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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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父开天辟地创世，女娲以泥制人，万物世代繁衍更替。
传说初时的王朝掌权者皆是男子，为男权社会，可女子不知为什，十胎生下的孩子中只有一个是女子。
再随着朝代的变更，女子越来越少，整个王朝陷入几近灭亡的恐惧。在这时，一向避世的巫族为挽救灭亡的国家，开天眼卜算天意，发现唯有女子掌权方可救国家于水火。
自此，扣开了女尊男卑的大门。
男女皆可从士农工商，今，大兴敕造黎斋书院，分东西南北院，八岁以上不论男女，皆强制入学六年，一律束脩均免。
——《黎斋制》
"所以，皇姐的意思是想要我去黎斋南院当夫子？不好意思，我——"
"阿浔，别这么快拒绝啊，"
李辞伸手挡住她离开的去路，急着打断她的话。
"你再好好想想，我的好阿浔啊，就帮姊姊一回嘛，你不知道这个夫子可多难寻，南院那群祖宗哦，哪个不是朝堂权贵人家里娇养大的男儿，稍微说他们几句重话……命都要交待在那里了，你说那些个酸儒夫子哪个愿意……
母皇就交给我这么一件事，她说我要是办不好，就要把我塞到北院回炉重造。
阿浔啊，你也晓得你阿姐我啊，就好舞刀弄枪，让我看书，还不如杀了我呢，阿浔啊，你就可怜可怜你阿姐我吧，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被塞到北院，你于心何忍啊啊啊！"
实在被这个没皮没脸的二姐闹得烦了，被拽着袖子走也走不了，李浔干脆重新坐回椅子上，脸转到她那一侧，好声好气得开口。
"皇姐，就算阿浔有心帮你，可历朝历代皆是没有皇女去给一群男子教书的先例，这不太符合礼制。
再是，你也是知晓的，我最烦男儿家聒噪，而且，三个男儿一台戏，这么多……这个点可以用午膳了，要不皇姐陪阿浔用完午膳再走吧。"
李辞被软软的语气甜到了，虽然被拒绝了，但一点都生不出气来诶。
哎，要不是母皇说要是能把小幺骗到南院去，就把大穹进献的前朝刘泉大师遗作弯月刀赏赐给她，她才不干拉郎配这样缺心眼的事儿呢。
她家阿浔才二十，怎么能被区区男儿拘着呢，趁年轻多玩几年，千万别像她，早早就得供着家里的黄脸公。
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才能把阿浔劝到南院去呢，北院真真不是她李辞能待得住的地方啊！
午膳后，李浔让奴仆们撤下放置着食盘的小方桌，随意地用手撑着脑袋，侧躺在榻上，另一只手翻翻游记，听到门外有一点动静，才懒懒得抬眸，只见本应该离开的某人去而复返。
打了个哈欠，泛上几丝困意，没有什么精神，"皇姐，你还是去别处寻人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要是实在找不到人，母皇责罚你，阿浔定是会帮衬你一把的，"
为了一把刀，坑这么乖巧的小幺，李辞，你下得了手吗？！北院……大不了熬一下就过去了，李辞，你为了个己私利坑小幺，良心不会痛吗？
李辞任内心波涛翻涌，面上仍装作波澜不惊。
她低头暗自思忖，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小妹和盘托出。
话毕，抬头，内心万分忐忑得看着她。
只见阿浔撑着头的手一寸一寸得下滑，头不自主得耷拉着，前额像小鸡啄米般不断点着桌案，整个人似乎处于混沌状态，好像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故几大步走到她跟前，杵在她面前。
"阿浔？"
"小浔浔？"
"小幺？"
这才看到她缓缓抬了抬眼皮，刚想重复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就听到她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哦，"
李辞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继续追问，"你哦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同意去南院任教？！"
看到少女顿了一下后慢腾腾得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地，开心得在她软软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才哼着小曲拐出了王府。
李浔看着哼着曲儿顺带捎上门的自家亲姐，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耽耽得睡个午觉了。
凤仪宫正殿内。
泰宗帝李泯坐在凤塌上，眉头紧锁，翻阅着手上的画卷。
"阿昔啊，你来瞧瞧这个，这个长得俊，丞相家的小儿子，十六，嗯，年岁也是正正合适的，"
伏氏放下手上正在绣的帕子，绕过桌案，探过来身子瞧那画卷，仔仔细细得把他的生平经历看完，摇摇头。
"陛下，您瞧瞧这写的，性格娇纵，这是还要小幺去哄他的意思吗？我们小幺将来的正夫，当是能照顾好她的男儿，像这种小家子气的，还是让别家的女儿去哄吧，"
看着看着，觉得探过身子太费劲，他直接把桌案上的画卷全拿在手上，挑挑捡捡，脸色越发难看。
"现在的男儿家家都这么瘦的吗！"
