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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

  •   今日头条:八名食死徒归案,威森加摩明日宣判
      预言家日报社1979年4月16日电据悉,傲罗办公室根据情报,于昨晚成功阻止一伙企图在南安普顿市制造袭击的食死徒,并成功抓获其中八人。法律执行司已于今日凌晨确认指控成立,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向记者表示,此次被抓获食死徒将于明日上午接受法庭审判。
      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在受访时表示:“……这是我们抗争神秘人的又一次胜利。法律执行司正在考虑出台更新、更严厉的法案,来打击和威慑食死徒的恐怖活动。”
      本报记者已于昨晚抵达傲罗指挥部。截止发稿,已获得部分最新案情进展。如欲知晓详情,请参阅第二版。
      ……
      地牢是魔法部唯一一个不能使用电梯到达的楼层。这里常年阴冷潮湿,临时关押着那些等待审判的重犯。在这一天上午,一直紧锁的大门被轰然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背对着明亮的白色灯光,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双臂保持着推开大门的姿势。
      “出去。”
      她冷冷地对身后跟随的傲罗吐出两个字。那两个魁梧的男巫默不作声地低下头,退出了阴冷的房间,转而在门口把守。这两个傲罗都是米丽森非常信任的,他们的能力也足够保证,在蕾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人闯进地牢。
      时间已经是四月份,但地牢并没有比初春时更加温暖。等待审讯的犯人们蜷缩在寒冷的墙角,努力想要使自己暖和一些。当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从眼前经过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露出了惊恐、诧异或憎恶的神情。
      不过,蕾多没有理会他们。她径直向地牢深处走去,去见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爱丽娜·帕金森被关押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比起曾在霍格沃茨时飞扬跋扈的世族小姐的样子,她现在看起来狼狈而憔悴。蕾多印象里那头柔顺的褐色长发变得蓬松而凌乱不堪,肮脏的长袍上也被撕破了好几个口子。
      “你来了?”
      帕金森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听见脚步声,她漫不经心地哂笑了一下,甚至连头也没抬。
      “是啊,我来了。”蕾多在她跟前停下,语气玩味。她的眼里闪着光,那是猫看见猎物时才会有光芒。
      “你恨透了我,现在又来做什么?”帕金森抬起头,打量着面前清冷艳丽的女人,露出一种憎恶的表情。“为了看我落魄潦倒、走投无路的模样?”
      听了她的话,蕾多脆生生地笑了起来。明明是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阴森的地牢里,却只让人毛骨悚然。
      “那不然呢?”她笑盈盈地反问,“我当然要来看看你。米丽森说,我是你的老同学。所以她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帕金森恶狠狠地瞪着她,厌恶地说。“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丁点消息。”
      蕾多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轻轻掸掉长袍上的一缕灰尘。她往前走了几步,离铁质的栅栏门更近。
      “我没想从你这里得到消息。”蕾多说,笑容阴恻恻的。“你以为我还想再看见你这张丑陋的脸?我只不过是因为——看见你过得越痛苦,我就越高兴。我只是想来看看,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你到底是个什么凄惨模样——我说过,我要亲手把你送进阿兹卡班。”
      “你还记得真清楚。”帕金森咧了咧嘴,似乎是想冷笑,面容却因愤怒而扭曲。“罗齐尔,你其实和我一样恶毒。”
      蕾多嗤地一笑:“咱们都是斯莱特林出身,谁没点阴暗恶毒的心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光明磊落了?”
