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活寡的六年》我我她

28、初恋

　　28.
　　高二开始，学校的住校生需要上晚自习到九点半，梁川作为走读生，为了免去梁妈的唠叨，每天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住校生晚自习。

　　直到高二下半学期，江望远住进了学校的宿舍，梁川的晚自习才开始变得不那么无趣。

　　晚自习课间，梁川喝口饮料的功夫，沈清岩趁其不备来了个“黑虎掏心”，梁川没忍住，满口的橙汁都喷了出去。

　　“噗——”

　　沈清岩捂住双眼，不敢看眼前糟糕的场面：“坏了。”

　　梁川抬头一看，沈清岩早就手脚麻利地闪到一边去了，被喷的一校服橙汁的，是刚刚上完厕所回来的江望远。

　　江望远面无表情地拿气面巾纸擦橙汁。

　　“误伤，误伤。”梁川尴尬一笑，转头就冲出去抓沈清岩。

　　没一会就听到走廊里回荡着梁川的嘶吼：“沈狗比！你给我站住。”

　　快上课的时候，两个人湿漉漉地回来了。

　　江望远看到梁川一身的水地坐回座位，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梁川一看江望远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笑嘻嘻地先开口了：“沈清岩刚刚跑进水房了，我一要进门干他他就拿水泼我，后来给我惹急了，我冲进去就是一个扫堂腿——”

　　梁川说到这儿，往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听他说话后，凑到江望远耳边拢起手小声说：“然后就不小心把水龙头踢坏了，喷出来的水呲了我俩一身。”

　　江望远不动声色：“水龙头呢？”

　　梁川退回来：“我俩鼓秋半天修好了，再说了，学校那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结实，一碰就坏，一修就好。”

　　“那就行。”江望远看了看梁川满是水珠的头发，掏出桌膛里的校服外套扔到梁川手上：“擦擦，别感冒了。”

　　“好嘞。”

　　梁川拿着江望远的外套就抹了一下脸，嗅觉敏锐地他立刻就闻到了校服上淡淡的香气。

　　他边擦头发边问：“江望远，你用的什么洗衣服，这么好闻？”

　　江望远边算题边答：“碧浪，洗衣皂，兰花味儿的。”

　　梁川闻了闻自己，又闻了闻校服：“不对啊，我用的也是这个，怎么和你的味不一样。”

　　江望远：“你以后下课少和沈清岩跑两圈，少出两吨汗，就和我一样了。”

　　“诶呦~小伙子，学会开梁哥哥的玩笑啦？”

　　江望远也不还嘴，全当没听见。

　　梁川擦完了头，又贼兮兮地凑到江望远跟前：“晚上我和沈清岩有大活动，你来不来？”

　　江望远：“什么大活动。”

　　梁川又贼兮兮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在江望远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望远扫了一眼：“不知道。”说完继续做题。

　　梁川压低了声音：“多媒体教室的钥匙，从我妈办公室偷的。”

　　江望远：“你偷它干嘛？”

　　梁川：“嘻嘻，看电影。《东邪西毒》，你之前不是也说想看吗？要看咱就看的舒坦一点，回头多媒体室的大屏幕一放，跟一家庭影院似的，带劲儿！”

　　江望远停了笔，像是在考虑。

　　江望远的性格梁川是知道的，老实，但是不听话，做起事来很有主见，眼里也没有好学生的条条框框。看这架势，是要跟着他和沈清岩“作奸犯科”了。

　　不出梁川所料，江望远点了点头。

　　“哦了，放学之后听我指示行动。”说完回头跟沈清岩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放学后，梁川带着沈清岩和江望远偷偷溜进了五楼的多媒体室。

　　沈清岩把书包里提前准备好的零食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梁川笑嘻嘻地搂过他的脖子。

　　“行啊，沈清岩，想得这么周到？”

　　沈清岩：“那你看，要干，咱就得干得像样儿点。”

　　梁川：“组织对你提出嘉奖，等十点之后大爷查完楼咱们就开始。”

　　“等会，我出去接个电话。”沈清岩捂着兜里的手机说。

　　梁川：“呸，就你事多，小心点去厕所接，别给没走的老师看见了。”

　　“知道知道。”

　　没一会沈清岩就回来了。

　　沈清岩：“梁川，我妈今天来接我了，现在就在学校门口呢，问我咋还没出去。”

　　梁川：“你不是说你妈出差吗？”

　　沈清岩：“我哪知道她提前回来啊？”

　　梁川：“跟你妈扯个谎，就说今晚住同学那儿。”

　　沈清岩：“我可不像你，有江学霸这么个靠山，每次出去玩把他搬出来就行，我妈可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狐朋狗友，这要是给我妈惹急了，又是一顿暴cei，她可不像你妈，光动嘴不动手。”

　　梁川：“谁说我妈光动嘴不动手，你是没看见上个月我物理不及格，那大腿里子让她给我拧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不如你抗揍，你和江望远好好看，我先走一步，咱们下次再约。”说着沈清岩背上了书包。

