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文》绿皮呱呱

10、乡村故事

　　阿俊愣住，等彻底消化掉小云正儿八经和他告白这件事后，周围围满了鼓掌的少年少女，他们还兴奋不已的吼答应、答应。

　　转头向身后看，陈沉被赵大山和另一个人用蛮力制住，不得上前。

　　这种类似胁迫的告白，让阿俊很是反感。他用力挣脱小云的手，认真说：“对不起，小云。我们不合适，我不能答应你。”

　　周围的声音弱了下来，小云泪凝于睫，带着哭腔：“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会改的。”

　　阿俊有些烦躁：“哪里都不好，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小云并未如阿俊想的那般让开，而是上前堵住他：“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阿俊不管不顾：“没错，我是有喜欢的人，我们真的不可能。”

　　“那你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我可以为你变成那样。”

　　阿俊冷冷的回答：“你变不了，首先性别就不对，我喜欢和我一样长着大叽叽的男孩。”

　　陈沉惊了，他没想到阿俊就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

　　小云一脸不可置信，她甚至虚晃了一下，身后的男孩儿赶紧将她扶稳。

　　阿俊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却没发现小云的脸色由不可置信转成癫狂。

　　她向身边人挥手，几个身强力壮的少年把陈沉与阿俊绑住，强迫的带到院坝中央。

　　阿俊奋力挣扎：“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不过是拒绝了一份好意而已。喜欢我的人多了，要是每个都答应我不得切成百八十份！”

　　小云走到阿俊面前，从上到下，缓慢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像一条冰冷黏腻的蛇，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阿俊受不了把头偏开，陈沉心里着急，却不敢惹怒小云，怕她对阿俊做一些疯狂的事。

　　小云低声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等我为你祈神之后，你就会好了。”

　　“你说什么，我可没有得病。小云，别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嗯嗯，我本来就不想做你的朋友，我只想当你媳妇儿！”

　　和阿俊说完，她拿起火把走到中央，脸上没有了对着阿俊的娇俏。冷静中带着一丝兴奋，对众人说：“我们今晚提前祭祀，东西准备好，带到祭台。”

　　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狂热的欢呼奔跑。

　　阿俊和陈沉被人用黑布蒙眼塞嘴，一路晃晃荡荡的带着走。

　　被揭开黑布，一个宽阔恍若大厅的溶洞出现在眼前。

　　洞顶上悬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耳边还有水流的声音。大厅中央有一根柱子，三个木架，皆是污渍斑斑。

　　众人跪在地上，虔诚的念着什么。赵大山带着一行人，将三个妇女捆绑在木架上。

　　其中两个妇女麻木的任人摆布，一声不吭。另一个拼命挣扎，喉咙中发出“嗬嗬”声，大概是几个人都弄不住他，其中一个人扯着头发，用力扇她耳光，把她打得晕头转向。

　　乱糟糟的长发被扯开，阿俊发现这个妇女的额头血肉模糊，右眼眼球像是被利器戳爆一样，眼眶边缘吊着一些泛黑的结缔组织。

　　脑海中浮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难道几天前的东西就是她？

　　她逮到机会向他求救，谁知自己竟然将她当作恶鬼，一根柴火戳瞎了她的眼睛，还让她遭受毒打。

　　阿俊呼吸急促起来，背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一层冷汗。

　　小云用一把匕首，割开了三人的手腕，将鲜血用陶碗接了，泼在柱子上。

　　柱体粗糙湿润，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一些细小的生物在上面爬来爬去。

　　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柱身往下流，却越流越少，到了底部，就没有了。

　　柱身上的东西似乎不满足，细细簌簌的冒出来，如潮水般涌三人。

　　几乎是转瞬之间，三人身上就冒出了一股一股的鲜血。

　　她们痛到极致，却只会张大嘴巴，喉咙间发出嘶吼。黑洞一般的嘴巴里空空荡荡，竟是被人割掉了舌头！

　　那些生物牢牢的附在猎物身上，由黑黑的一粒变得通红胀大。

　　等到吃饱喝足，全都慢吞吞的爬回柱身，只剩三个干瘪的尸体挂在木架上，晃晃荡荡。

　　这样恐怖血腥的场景简直让人作呕，周围的人竟然是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不停的磕头。

