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湿了》十璃年

4、第 4 章

　　四

　　苏爽轻声笑了笑，没再说话。两人走的很快，说话间就到了G大，被誉为“共和国警官摇篮的警校”，果然风格很庄严肃穆，门口还有穿警服的小哥哥站岗，高孜孜还在担心自己这么个外来群体，会不会被扣下来问话什么的，没想到经过小哥哥时，根本就无事发生。
　　苏爽边走边给高孜孜介绍了沿途的建筑，高孜孜也都跟着配合，眼前不时经过的制服青年们，倒是让她大开眼界，一饱眼福。这时苏爽接了个电话，“嗯，接到了，刚到学校，等下我带她一起过去，你好好忙吧，不用担心”高孜孜猜到是陈吉学姐，心里还升起一股暖流。放下电话，苏爽对高孜孜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下吧，我上去换身衣服”高孜孜忙点头。
　　等在男生寝室楼下，还是很考验一个女生脸皮厚的程度的。感受着来来去去男同学们的目光，感叹道警校女生是真的少啊，路上见到的也都是及耳短发，像高孜孜这样的披散着头发，还没穿警服的女生，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谁的家属。无奈高孜孜只能低头看手机，时间刚刚好，8点25分。
　　苏爽是和另外一个男生一起下楼的，两人都穿着警服，高孜孜才后知后觉，等等等等，男神也毕业了？哦对，陈吉姐的毕业典礼嘛，男神和陈吉姐是好朋友，当然也是毕业了额。咳，这猪脑子。
　　苏爽向高孜孜介绍道，“这是我室友，邢汨晨。这位是...”还没等苏爽说完，叫邢汨晨的男生抢过话头，“我知道，陈吉的小师妹是吧”苏爽看了朋友一眼，点点头，邢汨晨低头对着高孜孜笑道，“陈吉的小师妹，就是我的小师妹，那么小师妹，你叫什么呢”高孜孜羞红了脸，“额...学长好，我叫高孜孜，开学大二。”
　　邢汨晨和苏爽对视一笑，高孜孜走在邢汨晨身边，三个人便一起走去大礼堂。别提邢汨晨一路上心情有多飘了，四年了，终于在毕业的最后一天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待遇，美人在侧，夫复何求！等下见到陈吉一定得好好谢谢她。邢汨晨在美滋滋的臆想，高孜孜心里却在突然紧张，自己还没见过陈吉学姐，照片上看很美丽的学姐，不知道现实中的她真的见到，是不是和以往交往相处中一样。
　　苏爽看见高孜孜又在低头走路，忽然高孜孜抬头撞进苏爽的眼睛，“学长”
　　苏爽赶紧别开头，说了句“到了，我去叫陈吉出来”
　　然后就和邢汨晨走进礼堂，留下高孜孜独自在风中凌乱。
　　“孜孜！”听到有人叫名字，高孜孜抬头，是陈吉。一身笔挺的制服，警官帽下是张巴掌小脸，英姿飒爽的光荣女性既视感，陈吉笑起来很好看，露出两个梨涡，高孜孜觉得，仿佛看见了南方丽人版的佟丽娅。“嗨，陈吉姐！”高孜孜看到奔跑过来的陈吉姐，大声喊着陈吉的名字。
　　“孜孜真是比照片上还漂亮，刚刚我一出门就认出是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在我们学校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了”陈吉拉着高孜孜，兴冲冲地说“孜孜，你能来我真的太高兴了，真的”高孜孜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没有，对了学姐，恭喜你啦，毕业快乐呢！呀，我居然忘记买花”陈吉笑着，将头发别在耳后，“好，我们进去吧，今年第一年校方开放G大的毕业典礼，允许校外人士参加”高孜孜和陈吉走进了礼堂，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看见满世界的蓝色，还是有点招架不住。“G大2011级学生毕业典礼”高处悬挂着红色的条幅，不停的有人来问陈吉这是谁，陈吉都是一脸自豪的介绍高孜孜，“我妹妹啊这是，漂亮吧~”终于把高孜孜夸的满脸通红，陈吉为她安排了后排的座位，“孜孜，我先去区队那边，一会结束了你不要动，在这里等我，一起吃饭”说着，还向高孜孜挤了挤眼睛。
　　高孜孜坐在后面，看警察叔叔阿姨们的毕业，作为局外人，自己的心里也受到震撼，仔细回想下这次北京之旅，不由会心一笑。眼睛眯起，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苏爽，不确定能不能看到他的身影。
　　忽然听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主席台上有个人正在敬礼，欸，这不是男神吗？男神是去发言么，优秀代表，先进个人？“......”此处省去又红又专的发言，全程高孜孜都在盯着男神的帅脸，心潮澎湃，他说了什么一点都不重要。“...毕业后，我将继续攻读硕士学位，留在G大，服务人民，砥砺前行...”倒是没落下这句关键的话，男神还要在G大读研，不上班么，高孜孜也不太清楚直接当警察叔叔和研究生毕业再去当警察叔叔有什么不同，就觉得男神没毕业，还是个学生，会跟她一样，继续一日三餐，三点一线的普通生活。
　　这么想着，高孜孜偷偷笑了。
　　典礼有很多环节，结束时已经过了晌午，大家都在利用最后的时间拍照留念，高孜孜没有动，坐在那里看着他们。陈吉在前排招呼她下去，帮他们几个拍集体照，邢汨晨又是一副不正经的表情，“师妹，来帮我们拍照”高孜孜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相机，邢汨晨不放心的问“师妹，单反你会的吧？”话音未落，陈吉用胳膊肘怼了邢汨晨一下，“孜孜大学里专修了摄影，你说她会不会”邢汨晨健壮连连告饶，高孜孜看着他们，捕捉到了这一幕。拍照间隙，高孜孜注意到苏爽在一旁，和男生打打闹闹，说说笑笑。陈吉招呼他过来一起，苏爽应声走过，三个人做了勾肩搭背的动作。这时邢汨晨推了苏爽一把，夺过高孜孜手里的相机，这一推搡就框住了苏爽和高孜孜两个人，“来吧别客气，颜值代表，可不得合张影啊”高孜孜抿嘴乐着，苏爽恰好偏头去看她，按下快门的一霎那，成永恒。
　　这张合影高孜孜找不到了，如果还有一张的话，就是在苏爽那里。照片里的女生害羞腼腆的笑，男生侧身笑着看女生。
　　后来的人们每每看到这张合照，都会赞叹，郎才女貌，他们肯定很相爱吧。

