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恋爱齐木君》梨花疏影

7、第七章：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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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好啦。”优纪端着小盘子，脚步轻快的从厨房走出，“奈奈阿姨在榨果汁，你们要加冰吗？还是喝可乐？奶昔？”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我要可乐，加冰。”山本武率先笑着说道。
　　他的带头打破了沉默，微妙的氛围中，大家各自说出了自己的需要，优纪一一记好。

　　待她重新走入厨房，所有人看沢田纲吉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事实上，就连沢田纲吉都有些怀疑，难不成他不知何时已经和佐藤优纪交往了？甚至已经带她回去见过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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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想想都不可能啊喂！

　　但是他以前大概确实和佐藤同学沟通的太少了，对她完全不了解。
　　想到以前对佐藤优纪单方面的排斥不耐，沢田纲吉很是羞愧。

　　于是在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齐木君全力帮助下，优纪在沢田家的一天过得非常愉快。

　　最终是优纪和沢田纲吉一起把来玩的朋友送出去的，因为待会儿她还要帮沢田奈奈收拾房子，所以迟些走。

　　收拾完家里后，优纪便准备打道回府。
　　“阿纲，这么晚了，你去送优纪酱回家吧。”
　　往常沢田纲吉必然是要推脱的，但是今天他不过稍一迟疑便答应了下来。
　　“好。”

　　两人走在路上，都很沉默，气氛安静却并不令人感到尴尬。
　　沢田纲吉意外的新奇于这种体验。
　　“今天辛苦你了，佐藤同学。”他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辛苦的人是我谢谢。

　　优纪似乎在走神，反应了一拍才说道：“……嗯，还好啦。”

　　沢田纲吉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是我不对，没有对你有足够的了解就抱有偏见。”

　　“能解开误会最好了。”

　　“嗯……佐藤同学，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你说。”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明明我不够帅气也不够出色。”这个问题沢田纲吉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被优纪缠的没办法，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过，到底要不要改掉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好让佐藤优纪放过他。

　　佐藤优纪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喜欢……”佐藤优纪仿佛回忆着什么，“只是觉得认真起来的阿纲很帅气，还有就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我……笑得很开心。”

　　原来如此。
　　齐木楠雄恍然大悟，沢田纲吉笑起来确实挺可爱的。
　　所以你就不能反思一下么！沢田君后来不笑了，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吧！

　　闻言，沢田纲吉有点害羞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生夸外貌，虽然说是夸他可爱，但也是史诗级进步了。

　　只要佐藤同学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话，向她露出笑容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不，一点也不简单好么。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没有人能体会到他控制一匹总想脱缰的野马到底有多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走到了优纪家门前的街道，到了分别的时候。
　　“那就送到这里吧。”优纪停下脚步。
　　“好，佐藤同学你先进去吧。”沢田纲吉顺着她停下了脚步。
　　“唔……”优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以后叫我优纪吧。”

　　齐木楠雄没有阻止她，沢田纲吉对她的好感已经到了42点，叫亲近点是合情合理的。
　　“好。”沢田纲吉点头。
　　优纪笑笑：“谢谢……那再见。”
　　“再见。”沢田纲吉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优纪家里的灯亮起，方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呼，这一天总算结束了。
　　齐木楠雄没好气地看着优纪，心说这下总算开心了吧。
　　另外现在知道了么？想再一次看沢田纲吉的笑容，就先改掉你那神奇的脑回路。
　　那样他也能轻松一点。

　　可是就在齐木楠雄等待少女的欢呼雀跃时，优纪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而是反应很平淡的脱下外套，收拾卧室，准备休息。

　　就这？
　　齐木楠雄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辛辛苦苦一天，无论如何，总该有点形式上的感谢吧。

　　说起来，佐藤今天貌似一直也没有表现的很开心。难道说是他完成的并不是佐藤的遗憾？
　　可她的遗憾不是想和沢田纲吉在一起么？

　　齐木楠雄蹙起眉头，在进入这个碎片世界后，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重新掌握了与佐藤优纪相处的节奏。
　　可现在事实告诉他，他仍然没有看懂佐藤优纪。

