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开门，有快递！》锦昔

15、第 15 章

　　入夜，灯还未灭，殷十娘看着烛光下的李靖，觉得他有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细细地看，又没有哪里不一样，只是整个人似乎暖了一些，不时锁着的眉宇也疏散了开来，多了轻松与愉悦——与许多年前一样。

　　熄了灯，老夫老妻躺在床上，说着私房话。

　　“夫君，你和哪吒间……是怎么一回事？”白日的时候不好询问，到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她便忍不住了。

　　明明她前一日提到哪吒的时候他还冷着脸发了脾气，怎么转眼不过一日的功夫，他就来了个三百六十五的大转弯甚至亲自去将哪吒给带了回来？

　　殷十娘已经不止一次掐了大腿，就怕自己是在做梦。

　　“我只是想通了而已……我向哪吒道了歉，哪吒也原谅了我。”在被子下，李靖轻轻握住殷十娘的手，动情地道：“十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靖与哪吒不和，最为痛苦难过的便是夹在中间的殷十娘了，偏偏两人还都是固执的性子，针锋相对，互相伤害地绝不手软。

　　殷十娘都不敢去想，有朝一日李靖竟然会放下身段去向哪吒道歉，而她那一提到李靖就会炸毛的儿子也选择了原谅。

　　在看到李靖和哪吒手牵手走向自己的，殷十娘只觉自己看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风景。

　　此后，他们一家，是不是就可以和和美美地了？

　　殷十娘忍不住发出一声哽咽，随后柔声回答：“不苦，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就不苦。”

　　待殷十娘带着喜悦与满足熟睡后，李靖起了床。

　　走出房门，夜风扫过精心养护的花树，带来阵阵怡人的香气。

　　【天王，天王。】脑子里传来卫芳芳小心翼翼的叫声，【我没有打扰到你吧，要是有你就吱一声，我马上撤。】

　　卫芳芳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丢丢心虚。大半夜地打扰已婚人士可着实不太厚道，说不定别人两口子正做着不可描述的嗯嗯嗯呢？

　　她又翻了个身，李靖的声音就很平稳地传了过来。

　　【没有。】

　　呀，气息这么稳，看来没在干坏事……

　　【这么晚了，卫姑娘可是有事？】

　　卫芳芳收起不大和谐的思绪，连忙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和哪吒进展到哪一步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李靖和哪吒都父慈子孝了，卫芳芳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马上就可以圆润回家了，之所以还在这世界没动只是因为有延迟，毕竟滚筒洗衣机通道的前车之鉴就证明了小黑板并不是那么靠谱。不过一直等啊等，都等到了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卫芳芳就忍不住纳闷了。

　　该不会是还没攻略成功吧？

　　可是明明两父子已经黏糊起来了啊……

　　【还得劳烦卫姑娘再等一等。】

　　挂断和卫芳芳的通话，李靖抬头看了看天，漆黑的天幕上无星无月——看来明天不会有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海底的世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东海龙宫内，璀璨的珠宝，发光的游鱼，将这座水晶宫装点得绚丽夺目。

　　西南角的一处小宫殿内，只剩下一团灵魂的敖丙被安放在他喜欢的贝壳法器内，他圆滚滚的灵魂像颗球，正在满贝壳滚，边滚边扯着嗓子乱嚎。

　　“父王！我要见我父王！”

　　“你们快去禀报我父王，我要见他！”

　　守候在侧的虾兵蟹将和鱼精蚌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到，直到敖丙威胁着再不把龙王请来就把他们给送人做海鲜大餐才有志一同地抬起头来，默默看向了这殿内的二把手。

　　小龟丞相：……

　　麻蛋心好累，想过个好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他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被分配给了敖丙，可这才多长时间啊，出去浪了一圈的敖丙就只剩个球了！

　　从跟着一起去又狼狈逃回的虾兵那里知道了敖丙从龙变球的全过程，小龟丞相只觉得整个龟都不好了，脑仁疼。

　　就不能做一条安静的美龙吗？为什么非要出去浪呢？难道他就不知道作为一只水生生物跑岸上去浪容易被人拍死在沙滩上吗？

　　——瞧，现在不就被拍死了？

　　——还死得老惨了！

　　在敖丙第一次让人带回童男童女的时候小龟丞相就要他不要这么做。是鱼精不够美还是蚌女不够魅？干嘛非去把人类的小娃娃捉回来当小可爱养呢？可是敖丙连他爹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哪里会听他的啊，受不了他的碎碎念了索性就明着答应了他暗地里接着让人干。到现在，偏殿里面已经有好几十个小娃娃了，敖丙精心养着他们，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将他们养得白白嫩嫩的。就算到了现在，自己都已经是个球了，他也没忘了他们，时不时地叮嘱小龟丞相要把他们给照顾好。