　　梁川摆摆手：“行了行了，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走吧走吧。”

　　“那祝你和江学霸玩得愉快，瓜子零食矿泉水就送给哥们儿们了，组织再见。”沈清岩假模假样敬了个礼，夺门而去。

　　从头到尾江望远一言不发看着梁川，眼里有几分好整以暇。

　　等人走了，江望远才开口：“你拿我撒谎？”

　　梁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呵呵...就那么几次...有几次跟沈清岩出去包宿来着。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大爷来查楼，我先把灯闭了啊。”

　　江望远没说话，直接坐到了讲台上。

　　关了灯，梁川打开准备好的小手电凑到江望远旁边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会才十点，无聊地很，就把手电筒放在下巴上，用肩膀撞了撞江望远，故意哆哆嗦嗦地说：“喂~江望远~你怕不怕黑啊~”

　　“怕。”江望远一边说着一边看他：“那是不可能的，你这样真丑。”

　　“你这样你也丑，不信你试试，我给你拍一张。”梁川说着就把手电筒往江望远下巴底下伸。

　　“我不试。”江望远把梁川的手推到一边：“像个傻子。”

　　“大胆江葫芦！你敢骂我！”梁川关了手电筒，张牙舞爪地就要把江望远按倒在讲台上。

　　江望远也不是第一被梁川拉着疯闹了，有了经验，扭打之下反倒一个小擒拿抓着胳膊把梁川控制住了。

　　还没怎么着，梁川就直嚷嚷：“疼疼疼！江望远！我胳膊疼！你轻点儿！”

　　江望远不吃他那套：“我没使劲儿。”

　　梁川只好服软：“我认输行了吧，投降投降，没看出来你这么瘦，劲儿还挺大。”

　　江望远：“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梁川：“你说你说。”

　　江望远：“江葫芦是什么。”

　　“江葫芦...就是江里的葫芦啊。”梁川忍着笑：“我说你不会真的问这个吧，你也没这么蠢啊，江葫芦，姓江的闷葫芦啊，哈哈哈哈。”

　　江望远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受制于人梁川只能继续求饶：“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我闷我闷，我是梁葫芦，以后再也不这么叫你了，快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江望远这才松了手，梁川哪是善罢甘休的主儿，刚一恢复自由就又开始和江望远疯闹，死活要把江望远塞到讲桌底下的空隙，最后以失败告终。

　　眼看着时间到了十点，大爷却迟迟不来，梁川没了耐心：“这会儿都不来了，估计是不来了，咱们开始吧？”

　　江望远：“随便。”

　　梁川见江望远没意见就开始一顿折腾，没一会儿准备好了，声音调小后，点了播放键后，梁川又坐回了江望远身边。

　　看了有一会儿，空荡荡地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梁川赶忙把手指竖到嘴边：“是大爷。”

　　梁川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到桌子底下，关了投影仪，拉着江望远就躲到了讲桌底下。

　　听到教室里还有声音，梁川才拍了一下脑袋：“坏了，我电脑只关了显示器。”

　　江望远：“嘘。”

　　梁川听到门外大爷找钥匙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爷拿出钥匙开了门。

　　“咋回事，这哪来的动静？”

　　大爷不懂电脑，自然不知道是电脑没关机。

　　“东西又坏了，明天报给后勤吧。”大爷叨咕着关上了门。

　　短短的几分钟里，梁川不知为何，心里像是养了只兔子，还是只嗑了药的兔子，跳个不停。

　　桌子底下的空间虽然不小，可梁川和江望远个子都不矮，躲在里头缩手缩脚。狭窄逼仄的空间，尽管梁川的脊背紧紧贴着身后的桌板，却还是不经意地擦过江望远校服短袖下露出的光滑肌肤。

　　这不是他和江望远的第一次肢体接触，可为什么，接触过江望远的地方，会变的痒痒的，麻酥酥的？

　　下午被他喷的汽水还留在江望远的校服上，刚刚两个人疯闹之下出了点汗，氤湿的校服上散发出甜甜的汽水味儿，这一刻，梁川觉得脸红发烫，心猿意马。

　　他抬起头，发现对面的江望远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却闪烁着一种微弱却动人的光芒。

　　教室里回荡着电影对白。

　　【告诉你，你这样看着我，可是非常有危险的。】

　　一束烟火噌的一声从梁川心中升起。

　　【因为你随时可能爱上我。】

　　心中的烟花砰地一下绽放。

　　直到这一秒，梁川仿若大梦初醒，他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他对江望远的执着来自何处。

　　江望远听大爷走远了，转身就要钻出去。

　　梁川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江望远的手，呆呆地看着他。

　　江望远拿出手电筒照在梁川身上，梁川被手电筒的光刺得微微眯眼。然后江望远就一言不发地用拿着手电筒的手去探梁川的额头。

　　江望远手掌冰凉的触感在梁川额头蔓延，却叫他热得更厉害了。

　　江望远摸着梁川滚烫的额头：“梁川，你好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