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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一人之上(2) ...

  •   又闭了一会儿眼睛,楼渊掀了被子起身,猛地一使力,肩胛处便针刺一般痛了一下。伸手捂住那处揉了揉,将那声不适压在了喉头,又拍了下将他箍的死死的那人,开口道:“我该回去了,阿离还自己在府中。”楼离,是楼渊不足十四的妹妹,离了这些日子,他也着实不放心她。
      顾晗没反应,手臂仍环着他的腰。楼渊伸手去拉,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再三嫌弃自己这种时候闺阁女儿都不如的娇弱之后,他准备跟他讲讲道理。
      “我在宫中留宿一夜了,说是陪你处理政事奏章这一夜也该结束了。再不出宫去,不合规矩。”
      顾晗无动于衷,用力把他拉向自己,脸埋在他腰间乱蹭。
      楼渊被他蹭的痒,笑骂“你多大了?还学三岁小孩撒娇耍赖!”
      “这满朝谁不知我重妖相,眼中无人常、无法度”顾晗一副无畏的样子,“哪还怕再不合规矩一些?”
      “再过阵子该变成你被我迷惑了心智,夜夜笙歌,祸国殃民了。”
      “诸位大人明察秋毫。”
      “……”
      楼渊叹了口气,推了推他的脑袋,放弃和他讲道理。
      思考了一瞬,他低头趴在顾晗耳边,压低了嗓音,“若皇上精力如此旺盛,那便是臣的不是了。”他张口轻轻在顾晗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补充道:“下次定当再卖力一些。”
      闻言,下一刻,身上的缠着的手臂便乖乖的收进了被子。
      顺便,把脸也遮了起来。
      纵火之人笑了笑,望着那一把从顾晗脖子直烧到耳根后的火,道“臣替阿离谢皇上体恤。”
      楼渊心下默认,对付这样的人,还是耍流氓更管用些。
      整理了下衣冠,楼渊准备离宫,天公很是照顾他,阴郁了一夜的天,终于放了晴。途径御花园时和北疆而来的纳兰将军打了个照面,为着他杀了他心腹何钦的事儿,纳兰扳着一张脸,碍着地位冲楼渊颔首示意后,匆匆欲走。楼渊对他的无礼并不在意,眼中尽是雨后繁花的绮丽,身子也爽快了不少。
      途径牡丹丛,楼渊忽觉耳边一阵疾风扫过,下意识的向旁边闪身,肩膀被人抓住生生撞上了假山,他痛的一皱眉,便见眼前刚刚路过见都不愿见他第二眼的纳兰将军杀了个回马枪,冲过来气势汹汹底扯开了他的外袍。
      若是平日他轻轻松松的便能躲开,恰今日不巧,大庭广众下就像个小姑娘似的被醉酒大汉按在墙上,楼渊心里暗暗的骂了几声娘。
      他不怒反笑,“怎么?纳兰将军是在那苦寒之地待得太久,色不知味,已经开始爱慕男人了?”他眼睛轻薄似的盯着“以至于将军在这青天白日的,就要脱本相的衣服。”
      “你……!”纳兰气得低声怒喝,他这在死人堆里挣前程的大将军,还没受过这样的慢待。压了压火,随即端出了样子斥道,“大胆楼渊,皇宫境内,竟敢穿着龙袍!你眼里可还有皇上!”
      嗯?楼渊皱了下眉,伸手看了看自己外袍下的里衣。
      黑锻金龙的绣样,可不真是顾晗那小子的龙袍?!楼渊心里翻了个白眼,离开时,衣服不知道被顾晗那王八羔子丢到哪里去了,随手摸了件便披了外袍出来。偏谁的衣服都可以随便穿得,他的衣服穿不得,下次还真要治治他着乱丢东西和猴急的毛病!
