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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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日光
一
客厅里有隐隐约约的谈话的声音，我把自己关在反锁的房间里，靠着墙坐在地上阅读一本野生动物的绘本。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使房间里氤氲着柔和的光芒，风轻轻地吹拂着白色纱帘，也吹拂着我的长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喧嚣都与我无关，我只需把自己锁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流。我是秦芷若，在我仅存的记忆里，似乎只有这个房间，各种各样的绘本，画纸还有颜料。我一直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几乎不和外界的其他人交流，但是我不觉得难过或者是孤独，我很喜欢这种平静的感觉。
哥哥说我生过病，失去了过去的一些记忆，但是那些记忆算不上是快乐的记忆。没关系的，小芷，我会好好照顾你，你有我就够了，哥哥抱着病床上刚刚苏醒的我说。我想我真的很快乐，我应当觉得快乐，哥哥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可以看自己喜欢的书，可以画自己喜欢的画。哥哥说爸爸妈妈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和他生活在一起。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只是好像比一般人更嗜睡，好像很容易累，所以也不便随处走动。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但是却没有怎么和邻里打过交道，我害怕和陌生人视线接触。哥哥好像工作很忙，经常会接电话，有的时候接到电话会匆匆忙忙地出门，但是他基本上明天都会在家里过夜。家里不时也有拜访的人，来得最多的是一个有着栗色的卷曲长发涂着明亮的口红的女人，我从哥哥口里听到他叫她穆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躲在哥哥的身后，那个女人看到我的时候眼睛定住了一下，然后说，是芷若吗？他说，嗯。她声音放缓，说，可怜了她，原来是那么骄傲，多好的一个女孩。哥哥不由得握紧了拉着我的手，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以后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灿烂地笑了，哦？真希望她能好起来，话语里似乎有几分讥讽与苦涩。哥哥叫我叫她萱姐，我勉强地笑了，萱姐好。我竭力想弄明白他们谈话的含义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每次想久了一个问题，就会头格外地疼，然后就会犯困。哥哥说我需要休息，在那次生病之后我需要好好休息。这是我，十九岁的秦芷若。
二
第一次见到芷若，是在我九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和妈妈一起搬到汐水市。她身穿着一条明黄色的吊带裙，脚上穿着一双绑带的红色蝴蝶结的小皮鞋，梳着两个羊角辫。那个时候，我正在帮妈妈整理刚搬下来的用物，她手扶着我们家的小铁门，像是有些憧憬地往屋里瞅。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然后她注意到了我，对我讪讪地笑了笑，带着些许羞涩。我也笑了。妈妈说，怎么了？我说，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应该是附近哪户人家的小孩吧。她说，噢。我注意到妈妈眼角已经有明显的皱纹，身材也有些佝偻，可能是长期弯腰做一些针线活的原因吧。单身的母亲不仅要一个人维持生计，还要供我读书，比一般母亲承受的压力要大得多。为了不辜负妈妈的期待，我一直在努力地学习，我学会了拒绝同龄人的各种乐趣，逼自己要更加优秀，甚至失去了一个九岁男孩应该有的生机与可爱。而今天，我久违地笑了，是因为那个傻里傻气的女孩吗？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顾芷若，很好听的名字，像一种芬芳的花。她好像家里很有钱，但是好像大人不怎么管她。她总是隔三岔五地逗留在我家门口，对我妈妈用小孩稚嫩的声音说，阿姨，我找秦楚哥哥。我在写作业的时候，她就也装模做样地在纸上写着，写着写着就变成了涂鸦。有的时候，她就跪在凳子上，手托着脸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