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神祇》琉璃光輪

21、神之右手

　　肆拾．

　　“真糟糕，竟然下起雨来了。”
　　街上的行人纷纷抱怨起来，每个人都急急地跑进附近的店铺或者亭子里避雨。
　　“哦，这位客人需要点什么呢？”见有客人进门，客店的小二立马殷勤起来迎下客人。
　　一把黑伞遮在来人的头上而且把脸给挡住了。对小二的询问仿若未闻。
　　“客人？”小二客气地唤了唤来人。
　　静立了一秒，那人把伞移开，他慢条斯理地把伞搁下然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出现的是一个脸容绝美的少年。来的客人形形色色，但小二还真的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不禁纳闷了一下：这人这么俊美为什么会到这种小店呢？
　　见到小二呆在那儿，少年开口了：“给我上两杯碧螺春。”
　　“两杯吗？”小二马上回过神来，再四处瞧瞧，“公子的意思是要多些茶吧？”
　　少年笑笑，“不。是要两杯，无需再多。”
　　“哎哎，两杯碧螺春。”小二怕惹少年生气，连声诺诺就退下了。看少年的打扮绝对不简单，这样的主儿最性情难猜、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砰！
　　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走进店里，满脸杀气地把手拍在桌子上。这一拍之后，使桌子发出震耳的响声。
　　“哼！”双眼向避雨人群里那些面露惧色的人一扫，然后大模大样地坐下了。
　　一个小二见状连忙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这位大爷需要些什么？”
　　男人突然暴喝：“需要什么？你新来的？我在这有谁不知道！还需要爷我亲自告诉你？”
　　“是、是。”小二被吓坏了，连忙赔不是。
　　少年轻笑，但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他拿起茶杯揭开杯盖，然后文雅地用薄唇抿了一点甘甜的茶，再放下茶杯盖回盖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羽毛那样轻和自然。
　　“这位大哥若是不厌弃就到我旁边坐下好了，正好有一杯上等的碧螺春呢。”
　　“嗯？”男人看了一下少年，“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呵呵。哪有。”少年笑得比狐狸还要圆滑，“只是想让大哥尝尝这是不是上等的碧螺春，我是怕店家骗我这门外汉呢。”
　　男人听了，语气变得欢快：“算你小子识相。”
　　“嗯。”他笑着应了一声，又再度抿茶。
　　那男人‘咚咚咚’地走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剩下的另一杯茶咕噜噜地喝下了。掌柜躲得远远的，看着那人喝茶的姿势，心痛地暗叹：“哎呀呀，真是可惜了那一杯上等的碧螺春喽。”
　　喝完茶，男人觉得热了起来于是就撩起了袖子，一个似是烈火烧伤的印记出现在他的右臂上，那印记给人的感觉好像他的手臂真的正在激烈地燃烧着，真是触目惊心。
　　啪！
　　少年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可能是大汉眼尖，他一下就看到少年的手指正在轻轻发抖。大汉心里大笑起来，表面却什么也没有表现。
　　“今天能与大哥相识真是幸运，不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玩玩？”少年站起来，“说不定我们还能结拜成兄弟呢。”
　　“嗯？”男人粗声地‘嗯’了一声，“就凭你？”
　　“呵呵，看来我们是没有那个缘分了。”少年遗憾着笑了几下，抛下足以喝上一年分碧螺春的茶钱步出了店门。
　　店里躲雨的人们禁不住小声议论：“那少年不会又是什么有钱的败家子，想和那恶霸联手害人吧？”
　　“等等！”就在少年的脚刚要踏出店门时大汉出声了，“去哪？”
　　“大哥你跟着不就知道了？”少年用白色衣袍的袖子掩着嘴说，“会让你惊喜一辈子。”
　　大汉心动了，紧紧跟着他走向郊外。
　　雨像一层模糊视线的迷雾虚假地掩盖了整个国度，烟雨迷离，浸湿了野外墨绿的树、断魂的人儿以及那林间的阡陌。
　　“嗯。”少年把视线稍微□□，看到的是大汉那只出奇强壮的右臂以及另人惊心的印记，他甚至能看到那条手臂的筋脉。
　　因为那条强壮的手臂正在掐住他的脖子。
　　“如果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岭就快点给大爷我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身后的人粗狂的嗓音在耳边炸起，让他有点不舒服。
　　“虽然这几天都找不到那个人让我很恼火，但现在看来也不枉此行。”他猛地扭过头，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黑是镰刀同时狠狠地劈向那掐住他脖子的手。
　　男人大惊，瞪大眼睛怒视着少年暴叫着：“你到底是谁！”

