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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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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轻描淡写,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无悲无痛,可是她却感受了他的沉痛。那是失去伴侣的破釜沉舟,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没有喜怒,没有哀伤,归于沉寂。
因而她见到白初窈时会有所惊异,原来这就是她兄长心中惦念不忘的的姑娘。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这描写的就是眼前的姑娘,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若她是一个男子,在生命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女子,也是要惊艳她的整个时光。
她惊讶的是,这原本在他口中已经去世的姑娘,如今却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她本来打算和这姑娘处好关系,过后再问问他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自己也在这里,倒是她多想了。
这其中的曲折离奇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怕是一段很是漫长的故事。
“不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经纪人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下次再见。”她温柔一笑,转身离去。
白初窈被她的风姿深深吸引,直到她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仍还恋恋不舍。
她叹息:“这个姑娘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真是……”
聂靳钦浅咳一声,示意她旁边还有人在,不要将他无视得这么彻底。
白初窈恍若未闻,继续感叹:“真是可惜。”
她话音一转,转头看向面色深沉的男子,戳了戳他的前襟,说:“你怎么和她一点都不像,闷葫芦。”
他竟想了想,回答她:“大概因为不是亲生的。”
她挑眉:“你好像没有和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他父母离婚了。
说来也怪,两人当初在一起好几年,竟谁也没有提到过家里的情况。
她没有说过家里的情况,他也没有问过。即使当初两人即将谈婚论嫁,她也只说过要带他去见很重要的人,可是后来终究没有机会实现。他不知道她就是白家的独女,即使风晟和嘉懿有着不少商业往来,他也从来没有将她和嘉懿白家联想到一起。
也是,如果不是白家的势力阻隔,他怎么会找不到她还存活于世的蛛丝马迹。即使他当初再不愿意承认不也承认了她真的已经离世的事实。
“故事很长,我回去讲给你听。”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白初窈走出摄影室。
***
聂父聂母是家里介绍认识的,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也相敬如宾。
在两人还没有生育之前,两人的感情倒也算得上稳定和谐。生下聂靳钦之后,两人的感情如虎添翼,突飞猛进,有了更深一步的进展。如胶似漆,甜甜蜜蜜,那是两人感情最好的一段时期。
隔年,聂靳裴呱呱落地。
风晟的产业发展得越来越大,聂父开始整日周旋于商场之间,忙得一周都难以回几趟家,两人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关系也渐渐冷淡疏远。
说不上硝烟战场,但聂靳钦自记忆以来,他的父母就聚少离多,即使两人在家里有没有多少话可说。聂母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性格温婉柔和,聂父的性格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性格强势,他商场上的事情说给聂母也听不懂。
夫妻两人一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终于,聂母受不了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房子里,等着早已没有多少感情的丈夫回家。在他九岁那年,聂父聂母签了离婚协议,结束了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孩子一人抚养一个,和平分手。
聂父聂母离婚之后,聂母去了法国,在法国遇上了她的初恋情人邵启阳。邵启阳的妻子几年前难产去世,他独身一人将女儿抚养至六岁。两人见面之后,觉得还有些情意,便在巴黎扯了证,再次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聂母再婚之后,聂靳钦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他去国外念大学,偶然间遇到了当时正在伦敦塔桥游玩的聂靳裴和郁柠,这才有了些许联系。
如果他去欧洲出差,有空的话会把聂母约出来吃个饭,喝喝茶,很多时候都是郁柠陪着聂母一起。他和聂母的关系算不上很好,这么多年再深的感情也已经淡薄如水,更何况本就没有多深的母子之情。
与其说他和聂母关系较好,倒不如说他和郁柠算是较为熟悉。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加上聂靳裴的关系,他对她会多加照顾,算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
郁柠身上恬淡如水的气质主要是经聂母的耳濡目染,多年熏陶而成。所以两人站在一起,虽不是母女,却胜似亲生母女。
