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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迟了一个时辰 ...

  •   “旺财,你不点头,便是不愿原谅我吗?我听你的,先寻太皇太后便是了,不过...太皇太后是什么?这个名字好复杂...我只知皇后,皇太后。”
      王丝萝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眸子。
      韶白苓轻叹口气,继续提笔写道:“太皇太后乃是先帝之母,皇太后是先帝之后。” 王丝萝望着纸张那十几个俊秀的字体,轻点了点头:“原是这般,我懂得了,那...旺财你是否原谅我?若你愿意原谅我,那你便点一点头,若你不愿,我便一直问你。”
      王丝萝脸上带着倔强之意。
      韶白苓顿了顿,又提笔道:“不许唤朕旺财。”
      王丝萝轻轻挑眉:“你不喜这个名字?我外婆家中养了一只小奶猫,便为它起了这个名字,说如此吉利,好养活。”
      韶白苓望着她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傻瓜。
      她有事聪慧至极,有时偏又...愚钝至极,很是呆愣,让他有些无奈,他执笔又道:“朕不是小奶猫亦或者奶狗,朕...乃兔子...”
      王丝萝轻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无论如何,若你不喜这名字,我便予你更改。”
      她的手摸在韶白苓头上,令他一时舒坦至极,不觉眯起了一双眼睛,四肢逐渐瘫软,就在他一整只都要趴在床上之际,他身子一僵,忙站直了身子,神色微窘。
      王丝萝淡笑一声:“你刚刚可是陶醉了?不必害羞,若你觉得舒服,那我便再摸摸你。”
      就在王丝萝的手又要伸到他头上之际,韶白苓身子一僵,忙往后退了一退。
      “算了算了,若你害羞,那我便不摸你了,反正你会写字,你为自己起一个名字,写在纸上,日后我便这般呼你,你也要原谅我,如何?”
      王丝萝将掉到床上的毛笔捡起,放在了他面前。
      韶白苓抬起头望了她一会儿,便缓缓伸出一双爪子,将毛笔夹在了双爪之间,思索了一番,在纸张上一处空白的地方题了两个工整俊逸,却又带有凛冽之势的字。
      只要人的眼睛没有毛病,都能看出他题的是‘宸铭’两字。
      宸铭是他的小名,小时还未和母后分别之时,母后常常这样唤他,许久都无人这般唤过他了,他想听别人这般唤他。
      王丝萝睁大了一双眼睛,朝着那两字看了许久许久,半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不认得...”
      韶白苓:“......”
      他扭过头,轻叹口气,不想搭理她。
      “第一个字上头加个宝盖,我便不认得,但若将宝盖去掉,我便认得那是个辰字,第二个字,若去掉左边的金字旁,我便认得那字念名,我...唤你辰名可好?”
      王丝萝望着自家生气的小兔兔,极为纠结的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脊椎。
      韶白苓听了这个名字,心中惊起一道波澜,眸底带着一抹湿润。
      十几年都无人这般唤过他了。
      “辰名,辰名...这个名字不错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便唤你辰名了!”
      王丝萝眸中浅笑嫣嫣,将他抱在了怀中,用下巴轻轻蹭了蹭。
      韶白苓转过头,有些湿润的双眸颇为深沉的朝她望了过去,双爪轻握。
      “辰名,你为何这般望着我?”
      王丝萝诧异挑眉。
      韶白苓缓缓的伸出一只爪子,蹭了蹭她的右脸颊。
      王丝萝愣了愣,眸中带着疑惑:“你...你做什么?”
      韶白苓淡笑。
      奖励你。
      以往他的妃嫔若你做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他便会拍一拍她们的肩膀,或是摸一摸她们的脸颊。
      王丝萝拽着他的一双耳朵,将他丢到了床上,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嘟唇道:“你爪子好尖,弄疼我了,你再这般扎我,我便不喜你了。”
      韶白苓脸颊当即黑了起来。
      臭丫头!
      朕讨厌你!
      等朕恢复了人形,看朕如何报复回来!
      王丝萝掀开床帐的一角,朝窗口外望了一望。
      屋外月色皎洁,夜色如墨,清风徐来,水波漫起圈圈涟漪。
      夜已深,是时候就寝了,明日辰时便要起床学习宫规。
      明日学完宫规后,她便要好好与人打听打听,太皇太后在何处住着,再伺机过去。
      王丝萝拽起韶白苓的一只前爪,便将他扯到了自己旁边,抱着他躺在床上闭上双眸睡了去。
      等到她睡着了之后,韶白苓挣扎了几番,才气喘吁吁的从她怀中挣脱了出来,他往前爬了几步,独自一兔趴在了床脚,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朕不要同这臭丫头睡在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王丝萝睡着睡着,突觉有些热了,揉了揉双眸,缓缓睁开了眼睛,便坐起了身子。
      “旺...辰名,天是否亮了?”
