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南风吹云》霸道柴总

14、寂寞荒原

　　手机屏幕亮了，是杜明哲发来的消息。
　　“最近上架的电影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时候？”林笑语问道。
　　“明天晚上有空吗？”
　　“不好意思明天晚上有事。”
　　“哦哦，那下次再约吧。”
　　“好的。”
　　锁屏，林笑语叫道，“小白？”
　　“干嘛？”
　　“我问你个问题。”
　　“哦？”夏白芨一下来了精神，“小鱼居然也有问题要问我？问吧，什么问题。”
　　“最近有个男生每天都找我聊天，还约我去看电影，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夏白芨无奈地扶额。以往给自己当助攻那么强，为什么一到自己身上就那么菜。
　　林笑语遭到夏白芨狠狠的嘲笑。
　　“看上你了呗，是不是傻。”
　　“哦……”恍然大悟。
　　“哦什么哦，你不惊讶吗？没感觉吗？那个人是谁？怎么样？高不高？帅不帅？”
　　“停——！”林笑语道，“你查户口啊？我没什么感觉，就这样了。对了，我明天晚上要出去，查寝的时候你帮我顶一下。”
　　“哦？出去干嘛。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带我。”
　　“拍星轨。”
　　“好吧，”夏白芨一下没了热情，“不好玩，去吧，有我在，放心。”
　　第二天的天气一如所料，万里无云。林笑语问沈苏木，她需要带些什么，他说，什么都不用带，带个人就好，下午的时候在宿舍门口等他。
　　林笑语也是心大，真的什么都没带。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市郊，很远，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目的地在一座山脚下，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平原。
　　越野停在一处好位置，沈苏木道，“到了。”
　　平原不是特别平坦，有高有低，这里春天来得晚，春草还很嫩，春花还未开，远处的山，让林笑语产生一种在雪山脚下的感觉。
　　她忍不住感叹，“这种感觉太好了，像是朝圣。”
　　两人下车把东西搬出来，其实是林笑语看着沈苏木搬。
　　她知道了沈苏木让她什么都不用带的含义。
　　沈苏木打开后备箱，先是搬出两顶帐篷，然后是相机和脚架，还有起码四人份的食物、水壶、手电、绳子、ipad等等。
　　林笑语呈目瞪狗呆状。
　　一边感慨一边帮忙，“要是驴友结伴旅行的话，我给你打一百分。”
　　“要是朋友呢？”
　　“也是100分！”林笑语毫不吝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一件事是搭帐篷。林笑语选好搭帐篷的地点，叫道，“沈苏木，快过来搭把手。”
　　两人的动手能力都很强，很快搭好一个，第二个更是轻车熟路。两个帐篷挨着，没有一个帐篷立在旷野那么孤独。
　　天空开始染上绚丽的晚霞。
　　沈苏木问道，“你喜欢朝霞还是晚霞？”
　　林笑语内心一动，笑道，“晚霞。”
　　“为什么？”
　　“晚霞消失后可以看星星，朝霞消失后，就只剩下……”
　　“只剩下光天化日的现实了。”
　　“是，是啊。”
　　林笑语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刚才的对话，真像两个人物的对话。”
　　“哪两个人物？”
　　“罗辑，和她。”
　　“哪个她？”
　　“她没有名字，她只是罗辑想象中的人物，并爱上了她。”
　　“他们是哪一本书里面的人物？”
　　“《三体》。”
　　沈苏木也想了想道，“今天真是我话最多的一天。”
　　“看得出来。”
　　“是吗？”
　　“是啊，看得出来，寡言是你的常态。”
　　林笑语看了看天，“去看日落吗？”
　　“好啊。”
　　林笑语看了日落的时间，“走吧，还有半个小时日落，我们需要到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举目远眺，他们打算爬上一个小土丘，那里的视野比较广阔。
　　“来。”沈苏木爬上去了，向林笑语伸出手。
　　“谢谢。”
　　沈苏木感觉牵着的手很柔弱，又感觉里面蕴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风很清凉，这里视野很好，远远地还能看到城市的一角，却已恍如隔世。
　　林笑语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远处的山吸引了。
　　“我在想象它是一座雪山。”
　　“为什么是雪山。”
　　“不知道，或许雪山代表着圣洁。”
　　晚霞将天空渲染完，日落开始。
　　“看完《三体》之后，我看到太阳，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林笑语笑笑，没有说话。
　　沈苏木懂她的意思。就算她说出来，他懂，也不是真的懂。
　　沈苏木没再说话。
　　两人站在小土丘上，太阳开始掉进地平线。
　　“在想什么？”
　　“我在想晚霞很漂亮，可以做成衣裳。”
　　林笑语有点朝安悦那个方向发展了——在沈苏木身边，话就变得多起来。
　　想起不知哪里看到的一段话：“书籍、电影、音乐、旅行、摄影这些东西可以很便当地让生命充盈起来，但是却无法帮你找个人一起过情人节。相反的，它们本身还会是一种障碍，让你长期卡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出不来。因为它们从本质上来说，只是在丰富你的个人感知。而感知越是丰富，个人的情感越是细腻复杂。感知就像是在钥匙上开的槽，槽口越多，对应的锁也越是复杂，谁也不能轻易打开。”
　　“抱歉，我的话好像太多了。”
　　“不会，继续保持。”霞光的温暖映在他的眼睛里，像陨落的星星。
　　太阳没落。晚霞更加绚丽，天空中的紫色十分像文献中记载的“异象。”
　　林笑语玩笑道，“哪位道友在此渡劫？”
　　“我欲修仙，法力无边。”
　　“哈哈哈。”林笑语惊讶于沈苏木也会开这种玩笑。
　　“走吧，”沈苏木道，“先吃晚饭。”
　　回到营地，林笑语将垫子铺好，沈苏木拿出食物和水。
　　牛肉，饭团，蔬菜水果沙拉，面包，罐装拿铁，林笑语发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朝沈苏木笑了笑，并不说破。
　　两人安静地吃饭，速度很快，因为天马上要黑了，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