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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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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还在继续，但少了最为核心的琴声，终究是不完美的。
四班的文艺委员就站在后台，三番两次掀开红布，再被学生部成员组织后只好作罢。
杨天竹心里着急，一把扯过文艺委员的肩膀，声音拔高：“发生了什么？是谱子忘了吗？你们怎么不跟他准备谱子？”
文艺委员冤枉得很，举起双手咆哮：“不关我的事啊，霍棠他说记住了的。”
杨天竹松开手，急得原地跺脚，看看霍棠又看看台下观众，“备用的谱子有吗？给我给我！”
文艺委员把乐谱往后一藏，满脸惊恐：“你要干什么？你要是上去送谱子那就是演出事故了！现在这样虽然没有琴声，但观众还……”
杨天竹伸手去抢：“拿来！”
文艺委员快速躲开：“杨天竹你要以大局为重吧，霍棠他也会理解的！”
杨天竹心里一阵凉，既心疼霍棠又为霍棠感到不值得，“霍棠是为了谁才临时上场替补的？他那么不喜欢大场面。”
“我……”
“给我吧，我会偷偷不被观众发现的，我爬过去，躲在钢琴后面递给他行吗？棠……霍棠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演出用这样的方式结束。”
文艺委员张了张嘴巴，想拒绝的草稿都打得很好了，却被杨天竹带着颤音的请求给生生逼回去。
心一软，他把乐谱给交了出去，杨天竹一阵激动，几乎是从他手里抢过来护宝似的抱在怀里。
杨天竹深呼一口气：“我去了”
文艺委员紧张地拉住杨天竹：“其实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表演时间了……”
杨天竹用力拉下他的手，捏紧乐谱，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保证：“就算还有两秒钟我也要去，你帮我看着学生部的人。”说着他笑了笑，猫着腰从后台冲到舞台上。
幸运的是霍棠所在的位置本就离杨天竹比较近，而且因为钢琴比较大，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观众若是不仔细看并不会发觉。
杨天竹垫着脚，趁着背景光线暗下来的几秒钟直接躲到钢琴下面，眼前就是霍棠两条长腿。
杨天竹打量了一番，探出半个身子快速把乐谱摆到琴架上，然后又迅速钻了回去，在钢琴下面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霍棠的眼眸因为杨天竹的忽然出现有了瞬间的错愕，一闪而过之后又石沉大海。
不断交替的聚光灯打在霍棠脸上，引起他强烈的不适。他都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被聚光灯照过了，上一次，貌似还是在小学毕业玩会上。
那一次他盛装出席，把要弹的乐谱背得滚瓜烂熟，演出时将那首曲子完美演绎，没有半点失误。
每个人都为他鼓掌，所有的闪光灯都为他聚焦。赞扬和嘉奖也络绎不绝，台下的评委对他啧啧称赞，观众拍手叫好，可他却像是被下了魔咒一般，没有半分快乐可言。
颁奖人递给奖杯，他接过来，只觉得沉甸甸的，沉到他不想再拿，只想丢掉。
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厌恶舞台，厌恶别人因为他的优秀而发出的赞叹，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他们眼中的那样优秀，如果他当天弹错了哪怕一节音，那些曾经夸耀过他的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下意识地逃避，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会害怕失败。
而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失败。可他好像一点都不难受，甚至……心里有些窃喜。
霍棠扫了一眼乐谱，剩下的音符自然在脑海浮现，根本不需要记。双手覆上琴键，等待伴奏结束后，他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钢琴声逐渐加入到演唱中，反而起到了渐入佳境的效果，就连后台的文艺委员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剧本。
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演奏结束，全场掌声雷动。杨天竹在下面小心翼翼做着隔空鼓掌的手势。
结束后全部成员要走到舞台前方鞠躬感谢，其他三个人都正确站位，只剩下霍棠一个还坐着不动。
文艺委员倒吸一口凉气，默默祈祷霍棠千万不要在最后时刻掉链子。
涂晓蕾回头小声提醒：“霍棠，上来。”
霍棠理都没理，自顾自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挪开椅子蹲下身。
霍棠的脸迎着光照进杨天竹的眼睛，这次杨天竹把对方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连睫毛都没落下。
“哥？”
霍棠扬着嘴角开口轻声问：“小孩，出来吗？”
霍棠的声音极富磁性，短短五个字杨天竹就要听醉了。
他二傻子一样看了眼外面，又看向霍棠的眼睛，那里面有很亮的光，似乎还有自己。