      “是啊,你也并不光明磊落。”帕金森盯着她,仍然是恶狠狠的。她看了她很久,原本黯淡的眼睛里渐渐升腾起一股火焰。帕金森低声诅咒着,语气里却已经夹杂着嫉妒的狂热。
      “……可是凭什么?”她质问,“凭什么你就不用做食死徒,凭什么你在魔法部能有这个位置,凭什么你不遭人唾弃,凭什么我爱的人要爱你?到底凭什么,你就能活成和我完全不同的样子?我们——我们本该是一样的!”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嫉妒她。她是多么喜欢小天狼星·布莱克,即便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喜欢她。即便他喜欢她,他们也不可能走下去。她的家族,她的立场,根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蕾多的出身明明也是一样的,可是她做到了。她做到了一切帕金森想要做的事情,她也有了她想要的东西——那是纯种世家出身的女孩们几乎从不会有的自由。
      蕾多也隐约揣摩出了帕金森的心思。但她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感觉不到同情,只觉得无聊。
      “大概是因为我有底线。”她说,“斯莱特林人比别人更阴暗、更有手段,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辨是非。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我也不怕像格兰芬多那样无所畏惧地反抗。”
      帕金森瞪着她,喘着粗气,没有说话。蕾多端详着她倔强而不甘的神色,摇了摇头。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你谈论人生和价值观上。”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审讯犯人的手段我见多了,傲罗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蕾多一转身,快步向地牢门口走去。长袍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飘动着,以一种傲慢的、胜利者的姿态。帕金森远远注视着她翻飞的衣角,很久没有眨眼。看得久了,眼睛就变得干涩而疼痛。大颗大颗泪水,也随之滚落了出来。
      无论爱的,恨的,到最后,都离她无比遥远,高不可攀。
      ——她短暂的青春,曾经生动的爱憎和喜怒,如今也终于落魄收梢。

      最终,毫不意外,爱丽娜·帕金森与她的其他七名食死徒同伴一起,被法庭判处终身监禁,押往阿兹卡班。彼时蕾多就坐在审判室的旁听席上,面无表情,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她已经见过无数个被毁掉一生的人。早在读书时就失去亲人的约翰逊和麦克米兰姐妹,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她的哥哥埃文。如今则是她的敌人,爱丽娜·帕金森。蕾多在恨她的同时,也一直都记得——她今年只有19岁。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周以后,阿格莱娅·格林格拉斯订婚了。按照婚约,她将离开英格兰,远嫁保加利亚。婚礼定在年底,十二月,正好是大雪纷飞的季节。趁着来之不易的休假,得到消息的蕾多立刻动身去看她。
      她明白她为什么要远嫁国外。特别是在身处魔法部,身处这个不甚明朗的动荡政局之中以后。蕾多比许多人都更明白,生命和安危,这比什么都重要。当然,也比幸福和婚姻更重要。她自己已经进了这个局,如果阿格莱娅能够置身事外,蕾多会为她感到高兴。
      何必要让又一个人卷进来?
      与蕾多订婚时不同,阿格莱娅脸上欣喜的神情很少很少。她的婚姻只不过是出于维护家族的目的,她也并非十分喜爱那位来自异国的未婚夫。
      “我不知道这样对你好还是不好。”蕾多拉着阿格莱娅的手,低声说。“虽然这样不用卷入纷争,但你本来可以再等等,等一个你爱的人。”
      “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解世事的小姑娘了,蕾多。”阿格莱娅注视着窗外,语气朦胧。“我身上流着格林格拉斯的血,我决意与家族共进退。我愿意放弃婚姻和爱情,这就是我的选择。”
      蕾多听了这番意味决绝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她注视着阿格莱娅线条柔美的侧脸,片刻之后伸出手去,替她将一缕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蕾多小声说,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是我们十八岁那年,对吧?七年级的时候?”
      阿格莱娅扭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她容色清丽,宛如初春枝头一朵盛放的玉兰花。
      “我不记得了。”阿格莱娅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人。”
      蕾多只是笑了笑,暂时沉默了下去。她收拾好有些散乱的心绪,不准备再提阿格莱娅订婚的事。就在这时候,蕾多的目光瞥见桌上一份崭新的预言家日报,蓦地就想起了什么。
      “帕金森疯了。”蕾多毫无预兆地说。
      提起这个名字,她的语气意外的平淡。但正是那种无所谓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齿冷。阿格莱娅微微一愣,随即也自然而然地颔首:“被送进阿兹卡班的犯人,不是死就是疯。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听说她在阿兹卡班里说胡话。除了念叨家人,最多的就是诅咒我。”蕾多讥讽地扬起嘴角,像是提起什么令她既鄙夷又好笑的事情。“直到最后,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恨我——她嫉妒。”
      阿格莱娅喟叹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换作我是她,我也嫉妒。”
      蕾多垂下眼帘,盯着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没有说话。
      “你别多心,我又不会害你。”阿格莱娅笑了笑,把装着点心的盘子推到蕾多面前。“明明是相似的出身、相似的经历,你却能活得和她完全不同。你让她怎么能甘心?”
