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魔女纪行克苏鲁》容芷纳兰

2、诡秘异变

　　王少君猛然惊起，入眼即是熟悉的纯白医院病房，而房中就只有他一人。从做梦般的状态脱离后他才恍然想起，他在实验室似乎误食了一种新型□□直接昏迷了，之后就出现在魔女所说的灵视中。
　　那魔女一定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才用把他推下来这种方式让他脱离灵视，王少君在心中暗暗腹诽。他也不敢多想，毕竟魔女在灵视中表现出读心之能，还扬言说要跟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离开灵视后魔女是否还保有读心能力，只是习惯性地万事小心。
　　细细回想灵视中的场景，王少君坠落的时候魔女似乎还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当时场景太过逼真，即使他处于绝对理智状态下也因为呼啸的风声没怎么听清，只隐隐约约领悟到魔女想要传达给他的意思：灵视不仅仅是灵视。这是在暗示什么？难道说他在灵视中看到的是正在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现实场景？亦或是这是某种有隐喻意义的象征？
　　不待王少君多加思索，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怪声。
　　“呜──”既尖锐又低沉，仿佛每年都能听见的防空警报声。这声音久久盘旋不去，透出逼人的邪恶和残酷。
　　王少君默默地数了数，立刻心中一沉，不是他知道的任何防空警报的节奏，但是这个声音他也绝不陌生，毕竟之前被迫听了这么久。他深吸一口气，让带着消毒水味儿的空气盈满胸腔，这才镇定地缓步走到窗前，克制地拉起遮光窗帘。
　　一阵暗红色的光透过浮满空气的尘埃，径直照射进这间狭小的病房。这间病房是如此的小，以至于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能躲避这不详光线的角落。他仰起头，天空中此时正是正午，然而却呈现出异样的暗红色泽。这绝不是黄昏时刻凄美的残阳如血，也不是黎明时刻温暖的晨曦喷薄。正常的人类不可能从中寻找到任何美感或什么能令人放松的东西，非要说的话，这颜色最接近于血液干涸后的锈色，充满了妖邪和不详的意味。
　　正如他的灵视所预兆的，格赫罗斯已经降临地球。王少君疾步冲回病床边，幸好他的私人物品就摆放在床头柜上，包括手机。打开手机，屏保上的日期显示他已经昏睡三日之久，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直接拨打1号快捷键，在焦急等待通话的时候他拼命回忆魔女说过的话。她说格赫罗斯是死兆星，复仇与审判的象征。王少君转瞬联想到了圣经中所说的审判日，死兆星听着就不是什么能到来美好的名字。真如他所想的话，恐怕地球就将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王少君快速组织好语言直接说：“敏敏？是你吗？”
　　“少君你醒了？”另一头的人开心地道：“我正想去找你呢。”
　　“你别过来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看见了外面的红光和听见那个声音了吗，那是末日降临的前兆，一场浩劫马上就要发生了。不要到处走动了，用点关系去最安全的地方，最好能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王少君语速很快地说。
　　“你知道什么？”另一头的人冷静的反问：“你现在在医院？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我有保护自己的方法！高敏，现在不是能任性的时候，按我说的做。我在梦中看见了死兆......”王少君话才说到一半，忽然一阵心律失常，极度不详地感觉从心中涌起，他真切地感到世界上某个地方发生了大恐怖。被强烈的心悸震撼，王少君一时失语，精神恍惚中眼前又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画面，耳边隐隐传来波涛起伏的海浪声。
　　“少君？少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手机中传来高敏焦急的询问。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王少君的出神，他明白刚刚差点又发生了一次灵视，而且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他赶紧回答高敏：“刚刚我感觉到了......”
　　“嗡──”电话突然中断，并且传出嗡嗡的怪声。王少君下意识地把手机扔到床上，警惕地看着手机 。半饷，手机没有发生任何诡异变化，自动息屏了。王少君这才觉得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不过刚刚经历许多可以称得上恐怖的事情，若是没有什么改变那才奇怪。