      王丝萝话音刚落下,早就已经醒来,且趴在她旁边的韶白苓眸色微动,望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王丝萝望着他的眼神,心中突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拉开床帐,朝四周望了过去。
      房间空空荡荡,被褥被叠的整齐,空气中散发着暖洋洋的阳光气息...再朝着窗外一看,太阳散发着灼热的光,乐悠悠的在天上挂着,一缕刺眼的光芒射入王丝萝眼底,似是在窃笑着她的悲剧...
      王丝萝一张小脸,顺便便惨白了起来:“什么...什么时辰了?”
      她...她竟起晚了!真是该打该打!
      韶白苓爬到自个儿拖到床脚的笔墨纸砚旁边,双爪夹着毛笔,悠哉悠哉的写了几行规范整齐的楷字,落笔苍劲有力,带有凛冽之气。
      ‘距离辰时已过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前,许多人唤你都未将你唤醒,你睡的死猪一般,口中还呢喃着要吃红烧猪蹄,口水流了一床...’
      韶白苓将字写完后,便悠悠瞧了她一眼,眸中是止不住的嫌弃。
      王丝萝小脸一僵,又窘又羞,忙站起身子,将衣衫整理好,快速散发,梳发,戴簪花,将笔墨纸砚给丢到了桌上,快速叠好被子,便将韶白苓塞到斜挂包内戴在肩头,来不及洗漱,便忙朝着院内跑了去。
      穿过几道走廊,快速奔跑在被阳光晒的微热的地面上,四周柳树垂柳飘动,微风轻袭,不少柳枝唰唰打在她的肩头,又疼又痒,令她心中更加焦急。
      倒霉倒霉!
      昨日为何要睡那般晚?为何要同辰名聊如此多?
      啊啊啊!
      这下子糟了糟了真的糟了!
      王丝萝活了十几年,从未像今日这般慌乱过!
      急匆匆跑了几炷香时间,总算跑到了院子内,饶了许久寻到了正在教习站姿的宋嬷嬷。
      林灼华以及宋阿门她们全都整齐的站在姑娘中间,正神色认真庄重的练着站姿,举手投足间尽是严禁,日头很大,她们定然已经训练了不久了,额头布满了细汗,却任由汗水‘哒哒’落在地面,都不敢动手去擦拭。
      王丝萝站在她们旁边,一时走过去也不是,傻愣愣的立在这边也不是,慌乱失措,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走路时需目不斜视,认真注视前方,但也要注意脚下,定然不可跌倒,否则便闹了大笑话了!”
      宋嬷嬷说完,双手背后便走上前去,一个个的给她们做着示范及指点。
      一个个的目光朝着王丝萝扫了去,目光中其中包含得意、同情、嘲讽...不同人神色各异。
      林灼华皱了皱眉,瞪了王丝萝一眼。
      怎么唤你都不醒,实则活该!
      王丝萝望着林灼华的目光,神色更窘了,低下了头,不去说话。
      天上日头越来越盛,林灼华她们站的地方还算属阴凉地,便已经被晒的身子发颤了,更别提王丝萝站的地方,站了一会儿,浑身便发憷,脚底热的犹如火烧,几乎站立不住,汗水一滴滴自额头落下,滴落在了地上,瞬间蒸发不见。
      她就在此处站了半个时辰,宋嬷嬷始终未曾搭理她,王丝萝的脚步已经虚浮不稳,几欲跌倒。
      她抿了抿干出裂纹的唇,深吸了口气,朝宋嬷嬷望了去。
      迟到是大忌,何况自己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
      她如今虽不理睬自己,但也没出声赶自己走,便说明她在惩罚自己在日头低下站着,自己如今已经站了半个时辰,应该也...差不多够了吧?
      今日之所以醒的这般晚,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身在池塘内,变作了一朵淡粉的荷花,旁边还有一片荷叶,每次大雨倾盆,亦或大雪纷飞,雷电轰鸣之际,那荷叶便会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阻挡着风寒...
      那荷叶一直护着自己,一直一直。
      这个梦做的很长很长,醒来之后,她还惆怅了许久,如此真实的梦,当真只是梦吗?
      这时,宋嬷嬷总算转头望了她一眼,神色冷淡:“站了这半个时辰,可是长记性了?这皇宫可不是你谁懒觉之处,若你日后伺候各宫娘娘再睡了懒觉,便不是在日头下面罚站这般简单了,不是杖刑便是小命不保!”
      “是,嬷嬷,我知错了...”
      王丝萝微微低下了头,双手紧握。
      “在宫里,要自称奴婢!”
      “是...嬷嬷,奴婢知错了...”
      王丝萝被晒的眩晕,脚步踉跄不稳,声音有气无力。
      “那你便接着在此处罚站吧!一天不许你用膳!下次再来晚,直接逐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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