      “你忘了?当初很多人都觉得,我会走上和帕金森一样的路。”蕾多不以为然,“她本来也可以试着改变,而不是沿着那条路走下去。”
      “是啊,但她没有,虽然她也挣扎过。”阿格莱娅抿了抿嘴唇,“你比她更狠、更果断。帕金森不够狠,舍不掉那些你敢舍掉的东西,所以她脱不了身,她失败了。蕾多,你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怕付出代价。换句话说——你比她更像斯莱特林。”
      蕾多看她一眼,从面前的盘子里捻起一块点心。她从前总觉得,阿格莱娅心思细腻,说的有些话自己听不懂。但现在她也是一样的多思,也终于能听懂了。蕾多把饼干塞进嘴里,只觉得味同嚼蜡。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学你而已。”阿格莱娅也拿了一块饼干,继续说。“和你相比,我从前实在太优柔寡断了。早在爸爸妈妈问我对订婚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我就开始思考——我想了很久,我到底要什么。我要我的家族和亲人,那么我就不怕牺牲自己的婚姻。”
      “你们现在说话都这么伤感。”蕾多轻笑一声,又吃掉一块点心。她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滚热的红茶荡漾在唇齿之间,浓香四溢,却烫得嘴里发麻。“还是说点实在的吧。你未婚夫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阿格莱娅笑了笑:“还是你关心我,肯问我这么一句——还好,家世清白。能和麦克米兰有姻亲关系,应该不会太糟。黛西和凯瑞的祖母就出身那个家族。”
      “她们的祖母?”蕾多重复了一遍,但看上去并不十分惊讶。毕竟许多纯血统家族之间都有亲戚关系。“也好,至少能有人帮衬你。麦克米兰姐妹如今就在保加利亚。”
      “我请了她俩做伴娘。”阿格莱娅轻声说。在提到“伴娘”这个词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蕾多,一片沉静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悲伤。
      “我的伴娘,本来该是你的。”她说,“我们本来说好过……可是……你没办法来。就只能这样了。”
      蕾多听着她的话,鼻子不争气地变得酸酸的。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头就像是囫囵吞下了一颗毛胆,干涩而刺痛。她凝视着阿格莱娅那张熟悉的脸,想起她们七年之久的朝夕相处,想起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城堡、黑湖、阳光、和山毛榉。她们曾那么天真单纯,笑语如珠。
      终于,蕾多站起身,张开双臂拥抱她。而阿格莱娅就伏在她的肩头,于无声之中泪流满面。

      食死徒的肆虐无法阻止巫师们对魁地奇的热情。在这样黑暗动荡的年月里,习惯了提心吊胆的生活,人们反而更需要这么一个发泄的出口,一场醉生梦死的盛大狂欢。
      1979年5月上旬,英国与北爱尔兰联盟杯决赛打响。蒙特罗斯喜鹊队主场对阵普德米尔联队,两强相遇,角逐本届联盟杯冠军。
      作为联盟杯历史上最成功的球队,蒙特罗斯喜鹊队的每一场比赛都会吸引大量球迷,英格兰国家队中近半数队员都在或曾在这支球队中服役。上赛季排名第二的巴利卡斯蝙蝠队在四分之一决赛时爆冷出局,取而代之的是排名第四的普德米尔联队。今年联盟杯球队的积分表早在两周以前就刊登在了预言家日报上:蒙特罗斯喜鹊队以780分领跑榜首,750分的普德米尔联队紧随其后。两支球队总积分相差并不大,这注定了本届决赛将是一场恶战。
      比赛当天的清晨,不只是整个魔法体育运动司都忙得焦头烂额,看似和体育赛事没什么关系的事故与灾害司也派出了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部分成员,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不过,偏偏就在本该忙碌的时候,他们的司长助理蕾多·罗齐尔向她的上司告了假。她此刻正挽着未婚夫的手臂,兴高采烈地挤在体育场外的人群中。
      凡是关注联盟杯赛况的巫师都知道,今年蒙特罗斯喜鹊队新签约了一个天赋异禀的追球手。他很年轻,在本赛季对阵理查德火炮队时第一次首发出场——随即就在单次比赛中拿下惊人的60分,4次助攻。即便是对于经验丰富的追球手来说,这都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但打出它的还只是个新人,他不可不谓是前途无量。
      ——而这位万众瞩目的年轻追球手,自然就是詹姆·波特。他已经和支持率进一步下跌的魔法部部长一起,连续好几周蝉联预言家日报时政和体育板块的头条了。小天狼星戏称他是“和政府首脑比肩的男人”,詹姆则表示自己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
      “……他真是太迷人了。”人群中的蕾多听见附近有个女巫在激动地对朋友说,讨论的正好就是詹姆。“他年轻、幽默、优秀、又英俊——天哪,这一定就是白马王子。”
      另一个则叹了口气:“真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真羡慕他的夫人。”
      蕾多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她扭头看向小天狼星,恰好撞上他微妙的目光,于是同他相视一笑。
      “莉莉已经烧了好几打猫头鹰送来的情书。”小天狼星凑近蕾多耳边,悄声说。“傻乎乎的詹姆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有姑娘给自己写信。”
      蕾多想象着无论遇见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莉莉吃味的模样,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真的吗?”她问,“如果是真的,我就要去请教请教她——我也不想让你看见你那些女同事写来的情书。”
      小天狼星哑然失笑,接着就撇了撇嘴。
      “看见了也没什么。”他说,“我对她们没有兴趣。”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莱姆斯突然插话,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是什么八卦吗,我听见了詹姆的名字。”
      “不是。”小天狼星迅速回答,“我们只是在羡慕他们夫妻生活和谐、家庭生活幸福——”
      “闭嘴。”莱姆斯急忙打断他,“快闭嘴,我不想听你瞎扯。”
      彼得笑了起来。
      “我们快去排队吧,检票口开门了。”他一边说,一边率先朝人群最密集的方向挤。“哎,詹姆不是说给我们的是最好的票吗?我们怎么没有单独的检票通道?”
