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唱大戏》假面先生

26、第026章

　　没错，她的病的确加重了。

　　不过是脑子有病！

　　干嘛非挑这时候给她添堵呢，好显得自己有多能耐嘛？

　　真是醉了！

　　“翠姐，最好不要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事已至此，范二妮即便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了，不过同时她也要叫范翠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绝不是好欺负的人，“否则别怪我和你同归于尽！”

　　说完，范二妮径直摔门离开。

　　那条被雪水浸透了围巾就惨了，不仅变成一副皱巴巴的模样儿，上面还又沾上灰尘和唾沫……

　　原本火一样鲜亮的颜色也仿佛黯淡不少。

　　仿佛一团火逐渐熄灭了，只留下残余的灰烬……

　　太惨了。

　　“哼，以为我还会怕你嘛？”

　　依着范翠翠本就高傲的性子，她才不屑于把一个年仅八岁的小丫头放在眼里呢。

　　结果下一秒范二妮又回来了。

　　她立马像变了一个人，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恐惧和警惕：“你……你想怎么样！？”

　　彼时，范二妮的手里端着一个盆子。

　　盆里装着水。

　　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劲儿？光是端着盆子就够吃力的了。

　　所以一路上水洒了不少。

　　剩下的水勉强够装盆子的一半儿。

　　“这条围巾不得洗干净哪？”

　　放下盆子后，范二妮一边弯腰去捡围巾一边用仿佛对待白痴一样的口吻说。

　　范翠翠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兴许她也觉得理亏，所以干脆躺在床上装睡了。

　　结果刚一闭眼，几乎是本能的感到有什么东西扑到她身上……

　　“啊——”

　　范翠翠一开始以为有人向她扑过来了，吓得她立马大喊大叫，害得嗓子直接超负荷了。

　　喊完，她就忍不住又开始咳嗽了。

　　咳得叫人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咳嗽停了，范翠翠又开始感到害怕，一双眼睛里的恐惧将要溢出来了：“我的嗓子，我的嗓子……”

　　她的嗓子会不会彻底坏了？！

　　“你冷静点儿。”

　　范二妮忍不住插嘴道。

　　奈何范翠翠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儿听不见任何人的话。

　　眼看她完全被恐惧吞噬了，范二妮倒有些同情心泛滥——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说，范翠翠有时候挺像个缺少别人关心的小孩儿，所以她才会变得敏感又任性。

　　实际上本质应该不坏吧？

　　及至看到手里脏兮兮的围巾，范二妮这才改变原来的看法。

　　什么小孩儿？

　　妥妥的一个麻烦精！

　　所以她终是下决心丢下范翠翠一个人不管了，自顾自的把围巾丢在盆子里，然后端起盆子往外走。

　　鬼才会愿意和麻烦待在一块儿。

　　外面很冷。

　　细小的雪花随风飘扬下来，夹杂着一星半点的冰渣子。

　　天气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

　　盆里的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冻结成冰。

　　范二妮不得不想办法找一个尽量暖和点的地方，要不然她的手肯定会很快冻僵了，兴许还会生出冻疮，一根根手指肿得像萝卜一样，时不时还会又痛又痒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浑身打个冷颤。

　　好巧不巧的有个老婆子经过附近，范二妮便大声喊住她：“婆婆，哪里有比较暖和的地方啊？”

　　老婆子兴许是耳朵背，一开始压根儿没啥反应。

　　不得已的范二妮只能端着盆子走到她面前：“婆婆，能不能……”

　　还没等她说完，老婆子便就打断她说：“你个小女娃咋能端这么重的盆子呢？快给我放下来。”

　　什么鬼？

　　范二妮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啊？”

　　老婆子大概嫌弃她的反应太慢了，不由分说的就把盆子从她手里夺过来，然后一只手抱着盆子一只手牵着她，嘴里还又絮絮叨叨的：“俺的小孙女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一个女娃子成天到处乱跑，像个假小子一样。”

　　范二妮就这么默默听着。

　　及至两人走到沈家的食堂。

　　她这才恍然意识到什么——自己完全被这个老婆子带跑偏了呀！一开始只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而已，咋能让一个老婆子带到食堂来了？

　　她又不饿。

　　“咕——”

　　下一秒，她就被打脸了。

　　“啥东西在叫？”

　　老婆子耳背的毛病又犯了。

　　“我的肚子好像饿了……”

　　范二妮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结果老太婆压根儿听不见她的声音，不得不把耳朵凑到她的面前：“你个女娃子能不能说话大声点儿？”

　　范二妮的脸不由憋红了，同时脸上感觉像火烧似的烫。

　　她又不是厚脸皮……

　　“你是不是饿了？”

　　幸亏老婆子还没到稀里糊涂的那一步，几乎很快就猜出来了。

　　范二妮感激得直点头。

　　恍惚有种想哭的冲动。

　　老天爷待她不薄啊！

　　事后，老婆子带她来到后厨，先从蒸笼里拿出个大白馒头来：“你先吃这个馒头吧。”