　　肆拾壹．
　　手指划过镰刀的刀刃，他笑说：“戾影.安东尼斯。另外，这镰刀是‘黑’。”
　　瞄了一下少年手上的镰刀，大汉有些恼恨：“刚刚看你连拿茶杯的力气都没有，连手都发抖了，害我还以为是个好抢的家伙！”
　　“那是哄你上当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戾影一边用手指撩起自己长发的发丝玩弄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全是对大汉的讥讽。
　　“少得意了！臭小子！”男人显然被戾影激怒了，他抡起拳头直取戾影面门：“今天就让老子给你弄毁容了！”
　　只差一厘米就接触到戾影的脸，男人的拳头也在他眼前快速放大！
　　咚！
　　男人的拳头被黑挡住了，形成沉重的响声。
　　他稍微吃了一惊，但很快就稳住了。
　　“喝！”大喝一声，男人扎实马步，再次出拳。
　　咚！咚！咚！
　　呼！呼！
　　他不断地出拳，却又不断被戾影用黑挡下。一时间拳风与拳碰撞刀刃的声音混杂成一片。
　　戾影轻轻颦蹙。
　　男人发现了他的颦蹙，他大笑道：“哈哈！怕了吧？我的右臂可是直接与刀刃相碰也不怕的！”
　　再用力出一拳，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戾影握着镰刀的手臂。
　　弹出离男人半米的距离，戾影急速喘气。
　　戾影额前的发已经被汗水濡湿，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他自言自语着：“看来持久战还是不适合呀，不如就到此为止？就让……”
　　“不！”大叫一声，视线开始再度变得清晰。
　　“你小子该不会吓疯了吧？”男人见状捧腹大笑。
　　“不过笑归笑。”男人冲上去再度用力出拳，这次如果被打中的话恐怕真的会大出血，一命呜呼了。
　　戾影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眸更是充满杀意。
　　“不过是得到了死神右手的力量，你在跟我鬼吼什么？”戾影冰冷地说道。
　　铛！
　　清脆得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抵达大汉的大脑，那声音震得他好一阵眩晕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很快血便从他的耳朵中诡异地流出。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他惊恐地望着戾影。
　　“终于出现了，我的‘莲锁’。”戾影注视着镰刀，轻声说道。
　　现在戾影手中的镰刀不是黑，而是一把更加漂亮锋利的镰刀。刀刃以及镰刀的表面是散发着刺骨寒气的透明玻璃，甚至比玻璃还要更加清澈透明，刀刃以及镰刀的内部是与表面截然不同的黑色，是铮亮的黑。整把镰刀就像是刀鞘包围着刀刃，却又不然。
　　“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到了？”男人捂着双耳不可置信地大叫大喊。
　　“哼。”戾影一挥刀，流线型的光弧伴着寒流直逼正不知所措的男人。
　　“……”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他就这样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蒙蒙细雨就在他被秒杀的瞬间下了起来，雨滴湿了一切。
　　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化为少年浓密的睫毛上朦胧的水汽，那双在刘海遮掩下的眼眸是早已全然没有人类一切情感的眼睛。
　　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少年轻叹：“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问你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啊。”
　　冷哼一声，他提着镰刀转身离去。
　　“能得到死神力量的人在这世间能有几个？但他们总不知足，所以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应该懂的就不要不懂，不应该懂的就千万别懂。这就是一条值得任何人永远铭记的规则呀，但有些人就总是尝试去打破它——
　　真是愚蠢。”
　　彼岸花的花瓣随着风飘过尸体，那具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尸体就在花飘过的时候散为尘埃随着红艳的花瓣、随着微微的细雨离开死亡的地方。
　　少年离开没多远，他回眸，然后看看自己的白色衣袍呢喃着：“真是肮脏。”
　　那一刻，到底是谁在说话？

作者有话说

　　空间时间：言（注：这个‘世界’每个空间都有自己的年表达法，除了名称不一样，表达年份为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