      “我也想问这个。”小天狼星抱怨道,“我的脚已经被踩到好几次了,这可是我上周才新买的皮鞋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跟随人流排成一列,在体育场门口等待着检票。眼尖的莱姆斯很快在不远处发现了格林格拉斯一家,连忙告诉大家向他们打招呼。阿格莱娅一转身看见了蕾多,立刻拽着父母和兄嫂穿过人群,来到朋友们旁边排队。
      “我就知道会碰见你们。”阿格莱娅对蕾多说,看上去比她们上一次见面时开心了很多。“顶层包厢的票,对吧?”
      “是的,多亏了詹姆。”蕾多笑言,“他为我们订了票。而且——要不是米丽森的儿子刚巧是詹姆的球迷,她根本就不会批准我请假。”
      一旁的维多利亚挽着丈夫的手臂,也笑了:“哦,别提了。阿克拉也成了他的球迷,每天都在家大谈特谈那场比赛——我们去看了蒙特罗斯喜鹊对理查德火炮的那场,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蕾多觑了一眼旁边的小天狼星,发现他满脸的骄傲得意——虽然她也不懂大家夸詹姆,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说你刚从匈牙利出差回来,小天狼星?”格林格拉斯先生同小天狼星握了握手,和蔼地问道。“整整去了两周,妖精们的差事不好办吧?”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不好办,就没有好办的差事。说实话,在古灵阁,巫师的地位比妖精要低得多。”
      格林格拉斯先生点点头,接着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妖精和巫师的矛盾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不过银行业收入挺高,如果你以后想换工作,把它写在履历上也很有分量——”
      “爸爸,我们别在娱乐时间聊事业,好吗?”阿格莱娅责怪地看着父亲,及时阻止了格林格拉斯先生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格林格拉斯夫人不禁笑起来,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
      “你懂什么。”她嗔怪道,“不想听就一边去,我也有很多事情要问蕾多。”
      阿格莱娅却又摇头:“你问吧,我听着。有些东西我必须得知道。”
      格林格拉斯夫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转向了蕾多。
      “这里人多,我就不问你不好说的事情。”格林格拉斯夫人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放轻了声音。“部里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蕾多回答,“敏坎的支持率跌得厉害,但还不足以让他辞职。克劳奇还是那么难缠,隔三差五就来找我们司里的麻烦。”
      “听说他前不久换了助理?”
      “是的。”蕾多点点头,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一身粉红色衣服、头戴大蝴蝶结的矮胖女巫,打心底开始犯恶心。“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她就和克劳奇一样,道貌岸然、野心勃勃。”
      “乌姆里奇?”格林格拉斯夫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描画精致的眉毛飞快地皱了一下。“虽然她不是食死徒,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拜高踩低、玩弄权术、趋炎附势……凡是官场上令人厌恶的特质,她身上都有。”
      听了格林格拉斯夫人的话,蕾多看上去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这位温柔和善的贵妇人几乎从没有用这么多的反义词来形容一个人——尤其是年轻人,格林格拉斯夫人一向对后辈非常宽容。
      “在如今的魔法部,恰恰是这种人能站得更高。”蕾多笑了一下,难掩语气里的讥讽。“法律执行司司长助理,这个位置——和其他的司长助理都不一样。”
      格林格拉斯夫人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升迁快,但上限也低。”她说,“没有人敢放心用她。否则克劳奇为什么不让她做副司长?据我所知,法律执行司二把手的位置还空着。”
      “没人愿意到这个位置上来。”蕾多跟随涌动的人流往前走了几步,“前几任副司长都落在食死徒手里,要么被杀,要么受尽折磨而死。他们宁愿留在办公室主管的位置上,也不愿意升职。”
      “那倒也是。”听了她的话,格林格拉斯夫人微微一笑。“虽然我不喜欢克劳奇,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他是如今魔法部里极少数有胆量的人。有多少官员像他一样,敢和食死徒公开叫板?”
      蕾多沉默片刻,没有接话。
      “你跟着米丽森,不会有错。”格林格拉斯夫人捏一捏她的肩膀,面容沉静。“克劳奇……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不想他上位的人,远比想要他上位的人多得多。人们都只关注说话的人,却总是忘记沉默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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