难怪她觉得在餐厅遇到的Camille身旁的中年女子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聂靳钦的生母。
“那我要不要找个时间去拜访你的母亲?”白初窈偎在他怀中,仰头问他。
“不用。”他摇头,轻声说,“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互不干扰各自的生活。她已经有了新家庭,她关心的也只是现在在她名下的孩子,至于我和她,一两年也见不上几次面,没必要。”
她听得这话却是有些心酸,她从小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父母恩爱,兄妹和谐,所以也没遇过什么挫折。
可身边的男子不一样,他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也相当于没有了母亲,相较于他的另一个即使是临时拼接的家庭中长大的兄弟而言,他也是过得不好的。聂父工作很忙,几乎没有时间管他,所以才养成了如此孤僻的性格吧。
“阿靳,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她反手抱住他,说道。
他抚摸她的发丝说:“不用,你只要享受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
“我很感动,所以我要奖励你。”她一本正经道。
她仰头,抬手将他的头往下一拉,吻上他的唇。他俯下身子,配合着她,任她在他唇上辗转厮磨。
她只知道反复吮吸舔舐,吻得毫无章法,没有技术可言。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深深情意,女子的睫毛微微轻颤,勾着他的心弦也一颤一颤。墨眸深邃幽暗,他眸子半阖,遮住眼中的滚烫。
他终于不再满意只有唇齿相依的结果,手掌覆上她的肩头,撬开她的唇,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温香软玉,缱绻正浓。
***
“窈窈,起床了。”
白初窈翻了个身,小声嘟囔:“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
昨天两人折腾到凌晨才睡,她现在浑身酸软,一点起床的想法都没有。
身后的人噤了声,他顿了几秒钟,说:“我已经和你爸妈约好今天去你家吃午饭。”
她睁眼,倏地坐起来,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会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昨天他们打电话给我,叫我们中午过去吃饭。”他不止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还和他们早就见过面,在她没有回白家之前,他就正式上门拜访了她父母。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现在十点了。”
收拾好之后,两人带着小不点开车回了白家。
这还是白初窈第一次带着她喜欢的人回家,当然,这是她认为的。孰不知,别人早已暗度陈仓。
三人没有任何阻碍地进了门,聂靳钦和白父白母谈得十分愉快,没有出现白初窈想象中各种为难的情形。
她一度觉得十分奇怪,后来,她曾就这个问题问过他。谁知,聂先生居然恬不知耻面不改色地说,大概是因为他人格魅力大。
白姑娘对此嗤之以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餐桌上,白父白母就两人何时结婚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毕竟孩子都三岁多了,两人还没有领证。
以致白初窈饭都没吃几口,就拉着聂靳钦落荒而逃,连小不点都没来得及带上。
直到坐上车,她都仍心有余悸。
狭窄的车内空气稀薄,聂靳钦打开车窗,外面的微风习习拂向车内。
他扭头看她,眸光暗沉,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晦涩地说:“窈窈,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怎么这么问?”
白初窈微怔,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自和他相遇,到两人相爱,她没有哪一刻不希望能和他出现在同一张纸上。
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她倒是懂了,想着刚刚的情形,笑着说:“聂先生,你既没有玫瑰,也没有戒指,更没有单膝求婚,就想我嫁给你?那我岂不是很亏?”
她从来没有想过不嫁给他,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不希望是由别人催促而成的,即使这个别人是他们两个的家人。
“哦。”聂靳钦显然已经完全理解她的意思,甚至理解到了十分透彻的地步。
她的意思就是暗示他需要赶快求婚吗?
聂先生好看的剑眉皱了皱,他甚至在考虑要什么时候求婚?回国之后?要用怎样的求婚方式?
白初窈拉过他的左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问他:“我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还戴着一枚戒指,怎么不见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淡淡道:“哦,前不久就不见了。”
自他认出她后,他就将戒指收了起来。
“是吗?”她狐疑地看着他,眼里浮着各种不相信。他这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丢掉这么重要的东西。她隐约记得在两人久别重逢后,他再也没戴过戒指,就不知是刻意还是怎么。
他坦然地点头。
在她强烈的质疑眼神扫射之下,他也面不改色,一脸坦荡,没有丝毫不自在。
“你说那是你爱人送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还送了那样一枚戒指给你,难不成是在梦里送的。还是说你在外面金屋藏娇,你的哪个小情人送的?”她故作恶狠狠地说,眼里的揶揄不要太明显。
他一愣,冷冷地说:“除了你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