小吃包装好送给她。
所以在听说她喜欢玩三国杀后，原本不会玩的他恶补了好几天只为和她游戏，博她一笑！他知道她玩三国杀尤爱玩内奸，内奸获胜的喜悦远比其他角色获胜更多，连她都不知道的而他却知道的是，每次她抽中内奸身份，脸部微不可查的细微表情都会出卖她，但他每次都会佯作不知暗中配合着她平衡局势，有时她会笑他，“我是内奸诶，没想到吧！”
想到了，从游戏的开始就想到了。只是，他与她玩游戏的目的是不一样，他无所谓游戏的输赢，他只是单纯的想看她笑的模样！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
“莫不是我喜欢痴的？”她喃喃自语。
痴的？他不就是她的陆痴吗！
陆迟突然停下脚步，夏言语奇怪，也跟着停下脚步，“陆痴，怎么了？”
“我喜欢你！”他注视着她，他从来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也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过告白的话语，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
轰的一下，夏言语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陆迟。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此刻她想得最多的不是她该如何处理她和陆迟的关系，而是她自己！
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女版陆迟么？
其实关于陆迟对自己的感情，她也并非是迟钝到丝毫没有察觉到的，她也有过疑问，陆迟对自己是不是太好了，但这种想法却转瞬即逝，很快便被自己选择性无视了。
人都是有特殊的防御机制的，夏言语也不例外。
她不想和陆迟发展成恋人关系，但也不想失了陆迟这个朋友。
换位思考，所以，顾朝阳对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个态度呢？
夏言语觉得自己很可恶，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种人呢！选择性无视陆迟对自己的感情，陆迟向自己告白，却依旧只想着自己！
夏言语咬了咬唇，似是下定决心，“抱歉......”
“没关系”陆迟笑了，不是那种勉强的笑，参杂着一丝解脱，一丝祝福，“你是喜欢顾学长的吧，平时都见你和他在一起，不过我还是想不自量力地争取一下，没准会让你喜欢上我呢，哈哈——”陆迟本想用笑化解尴尬的气氛的，不想笑着笑着却哭了，瞪大着眼却仍止不住往外涌的泪。
“抱歉.....”夏言语头越低越小，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和陆迟保持距离而不是自欺欺人，也许也不是现在这副光景，她和陆迟怕是以后见面都要尴尬了。
不过夏言语此刻依旧还在想着自己和顾朝阳的问题。
她喜欢顾朝阳，连陆迟都看出来了，顾朝阳又岂会一点察觉也没有呢！
这样想着，夏言语脸上也不觉露出自嘲的笑，今天她这样拒绝了陆迟，怕是明天自己也会被顾朝阳这般不冷不热地回绝吧！
小时候她看恶作剧之吻曾想过，如果她是袁湘琴，如果需要那般“锲而不舍”地才能追到“江直树”，她宁愿放弃！
现在，她依旧是这个选择。
“抱歉....陆迟.....”这句话她说说给陆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今天陆迟对自己的告白，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也许她和顾朝阳只能现在这般近了。她已经努力过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她曾看过某位女演员评价自己所饰演的某个角色，大意便是因为爱那个男人，因为需要那个男人，也为了维持那名存实亡的婚姻，所谓尊严修养，不再那么重要，底下获赞无数。夏言语不想评价这段话的对错，至少以她现在的阅历实在无法理解，她是喜欢顾朝阳的，但她永远也不会为了他放下自己的尊严与修养，谁都不行！
夏言语突然蹲坐地上，将头埋入双膝，第四次为顾朝阳而大哭，“我再也不要喜欢顾朝阳了！”
陆迟站在夏言语身前，仰起头看向夜空，似是想将流出的泪水逼回去，但泪水依旧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我再也不要喜欢夏言语了。”他轻声说道，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他用来骗自己的，还是用来骗夏言语的，就像夏言语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用来骗自己的，还是反话。
他们很相似，所以陆迟能看出夏言语对顾朝阳的情感，所以他也知道，她对感情的挑剔，宁缺毋滥，所以她即便不喜欢顾朝阳，也不会喜欢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