　　结果范二妮却傻眼了。

　　怎么又是大白馒头？倒不是因为她的嘴变刁钻了，而是因为这个大白馒头实在容易让人吃撑了。

　　毕竟一个就有拳头大小。

　　而且沈家人又不许随便浪费粮食，估计这个老太婆也是不允许有人吃剩的，

　　所以这不就表示她必须吃光这个大白馒头了嘛？

　　兴许连一点儿馒头渣也不许剩。

　　太难了。

　　“婆婆，其实我真的不饿，”范二妮总不见得说她只要看到这个大白馒头就饱了吧？所以犹豫再三的只能撒谎了，“我就是有点渴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水喝？”

　　起码能喝个水饱。

　　“你是嫌大白馒头太干了，对吧？”结果老太婆反而误会她的意思了，一心以为她觉得大白馒头太干了才想要喝水，所以转头又拿了一个大白馒头塞到她手里，“我去找点水，你一个瘦巴巴的女娃子光吃一个馒头咋够？”

　　真的够了！

　　范二妮的内心止不住咆哮——她一个女娃子真的吃不下俩个拳头大小的馒头……

　　上回差点被馒头撑死了。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要重蹈覆辙！

　　“婆婆，有人找你哎，”俩手分别拿一个大白馒头的范二妮趁着有人来食堂时突然喊起来，“你要不去看一眼？”

　　幸亏这次老婆子听懂了，一转头发现好像真的有人找她，于是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哪个找我老太婆啊？”

　　等到她走了，范二妮立刻把其中一个大白馒头放回蒸笼里，同时又把另一个大白馒头撕成两半，较大的一半也被她放回蒸笼里。

　　做完一切后，她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安静地躲在一个不会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吃剩下来的馒头。

　　食堂外。

　　几个工人聚在一块儿说闲话：

　　“唱戏的简直太棒了，我一个外行人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你小子又偷懒跑出去了。”

　　“听戏倒不算什么，你们有注意到戏班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嘛？据说她格外讨沈家人的欢心。”

　　“多大的丫头？长啥模样儿？会唱戏嘛？”

　　“大概八岁的样子，其余的我上哪儿知道？”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谁也没注意从后面走来的老婆子。

　　及至老婆子扯开一副嗓子问：“哪个找我啊？”

　　几个人吓了一跳，偏又不能冲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发火，只能一个个忍气吞声的：“谁会找你个老太婆啊？搞错了吧。”

　　不会吧？

　　老太婆显然吃了一惊。

　　随后便想到自己路上捡回来的小丫头，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像极了她的小孙女儿……

　　结果这个丫头反倒骗了自己嘛？

　　“喂，老太婆？”

　　其中一个工人察觉到老太婆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儿，忍不住上前推了她一把。

　　结果老太婆险些被推倒了，一副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像极了饱经风霜的一片树叶儿，一不注意兴许就会凋零了。

　　看着怪可怜的。

　　“要不咱们走吧。”

　　偏偏有人不愿惹事儿，一边拉扯身边的人一边往外面挪。

　　几个人仿佛被说服了。

　　一个个都有点动摇的样子。

　　及至范二妮忍不住好奇地溜出来——她的本意只是为了凑个热闹，没成想撞见老太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有点替她担心起来。

　　不会出事吧？

　　正当范二妮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工人恰好注意到她，不由得擦了擦眼睛，而后异常兴奋地指着她：“这不就是那个讨沈家人喜欢的丫头嘛？”

　　糟糕，被发现了！

　　下一秒，有人忍不住大喊：“抓住她。”说不定还能向沈家人讨个奖赏什么的。

　　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一时间，几个工人蠢蠢欲动。

　　范二妮无疑成了他们眼里的小白鼠儿，横竖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见势不妙，范二妮赶忙一溜烟儿地跑进后厨，转身把门从里面锁上了，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门外，几个工人渐渐起了争执：

　　“要不算了吧，她一个小丫头怪可怜的，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跟着戏班子走了。”

　　“你傻啊？只要是沈家看上的人儿，哪有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道理？”

　　“咱们先抓住她再说。”

　　“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好把她当成阿猫和阿狗一样来对待吧？”

　　几个人的意见产生分歧，偏偏谁也说服不了谁。

　　动静越闹越大。

　　不少工人都被吸引来围观了。

　　沈来恰好也在围观的人群里面，看着几个工人因为一个小丫头恨不得动起手来，只觉得沈家的脸面都让几个人丢尽了。

　　这事最好别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否则这群人不被踢到外面冻死才怪。

　　“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敢在食堂撒野，”忍了片刻，沈来终于从人群里走出来吼了一嗓子，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双精明的眼睛愣从上往下瞧着人，“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们全踢出去？”

　　话音刚落，几个本来打算动手的工人瞬间变得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