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66、chapter 66

　　【老师，谢谢你！】
　　字轻情重，除了感谢，莫星野再也找不出第二种情绪解释内心的感激。

　　这场博弈里，他太卑微了。
　　但那又如何。
　　他犯过蠢，活该尝恶果。
　　如今再得到机会，他定会小心珍惜，不留遗憾。

　　卫铎热好牛奶，给莫星野送了一杯。莫星野的目光一直跟随自己，卫铎被盯得浑身发毛，不敢说多余的话，慌慌张张地折回客房。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卫铎难以入眠，精神极度亢奋。
　　把自己的反常归咎于晚上喝了一瓶洋酒，既然睡不着，卫铎干脆在床上练起了仰卧起坐。

　　轻轻松松做到269个，卫铎惊觉自己凌晨两点不睡觉还在仰卧起坐的行为过于傻逼，只好悻悻打开手机，打算刷会题制造困意。

　　很不凑巧，刷题软件第一道题是阅读理解，题干是一首现代爱情诗，朦胧派的经典之作《致橡树》，卫铎认认真真读了三遍，点入题目，第一问：请试着归纳这首诗的主旨？

　　卫铎再直男也大概读懂了全诗的意境，既然这是首爱情诗，那橡树和木棉代表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相依相偎，共同生长，作者用比喻的手法歌颂爱情，卫铎写下答案要点，再对比正确答案。

　　[在这首诗里，诗人告诉我们，爱是平等独立；爱是同甘共苦；爱是永恒长存；爱是倾慕与关爱；爱是不离不弃，坚持到底；爱是共同的伟岸和高尚，共鸣的思想和灵魂。]（来源网络）

　　卫铎一脸郁闷地看完辞藻华丽精致的正确答案。
　　第一问5分，卫铎觉得自己能拿1分就算不错了。

　　卫铎知道这篇诗歌是某版高中语文教材的课文。如果十年前，让卫铎读这首诗，他也许还能体会到一丝感动和美好。但他已经25岁了，多年的职业压力让他早就习惯了把感情收敛、压抑、克制，如今再让他正大光明地讨论这首爱情诗的主旨。
　　卫铎只觉得别扭，甚至肉麻。

　　他必须承认，他人生前25年的经历里，他只会游泳，他能游出完美精准的姿势，游出傲人出色的成绩，可是对于恋爱，他真的毫无所知，一片空白。
　　就连唯一一次性|经验，也是在酒醉时进行的。

　　卫铎关了答题页面，硬头皮把余下的题目全部做完了，算了算分，惨不忍睹，20分的阅读理解，他只能拿6分，离及格还差得太远。

　　心灰意冷地把题目又做了一遍，想到这类阅读分析题可能会成为他的软肋，卫铎干脆直接背起了标准答案。

　　“爱是平等独立；爱是同甘共苦。”
　　卫铎想到了莫星野。他认为莫星野不懂爱，但是自己呢，如果遇到一个很喜欢很倾慕的人，他能做的比莫星野更好？更完美？包括牺牲一切？

　　“爱是永恒长存；爱是倾慕与关爱。”
　　卫铎又想到了莫星野。成年人的爱理智成熟，少年的爱鲁莽无知，但有一点他可以坚信，莫星野对自己，格外执着认真。换个角度思考，他豁然清明了许多。

　　“爱是不离不弃，坚持到底；爱是共同的伟岸和高尚，共鸣的思想和灵魂。”
　　到底什么是爱？
　　一见倾心是爱，细水长流是爱，盲目追求是爱，轰轰烈烈是爱，无望放弃是爱……那少年呢，倾注一切，难道配不上爱？

　　卫铎陷入沉思，电子时钟在时针指向三的时候震动了一下，已是凌晨三点，卫铎退出刷题APP，心境越来越清明，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我要珍惜这次机会——
　　重新认识你，
　　重新审视自己，
　　重新改变态度，
　　重新领悟什么是真正的爱与被爱。