　　当然齐木也不想学会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毕竟那样他肯定也会变得不正常。

　　他用透视扫视了一圈佐藤家。
　　优纪家是两层的复式公寓，先前家里没有人时，齐木楠雄还没有多想，然而现在认真的去搜索，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家实在过于冷清了。
　　整个家里除了优纪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就连主卧放置的生活用品也是优纪一个人用的。
　　这么大的房子，就住了她一个人？她的父母呢？
　　而且房子里没有佐藤家人的合照，更不要说父母单人的照片了。

　　听着优纪独处时寡言沉寂的心声，齐木楠雄第一次发现，他或许需要重新认识这个神经病……这个女孩。
　　毕竟在这次之前，他从没有观察过优纪独处时的状态。

　　当晚齐木楠雄就住在了佐藤家，她家空置的客房很多，他挑一个角落里的就是。
　　一个女孩独自住在这么大的房子，脑子还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很难让人放心。
　　即使这只是个碎片世界。

　　*

　　齐木楠雄仍然兢兢业业地辅佐优纪……或者干脆说是控制优纪与沢田纲吉相处。
　　他有时甚至会产生自己在玩什么真人乙女游戏的错觉，但是想来沢田纲吉要是知道温柔软妹的背后是个粉毛眼镜，那必然要用拳头招呼他的脸。

　　所以历史上优纪在经历这一段时，到底有没有做出改变呢？
　　齐木楠雄蹙起眉头，这个问题的答案牵扯到他能否一次通关。
　　他属实不想做佐藤优纪的背后灵了，与她相处的每一秒，齐木楠雄觉得自己的理智值都在下降。

　　又是一个雨天。
　　优纪再次止步于教学楼门前的伞架。
　　[阿纲今早又迟到了，肯定也忘了拿伞，那要不要把伞借给他呢？]

　　借啊，为什么不借。
　　齐木楠雄看了眼好感度测量器，沢田纲吉对优纪的好感度已经到了六十二。

　　他有预感，决定他是否能从这里出去的关键，就在今日。

　　只要优纪果断和沢田纲吉一起撑伞回家，触发雨天cg，他这个章节就算完美通关了。

　　门口还是聚集了大量放学的学生，这一次优纪没有等到人群都走光了才等到沢田纲吉。
　　不到三分钟，便见沢田纲吉便举着书包，艰难地挤出人群。

　　“优纪酱！”沢田纲吉走到她面前，衣服和头发都被挤得乱糟糟，然而眼睛却亮晶晶的，“我听别人说你在等我，就赶快过来了。”

　　“好，那就一起走吧。”
　　“嗯。”沢田纲吉面色微红，略显紧张的点了点头，接着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向一个角落拼命摇头使着眼色。
　　优纪回头看去，只见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缩头缩脑地躲在角落。
　　她无奈地一笑：“我们先走吧。”
　　“好！”沢田纲吉有点犹豫，“可是我没拿伞。”
　　“那就一起用我的吧。”

　　可是看着优纪的背影，齐木楠雄却缓缓皱起眉。
　　因为他听见了优纪的心声。
　　[真累。]

　　“佐藤同学没有等我很久吧。”看着她的背影，沢田纲吉忐忑不安道，“因为被一点事绊住了，所以没有立刻过来。”
　　[是被狱寺他们吧……无所谓。]
　　[今天赶快表白，就可以结束了。]

　　平静的心声让齐木楠雄越听越别扭。
　　这种风格一点也不符合佐藤优纪的人设。

　　话说一开始不是你自己盯上人家沢田的么？怎么现在人家心动了你又觉得累不想干了？

　　可齐木正想批评佐藤优纪的消极怠工，便想起来这几天佐藤优纪好像确实是越来越懒，做什么事都很敷衍，全靠他这个外置大脑纠正一样。
　　反正他总归能攻略沢田纲吉……呸呸呸，这说得好像他要和沢田纲吉谈恋爱一样。

