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部的青春》一只神奇的树懒

7、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军训之后就是新一轮分桌，按升学成绩排的。毫无疑问，乔一又是第一排，我又是最后一排。有点意外的是何方竟然也占到了第三排，我知道这小子学习不错，可没想到，在一中成绩竟也是中上等的。
　　米乐这家伙还真是我的战友呀，原来她也是议价生，还是我的新同桌。
　　也许班级大多数同学都会觉得我们这两个差生脑子进水了，明明都坐了最后一排，而且以我们俩的水平，估计也没啥往前调的机会，但我们俩竟然在一起乐呵呵地聊着天，快乐的像两个傻子。
　　弱势群体总是很快能找到和自己相似的人，臭味相投嘛。这一点我在一中体会颇深。
　　这不，很快我和米乐就“勾搭”上了我们前桌的两个男生，王子奇和吴宇。
　　他们不是议价生，但都是垫底进来的。
　　王子奇很外向，很阳光，喜欢篮球、音乐、游戏等等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事情。对于为什么他这么不爱学习都考上了一中，而除了画画没什么爱好的我却只能走议价这件事，我不敢细想。
　　吴宇人如其名，很干净的男生，却很害羞，不爱说话，他物理一级棒，初中的时候自己做过机器人，还拿了奖，不过他文科却很烂。他自己可不担心自己的文科，在他的思想里，没有什么比物理更有意思了。至于他这种怪咖为什么会和我们交朋友，原因很简单——他觉得米乐像他小姨。
　　本来一班好学生中，放入一个我们这样的人，那一定是会自卑的，但我们人多呀，一想想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有三个，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整个人都自信了。
　　何胖子说我这叫自欺欺人，我说他是见不得我好。
　　在我强烈的撮合下，我们的三人帮，勉强变成了六人帮。
　　说到勉强，就是只有我认为我们是六人帮。平时大部分就是我们四个在一起，一起上体育课，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何方偶尔会跟我们扯几句，乔一除了在学习，就是出去打球，他和何方、王子奇倒是会在一起打球，但我们很少有机会再像初中那样在一起。
　　这样挺好，也不好。但我也说不上哪里好，哪里不好。
　　“哎哎哎，有八卦听不听？”一天刚到学校就看见米乐贼眉鼠眼地叫我。
　　“快收起你这副贼眉鼠眼地样子，一会儿吴宇看见了，你可能就再也不是他小姨了。”
　　“哎呀，说正经的呢，有八卦听不听？”
　　“八卦还正经？好吧，说来听听。”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淡定的？听说你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啊？”她打量着我。
　　“我小时候什么样？”我漫不经心地问。
　　“你原来不是特暴力、特爷们吗？据说你小时候从来不说话的都是直接上手的，而且初中还把一个‘陈浩南’给打得不敢上学了？怎么你现在都不暴力了？报道那天那两个男生把你撞那么惨你都没动嘴，更别提还手了。”她一脸惋惜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呀心口仿佛被砸了一块大石头。
　　“你知道吗？我觉得那时候的你简直酷死了！不过现在的你我也很喜欢啦！但是，如果你能保护着点我，就更棒了！”这丫头说着还抱着我的胳膊，靠在了我的肩膀。
　　“好说，以后肯定罩着你。”我顺势拍了拍她的肩“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咋知道的？”
　　“你还真不够意思！我小学给男生写情书都告诉你了，这么劲爆刺激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何……额，要不是我聪明，我都猜不出来。”说着说着她就没气势了。
　　“何！胖！子！”我咬牙看着何方的空座位，心想着要怎么教训他。
　　“何方也不胖啊……”米乐弱弱地问。
　　“曾经很胖！”
　　“什么时候？”
　　“小时候很胖！初三也很胖！”
　　“才一个假期他怎么就瘦下来了？”
　　“我哪里知道？”我无语。
　　“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他可能长高了。”
　　“他还会长高吗？”
　　“会吧，他说他能长到185。而且最近都在长个儿。”
　　“木子，你现在多高？”
　　“173。”
　　“那你……”
　　“哎呀，你有完没完啊？”我受不了她的唐僧模式，崩溃的趴在桌子上。
　　“你……不生气了吧？”米乐试探地问。
　　“在您老面前哪儿能气的起来啊？”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你不能那么冲动呀！你要是去报复何方，那我成什么了呀？他也是一冲动就说多了，他不让我告诉你的。”
　　“那你还说？”我对她真的缴械投降了。
　　“这不是没控制住吗？”她还委屈巴巴。
　　“你们俩还真像啊！”我感慨。
　　“哎呀，不提这个不提这个了，作为补偿我给你说个八卦吧！”
　　“我不想听你能不说吗？”
　　“保证你会感兴趣还不行吗？”
　　“我现在还真没什么感兴趣的。”
　　“那……乔一的，你想不想听？”她又神秘兮兮的了。
　　“乔一？”
　　“你看我就说你会感兴趣吧？”
　　“乔一到底怎么了？”
　　“哎呀别急呀，我跟你说哈，我昨天晚上值日走得晚，你知道乔一和郑晓丹也是我们值日小组的吧？”
　　“说重点。”受不了她的故作神秘，我打断道。
　　“别急呀，重点就是……我看见郑晓丹给乔一情书了！”
　　“啥？”
　　“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郑晓丹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还是学习委员呢，想不到这么不甘寂寞呀。”她摇着头以示她的不可理解。
　　“不过，像乔一那样的男生也很正常。”她又接着道。
　　“乔一……哪样？”我问。
　　“你们都同学这么多年了，初中关系还挺好，你不知道他什么样！”米乐作不可思议状。
　　“我们现在关系也挺好。”我纠正。
　　“啊，是吗？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平时也不咋玩儿。不过……那你就更应该了解他了！”
　　“我想听听你说。”
　　“呃，好吧，服了你！乔一啊，就是很优秀呀！成绩好，人又帅，个子也高，走到哪里一看就是主角呀！能没有女二女三女六女七的追他吗？”
