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日常无责任番外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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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年复一年，如同李马所说，要在刃雪城站住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大臣们也渐渐和樱空释斗得乏了，李马不过是个凡人，而刃雪帝国的皇家编制中原本就有凡人军队，随着李马功勋的日渐累积，他的入驻，显得越来越合情合理。
因着守界使者营地的改制，玉希在副营长的位置上任了几十年，终于从憋屈的尉官一路升了上去，等得她退役的时候，已经成了将军。
李马特地设了宴，为她和芡实践行，他们一生兢兢业业，一直坚守在神凡两界，为了维护边界百姓安宁，付出了毕生的心血。
芡实和玉希坐在宽大的酒厅里，看着周围一片熟悉的面孔，昔日的战友都已渐渐老去，头上染上了霜华。
他们是拥有灵力的凡人，寿命自然也比普通凡人长，却也逃不过生老病死，所幸的是，当初一整个小队的人都还健在。
芡实看了看李马，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战友，小虎，小伍，还有许多曾经同队的兄弟，他们曾经同吃同住，一同在夜里绑了训战服练习，那时李马为了当上小队长拼了命的练习，大家都为他加油打气，细细想来，似乎就在昨天。
芡实重新看向李马：“你这是？你不是说……”
李马明明说，他不认识他们，他也不是小王子，可是为什么，他却将这些人都请到了这里。
李马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他，芡实愣了一下，眼底突然浮出不置信的神色来：“你是李马？”
他站了起来：“是小王子李马？”
李马端起手边的酒，敬他：“你骂了我这么多年，可有解气了？”
芡实一直不忿他顶着小王子的名字和脸，却又佩服他在营地中做出的成绩，李马有勇有谋，处事公正，又与冰王关系十分融洽，借着李马的东风，守界使者营地也得到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好处，兄弟们不用再看神族的脸色，受他们颐指气使的压迫，所以芡实这么多年，和李马一直都是亦敌亦友，斗嘴拌筋过来的，一天不怼他，他心里就不舒畅。
只是没想到李马竟然就是小王子，他竟然被他瞒了这么多年！
芡实看看玉希，见她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再看看周围的兄弟，都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只有自己，好像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真相的。
“你们……都知道了？”芡实颤巍巍的举起手指，挨个指了指他们，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们竟然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要不是李马顾念着咱们当年的情谊，能纵着你这么多年天天损他骂他？”玉希笑着道，从桌上端起酒杯塞他手里，“还愣着做什么，好兄弟重逢，不应该喝一杯？”
芡实愣了半晌，一把推开她递过来的酒：“喝什么喝！”
他冲过去对着李马的肩头重重捶了一拳：“好小子！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李马被他揍得呲牙咧嘴，揉了揉肩膀。
芡实又捶了一拳：“你今天怎么不装傻了！啊？你知不知道那时以为你死了，我们有多伤心！”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个混蛋么！”芡实又捶了他一拳，然后便上前一步搂住他，在他肩膀重重拍了几下，“你个臭小子！气死我了！”
他嘴里这样骂着，眼眶却红了，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经接受了小王子已经消失了的事实，骤然知道他还在，心中自然又惊又喜。
李马眼眶也有些发热，他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还想打我多久？打便宜是吧！”
“早知道你一直在骗我，我就应该早早就打你一顿！”芡实一把推开他，挥起拳头，被李马直接一掌接在手里。
“芡实大爷，”李马哭笑不得，“你现在都是个小老头了，能不能别这么暴躁了。”
“老头子怎么了！”芡实年纪大了，嘴皮子却像年轻时一点也不饶人，一边往外扯手一边道，“我还拿得动刀，还杀得了敌！嘶……你松手！松手！怎么还是这么大蛮劲！”
李马松了手，芡实看看他，又抱住他拍了拍：“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他用手在李马背后偷偷的揉了揉眼睛，自己好像真的老了，李马还这么年轻，他却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好了好了，芡实大哥，”李马扶住他肩膀，将他按在身后椅子上坐下，“是小弟错了，不该骗你，你看，我还活着，好好的，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
芡实哼了一声：“叫爷爷！”
他都老了，马上就年满七十了，李马却还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真不公平！
“叫爷爷怕折了你的寿！”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小虎说了一句，“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人家李马都一千多岁了。”
李马笑着重新坐下来，给芡实倒上一杯酒放他面前：“来来来，向你赔罪，也向各位兄弟赔罪，今儿不光是为两位践行，也为我们兄弟团聚，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众人举起酒，围着桌子碰了杯：“干了！”
