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丁佩玖》麻fourfour

11、灯红酒绿也是一晚

　　落叶把世界铺成了黄色的，枯叶打着卷挂在摇摇欲坠的枝上，风一吹，就会像蝴蝶一样追逐着最后落于尘土。
　　秋意黯然。
　　短袖早早已经换下来了，大家都穿上了薄薄的毛衣穿梭在人群，尤其是女孩子花枝招展的彩色毛衣特别的亮眼。
　　米柚抱着两本书靠在食堂门口旁边的柱上子上，天边留着一抹夕阳，散发着淡红，吃饭的学生来来往往他好像就是那种比较安静的人，瘦高的个子一件灰色粗线毛衣加牛仔裤，莫名身上散着发一种忧郁的气息，下垂的眉眼连成一条线目光所及之处可能就是自己的脚尖，边上还有两三女生小声议论，不得不承认的事情是米柚长的的确不错，而且很喜欢发呆。
　　丁佩玖和梁朝天两个人正缓缓的过来，三个人约了个饭在食堂，大家都在一个社团，打来闹去的熟的就更快了。
　　丁佩玖伸出指头戳了一下这个快要化身柱子的人，“嘿，地上是有宝贝吗？看的这么起劲”
　　“看蚂蚁搬家”
　　米柚站直了身体，笑了一下。
　　“嘿，知道咱们学校的贴吧不，你小子榜上有名阿”，梁朝天打着趣说。
　　米柚盯着他，很认真的眼神，“怎么样从两个月非洲难民快速美白贴的那种猪脚吗？”
　　“晚上我必须吃刘阿姨窗口的红烧猪脚，不然怎么对的起你这个猪脚，为你兄die默哀一分钟，哈哈哈，逗死我了”，三个人在那哈哈的笑，丁佩玖搭着米柚肩膀，“你可真的是，再过几天校庆，跟梁朝天组个团上台说相声得了，一个捧哏一个逗哏”
　　米柚：“那得请那天王回来，主场优势在德华跟朝伟组合上”
　　“那就来个天王对对碰组合”
　　“不如考虑下王中王？”
　　“哈哈哈，你们真的是，要不你们两凑一队，组合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米酒组合，一个弹吉他，另一个就”，梁朝天直乐，“另一个我想想...”
　　米柚正吃着猪脚，“我上去表演什么叫做真正的沉默”
　　“别闹，你好歹站我身后伴个舞”，丁佩玖上手啃着猪蹄，吃的有滋有味。
　　“这么一说，校庆你还是真的要上台了？”，米柚问，“我还以为闹呢！不过你弹唱是挺好听”
　　梁朝天，“这位啃猪脚啃的满脸都是油光的仁兄可是往年校庆的经典人物阿，倒不是因为水平出众，而是他在校庆上头唱了首歌，你猜猜？”
　　米柚转了转眼珠子，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丁佩玖，“国歌？小青龙？哪吒传奇？”
　　“哈哈哈哈，你这思路也挺剑走偏锋”，梁朝天说，“不对，不对，你再猜”
　　“纤夫的爱？月亮之上？不猜了，这范围也太大”
　　丁佩玖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又开始进攻第不知道第几块猪脚。梁朝天也学着直接上手了，这两位洒脱不羁的吃法并没有影响米柚。
　　米柚已经吃完了一碗饭，又去打了三碗来，各自往前头一放，米女士也跟个小孩似的，总是吃不下饭吃一点就饱，过会儿又嚷嚷着饿了，比起来恐怕米女士更加的小孩子气。
　　米柚见丁佩玖也不吃饭就吃菜，就忍不住的说，“你吃点饭，跟个小孩似的光吃菜不吃饭，再喝点这个汤”
　　梁朝天的眼神悠悠的飘了一下，“就是，你快点找个朋友照顾一下你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三天两头这样子胃疼肠胃炎的多受罪，又烦人你说”
　　“吃你的饭少说话”，丁佩玖警告的扫了回去。
　　米柚低着头，不说话了，往嘴里努力的扒着饭。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梁朝天转头看米柚，“哎，你接着猜阿，猜对了有大奖”
　　米柚摇摇头，“猜不到，你说吧”
　　梁朝天刚想说来着，一阵阿黛尔的铃声的响起来，丁佩玖瞄了一眼梁朝天油腻腻的手，瞄了自己油腻腻的手，算了，这个电话还是假装自己没听到好了。
　　铃声响了半天，米柚看他们都若无其事，甩了个手残党要帮忙吗的眼神过去，丁佩玖点点头。
　　米柚没看是谁就划开了他桌上的手机，点了下扩音。
　　“明天滚回来，否则就打断你的腿，当然你不回也可以试试看”
　　是个声线低沉的男声，说完非常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也不管这边人有没有回应。
　　“你哥？还是老样子这么的凶残”，梁朝天呐呐的说， “现在在学校论坛众筹一个轮椅不知道还来得及来不及？”
　　三个人也差不多吃好了，米柚笑着默默地收拾了他们的一片狼藉，丁佩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指头放嘴里吮了吮，站起来笑了。
　　“你头一天知道他，看来明天轮椅是用不上了，这样明天你们俩替我收一下尸体”，丁佩玖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啧，我仔细想想就够呛的，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出，晚上要不先出去放纵一把，明天死的痛快点？”