　　小云从柱身上捏下一只最大的虫子，虫子在她手上震动乱叫，八条细腿不停的瞪。

　　她将虫子放到嘴里，嚼了一下。然后走到阿俊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将口中的虫尸渡到他嘴里。

　　小云的手力气很大，阿俊被迫尝到满嘴的血腥味，一想到这些鲜血是那三个人身上的，他就觉得自己是在吃死人尸体。

　　可能是害怕他吐，小云接着端了一碗蜂蜜水给阿俊灌下。

　　周围的人都在羡慕的看向阿俊，像是他占了多大的便宜。

　　小云自己也喝了一碗蜂蜜水，说：“去吧。”

　　那些族人听了就像恶狼出闸般，涌到柱子面前。为了占据更好的位置，还会大打出手。他们吃虫不是一个个的吃，而是一把一把的抓。

　　略带浓稠的鲜血从嘴角滴下，再配上狰狞享受的表情，阿俊怀疑他们是不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这场祭祀持续了一晚，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到大地上时，一切都结束了。

　　陈沉和阿俊被送回旅店，看管起来。村子里的外来者却越来越多，大概是有什么事，让小云与赵大山没空理他们。

　　陈沉给阿俊倒了杯茶：“喝点儿茶，休息一下吧。”

　　阿俊乖乖把茶喝了，老实说：“我睡不着，昨晚的场景一直在我脑海回荡，我害怕。”

　　陈沉心疼的将阿俊抱住：“乖，我抱着你睡。我保证，这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俊轻轻的嗯了一声，在陈沉怀中睡着了。

　　之后几天，看守他们的人明显减少并松懈。陈沉与阿俊找准机会，把床单撕成一条条绑起来，从三楼的窗户爬下去。

　　本以为晚上没有什么人，却发现晚上的人更多。他们小心翼翼躲在巷子口，那些外来者给当地人一些东西，或是一沓钱，当地人就会从屋子里牵出一个女子或小孩儿给他。

　　西桥村居然在贩卖人口，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罪恶之地。

　　他们还有机会离开吗？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俊好悬没叫出声。

　　看清来人，他瞪大了双眼，想要说话，来人却将手指

　　抵在阿俊唇上，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她给两人一人一条黑色的围巾，围住脸颊，领着两人穿过窄巷，七拐八拐到了一间房子里。

　　终于安全了，阿俊迫不及待的问：“秦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羽说：“这里是我家，你们不能久留，我带你们离开。”

　　陈沉对秦羽说：“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趁现在没人发现，快走吧。”

　　虽然阿俊有许多疑问，但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是一个提问的好时机。两人跟着秦羽，走到后山，一头扎进茂密的丛林中。

　　在夜晚，如果没有熟悉山林的人带路，走夜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们爬上了山顶，可以模糊的看见山脚影影倬倬的灯火。

　　秦羽解释：“你们的离开被发现了，这种信号代表警戒。我必须赶快回去，你们就在山顶呆几天。等晚上灯火没有之后，就下山到河边与我汇合，我划船送你们离开。”

　　阿俊担心的拉住秦羽：“你这样回去会不会有危险，干脆不要回去好了。”

　　秦羽安抚一笑：“我如果被发现没在家，才是真的危险。你们放心，我对这片山林很熟悉，一定能很快回家的。”

　　之后，秦羽就头也不回的下了山林。

　　陈沉与阿俊呆在山上，寻了片草丛，火也不敢生，迷迷糊糊的抱着取暖。

　　就在天将亮未亮之际，陈沉悄悄叫醒阿俊，他神情凝重：“别动，我好像听见一些声音。”

　　阿俊屏住呼吸，有人在山顶，他们正慢慢的接近这片草丛。

　　看来秦羽被发现了，陈沉拉着阿俊说：“跑！”