"这个这个这个还用考虑吗！以后我的宝贝孙女身体不好怎么办"
"还有这个这个，长成这样是怎么被选进来的？！"
伏氏越看越气，从边上随手拿起茶盏，灌了一大口凉水。
李泯不禁咋舌，看着自家君后面无表情得一个个挑刺，很快就刷下去一大批人，那厚厚一沓画卷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
刚想着要不让宫人再去重新筛选一批新的画卷送进宫里来，就看到他的目光停在一张画卷上。
凑上前，啧啧，她道是谁呢，原是那宁伯侯嫡孙辈啊，汴京第一公子，南伏北苏里的苏便是他了。
光是画卷就足以窥见其风光霁月，气质温润如玉，举止端庄大气，宜家宜室。
伏氏不住得点头，似乎很满意，把这张画卷单独放到一边，继续翻阅剩下的。
又挑挑捡捡了几张出来。
"哎，这些也就尚能入目，可我真真是觉得谁都配不上我们家阿浔。要不然，我赶明儿写一封家书，把我那侄儿喊到汴京来，搁在阿浔跟前，培养培养感情。我瞧着挺好，阿泯，你觉得呢？"
李泯刚想表达下自己的意见，就看到自家君后用食指轻扣桌案，虽是眼睛盯着画卷看，可眼角时不时在瞥她，立马反应过来，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嗯，阿昔，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下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歇息吧，明日还会有一批新的画卷送进宫里来，再好好看看。"
话毕，看到他应允得点点头，李泯心里才长舒一口气。
次日。
李浔拂开车帘子，看到深色大门上面的牌匾，几个鎏金的大字，黎斋南院。
门外一白色长袍的女子似是已恭候多时，看到她下马车，忙快步迎上前。
站在她身侧边引路边说，"殿下万福金安，临渊王已经跟小的说了您的习惯喜好，您且在书院待的安心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遣人来寻我，小的自会妥帖打点，殿下，不知您还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吗？"
"既在书院里，且唤我夫子吧，另外，别的夫子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不需再多加别的什么，再多的，我自会吩咐我的近侍代劳，既已到了休息的地方，你且退下吧。"
那人唯唯点头，退下了。
李浔鼻尖轻嗅，空气中满是书卷与墨汁的气味，混合着窗外不知何处飘来的淡淡茶花香味，倒也好闻。
坐在椅子上，看着妙音麻利得指挥带来的奴仆更换床褥，点上檀香，看得有些无聊，随手从身后书柜内抽出一本书，翻了翻，索然无味，便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径直走出回廊，似乎听到有人拍击桌案的声音，稍稍判断了下方向，寻着声源来到了堂外，一个夫子正坐在堂上讲课，下面的人闹哄哄的，几乎没有人在听夫子讲什么，夫子似乎也习以为常，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李浔本来还想听听夫子讲课，但实在是忍耐不住聒噪的声响，脑子突突得疼，只好作罢，转身离开。
本打算四处随意逛逛就回去了，突得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茶花香，这个时令茶花本是多见，可这种甜丝丝气味儿的品种倒是少见。
又绕过了一片小池塘，往前再走了走，看到了一个大门，上面依旧是鎏金的牌匾，写着未名居，似是一个私人的宅院，刚心生好奇，便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声响，她往宅子左侧向溪边的方向走去，声响渐渐大了，似是有什么人在耳语。
李浔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刚想离开，却发觉那声音越来越近。
她的周边又过于敞亮，除了一处假山便是几处低矮的灌木丛。
慌乱之下，她一个错身躲到身侧的假山后。
声音越来越近，终是停在了离她藏身处不远的一处灌木丛内。
侧耳细听，便是什么好哥哥好妹妹之语，含糊不清又夹杂着喘息声与咽唾沫的声响，时不时还有衣料的摩擦声，纵是李浔再不近男色，也知晓他们在做什么。
刚想偷偷趁着他们不注意溜掉，一回身，发现一个男子正拿着看好戏的模样不住上下打量她。
她不禁眉头一皱，刚想出声斥责，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一甩袖打算直接离开。
就在这时，不远处耳鬓厮磨的动静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大了起来，连她面前的男子似乎都听到了声响，眉头一皱，想要上前一窥究竟。
李浔愣了愣，一只手急匆匆得拽住他的衣袖，阻止他探出身子的动作，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迫使他低下头，再是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捂住他的双耳。
四目相对，男子倒也出奇得乖乖配合，没做别的小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