　　******

　　洗漱完毕后，卫铎躲在房间里刷起体育新闻。两人敞开心扉后，按理来说相处应该更融洽，但卫铎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反倒有些放不开。

　　“老师，外卖来了。来吃早餐。”
　　莫星野的声音响起，餐桌上立即摆满了精美的食物。
　　光粥就有四五种口味，海鲜什锦、皮蛋瘦肉、百合莲子、香菇滑鸡、红豆香芋，更别说搭配的主食、小菜等等。

　　卫铎：“我们能吃的完吗？”
　　莫星野：“吃不完，点餐的时候没问老师想吃什么，所以就把店长推荐的全部买了。”

　　“……”
　　莫星野夹了个水晶烧麦，放在卫铎碗里，“快吃，不然凉了。”

　　两人吃着早饭，莫星野轻声问：“你还要搬走吗？”
　　卫铎一顿，“嗯。”
　　想了想，他又解释，“你家离学校有些远。”

　　“我在学校附近也有套房子，老师不嫌弃的话，可以住进去，好不好？”

　　莫星野的意思如此明显了，卫铎再拒绝反倒显得有些刻意疏远。

　　“放心，平时我不会打扰你，如果觉得欠我人情，老师可以每个月给我租金。”

　　卫铎不喜欢白占人便宜，听到莫星野这番说辞，便爽快答应。他已经复课了，原本计划尽快搬家，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受伤的莫星野，才和莫星野一直住一起。

　　卫铎又问：“你爸回来了吗？”
　　“还没。”

　　“那我走了，谁照顾你。”
　　“有终点工阿姨。”

　　“算了，我留下来，”语气又公事公办地说：“那你要赶紧好起来，别耽误我工作，否则其他的免谈。”
　　“好。”莫星野斯文地喝着粥，但眼角的窃喜早已出卖他的好心情。

　　吃完早饭，根据医嘱的安排，卫铎要给莫星野换药。

　　卫铎慢慢揭开旧的医用胶布，少年的肌肤本该白皙无暇，此刻却缝合着一条狰狞恐怖的伤口。
　　乌黑的手术线，棕红色的伤痂，伤口像条丑陋的蜈蚣，卫铎的呼吸骤然一滞。

　　用棉签蘸上消炎药，轻轻涂抹均匀，卫铎小声问：“疼不？”

　　“早就不疼了，就是痒，想挠。”
　　“千万别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换完药，两人一起在书房看书学习，莫星野做完一套物理模拟卷，打量卫铎手上的参考书。
　　他知道卫铎在准备成人考试，于是说：“老师，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时代进步那么快，我不多学点东西，万一被淘汰怎么办。我以前认为当老师，工作性质单纯，还很轻松体面，但潘富阳那件事发生后，心态多少有些变化了，也许教师这份职业并不适合我。”
　　“人生那么短暂，工作就占了三分之一，我想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工作。”卫铎认真地说。

　　莫星野一手托脸，安静倾听。

　　“不过，”卫铎想起了昨晚那首令他尴尬又痛心的《致橡树》，“有过亲身体会，才知道学习有多难。”

　　“那老师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啊，暂时不用，我买了网课，有一对一的课外指导。”

　　卫铎不是有畏难情绪的人，那首他并不太懂的爱情诗，以及奇怪的标准答案，他早已熟背于心。不懂的，先记下来，慢慢消化，反复揣摩，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明朗的阳光照进书房，两个人都在为未来奋斗。

　　一个是曾经的失败者，被迫改变航线，却坚持在逆境中寻找丢失的人生。
　　一个是被救赎的少年人，此刻内心充满爱与希望，他将无畏无惧地追求理想。

　　时间不会辜负他们。
　　与你同行，前方，便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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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致橡树》的答案是百度推荐的“标准答案”，很有启发意义，就安排在文里了，也就是这段话，让卫铎真正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