      “你这是欺君罔上!”纳兰许是觉得骂的不够有威严,又补充了一句。
      楼渊脸上依然是不慌不忙的笑,他迎着纳兰的目光,稍用力直起身子来。纳兰被他看的发毛,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小了些。明明是一双带着笑意的慵懒眸子,里面竟透着浓重的杀意。“龙袍?是否在将军眼中是不是黑锻金绣的都是龙袍?是否我这丞相做的如同虚设,让将军以为可以随意呵斥?欺君罔上,那将军现在何尝做的不是以下犯上的举动?”楼渊一问接着一问逼近,末了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嗯?”他意味深长的调高了话音,吓得路过的宫女太监当即跪在了地上,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来看一眼。
      “况且……就算我穿的是龙袍,将军这不由分说的一通问罪,是否过于鲁莽啊?”楼渊的语气轻了下来,仿佛刚刚只是同老友的几句玩笑,纳兰吐了一口气,楼渊的靠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平时那么如沐春风,慵懒温柔的一个人,却也是能让刀山血海里蹚过得阎罗王觉得压抑的人。
      纳兰的手握的僵硬,楼渊伸手整理衣裳,便从衣料上滑了下来,“制衣局新进的缎子,皇上觉得不错,随手一指便赏了做了件衣裳与我。”楼渊笑了笑,“将军觉着,这皇上赏的衣裳,我穿不得?”
      “我……”如舌头打结般,纳兰说不出一句话来。
      楼渊又道,“若是将军仍有疑问,大可到皇上面前仔细询问。”楼渊干脆把烂摊子直接往
      顾晗身上一推,左右也是他惹得祸乱,本该由他去头疼。“春光大好,将军别辜负了。本相还有事,先走一步。”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冲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抬抬手,“起来吧,这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谢丞相。”
      “慢着!”缓过神来,纳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是请丞相,到皇上面前看情况是否属实吧!”纳兰心里知道这楼渊权势颇大,却也知道这皇帝是个软弱的,一味地听着这人摆布。他手握重兵,是这朝中唯一能与他抗衡一二的人,真到了皇帝面前,未必会落了下风。就算不治他个目无天子,也要治他个滥用皇恩,过市招摇之罪!
      楼渊不悦的吐了口气,皱起了眉头,气躁之际,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何事非要到朕面前分辨?”顾晗穿着常服,身边只跟着一个贴身太监。
      “参见皇上”纳兰立刻半跪行礼,楼渊只是拱了拱手,微微欠身,道了句“皇上”。
      “将军平身”顾晗嘴上说着,眼睛看着楼渊,“何事惹将军和丞相如此不悦?”
      “臣……”纳兰张口欲言,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出说起,是说他无意路过把楼渊按在了墙上还是为了皇家体统扒了他的衣裳?整理了下言辞,纳兰轻咳了一声,“臣正想去向皇上呈禀北疆军报,却不想遇到楼相穿着龙袍在御花园中闲逛,事关皇家体面,便……”想了想,纳兰接着说,“便于丞相起了争执。”
      一个争执成功的涵盖了压墙与扒衣裳两件事,楼渊不由得好笑了下。
      “丞相近来劳心劳力于江南水患,昨日才回宫复命。见灾民安置妥当,朕心甚悦,一高兴便赏了那衣服,一时间没顾得上皇家体统。”顾晗将目光移回纳兰身上,“倒是朕的不是了。”
      纳兰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顾晗浅浅一笑,是给了他个台阶下,也是明里暗里的偏袒着楼渊,将军一时间被噎的一句话都说出不来,憋了老半天,才涨着脸笑应,“原…原来是这样,倒是臣鲁莽了。”纳兰偷偷瞥了眼皇帝的模样,见他无动于衷,心下咽了一口闷气,转而朝着楼渊拱了拱手,“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还请丞相赎罪。”
      “哈哈哈”楼渊笑了几声,伸手去扶纳兰,“无妨,都是误会。我与将军许是许久不见,生疏了。将军为江山保土固疆,莫大的功劳,何罪之有。”
      “皇上,那臣先退下,将军报呈与上书房,候着皇上。”
      顾晗颔首,“去吧。”他离开的时候,楼渊感觉自己被余光深深地挖了一眼,他笑笑,当做没看见。
      纳兰走远,楼渊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朝顾晗行了个大礼,“臣忽然想起有重要的事要想皇上禀报,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还请侧耳来听。”
      “哦?”顾晗凑近楼渊。
      只听身旁那人装作一脸凝重的样子,在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今日的篓子都是皇上捅出来的,皇上若下次再那般着急的将臣的衣物乱丢,臣便当真让您好好在寝殿休息几日,床都不必下了。”
      说罢,语重心长的那人简单作揖后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当朝天子独自一人再原地凌乱。
      半晌,皇帝的脸上明显的红了,“咳咳咳…咳咳,朕……朕知道了。”
      “皇…皇上”小太监忍不住提醒顾晗,“丞相已经走了。”
      被当事人怒瞪了一眼,顾晗一甩袖子,“回宫!”
      小太监:哭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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