杨天竹僵硬地摇摇头：“不出去了，我怕。”这么多观众，他怯场，况且他出去的话不就穿帮了，他催促霍棠：“棠哥你快去。”
霍棠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消失，伸手揉了把杨天竹软软的头发，霍棠说：“等会儿来接你。”
霍棠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摸头过了把手瘾后心情愈发明朗。
这是他前十六年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这么快乐。
他转身朝着涂晓蕾他们的方向走去，一边把敞开的校服拉链给拉上，规规矩矩的好学生模样惹来了现场一片迷妹的尖叫。
“天啊我要晕倒了，霍棠不化妆穿校服也这么帅的吗？”
“这是什么神仙下凡啊啊！我实名吹爆霍棠。”
“今天也是为霍棠女友粉正名的一天！”
涂晓蕾听着台下女生议论，嘴角不自觉地抽搐，鞠完躬后调侃霍棠：“把你放到舞台上什么也不做估计都能拿最佳人气奖了。”
人气这东西还真不是为人低调就可以减少的，霍棠每天过得跟个隐形人，偶尔现身后分分钟把晚会玩成粉丝见面会。
霍棠心情好，虽然没接话，但也没有表现出排斥，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眼睛一直盯着某个方向没动。
涂晓蕾见多年好友这魔怔了一样的神情，心里惊讶不已，下意识顺着霍棠的目光看过去。
除了一架钢琴并没有其他东西。
涂晓蕾试探地发问：“你是要……重拾爱好了？”
霍棠目光坚定，流露出涂晓蕾完全看不懂的情绪，她以前没见过霍棠这样，就算是面对钢琴也没有。
涂晓蕾其实也就随口一问，没想真的得到答案，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她听见霍棠说：“啊，是有新爱好。”
说完，霍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似乎有点着急，也不知道是在急什么。涂晓蕾听得一头雾水，不太能理解霍棠话中的意思，摇摇头，钻进后台。
演出结束，现场把所有灯光给到舞台前方，因此仅剩下的一点光也没有了。
杨天竹本来就看得勉强，灯光一暗下去，愣是连自己的手指都数不清有几根。
他只好寄期望给霍棠如他说的那样，等会儿来接他。
前方有脚步声，应该是涂晓蕾他们下台了，杨天竹抓着凳腿，试探地喊：“棠哥？”
没人回答。
杨天竹有点慌，黑暗让他无所适从。
直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杨天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握。
霍棠望着自己那只被握得紧紧的手，嘴角的笑更加不受控制。
杨天竹不太确定来人是不是霍棠，“棠哥？”
霍棠起了点小心思，想逗逗杨天竹，忍着笑没说话。
杨天竹心凉了大半，可他又抓到了对方手腕的手环，摸摸形状，貌似有点像驱蚊手环。心里有了结果，杨天竹说话都有底气了，又叫了一遍：“棠哥。”
霍棠自己没耐心逗杨天竹两遍，含笑回答：“嗯，在呢。”
杨天竹长呼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
霍棠护住杨天竹的头，把人从里面拉出来，“接你一起走。”
杨天竹在钢琴下面蹲了好几分钟，一下子站起来头瞬间就充血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快要跌倒，好在霍棠及时出手把人搂到怀里。
杨天竹抵着霍棠的胸膛勉强站着缓解一时的不适，说话带着点委屈：“腿麻了。”
霍棠摩挲杨天竹的后背，没等杨天竹拒绝或是同意就把人给抱起来。
杨天竹吓得赶紧抱住霍棠的脖子，声音都变调了：“棠哥太吓人了——”哪有人一言不合就抱人的？
霍棠抬高杨天竹的屁股，扛着人稳步走下台阶，耳鬓厮磨：“不怕，棠哥抱。”
“……”
犯规了！
杨天竹羞得一头埋进霍棠的怀里，额头不经意蹭到霍棠的脖颈，引来对方喉咙一声低笑。
进到后台，人多眼杂，霍棠只好先把杨天竹给放下。
杨天竹怂兮兮地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人看见他和霍棠的越矩行径后，笑着凑到霍棠身边：“哥，弹得超棒！”毫无防备吹了个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彩虹屁。
不过霍棠受用，这就足够了。
文艺委员在下面等霍棠好一会了，一瞧见霍棠和杨天竹一起下来，忙不迭凑上去：“杨天竹你可吓死我了，你是没看见学生会那几个人的眼神，感觉要杀了我。”
这回缓过神，冷静下来，杨天竹也觉得不大好意思：“这不是情况紧急嘛。”
文艺委员拍拍杨天竹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
“没有没有，”杨天竹连忙摆手，“是棠哥自己。”
说到霍棠，文艺委员更加兴奋：“霍大神仙！简直了，你也太淡定了，台下那些人都疯了吧。”
霍棠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淡淡地嗯了一声。
后来还是杨天竹接了话：“对吧，对吧，我哥是不是超有魅力。”
文艺委员习惯了高冷的霍棠，转头就和杨天竹交换观后感，两个人手舞足蹈了好几分钟，文艺委员才被涂晓蕾叫走。
杨天竹跟文艺委员挥手，眼睛往地上巡逻一圈，捡起之前被自己丢在地板上的荧光棒，捏在手里把玩。
霍棠贴着杨天竹的后背，问：“出去吗？”
杨天竹：“好啊，我们偷偷出去吃零食。”
霍棠自然牵过杨天竹的手，包进手心：“走。”
杨天竹眼神乱飘，胡乱答应：“哦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