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在下》一个中二少年

14、讨价还价

　　闻言，李子墨老实下来了。声音清冷道：“那我不要批折子!”
　　“不可能!”段炫立刻道。
　　两人对视，李子墨退而求其次：“好吧!那我要天天随便吃好吃的，你不能限制他们做几道菜!”
　　段炫忽悠他：“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吃的太多了，百姓都在饿肚子。”
　　“你没看奏折都有人骂你吗？”
　　李子墨沉默，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有些低落道：“那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咳咳”段炫咳了几下：“这就是看奏折的好处了!你看了奏折就知道了!”
　　李子墨直接道：“那我不看奏折也知道很多人骂你啊!”
　　段炫：“...”这货果然欠揍!
　　李子墨脸上忽然荡漾起大大的笑容：“你不是有钱吗？”“那从你那扣好了，这样就不会吃了百姓的了。”
　　段炫挑眉：“凭什么!”
　　李子墨叫道：“你手里不是有座金矿吗？”
　　段炫神色微凝，俯视着李子墨冷声道：“你怎么知道？”
　　李子墨眉眼弯弯：“我肯定知道!那是我送给你的。”
　　什么？段炫内心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子墨。那座金矿的确不是他的，当时他和朝廷彻底闹僵了，朝廷不再裹着遮羞布，直接不给黑玄军发放饷银了。兄弟们都要养家糊口，段炫他们只得到处凑集银两。可是时间有限，再怎么也筹不出那么多银两。正焦头烂额时，手底下传来消息有人竟然送了一座金矿给他们，并且指名给段炫。
　　李子墨见段炫不信又道：“我还留了张字条的”“让你们改善伙食!”
　　如果说刚才段炫还不太相信，现在听了这句话他已经彻底信了。那份山契里的确放了张字条，只写了八个字：内有金矿，改善伙食。现在看来这说话的口吻完全就是一样!
　　段炫眼神漆黑低声问：“这金矿是你的？”
　　“抢的”李子墨一脸正直。
　　段炫：“抢谁的？”这金矿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李子墨唇角一勾：“李子鸿”
　　段炫沉默，李子鸿是前朝太子。
　　李子墨唇角微挑言笑晏晏，段炫却觉得他此时是带着冷意的。他莫名不太舒服，手中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啊!”李子墨痛呼，睁大眼睛故作惊恐道：“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那股冷意消失了。
　　段炫颔首：“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缓和。
　　李子墨眼皮耸拉着道：“那我就吃十道菜好了!”
　　段炫摇头：“太多了，四道!”
　　李子墨震惊的看着段炫叫道：“为什么？你明明有钱!”
　　段炫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一大堆兄弟们要养。”
　　李子墨憋嘴试图讨价还价道：“八道”
　　段炫不语，李子墨咬牙：“七道!”
　　段炫想了想扬起一只手松开道：“五道，不能再多了!”
　　“六道，不能再少了!”李子墨大声道。
　　段炫一口否决：“不行!”
　　“我就要六道!”“六道菜又不多!”李子墨闹着又开始滚了。段炫无语，打算把李子墨拖下来。李子墨滚到段炫身边，一把抱住段炫大腿道：“将军，就六道菜!”
　　段炫：“...”你还敢不敢有点骨气!他伸手要拉开李子墨，李子墨紧紧抱着不放，大半个人都扑到他身上了!
　　正僵持着，尚鸣的声音传来“外面下雪了，我今晚到...”声音戈然而止。尚鸣瞪大眼睛，满脸惊讶道：“打扰了，你们继续!”转身就走。
　　两人回头，段炫喝道：“回来!”
　　尚鸣：“不好吧!”
　　段炫脸色黑沉，李子墨还抱着他大腿不放，丝毫不在意面子!他才注意到这货披风里竟然只穿了件里衣。经过刚才一通折腾，他此时衣衫凌乱，面颊红润微喘气，再加上两人这姿势的确很像做过什么一样!
　　段炫沉声道：“放开!”
　　李子墨抬头看段炫，依旧道：“六道!”
　　段炫：“你先放开”
　　李子墨：“你先答应我!”
　　尚鸣也在一旁起哄：“段炫，你就答应了人家吧!”六次嘛小意思!
　　段炫深呼吸挤出一个骇人的笑：“行!”