　　米柚对于这些事听的一知半解的，也不发表看法。
　　梁朝天拍了拍丁佩玖肩膀叹气，“谁叫新哥练散打的，你给他当沙包人还嫌不够格呢。”
　　“我爸我都不怕我就怕我哥，一言不合就开打，招招见血封喉”，丁佩玖还笑着调侃。
　　米柚突然想起来上一次那张五颜六色的脸，怕是也是出自于他哥的手笔，那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把自己的弟弟打成猪头？
　　应该不是亲生的？亲生的下的去这种手？什么样的家庭会允许武力解决事情，米柚不是很八卦别人事情的人，只是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转着，这些小讯息透露着，偏偏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来，就有点好奇想知道过程。
　　“你现在脸上写满了我很好奇但是我就是不会问的表情你知道吗？”，丁佩玖笑，那口牙在暗处还白晃晃的惹眼。
　　他们俩站在校门口，梁朝天有辆家里给的车，就一辆半旧的黑色马自达，偶尔会开过来遛一圈，晚上说是开着这辆别名玛莎拉蒂的车带他们去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米柚也笑，“那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现在不说”
　　丁佩玖刚回了话，那车已经带着DJ版的如果我是DJ你还会爱我吗回来了，那外放的跟冲天炮一样的音响简直辣耳朵，米柚后退了一下有点不想上车。
　　车上前后坐了两人，看起来就那种社会气息特重的那种青年，挑染着应该是理发店最流行的色，绿带蓝那种，怕是跟以前的杀马特强子是一个村出来的非主流。
　　丁佩玖一头钻进去了，对着米柚招了招手说，“来，让我们一起迎着秋风落叶一起摇摆，我校庆唱的就是这首”
　　米柚来不及感慨只得跟着这DJ的节奏上了车，果然像是丁佩玖的作风，他就在他旁边坐着，“前边那个胖子叫刘海涛，□□的刘，杜海涛的海涛，留了两级，我们里面年纪最大的，可以喊声刘哥，我旁边这叫瘦子叫麻以文，麻辣香锅的麻，以后的以，文化的文”
　　丁佩玖又指了指他，“米柚，大米的米，柚子的柚”
　　大家互相点了下头打了下招呼，他们几个开始闹哄着说起他们几个之前的傻逼青春年少事迹，偶尔卡到点上就会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那回逃课真的是最刺激惊险的一次，高考前三个礼拜吧，我们几个受够了那种氛围，晚自习商量着几个人翻墙去上网，刚骑上墙头四个人一排搁那红杏出墙似的，最后也没出成功，教导主任那段时间巡查特严，直接哥几个全校通报批评，瞬间就火了，气的老班那几天头发都冲上云霄了”
　　米柚和丁佩玖两个人穿着差不多颜色的牛仔裤膝盖不经意的碰在一起，车窗晃下来的晚风吹过来已经带着寒意了，一边听着一边出神的望着极速闪过的彩色的霓虹灯，大多是绿色和红色为主，怪不得那个词叫做灯红酒绿。
　　前头的胖子刘海涛递了根中华过来，短胖的指头上还带了枚硕大的金戒指，火苗在手心里汇聚成细长的火焰点燃了烟草，熟悉的尼古丁味道透过来，米柚吸了一口，手里玩转着一个红色的都彭的火机。
　　这个是十八岁生日礼物，米女士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花了小几千别出心裁的送了个打火机给他，上面还刻着个m的字母，其他家长忙着他们这些祖国的花朵禁烟禁酒的时候，米女士只是对他说，凡事有个度，烟酒也有度，你会并不是坏事，而是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会也是一种理所应当。
　　丁佩玖带着凉意的手指一下子从他手里夹走了火机，吸了口烟，“这火机不错，靓眼上手”
　　“一定是小女朋友送的”，梁朝天笑着接了话。
　　“哎哎，你说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讨厌！学习又好长的又好，还给不给我们这种又胖又丑的活路了”，刘海涛说，“你瞧瞧等下去镜歌，多少正妹得冲着你们去，我们这就是给你们当陪衬的”
　　“不是”
　　米柚抽了张纸巾，把烟头包好，盯着窗外有些矫情的投进了一个垃圾桶。
　　丁佩玖笑了，“准头不错，三分球”
　　“改天我们找个地方打一场，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老了”，麻以文说，“当年还有小姑娘球场递水，现在的小姑娘都长大了变成了小姐姐不知道给不给递酒”
　　车在一条街外停的，用梁朝天的话来说就是这破马自达得跟门口的保时捷路虎争奇斗艳还是怕伤它面子，不如在这条街上跟思域一起相依为命，说不定也是那位有先见之明的停着的车。
　　还没走到镜歌门口，那音浪已经传过来了震耳欲聋，怕是人手配一个扩音器喇叭都很难沟通。
　　刘海涛走在前头，出了张卡，“今儿刘哥买单，兄弟们必须尽兴，酒水哥哥买单，但是里面漂亮小姐姐就要自己努力了”
　　他转头来冲着后头的人挤眉弄眼的笑，白白胖胖的脸挤在一起倒是给人不太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