　　对于敖丙的审美，小龟丞相已经绝望了。

　　“混账！我让你们去将我父王找来！”敖丙还在喊。

　　小龟丞相心中叹气，硬着头皮顶上：“三太子你别着急，龙王他才娶了新夫人，早就放话了一百天内都别打扰他……再过几天，过几天龙王就从寝宫出来了，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将他请来！”

　　“色龙！老不修！”敖丙气地在盛着他的贝壳里转圈圈，“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女妖精重要？！”

　　小龟丞相不应答，默默装死。

　　这个还用问吗？

　　当然是女妖精重要啊！

　　有了貌美的女妖精，以龙王的战斗力，还用担心没儿子吗？

　　而且，龙珠还在，龙魂还在，缺了零件破破烂烂的龙身也被抬了回来，敖丙虽说现在看起来凄凄惨惨，但下些功夫，也不是恢复不了。

　　小龟丞相都后悔他火急火燎地唤醒敖丙的意识了，就让他花个一年半载的功夫多好，也省得现在还想着作天作地。

　　他正在努力想办法该如何安抚住敖丙，就有虾兵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

　　龙王他老人家老当不益壮，这一百天还没到，他就扶着老腰粗来啦！

　　“快！快！”敖丙激动地灵魂光球都亮了许多，在贝壳里跳了几跳，“你们快去将我父王请来！”

　　小龟丞相小短手捂脸——

　　天要亡他！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觉得自己惨了。

　　没能照顾好敖丙让他破破烂烂碎了一地，自己得惨，拦不住敖丙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心，自己还是得惨。

　　怀着悲壮的心情，小龟丞相去将心情正不美丽的龙王给请了过来。

　　青黑着一张脸的龙王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发火迁怒，就被敖丙迫不及待的一句话给镇住了。

　　“父王，儿臣有喜欢的人了，你快帮我去提亲吧！”

　　敖丙亢奋地大喊着：“快快快！一定不能被别人抢先了！”

　　龙王：？？？

　　小龟丞相：……心好累好想退货换主子。

　　第二日，太阳很晚才懒洋洋地钻出了云层。

　　一家人再一次和和美美地吃完了早饭，李靖问哪吒：“你的字练地怎么样了？”

　　殷十娘顿时就是一僵，先是看了哪吒一眼，就立马用眼神示意李靖不要关系才缓和就又进入严父模式，千万别甜枣都还没咽下就紧跟着来上一巴掌。

　　哪吒生性跳脱，坐不住，读书习字都不耐烦。为着功课这事，父子俩每一次都不欢而散，书房都因此修整了好几遍。

　　果然，哪吒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不怎么样！”哪吒破罐子破摔，脖子习惯性地一扭，余光却忍不住看李靖。瞧见李靖脸上并没有生气或者失望的模样，哪吒反而有点不安不自在了，放低了音量说道：“……我以后会好好练的。”

　　“好。”

　　李靖微笑着点头：“不过今天，就让为父教你练字吧。”

　　哪吒愣了愣：“啊？”

　　又乖巧点头：“好。”

　　走了两步，哪吒又停了下来，看着卫芳芳道：“表姐要不要一起来？”

　　卫芳芳呆了一下，然后疯狂摇头。她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也不想学，她就一手简体狗爬挺好的！

　　待哪吒又一次跟李靖去了书房，卫芳芳忍不住问李靖：【天王你不是说今天东海龙王会来吗？】

　　把人家的儿子抽筋扒皮，当爹的前来兴师问罪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所以这个时候不应该严阵以待才对吗？可为什么李靖看起来这么从容淡定一点都不紧张呢？还有心情教哪吒练字……想要加深父子感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地吧？

　　毕竟他现在只是陈塘关李靖而不是托塔天王李靖啊！

　　他的底气是什么？

　　李靖平静回复：【我正等着他。】

　　【天王你就不紧张吗？】卫芳芳提醒着：【……你现在可没塔。】也没有十万天兵当小弟。

　　【卫姑娘不必担心，李某心中有数，自能应付。】

　　卫芳芳：【……哦，好吧。】

　　我不担心，我就好奇，反正我又不会死，被牵连也不怕。

　　不知道李靖是怎么给哪吒授课的，反正这次两人也没掐起来，一直提心吊胆的殷十娘也就放宽了心，离开院子去给两人准备吃食去了。她还招呼卫芳芳一起，不过为了李家的厨房考虑，卫芳芳坚定地拒绝了。

　　正无聊地数蚂蚁，一股强风突然卷来，风迷人眼，树叶哗哗落下。

　　卫芳芳起身看天，一大朵乌云正伴着狂风滚滚而来。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