　　两人一路狂奔，身后几人通通追着跑，陈沉的腿此时成了一种负担，眼看身后要追上来了，他反而不再跑。而是拔出匕首，准备面对面血拼。

　　那种被逼到绝路，破釜沉舟的狠戾表情镇住了对方，反而让那几个人踌躇着不敢上前。

　　陈沉一手拿匕首，一手牵着阿俊，慢慢后退。

　　追他们中的有个人对另外两个人说：“我和大黑留下来看着，你们两个人去报信。”

　　那两个人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走了。

　　那个叫大黑的男人对他同伴说：“我对付这个拿匕首的，你去抓那个小个子。”

　　陈沉大惊，但那个叫大黑的身手很是厉害，缠住他不得脱身。

　　阿俊怕痛又娇气，从来没打过架，遇见这样的情况也只有眼泪汪汪的躲。

　　那个人将阿俊当作玩物，明明可以直接把他捉住，偏要虚晃不下手逗着他玩，吓得他吱哇乱叫，脸色发白。

　　陈沉因为阿俊而分神，一个不小心匕首被夺，人也被打趴下。大黑对那个人说，别玩了，快把人捉住。

　　那人舔舔嘴唇，显然是要开始下死手。阿俊吓得紧紧闭上眼睛，下一秒，一道温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

　　大黑用陈沉的匕首一刀割喉，把那人杀了。

　　他从怀中掏出指南针，一个发射信号的东西递给陈沉：“现在时间紧急，就算有疑问，你也什么都别说。向着北面走，寻一个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地方，发射信号弹。然后把我战友带到这个村子里来。”

　　陈沉拿着东西，拉着阿俊就要走。大黑把阿俊拦下：“你走就行，他得留下。”

　　陈沉不肯，阿俊愣了一下，说：“沉沉，你就走吧。去找人来救我们，大黑哥一定会保护我的。”

　　陈沉痛苦的挣扎了一番，最后在临走前咬牙搂了阿俊的毛脑袋一下。

　　大黑在陈沉走后，对阿俊说：“感谢你的信任，现在你可能要痛一下，不过我尽量轻些。”

　　之后狠狠的一拳揍在阿俊脸上，阿俊被剧痛激得大叫，左脸迅速红肿。

　　他眼带恨意的看向大黑，质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大黑平静的回答：“就是这个表情，保持住，别漏了馅儿。”

　　小云带着人很快赶到，她看着被大黑制住，倔强不堪，眼带恨意的阿俊，心里有丝酸涩的感觉一闪而过。

　　等到看清阿俊脸上的淤青血痕时，勃然大怒，狠狠的给了大黑一耳光：“谁让你对他动手的，回去领罚！”

　　小云心疼的想要摸摸阿俊的脸，又怕他痛，只得安慰道：“别怕，回村我就给你找草药，你的脸很快就会好的。”

　　阿俊偏过头，一脸抗拒：“别这么假惺惺的，赵小云，你让我恶心。”

　　小云一脸受伤：“你以前都是叫我云妹妹的，我知道，你怨我恨我。等你和我结婚后，你就知道我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之后，阿俊被一路带回西桥村。西桥村张灯结彩，到处喜气洋洋。小云递给阿俊一套红色的精美衣饰，有些娇羞：“你好好休息，这件喜袍是我做的，你要不喜欢我可以改。”

　　阿俊漠然问：“我的朋友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小云小心翼翼的说：“原来那是阿俊的朋友啊，我没把她怎样，就是好吃好喝的关起来而已。”

　　阿俊哦了一声，随后就以想休息为由让赵小云离开。虽然他知道赵小云很想多呆一会儿，但他真的对她充满了厌恶，连呼叫都恨不得隔开。

　　那套衣裳被阿俊丢到地上踩了几个脚印，就翻身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天边还蒙蒙亮。有几个姑娘进门把阿俊叫醒，上

　　来就要给他换衣裳，阿俊吓得连连往床铺角落躲。在一片娇笑声中，屈辱的将衣裳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