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参记》宿蝶

3、第 3 章

　　相传，上百年前，白云山里有个玉女峰，层峦叠嶂，郁郁葱葱。玉女峰上住着个千年山参化的姑娘，后世称作人参姑娘，她受菩萨指点，在这里养育着一群人参娃娃。
　　一天，人参姑娘巡山，在山涧旁发现一个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小和尚。从散落的物件知道，小和尚是来采参的。尽管人参姑娘非常不喜小和尚的行径，但出于怜悯，还是忍痛拔掉自己一根头发喂给小和尚。小和尚醒了后，面对人参姑娘的追问，道出了实情。原来，他是被庙里的老和尚逼着出来采参的，知道人参姑娘救了自己后，小和尚羞愧难当。之后，人参姑娘又忍痛拔掉一根头发，让小和尚带回去将养身子。
　　原来，这小和尚是被庙里的跛脚老和尚捡着收养的孩子，一直被老和尚当小奴隶使唤，整天干这干那，还吃不饱穿不暖。老和尚听了小和尚的经历，更加断定自己夜观天象的判断:玉女峰上夜里常瑶光大盛，必有千年山参，只要吃掉她，就可得道飞升。
　　老和尚遂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这趟虽遭了点险，可也遇上了福气，你要能和这姑娘成亲，今后福气可就大了。”很快，老和尚回自己屋里拿出带针的红线绳对小和尚说，“明天呐，你再上山一趟，遇到那姑娘就偷偷把这红线绳别在她身上，她就会乖乖回来跟你成亲了。”为了把事办稳妥，老和尚夜里还给他易了容貌，换了衣裳。
　　第二日，小和尚跋山涉水又回到玉女峰，等了两天，终于遇到人参姑娘，红衫绿裙，步履轻盈，甚是貌美可爱。人参姑娘不认得易容换装的小和尚，以为是砍柴的樵夫，便和人参娃娃们帮他拾柴。小和尚的心早被老和尚的花言巧语和眼前的花容月貌迷晕了，趁人参姑娘不备把带针的红线绳别在她身上。意想不到的是，人参姑娘立马变成一棵大山参。人参娃娃们见此情景顿时哭喊起来，纷纷上来扑打小和尚。小和尚不知所措，只得佝偻着身子任由人参娃娃们扑打。
　　正在慌乱间，走来一位采药的老翁。老翁白发银须，背着药篓，拄着木杖，一边指责小和尚，一边劝慰人参娃娃们。夜里，老翁施用法术，人参姑娘又复原了，人参娃娃们破涕而笑，簇拥着人参姐姐，小和尚羞愧难当。
　　在庙里焦急等待的跛脚老和尚见小和尚数天过后还没回来，怕这千年人参被小和尚独吞了，便不顾年迈脚跛，拄杖吃力地寻向玉女峰。山势陡峭，峰回路转，老和尚费力爬了三天，终于爬到半山腰，却被盘踞在树丫上的一条大蛇吓晕了，摔死在山涧旁。
　　听完，谢晋桓抿唇笑着看我:“你这是在讽刺自己？”
　　我挑挑眉，不否认:“师傅打小就跟我说，采参本就是损福德的事，能早收手就早收手。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何必来做这个，呵!”
　　若不是生活所迫无可奈何，谁又愿意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拼尽全力地以命相搏！
　　“也不能这么说，山参入药，治病救人，却是大功德。”我知道他是好心安慰我，叹了口气，“终归不是个好活计，不过我不怕报应。”
　　谢晋桓顿了顿，问:“最后，那小和尚的结局怎样了？”
　　“故事总要留点悬念才有味道，都说尽了，就没趣了。”
　　“有道理，小哥你的故事说得确实比外面好得多!这雨还有得下，不如多说几个”
　　我点点头，又开始说烂熟于心的各种山参故事。我们都没想到，这雨竟然如此有毅力，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又到天明，直到第二日近午才停。也许是山洞地方小，我和谢晋桓靠得得太近，以至于连心上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所以后来他说出结拜的提议，我竟也鬼使神差地应了。其实，结拜这个事，怎么算都是我占便宜，抱着他这样一棵大树，好处自是受用不尽。天上掉下来的福气，干嘛不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