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暗了最野的恋》躺倒在床

89、第八十九章

　　声音很快被周围的音浪淹没，但霍棠却仿佛有心电感应般在下一刻回头，正好捕捉到人群里的杨天竹。

　　霍棠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来了。”

　　杨天竹也跟着笑。

　　贺轩见霍棠如沐春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杨天竹，“我就知道。”

　　他对霍棠这种见到心上人就冰山融化的嘴脸嗤之以鼻，“你们能收敛一点吗？”围观吃狗粮可还行？

　　霍棠不理贺轩，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自顾自走上去。前面站了几个别班女生，看见霍棠走过来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霍棠个头高，可以直接越过其余人看杨天竹:“你那边结束了？”

　　杨天竹仰头:“嗯，一结束我就过来了，哥你们还有多久？”

　　霍棠:“最后一跳了。”

　　杨天竹指指土坑的方向:“那……那我到那头等你？”

　　霍棠:“好。”

　　杨天竹于是又跑到土坑旁。

　　第一个跳的男生跳入土坑后双脚带起许多沙土，杨天竹挑的位置不好，差点被糊一脸，好在最后关头他及时闪开，这才没被误伤。

　　杨天竹重新选了个地，等站好后发现贺轩第二个也已经跳完了。

　　贺轩早就发现杨天竹了，见对方在人群里躲躲闪闪，一时玩心四起。

　　“杨天竹。”贺轩叫了一声，站那花痴的女生左右张望，都想看看这个被贺轩叫名字的幸运儿是谁。

　　杨天竹不大情愿地应道:“干嘛？”

　　贺轩啧了一下，一个箭步冲上去往杨天竹的脸上糊了一巴掌沙土，然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快速跑远了。

　　杨天竹“傻逼”两个字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不和幼稚鬼一般见识，他还要看霍棠比赛呢。

　　杨天竹心平气和地抹掉脸上的沙土，安静地等霍棠跑过来。

　　霍棠简单地助跑，脚蹬木板后双脚腾空跃起，身姿轻盈的宛如一只大雁，最后稳稳落地，身上没有沾上半点沙土，一整套动作干净利落，赏心悦目。

　　“我靠好帅——”

　　“这腿也太太太长了！”

　　杨天竹都看呆了，霍棠朝自己走来都没反应，满脑子都是刚才霍棠跃起又落下的画面。

　　霍棠蹭掉脚底板的沙土，偏头看杨天竹，心里好笑道:“傻了？”

　　杨天竹眨眨眼睛，“哥，你长翅膀了吧！”彩虹屁张口就来。

　　霍棠的眼底盛满笑意。

　　杨天竹觉得自己贫乏的语言根本无法秒回刚才霍棠矫健的身姿，“真的！我感觉你都飞起来了，哥你怎么这么帅。”

　　这话霍棠受用，他对杨天竹勾手指:“过来。”

　　杨天竹屁颠屁颠走过去。

　　霍棠一把勾住杨天竹的脖子，将人整个往自己怀里送:“走了，陪我去领奖。”

　　许久未曾尝过的满足感再次出现，在他得到杨天竹几句简单的夸赞后。

　　那种感觉很新奇，和他小时候为了得到父母关注而努力争夺荣誉不同，这是一种甜蜜中裹着小小虚荣心的复杂感觉，他无法准确定义。

　　运动会落下帷幕，四班以领先第二名十分的优秀成绩获得高三年纪的第一名，这里面所有参与过竞争的同学都功不可没。

　　校长念完名次后将名单交给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接着开始念各项比赛的前三名。

　　每项比赛的前三名都要上台合影，等报到霍棠的名字，杨天竹使劲鼓掌，很不得把手拍烂了。

　　这时，身后传来霍棠的声音:“小孩。”

　　杨天竹回头:“嗯？”

　　霍棠:“帮我上台领奖好吗，我等会再过去。”

　　杨天竹点头:“好啊。”

　　他看到霍棠离开队伍，不急不缓地往后面走去，眼睛忽然扫到远处的某个身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正要细想，前面教导主任又报了一遍霍棠的名字，杨天竹的思绪被打乱，小跑着上台。

　　替人上台领奖的不止霍棠一个，不过霍棠这两个字本身就是聚焦点，所以当本人没有上台，下面的同学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杨天竹帮霍棠拿了证书，又对着镜头挤出最从容的微笑，几道闪光灯过后，照片顺利拍完了。

　　他往下走，又被告知等会还要全员合影，只好站在台上等待。

　　等全员合照也拍完了，各班同学都已经散去，操场上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打扫卫生。