　　“那女一呢？”我又问。
　　“女一当然是他以后的女朋友了！现在这些都是配角，不足挂齿的！不过……哪个配角会不会变成主角我就不知道了。”
　　“配角还会变主角？”
　　“当然了！灰姑娘就是典型的配角形象！不照样得到王子了？”
　　“那有没有一种配角，不用向男主角表达什么，也能变成女主角的？”
　　“姐，那叫龙套。你见过主角爱上龙套的吗？他可能连龙套的脸都记不清好吗？”米乐配合着她的话，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龙套吗？”我小声嘟哝。
　　“什么？”米乐眨着眼睛。
　　“没什么。”
　　我心里别扭了一整天，看着乔一的背影，十分不是滋味。看着郑晓丹的背影，就是十分讨厌了。
　　更烦的是，我好像一直都是看着别人背影的人。
　　直到放学我还在郁闷。
　　“小妞儿！今儿大爷不打球了，和你一起走啊。”何方坐在了我的书桌上。
　　“你去打球吧，不想看见你。”
　　“这是吃醋了吗？”说着他夸张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死一边去！”我打掉他的爪子。
　　“火气这么大啊？莫非……你真是因为我天天打球陪不了你？这你得体谅我呀！到高中之后压力太大，打球还能缓解一下压力。不过以后我都不打了还不行吗？天天陪你回家。”
　　看着他贱兮兮的样子，我赏了他一记大白眼。“是因为天冷了，打球冻手吧？”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打球我可也是牺牲了学习的时间来陪你啊！你看乔一，一放学就没影了。我等你你还这么对待我！”
　　“谁要你等了吗？”一股莫名的火气，腾一下就冲了出来。
　　“木子，你到底怎么了？”何方终于感觉到我的不对头。
　　“没怎么。”我抓起书包就往外走。
　　“不对，你肯定有事儿。”何方紧追着我。“有事儿你就说嘛，你以前也不是有事儿不说的人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听到他的话我站住了，回头道“你还好意思说啊？你嘴巴怎么那么大呀？”
　　“我……怎么了？”
　　“米乐今天说起我的过去，简直是如数家珍啊！”
　　“这死丫头！嘴里怎么没个把门儿的？”
　　“那你嘴里怎么没个把门儿的？我那么信任你！”
　　“你……哎呀，你咋还哭了？我我我……是我不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俩关系挺好的，我还以为她都知道呢。好吧，也是我嘴欠了。反正就都是我的错，你别哭！要不……你打我几下，使劲儿打，我都不带出声的。”这傻小子竟然还真拿着我的手往他身上打。
　　“手疼，别打。”我拽着我的手。
　　“那你不生气了？”他试探地问。
　　“没生气。”我深吸了一口气“而且，你也别怪米乐，她挺好的，我都跟她说不问你了，真是……”
　　“我是那种人吗？放心我不能让你为难。不过……你真的有心事。”何方认真地看着我。
　　“……没有”
　　“你骗不了我的，你光屁股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到底怎么了？”
　　“你光屁股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我强调。
　　“好，我光屁股时候你就认识我了。你到底怎么了？”他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
　　“何方，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喜欢上一个人？”我抬头看着何方。
　　“你？哈哈哈哈哈哈，是李昶吗？还是你家那金毛？”他突然爆笑。
　　“你至于笑成这样吗？”
　　“不是……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他憋笑憋得脸通红。
　　“米乐说，喜欢会让你只盯着你喜欢的那个人看，会因为他喜欢别人，而心里不舒服，甚至讨厌他喜欢的那个人。”
　　“所以说，你喜欢谁。”他突然变得很严肃、很认真。
　　“我……”
　　“是不是乔一？”
　　“啊？”他的一语道破让我瞬间惊慌失措。
　　“我就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怒气冲冲地推开我走掉。
　　不明所以的我真是被他气笑了，我跟他说心事，他竟然还摆出这副死样子。“何胖子，你有病啊？”我冲着他背影大喊。
　　“对！我有病！你傻子吗李木子？”满身火气的他又掉头回来，死死抓着我的肩膀冲我喊“李木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叫早恋！早恋！”
　　“我又没干什么，怎么就早恋了？”我也冲他喊。
　　“这种想法也不能有！”
　　“有都有了还能怎么样？”
　　“那为什么是乔一？”
　　“我也不知道，就是从小就爱看他，想跟他玩儿，长大了也喜欢跟他在一起，我看到别的女生给他写情书，我心里就不舒服。”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能不能先不告诉他？”何方直直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
　　“能不能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何方突然大声。
　　“为什么？”
　　“因为……我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我一直没仔细想过的事。”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认真的眼神。对他道“嗯！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开不了口。”
　　“那好，我们回家吧！”何方露出他那大白牙，搓了搓我的头发。
　　“你怎么像神经病一样，阴晴不定的？别弄了，头发都乱了。”我瞪了一眼何方。
　　“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嗯？”
　　“什么？”
　　“我说快走！我妈给我做排骨了，再不回去，就不好吃了！”
　　“你怎么那么能吃？”
　　“我得长个呀！你信不信过完年我就能长到182，等明年我就能长到185。”
　　“信，加油吧你。”我们两个打闹了一路，很神奇的，就好像根本没吵过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