　　他小心地靠近手机，把它捡起来。正想回拨给高敏时，他突然察觉到一件极为可怕且诡秘的事情无声无息地发生──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再开启手机，怎么让手机屏幕亮起来，怎么解开密码锁，怎么打电话......所有关于手机使用的事情他全部忘得一干二净。不，不是忘记了，他仍然记得手机的概念和用途，也能回忆起其他关于手机的信息，甚至他能模糊地感觉到关于使用手机的记忆依然留存在脑海中，但是就是无法调用。好比失语症，虽然硬件没有问题，也还记得语言，然而就是无法说出。
　　王少君冷静地在病房内转了一圈，对各种物品测试自己的“记忆”。水果刀无异常、电视“忘记”、床及床上用品无异常、床头柜无异常、电灯“忘记”......一圈下来，他轻易发现了规律：精密高端的科技产品几乎全“忘”，除此之外的少量其它物品“忘记”。蹙眉思索，王少君并不记得刚刚除了心悸外还有什么异常发生。他直觉地认为那和海洋有关的灵视不是直接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原因。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在他清醒的时候被毫无痕迹动了手脚，他却对此毫无头绪，这不禁让他心中一阵阵地发寒。
　　外面的医院忽然爆发了一阵哗然和喧闹，还伴着打斗的声音。王少君忽然意识到这种现象恐怕不止在他身上发生。在医疗过程中医生突然“遗忘”相关知识......普通的治疗还好说，若是那极为紧要的救治譬如心脏手术之类。再发散一下，倘若这现象是全球性的......别的不说，光是在道路上司机突然“遗忘”开车知识，这后果......必然会造成无数事故，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可避免的全球性的大混乱。通信技术也被“遗忘”的话，那么依靠发达通讯统治辽阔疆域的国度所建立的社会秩序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直接崩溃也未可知。
　　这种事情越是深思越是恐怖，更为可怖的是，到底是谁，无声无息地瞬息之间摧毁了这个文明的所有高端科技，却没有露出半点痕迹。格赫罗斯吗？王少君感觉祂确实具有这个能级，但是这和祂作为复仇和审判的象征不太符合。信息太少，无法推导出准确的结论。
　　格赫罗斯的带来的声音回响了一个下午，直至夜幕初临，不详的暗红色才从天际缓缓褪去。随着防空警报似的声音消失，王少君才有那么一点空闲去进用晚餐，其实也就一盒盒饭。
　　医院平息医患纠纷后，就有源源不断的伤患被送进医院来，大都是突然“遗忘”科技使用导致的事故伤害。王少君本身是个在医院实习的医学院学生，没能在病房里闲着（所有病房都塞满了患者）去医院里帮忙了，虽然专业是病理学但像包扎用药这样的一些基础技能他还是会的。
　　拖着病躯忙了一个下午，终于人流稍有减缓，因为还是有些眩晕王少君就没有拒绝同一组的小护士的好意，去暂且休息了。
　　夜晚的医院依然灯火通明，不时传逸出以往不会有的隐隐呻吟。王少君走到储存药物的药房前，轻轻敲了敲门。看守的小护士正在门后的座椅，疲惫的休息。她听到敲门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和王少君打了个招呼。
　　“我进来找点药治治眩晕，身体还不大好呢。”王少君笑着和她说明目的。
　　小护士也认识王少君，自然是应许了，还埋怨道：“主任也真是，明知你还没完全康复就让你出来帮忙。”
　　“没办法，患者太多了，这不是应付不来么。”王少君应和了句：“你休息吧，程序我都知道，拿了药就走。”
　　小护士点点头，继续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王少君在药架上翻出缓解头晕的药后，回头看了小护士一眼。见她完全没有关注自己便小心地走到摆放镇静剂的药架旁。略一搜寻，果然找到了一盒没见过的新药，正是那种在实验室里被他误服导致产生灵视的药物。名字奇怪的很，叫玛吉克，材料不明，用途上面写的是改善睡眠，对抗焦虑，解除烦躁，提升神经敏感性，生产厂家没有，日期是十天前。
　　这盒药根本不符合药物的生产法，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药？还光明正大地摆放在药房里。
　　王少君不解归不解，还是偷偷带走了一盒药，直觉以后会派得上用场。登记的时候他只写下了他带走的缓解头晕的药物名称。
　　时至深夜，王少君正在值班室中休息，忽然听见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喊，划破寂静的夜空。

作者有话说

　　现在因为有存稿，所以日更，没有就三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