　　台上几十个人慢悠悠地从一个出口往下走，杨天竹落到了最后。耐心过了极限，反而显得不紧不慢。

　　霍棠从卫菲菲那里得知他父母来学校的消息，心里隐约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让杨天竹去替自己领奖，其实也是存了将对方支开的心思。越是珍重的东西，便越不愿意摆出来给任何人看，哪怕那是他的生他养他的父母。

　　霍棠见到郑英，也就是他妈，简单地叫了一下:“妈。”

　　郑英今天脸上化了淡妆，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不少。

　　她看见霍棠，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还是没说，“走吧，爸爸在车上等你。”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挣扎:“你等会儿，不要和爸爸硬杠，适当服个软也好，知道吗？”

　　霍棠的后背挺得很直，走在前面完完全全挡住了郑英的视线，像一座孤傲的山。郑英到了今天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郑英斟酌着语言:“你大了，有些事情自己也该懂，你知道爸爸他……”

　　霍棠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后平静地盯着郑英，他说:“我和他的事你们知道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事实。

　　“我……”郑英显然没猜到霍棠竟然会这么直接，一下子还想不到该如何回答。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点头说:“我和爸爸都知道了，你爸爸他很生气，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们想问清楚。”

　　郑英捋好思路，问道:“可以告诉妈妈那个男孩子是谁吗？”

　　霍棠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迸出了野兽般的凶光，此时，他仿佛一条恶龙，口中含着最心爱的珍珠，时刻提防身边每一个觊觎珍珠的人，因为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他不愿意和人分享。

　　没有等来答案，郑英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从小到大你很少有朋友，所以是贺轩吗？”

　　霍棠转身往学校外停着的那辆车走去。

　　郑英自己否掉了这个答案，如果是贺轩不会等到现在才被发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那天陪你过生日的男孩吗？”

　　这件事是他从吴伯口中听说的。

　　霍棠还是不说话，但郑英已经确定了，“吴伯和我说起过几次，他叫杨天竹对吗，和你是同班同学。吴伯说你们总在一起玩，你还把他留在家里过夜，你卧室里放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打算送给他？我知道你没有购物的习惯。”

　　霍棠皱眉打断她:“妈。”

　　郑英却好像没听见，继续说道:“你以前最烦别人进你房间，不喜欢和人坐一起吃饭，更不会参加什么比赛，吴伯跟我说你和那个男孩怎么相处的时候，我还不信，直到今天我看到你跳远……”

　　她想起自己儿子对着另一个男孩露出那样的表情，心里忽然咯噔一声，那一刻，她意识到那个男孩对霍棠来说是不同的。

　　郑英哽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开口时语气里满是怀念:“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你这么开心了。”

　　从他还是小不点的时候，一直到后来长大了，作为母亲的她却越来越少看见他笑。

　　霍棠的情绪愈发趋于冷漠，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既不会难过也不会有开心，就好像一台精准运转的机器。

　　郑英知道霍棠变成这样自己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因此对霍棠很愧疚。

　　所以当她看见重拾生活热情的霍棠，不得不承认那个男孩给霍棠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郑英对上霍棠的视线，笑道：“那个男孩，好像让你变好了。”

　　变得鲜活，变得生动，变得有血有肉，变得不再那么与世隔绝，他让你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会哭会笑。作为母亲，她很感激，可也正是因为她的身份是母亲，她才要在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阻止。

　　“可是你们不能在一起。”郑英的眼眶发红，“你们都是男生，这样是不对的。”

　　霍棠无法自控地攥紧手心：“我们为什么不对？”

　　郑英：“两个男人怎么可以在一起？社会上那么多同性恋什么下场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条路有多难走你不清楚吗？”

　　霍棠的下颚线逐渐绷紧：“我们可以。”他说了可以就一定可以，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郑英：“小棠！”

　　闭上眼，霍棠平复自己在暴动边缘的情绪，缓和了语气：“妈，你不说我变好了吗？”

　　郑英想起霍棠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忍心再打击对方。

　　霍棠渐渐冷静下来，“和他在一起，我每天都很满足，看到他笑，我也想笑，听到他夸我，我会觉得很骄傲，这些，我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

　　听到这，郑英别过脸，狼狈地抹掉眼角的泪。

　　霍棠：“妈，没遇到他之前，我已经快忘了正常人该怎么生活。”

　　他笑了，笑容很淡，却是发自真心的，“是他让我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特别好，你们见过他之后，一定会喜欢他的。”

　　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