　　沢田纲吉撑着伞，透明的伞顶将他们与外界喧闹的世界隔离开来，大大小小的雨点在边沿缀成珠串。
　　凉风夹杂着雨丝吹来，空气中弥漫着冰凉的雨水气息。
　　“优纪酱……以前真的很抱歉。”沢田纲吉踌躇半天，终于开口。

　　“嗯？有什么好抱歉的？”

　　“因为之前总是让优纪酱在等待，让你付出了很多，还说了伤害你的话，很抱歉……”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和好了么？”
　　[而且我确实做的远远不够啊。]

　　“不。”沢田纲吉停下脚步，看着优纪的眼神格外诚恳，“但是我感觉，我好像让优纪酱伤心了。”
　　“……诶？”

　　沢田纲吉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犹豫该如何组织语言：“这其实是我的一种直觉。以前优纪酱对我很好，虽然有点困扰，但感觉优纪酱玩的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所以就……可是最近，我、我、我是很喜欢啦，只是感觉到优纪酱越来越不开心了。”

　　[这废柴纲啥时候这么懂人心了？]

　　喂喂，终于说出来？在心里悄悄叫人家废柴纲真的好么？

　　“没有。”优纪断然否认，“我喜欢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你不喜欢。”沢田纲吉的神色带着些悲伤的怜悯，“我不知道优纪酱为什么会接近我，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的，而且最近，与我的关系让你越来越难过了。”

　　“所以我很抱歉。”
　　“我的喜欢，让优纪酱很难过。”
　　“真的很对不起。”

　　优纪怔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沢田纲吉，这个羞怯柔软的男孩子第一次坦然的与她对视，然而那双澄澈的褐色眼瞳中，却满是悲伤与歉意。
　　[……我真的很难过么？]
　　[可是我没有感觉呀。]
　　[只要今天表白成功，漫画就结束了，我就解脱了呀……]

　　站在二人不远处的齐木楠雄一时沉默。
　　如果沢田纲吉不说出来，他其实只有隐隐的感觉。

　　能够听到佐藤优纪的心声，能够知道她内心遗憾的他，为什么还会比不上沢田纲吉的直觉？
　　而这个沢田纲吉，只是碎片中的记忆投影而已。

　　齐木楠雄沉默了两秒，忽然抬起了手——
　　雨消云散。

　　“咦，天晴了。”沢田纲吉惊讶道。

　　望着天际破开云层灿烂的阳光，沢田纲吉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难道这就是夏天的阵雨？这也散的太快了吧。”

　　他收起伞：“那就也不用打伞了。”

　　优纪看着沢田纲吉手中收起的湿漉漉的伞，有点无措与茫然：“那，那……”
　　[那表白怎么办？]

　　那就不表白了。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

　　他可不是会勉强女孩子做不喜欢的事以达成目的的人渣。
　　或许优纪那个笨蛋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情，但是齐木楠雄不能装傻。

　　那就从头再来吧。
　　齐木楠雄做好了准备。

　　这次他一定会知道佐藤优纪的遗憾到底是什么。

　　——

　　“好，那就一起回家吧。”

　　世界并没有重新循环。

　　“诶？”

　　沢田纲吉笑得有些腼腆：“虽然不打伞了，但还是可以一起回家的啊。”

　　“……”
　　[他笑了诶。]
　　[就像那天——]

　　朦胧的春日记忆中，樱花丛丛簇簇堆在指头，仿佛烂漫的粉白色的雪。
　　少年灿烂的笑容。

　　伴随一声仿佛自内心深处响起的玻璃脆响，整个世界突然满布裂纹，接着轰然破碎。

　　向身后黑暗坠落的一瞬间，齐木楠雄心中唯有一个想法。

　　原来……她真的只是想要再次见到那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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