　　李子墨高兴了，放开手。立刻翻身跑了，他怕再待着段炫会打他!
　　跑出去后，又传来清冷的声音：“不许反悔!”
　　“......”
　　尚鸣挑眉，漏出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段炫冷声道：“把你脑子里的东西空空。”
　　尚鸣收了笑，问道：“怎么回事啊？”
　　段炫表情一言难尽，把金矿的事跟尚鸣说了。
　　尚鸣满脸不可思议，震惊道：“真的假的？”
　　“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吧!就敢去抢李子鸿的金矿!”未了又道：“抢了还给你了!”
　　这也是段炫不解的地方，李子墨十三岁就敢抢李子鸿的金矿他不惊讶，但他惊讶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把金矿给他？而且...
　　尚鸣帮他把想法说出来了：“而且他该不会是特地抢了金矿给你的吧？!”
　　段炫没说话，尚鸣继续分析道：“商山运粮，再加上这次金矿他到底想干嘛？”
　　“收买人心？”
　　“不可能啊？他要不说都没人知道!”如果是收买人心的话也太低调了点，尚鸣否决掉这个想法。
　　“不过，他为什么要跟你说呢？”尚鸣疑惑。他看了眼段炫，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吃惊道：“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段炫表情不变冷声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尚鸣没理段炫，继续分析了下李子墨的行为举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最后一拍桌子下结论：“他肯定是喜欢你!”
　　段炫神色冷峻：“你是想说他十三岁前就喜欢我，所以帮着运粮甚至不惜抢了李子鸿的金矿，然后默默地离开？”
　　最后反问道：“是你，你十三岁能为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做到这样吗？”
　　尚鸣：“......”额，好像不能!
　　他抓狂道：“那总要有原因吧？”
　　段炫眼神深沉：“总会知道的”
　　“也是，先睡觉吧！”尚鸣打了个哈欠往偏殿走去，离开时说了句：“你刚才反应大了点。”不带倜傥，只是陈述。
　　段炫一愣，偏头，尚鸣已经走了。反应大吗？他关上门，闭眼躺在床上，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药香。是鱼目混珠的味道，也是李子墨身上的味道。伴随着药香，段炫睡着了。睡意朦胧间他不自觉地想道，除了商山运粮，赠送金矿，你还做了什么？
　　...

　　次日，早朝。李子墨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讲话。
　　“臣启陛下，各地封侯马上就要到皇城了。三国使者昨夜也发了国书要来大端恭贺。”
　　“届时议馆安全乃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臣想请段将军帮忙守卫驿馆。”
　　李子墨单手托腮道：“兵部不够人，不还有大理寺吗？”
　　大理寺少卿叶常出列道：“陛下有命，臣定当竭尽全力。但臣擅长的是提刑审问，唯恐有负圣恩!”意思就是你找别人吧!
　　李子墨缓缓笑道：“叶爱卿果然拎得清。”
　　叶常心惊，这是再说他不明事理吗？
　　“那个爱卿”李子墨手指着左边倒数第三个大臣，那个大臣一看是叫自己，立刻出列上前：“臣沈方旭叩见陛下”这大臣正是那天第一个提问云倾问题的。
　　李子墨开口道：“朕看你才思敏捷，有胆有识，就由你去守驿馆吧!”
　　沈方旭不卑不亢道：“臣领旨，还请陛下派兵给臣!”
　　李子墨点头看向段炫：“一千够吗？”
　　所有人都愣了下，什么意思？这是直接要段炫出兵？!
　　段炫出声道：“足够”
　　“嗯”李子墨懒洋洋道：“那就辛苦沈卿了。”
　　段炫神色冷酷，没有说话。
　　沈方旭拱手：“臣定当竭尽全力!”这位识相，没有但是了。
　　他刚打算退下，魏安上前道：“陛下，沈大人一直是翰林编纂，从未接触过兵事，恐不能护卫驿馆周全，还请陛下另择他人!”
　　“哦？那依魏相之见呢？”
　　“驿馆事关重大不能有失，老臣举荐段将军!”
　　李子墨笑了看着魏安，缓缓道：“驿馆不能有失皇城就能有失吗？”
　　魏安心中微震，面上却不显。冷静道：“皇城外有西山大营，内有段将军坐镇岂容有失!”
