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将军》wf

2、如意

　　如意刚刚过十八岁，模样生的俊俏，当年在众多雏妓中被赵轩斌一眼相中，赵轩斌便成了她第一的香客，此后赵轩斌便把她包了下来，成了她唯一的香客，到今日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勉强五载。
　　如意今日一身石榴红的翠烟衫，散花群青色的百褶裙，身披鱼肚白的翠水薄烟纱，露出大半的腰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腰身掐指就能环绕，两只手腕上挽着薄纱，头上垂云髻斜插一根镂空银步摇，缀着点点红玉,淡紫的流苏洒在青丝上，不过如意今日的妆似乎太浓了些，遮盖的本身的气色，白粉厚涂，额间用朱红描了桃花，眉毛似乎也是新剃，青黛入鬓，唇上涂了豆点大的鲜红，周身透露着满满的风尘气。
　　赵轩斌打量着如意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么打扮成这个鬼模样。”
　　如意怯生生的回答：“姐姐们说男人最喜欢这种装束，奴家特地跟着姐姐们学的新妆，今日扮来，哥哥不喜欢吗。”
　　“好好的你跟她们学什么，她们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是为了揽客，你又用不着，老子哪里亏待你了。乱整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哥哥要是不喜欢，奴家一会便卸了去，哥哥千万别动气。奴家近日气色不好，怕扰了哥哥的兴致，再着奴家跟了哥哥那么多年，怕哥哥腻烦，想要给哥哥个惊喜，所以才……”说着说着，如意两只眼里噙满了泪水，委屈巴巴的望着赵轩斌，哽咽着说不出话。
　　“气色不好就好生的歇着，一会叫人给你送两条人参过来。”赵轩斌厌烦的推开如意的胳膊，不耐烦的说：“好好的你哭什么啊，今天不想见你了，你回屋吧，别在外面丢人显眼，整的跟我多亏待你似的。”
　　“哥哥，奴家错了嘛，奴家那么久没见到你，就让奴家陪陪你嘛。”见赵轩斌不高兴了，如意把泪憋回去，晃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的央求。“我给哥哥准备了份礼物，哥哥跟我上楼看看罢。”
　　老鸨见气氛不对，扭着腰身从人从中钻了过来，调笑着说：“哟，如意还不谢谢赵将军，看将军对你多上心，见你气色不好出手就是两条人参，老身活了这一辈子，也没人这么体己过。”说着手拽着如意的薄衫就要向赵轩斌行谢礼。
　　见赵轩斌阴沉着脸，如意知趣的缩回想要碰他的手，道了声安便提着裙子怏怏的上了楼。
　　“女人就是烦。”
　　“做你女人真难，我都替如意姑娘委屈。”周子迪跟着赵轩斌在看台里坐下， “再说你不能一棒子打死一堆人，女人也有不同，婕妤姑娘就不一样。就你那臭性子，真不知道如意怎么受的了，要我说，这个如意还行，你就把她娶回来当我嫂子呗，也省的你那么大年纪了还打光棍。”
　　“你这瓜娃子，管起你哥来了，老子怎么舒服怎么过，天王老子也管不了。”说着抬脚就踢。
　　周子迪被打出来了经验，一个欠身躲了过去。
　　“呦呵，还敢躲，反了你了。”赵轩斌起身就要打，周子迪边讨好边小声道：“哥，在外面呢，好歹给留点面子呗，回家去你随便打，求你哥，求你。”周子迪努力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强行示好，这一招确实管用，打小起屡试不爽。

　　两兄弟正闹腾间，便听有铮铮拨弦声。两人收了手齐齐向声源望去。
　　“听闻将军又立战功，妾身以拙技示以庆贺，望将军莫嫌弃。”
　　一个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甜如浸蜜,又像涓涓小溪清脆叮咚的声音跃然响起，让人倍感舒适。
　　“好，你且弹着，我一届匹夫耳拙，听不出什么技巧，只能听得出好不好听，合不合我的心思。”
　　“是了。”

　　五弦十余柱，以竹为槽，箜篌弦透明而纤细，恍若无物一般横亘在琴身，纤纤十指翻飞如莹白的蝶。任由音律旋转如珠，自指间错落滑坠，嘈嘈切切，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将馆内的喧嚣一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素手拨弦，五根弦在芊芊玉手下愈发的灵活，竟好似有生命了一般，箜篌缓缓泄出美妙的音符，时而似流水，时而又似春风，翻腾纷飞，余音绕梁，清脆之音在耳中久久不能散。
　　“好！”赵轩斌鼓掌大喝，“老子在战场上拼命，满眼的黑风白沙可比不得你这箜篌里的莺莺燕语，婕妤姑娘今日的靡靡之音，用作接风洗尘怕是不合时宜吧。”
　　“将军觉得不合时宜，我却觉得很合适。正是有了将军和将士的艰辛，才换来了盛世太平，岁月静好便有了将军口中所谓的靡靡之音，靡靡之音又何尝不是对将军战功的另样颂歌。再者悦耳动心的丝竹音，不也正扫了将军耳中金戎碰撞的铿锵声。将军觉得我说的可对？”
　　“口齿生的真伶俐，美人怎样说便怎样是，我不跟你打口舌仗。”
　　赵轩斌嘴上说着话，脚上也不老实，三步两步掀开帘子钻进薄帐里，“既然嘴上伶俐，便让老子看看脸上生的伶不伶俐”，伸手就要揭开婕妤面上敷的薄纱。
　　婕妤吓得紧忙后退几步，用手护住面纱，可巧不巧被赵轩斌抓住了手腕，婕妤吃痛，道：“将军好鲁莽”。
　　“那可不，我就一届武夫，自幼习武，可不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那套，文绉绉的东西学不来。”赵轩斌用手指在手腕上使劲揉了几下，咂舌道：“这细皮嫩肉的，脸也定是好看的，今儿个不让我看了你的脸，咱就这样僵着吧，我反正豁出去了，至于以后你怎么在这解红馆立足，你自己看着办吧。”
　　“既然将军对小女的样貌这般好奇，小女不敢忤逆，请将军移步随我到房里来吧。”
　　“好，我就喜欢你这痛快样儿，一会有重赏。”
　　赵轩斌松了手玩味的看着她。

　　如意倚着栏杆，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手里的丝帕搅的快要发烂了般，嘴里忿忿骂道：“骚狐狸，敢勾引我的男人，让你不得好死。”
　　见老鸨上了楼，如意便梨花带雨的拉了老鸨进屋控诉。

　　“将军看到了，可还满意？”
　　“满意，不，也不是。” 赵轩摸摸着下巴，来回踱步的细细打量，“嗯，看是看着了，跟想象里有些出入，啧，怎么说呢，你还是把面纱带上吧。”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碇银子，撂在桌子上，推开门便走了。
　　婕妤心里既好气又好笑，摸着脸问身后的小姑娘，“我如今色衰成这样子？他竟然要我再把脸挡起来。”
　　“可没有，姐姐颜色好着呢，就这将军真有意思，魔怔了一般。”苏木把银子握在手掂了掂，“才二十两，一个将军出手也不怎么样。”
　　“好了好了，你快收好了吧，留着裁几身顶好的衣裳也使不了。”
　　“姐姐当真赏我了。”
　　“当真。”
　　“姐姐对我真好。”说罢在婕妤脸上嘬了一口，把银子揣到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