　　梦断断续续，最后的影像停留在那次照相，我和苏爽第一次的合照。然后，忽然惊醒，睁开混沌的双眼，看到身边白茫茫一片，还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闭上眼睛，又睁开，嗯，不是梦里了，我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苏爽。
　　三年后的苏爽。
　　他注意到我醒了过来，“医生说你这次昏迷和腿受伤有关，血液运行不畅造成脑部供血不足，再加上心理收到巨大冲击”我盯着他的嘴唇，只看到了在一张一合，许久，看我没吱声，他又说“高孜孜，医生说你情况紧急，髌骨积血需要立即做手术，我帮你签了风险同意书，全麻。”顿了顿又说，“以男朋友的名义”
　　我点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谢谢您，麻烦可以先给我口水吗...我好渴啊”苏爽扶我起身，靠在他的肩膀上，艰难的喝了口水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苏爽后来告诉我，那天我昏过去给他吓了一跳，手术后好不容易醒过来，也只是就喝了口水又睡过去，着实给他吓个够呛。他想这姑娘怕不是要有地震和手术的后遗症吧，真是的话要怎么和我家里交代。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夜幕降临，我感觉膝盖一阵一阵的疼痛，尝试着活动活动，却牵扯起痛苦的嘴角，惹不住轻轻哼了声，“你的腿还是不能大幅活动，”苏爽恰好刚买回水果推开门进来，看到我挣扎着，连忙过来帮我摇起病床，又拿过被子帮我叠好，倚在腰后。我才觉得好受一点，没来得及想他怎么还在这里。
　　他又开口道，“似乎比以前更能睡了啊”
　　我忽然想起这几天混混沌沌，还没给我妈报平安，肯定以为我跟谁跑了呢，都不管这个妈。“今天是二十几？”苏爽很快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还有几天过年，拿出手机看了眼，告诉我“二十八了，后天就是除夕”

　　我顿时陷入了焦躁，这过年怎么也不能我自己在C市医院过啊，苏爽也是要走的，他又没理由陪着我，能把我送进医院，还等到我恢复意识，也算够意思了。不能再麻烦他，算了，我还是回家吧，也得给我妈一个照顾病人的机会啊，不然总说我不愿意着家。
　　“怎么了”苏爽见我沉思半天，拖过旁边的凳子，坐下。我看着他，脑子在飞速运转，“我仔细想了下，苏先生”看到他眼睛里的气愤，我顿了顿，又接着说“这些天真的怪麻烦您的，很感谢您。我还不想孤苦伶仃被扔在医院过年，所以......我还是回家吧，J市离这里不算太远......一会打车就能回去。”我一口气说出我的决定，紧张的竟然不敢看苏爽的表情，低着头听他的回复。
　　“我又不会丢下你自己走”我没听清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就抬头“嗯？”了下，表示疑惑。苏爽连忙歪了歪头，不自然的说“没什么......那好，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说完，就站起身，在我的诧异中走到柜子那里打开门，拎出我的包，问我“你应该就背了这一个包来的吧，那天我从酒店帮你取回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我急忙摆手，“不不不，不用麻烦您送我回去了，您那么忙......”苏爽打断了我的话，“就算你再怎么不想看见我，我送你到家就走。”说完就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