　　云倾暗道好一招祸水东引，这是打定主意要拉段炫下水!刚准备出列，李子墨就站起身怒道：“够了!”“你是想累死朕的将军吗？”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魏安愕然，云倾瞪目结舌、尚鸣满脸坏笑、段炫挑眉神色莫名地看着李子墨沉怒的脸。李子墨还浑然不知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他看向沈方旭问：“告诉朕，你能不能守好驿馆？”
　　沈方旭反应过来立刻道：“臣以项上人头保证驿馆绝不会有事!”
　　“好”李子墨笑道：“沈爱卿听令，即日起驿馆一切事宜由你全权负责。”
　　沈方旭看着少年帝王信任的眼神，内心突然升起一股知遇之恩!他坚定道：“臣领旨!”
　　事已至此，魏安别无他法，只得退回去了。
　　退朝后，御书房。李子墨叫人搬来张太师椅，下面垫了厚厚一层狐皮靠垫。他躺在上面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拿着糕点，边吃边看。三福在一旁端着糕点，李子墨吃完了立刻递上去，还时不时的摇晃两下太师椅。
　　段炫他们来了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尚鸣道：“他一定是最轻松的皇帝了!”
　　三福听见声音，一看是段炫他们，忙上前行礼道：“参加大将军!”
　　李子墨抬头看着他们，也没起来，笑着叫道：“云哥哥”“师弟”
　　被忽视的段炫和被叫师弟的尚鸣：“...”
　　段炫摆手让三福下去，三福回头看了下李子墨，有些担忧。李子墨安抚地对他笑笑，他才退下了。段炫神色冰冷道：“看来你很能收买人心啊!”
　　“将军是指一千皇城军的事？”李子墨拿着糕点摆手“将军不用感激!”
　　段炫：“...”他从哪看出他是来感激他的？!
　　段炫拿走李子墨手中的糕点道：“擅自调动皇城军，你就不怕我不答应吗？”
　　李子墨眼睛带笑：“知道将军顾及我的面子!”
　　段炫表情微顿，你还敢提面子!
　　段炫道：“起来!”
　　李子墨伸手，段炫看了眼尚鸣，尚鸣饶头，体贴问道：“是不是要回避”
　　云倾：“！！！”眼睛在段炫和李子墨之间不停地转。
　　段炫表情阴沉，他也是傻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尚鸣？!他拍开李子墨的手冷声道：“撒什么娇!”
　　李子墨：“...”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拉着段炫衣袖坐起身不解道：“我就是让你拉我一下，怎么就撒娇了？”
　　“咳咳”尚鸣拳头抵在嘴边忍笑。云倾疑惑的问：“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段炫脸色冷峻，不停地释放冷气。李子墨不受影响，脚一晃一晃的道：“找我干嘛啊？”
　　云倾上前道：“教你礼仪”
　　“啊？”李子墨歪着头问“我学什么礼仪？”
　　云倾摸摸李子墨头笑道：“各国使臣不是要来了吗？你总要学点皇室礼仪才说得过去啊。”
　　李子墨只能接受，皇室礼仪他的确忘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堆着地奏折笑眯眯道：“那这些奏折可以不看了吧!”
　　段炫：“你想多了!”
　　云倾也道：“批完奏折再学也不迟。”
　　闻言，他怂着肩，想想都好累!
　　“子墨先批奏折，我下午再过来。”云倾他们说完走了。李子墨无奈，只得拿起奏折批!
　　路上，云倾问：“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段炫不说话，尚鸣在云倾旁边咬着耳朵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听完云倾也有些震惊，他想了想道：“我认为子墨是喜欢你”
　　段炫脚步微顿，云倾接着道：“但不是那种喜欢!”
　　尚鸣道：“那还有哪种喜欢”他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这种喜欢，还能有什么喜欢可以做到这样!
　　云倾回答：“喜欢一个人眼神不是这样的!”“子墨的眼睛太干净了。”
　　段炫想，的确!李子墨的眼睛太过清澈，里面的爱憎怒很容易一目了然。虽然他眼眸大多数时候都犹如一泓经年不起涟漪的清潭。清澈但却什么都看不见!
　　云倾走到段炫身边道：“现在你信了，他是真的想对你好吗？”
　　段炫是这样说的：“天下没有无因的果，这样就放松警惕，你我怕是早就死上几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