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46、chapter 46

　　小县城的马路大多不宽，双车道，隔着七八米的距离。

　　两人安静地凝视彼此。

　　此刻的莫星野再未穿女装，银灰色的亮面派克大衣酷炫拉风，搭配一条灰白相间的羊绒围巾，墨蓝色长裤将少年的腿型修饰得笔直修长，轮廓硬朗的铆钉马丁靴鞋面一尘不染，俊美的少年一脸冷峻，精致的眉眼微微一拧，皮肤比树枝上的雪还白皙无暇。

　　站在晨曦下，莫星野仿若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熠熠生辉。

　　卫铎很少见莫星野穿便装，但他必须承认此刻的少年特外引人注目。

　　陶可欣的脸颊已经热成虾红色，性格开朗的女孩难得露怯，不自觉往卫铎身边靠近了几公分。

　　未料，少年唇角凌厉一勾，突然向他们走来。

　　少年走到马路中央，不远处一辆疾速奔驰的白色小轿车也正欲通过。但少年仿若没看到，专注地迈着步伐，视若无睹向卫铎走去。

　　“啊！这人不要命了吗？”

　　陶可欣惊慌的话话还未说完，只见身边的青年冲向前，一把拉住少年的手，把反应似乎极其迟钝的少年从车祸危机中解救出来。

　　白色小轿车离他们仅有二十公分，“唰”一声飞驰而过。

　　“莫星野，你是不是想死。”卫铎松开少年冰凉的手，恍然发现少年的身高已经到达他额间。

　　莫星野摇头，老师还在这个世界上，他怎么想死。

　　“那你知道吗，刚才的车差点撞上你！”

　　“对不起，我没看到。”

　　“没看到？”卫铎霎时恼怒发火：“你眼睛瞎了吗？”

　　莫星野未有认错的态度，继续道：“我刚才一直在看老师你，其他的东西，我的眼里全都容纳不下。”

　　卫铎狠狠咬住压根，气得直想跺脚。

　　陶可欣小声道：“咦，卫铎老师，你认识这个美少年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认识。”
　　“认识。“

　　陶可欣一头雾水，莫星野离她极近，她悄悄观察美少年的长相，突然觉得她以前见过的所有美男图都不如眼前这位真人给了她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这人要是去参加男团选秀，妥妥C位出道。

　　莫星野不满陶可欣的存在，主动问：“那你呢，和卫铎老师什么关系？”

　　“老师？啊，原来你是卫老师的学生啊。”陶可欣热情笑说。

　　莫星野始终冷着脸，眼底悄然多出一丝排斥戒备，再次问：“你和老师什么关系？”

　　不想让新认识的异性朋友和心思阴晦叵测的坏学生过多接触，卫铎开口：“她是我朋友。”

　　“什么程度的朋友？”

　　陶可欣困惑问：“什么什么程度啊？”

　　卫铎不屑地对少年说：“莫星野，你只是我的学生，我和她什么关系不需要过问你吧。”

　　莫星野听出卫铎话里的火药味儿，依然毫不恭敬地回击：“那老师不如给这个小姐姐介绍下我们的关系呢？”
　　气死了，才过了一夜，老师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

　　卫铎厌恶一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陶可欣察觉到这对师生之间暗藏的波涛汹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但她性格一向开朗活泼，不喜欢和人制造矛盾，便岔开两人的话：“卫老师，我还有事要先走啦。”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呐，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聊啊。”

　　卫铎目送着女孩走远，未发现莫星野眼里的怨恨妒忌。

　　“我昨晚不是说过吗，别来找我。”卫铎视线偏移，明显不想再和少年有过多来往纠葛。

　　莫星野想起此行的来意，停顿许久，缓声道：“老师，我今天就要走了。”
　　如你所愿。

　　尽管心里有一万份留恋不舍。

　　“啊？”
　　“我爸提前回国了。”

　　卫铎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口吻平淡：“那你有时间多陪陪你父亲。”
　　莫星野并不回应。

　　其实他更想和老师待在一起，哪怕老师嫌弃他、讨厌他、痛恨他。

　　既然少年已经表明意图，卫铎突然轻松了不少，他敷衍地说了句“再见”，转身离去。

　　“老师！”
　　莫星野难受地喊出声。

　　卫铎闭上眼，双手紧紧握拳，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回应了。

　　“老师，你真的要抛弃我吗？”莫星野继续喊。他知道卫铎一定听得见，他在等他的答案。

　　舌尖尝到一丝浓浓的腥甜，莫星野心怀最后的期待。

　　可卫铎是那么无情坚定。

　　消失的背影已昭然若揭，这个故事，其实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他们之间彻底决裂。
　　再无一丝修复的可能。

　　******

　　夜半时分，莫星野怅然失意地踏进家门，还没换鞋子，他就喊秋姨去地下酒窖给他拿瓶他爸的红酒。

　　“咳咳，小少爷，你累坏了吧，先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我，我不累。我要喝酒，喝酒！！！”

　　返回A市的路途，莫星野买了几箱酒，白的啤的都有，他第一次把自己灌得烂醉，仿佛只有喝醉了，心里的思念伤痛才能减轻。

　　“嘘，小少爷，老爷回来了！”

　　客厅中央赫然坐着一个庄重肃冷的男子，四十多岁，英俊华贵的面孔未显老态，但是有一条淡褐色的伤疤，自右眼角划过，蜿蜒地长在男子脸上。

　　莫星野的五官和莫宏浚如出一辙，轮廓和气质随了母亲。对待生父，莫星野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呵呵，这是谁啊，不是说和X国的谈判会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回国吗？”

　　“临时有要事。”男子头也不抬，认真翻看茶几上的文件。

　　莫星野知道他爸莫宏浚比自己还冷血寡言，从不在人前表露情绪，他妈死的时候他没见过他爸流一滴眼泪，这十多年也好像没他这个儿子似的，他的成长记忆里，莫宏浚从来不会主动对自己嘘寒问暖，只要他不杀人放火，莫宏浚绝对不会多管他一分一秒。

　　“什么事？”事前特意加了个“要”字，说明他爸应该遭遇了很棘手复杂的问题。

　　“你不必知道。”

　　“切，我也不想知道。”

　　父子俩像陌生人一般，客客气气，对话却有种针对彼此的锋芒，这种特殊的家庭氛围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莫宏浚合上手中的文件，装进一个贴了“绝密”封条的牛皮纸袋里，轻瞥儿子一眼：“那你玩够了吗？穿女装追到那个年轻人家里，莫星野，你真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