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让徒弟黑化那些年》折春藏梦

5、门下徒

　　“也不能这么说，”司语指向卷宗最后一句，“羁押众商人半年，无人来告，官府代为埋葬美人首，释放所有商人，此案终结。”

　　知府便说：“对啊，我们官府也讲究个是否有原告嘛，这没人来告，所以只能埋葬了事。”

　　司语收起卷宗，长出一口气：“事情没被记录的地方就是原因。宅妖无头不能语，身体回到了宅子处，却没有头，官府在等宅妖自己说话，宅妖也在等有人能发现她必须头跟身体拼在一起才是活物。

　　可是那一年，官府没等到替宅妖伸冤的人，就匆匆下葬，这次是我替她做了个假的头，一来，找到当年动手的商人，二来，把头找到。”

　　宅妖的头，也算是木头，埋在地里，不一定会烂，现在也许还能找回来。

　　众人听明白了司语的意思，知府忙说：“埋葬地点这种隔了许多年的事，未必能找到啊，但是指认犯人是可以的，只要有人指认，而且有证据，就能将对方绳之以法。”

　　司语瞥了一眼桌上的小木屋，抬手挥了挥沉香的烟，许久才说：“她说，犯人不重要，只希望找回自己的头。”

　　“这……”知府犯了难，看向阮非墨，“长老啊，要不您帮帮忙？”

　　阮非墨指指自己：“本座？可是……”

　　可是他不会啊。

　　司语也抬眼看向阮非墨，眼里不知是戏谑还是讥讽，反正不是什么好意思。

　　“本、本座……没带家伙呀，要不……我请我擅长找东西的师兄来如何？”阮非墨思忖半晌，只想出这么个法子，他会的东西不多，算风水找东西太为难他了。

　　知府一喜：“甚好啊，只是不知需要多久啊？长老来之前我们已经等了三个月了。”

　　阮非墨：“……”他怎么知道多久，只是不找人他也不会算啊。

　　看够了戏的司语终于开口：“头其实就在府衙大门下。”

　　此话一出，知府差点摔下来，要不是被管家扶着，得坐地上去，阮非墨也是一惊，他惊的是司语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留着消息看戏？而且任由知府喊他过来出糗，简直不是人！

　　知府扶着管家的手臂终于站稳：“所以，我们这么多任知府，就踩着人家的头出入？不止知府，那么多人呢，这是为什么啊？”

　　人间呢，有种说法，将人的尸骨做成门槛，就是让那个人千人踩万人踏，生生世世不得安生；就算宅妖的尸骨不是被正埋在门槛下，也够折辱妖的了。

　　司语摆摆手：“不用这么担忧，找个好时辰将人头挖出来，再送回来，就行了，她是宅妖，没见过人，不过玩心大出去一次而已，也不打算追究，把头拿回来就成。”

　　“对对对，本府这就回去找人算日子，一定选个顶好的。”知府急忙应道，接着给小木屋行了个礼，才带上管家随从里准备离开。

　　本来还应带上阮非墨，不过阮非墨说有话跟司语商量，就不跟他们一块走了。

　　美人首有了着落，阮非墨放下一件心事，在册子上画了勾，继而开始头疼收徒的事——这个世界的主角好像不怎么好对付啊。

　　少年老成不说，还特别……阮非墨想了半天，觉得应该用“霸气”两个字来形容。

　　因为司语都是用一种“尔等皆是垃圾”的眼神看人。

　　人长得不高，气场两米八。

　　这让阮非墨根本没办法好好跟他说话，更别说收徒的事。

　　阮非墨送知府出门，在大门口踟蹰许久，给自己打气，努力劝自己回头去收司语为徒，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司语靠在柱子上看他。

　　来了来了，那种看垃圾的眼神。

　　“咳！”阮非墨安抚自己被吓得差点跳出来的心脏，走过去两步，在司语面前蹲下来，尽量说着原著的台词，“本座、见你……根骨清奇，是个——”

　　“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不如你随本座回曲清山，入我无极门，做我门下徒，此后一生顺遂，再无人敢欺你。”司语忽然打断阮非墨，缓缓道出原著的台词。

　　阮非墨目瞪口呆，许久，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司语深深凝视着阮非墨，隔着纱帘，后面清俊淡雅的脸看不真切，可是阮非墨的模样司语记了一辈子，这个人，化成灰他都记得。

　　差太多了。

　　他记忆里的阮非墨，说话不会这么轻声细气，也不会蹲下身跟人说话，甚至不会接这么无厘头的案子。

　　前世，阮非墨确实拿着掌门给的册子下山，他有一个叫前尘镜的法器，看了宅妖的过往，知晓真正的美人首就被埋在府衙大门下。

　　更知道，当时美人首不仅是因为官府找不到为宅妖伸冤的人，还有当时被关押的商人里，其中一个人的儿子考上了状元，沾了状元的光，知府只好匆匆结案，状元郎将来说不准就是圣上近臣，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于是，美人首才被匆匆结案，甚至没有等到修真界派人下来。

　　修真界的人其实多数看不起人间，阮非墨三个月到洛安城已经是快的了，有的时候，人间偏远，说不定一两年才能到。

　　说回前世的阮非墨，当时知道底下有个美人首，阮非墨贪念起，确实帮宅妖找回头没错，但是他把千年檀木的灵气全部吸走了，好不容易修成人形的宅妖，又变回一座死物。

　　许多年后，司语回到这座宅子，宅妖都没再生成灵智。

　　也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司语没了半活的宅妖照顾，只能自己出去讨饭吃，被人殴打驱赶，遇见了宛如天人的阮非墨。

　　司语静静看着阮非墨，抬手撩开阮非墨的纱帘，直视阮非墨的双眼，轻声说：“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没听见。”

　　随后，纱帘缓缓放下，说过话的，只有一个人记得了。

　　有那么一瞬间，阮非墨耳朵里响起系统的尖叫声，令人茫然的空白充满脑海，再回过神，眼前还是那样的司语，脑海里也没有系统的尖叫声。

　　阮非墨张了张嘴，却忘记了台词，他明明背了许久，怎么会忘了呢？

　　“我……刚才说什么了？”阮非墨喃喃自语，好像他真的开口让司语当他徒弟了。

　　司语冲阮非墨伸出手：“仙长刚才说收我为徒，作为拜师礼，我把宅妖送你可好。”

　　在司语摊开的掌心里，站着一个白烟凝成的小人。

　　阮非墨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为师先送你回山门，你现在一点基础都没有，为师也是担心你，但是为师又很忙，照顾不了你，所以呢，你先回无极门去。”

　　后面的话阮非墨说得极其顺口，来之前他已经背过很多遍自己跟主角之间的台词了，可奇怪的是，收主角为徒的那句只有一点点印象。

　　只是无法拼凑成句。

　　说完，阮非墨也不想了，反正他在大学时也经常这样，前一晚背诵的考试重点说出来之后就怎么也想不起来第二次，必须重新背，是以阮非墨以为自己是说过就忘了。

　　按照原著，这时候司语应该很高兴地答应阮非墨，可眼前的司语没有，他说：“我要跟着师尊，如果师尊不让我跟着，我就不答应当师尊的徒弟。”

---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系统原型——晋江文学城
我真的是没见过比晋江更卡的了，昨晚想更新的时候，死活登录不上晋江，每天一要买章节就卡成PPT，连钱都不想赚的，服气。
————————
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