一众人喝了酒坐下来，有人道：“李马，我们也被你瞒了这么多年，现在该说说了吧，你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李马端酒给大家一一添上，一边道：“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
与此同时，幻影天里也人来人往，各路宫女来回穿行，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有条有序的摆放在幻影天的各处。
樱空释走到书房那面墙的书架前，他从上面拿下来一对刚摆上去的泥娃娃，放在手心细细观看。
那是他牵着一个圆乎乎的小娃娃，小娃娃披着雪貂斗篷，一脸傻乎乎的对着他笑，他低着头，微扬着唇角，十分柔和的看着他。
樱空释摩挲着那衣摆下方极不起眼的一个小字，那字似乎被摩挲了许多次，已经浅得只有一点点印痕了，那是一个山字。
樱空释思绪有些游离，他突然想起他在人界寻到李马时，两人摒充前嫌，重修旧好，打算第二天便启程回神界。
那时李马很高兴，说要做一顿丰盛的离别晚宴，李马请了手脚麻利的秦婆婆看火，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樱空释和星旧赶到了院子里，让他们等着吃就行。
小小的院子里十分宁静和温馨，偶尔听得见菜进油锅的声音，还有李马和秦婆婆的说笑声，不时的传出来。
樱空释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光洒落下来，一时有些出神，就连星旧偷偷吃了他手边的好几颗葡萄，他也没发现。
“明天就要回刃雪城了，”还是星旧首先打破了这片宁静，他看了看他的神色，“王，您似乎不太高兴？”
樱空释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可是舍不得这里？”星旧想了想，又道，“您若是觉得还没玩够，可以再在人界待一段时间。”
“星旧，”樱空释淡淡的道，“我记得你曾告诉我，你会解决李马头疼的问题，可是事实却是。”
他抬眼看他，用一种陈述的语句说道：“你骗了我。”
“李马不是小王子，小王子也不是李马，”樱空释慢慢的道，“你不仅骗了我，也骗了李马。”
李马负气出走，樱空释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冷静和反省自己，他耐心的等了十多年，一直等到李马心中的怨气消去，又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不停的告诉自己，不管他是李马还是小李马，他都要试着接受这个现实，他不想失去他们。
可是当他费了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才发现李马根本不是小王子。
李马是当局者迷，将小李马的记忆当作自己的记忆，可是自己却看得很清楚，李马在一点点恢复自己原本的性格，而小李马带给他的影响，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点慢慢消失。
他不是小李马，他就是自己的爱人李马，而他的小王子，已经在慢慢消失。
星旧看着他的神色许久，才点头承认道：“是，我骗了你们。”
他将自己慢慢靠在椅背上：“一个人的身体里，不可能同时住着两个人的人格，他们在这具身体里互相拉扯较劲，结果只会两败俱伤，不是精神错乱，就是人格分裂。”
“王，您已经不年轻了，”星旧叹了一声，“您是一个帝国的王，更应该明白，在不能两全其美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得有所取舍。”
“李马也是你的学生，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樱空释的声音低低的，“你怎么忍心？”
“忍心？”星旧重复着他的话，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王，真正残忍的人，是您。”
樱空释抬眼看他，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您的身世，是当年七圣者都占卜不出来的秘密，”星旧道，“现在您应该明白了，您是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是真正的神之骄子。”
樱空释凝神看着他，愈发不懂他在说什么。
“当年莲姬向隐莲许愿创造了您，可是她却在最后时刻扯下了隐莲的花蕊，将它扔了进去，”星旧笑了笑，“什么隐莲的花瓣，不过是赤凝莲怕后人再效仿她的做法而已，若不是她取了隐莲的命根子，隐莲又怎么会在三界中消失，您又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神力。”
“所有神族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力量、权利，还有永无止尽的寿命，都被您轻而易举的握在掌心，”星旧侧头看他，“您以为您所受的苦难，其实在您漫长的生命中根本就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樱空释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这世间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只要您努力，就没有您得不到的，”星旧道，“譬如李马，又譬如小王子。”
“只要您想，只要您想办法，他们都会最终回到您的身边，不管是以何种的方式。”
“是吗？”
“难道不是吗？”星旧看着他，“就比如李马，他死了多少次，您又救回他多少次？即便我们是神族，却也受天道规束、命运轮回，可是您却可以一次又一次打破命运的轨迹，将他一次次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王，您太贪心了。”星旧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希望我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星旧却转开了话题：“王，您知道这世间有多少个平行世界，而这些世界里，又有多少个平行空间吗？”
樱空释看了他一眼：“无数个，根本数不清。”
当初他在各个时空中来回穿行寻找李马，无数次希冀，无数次失望，当他探索的时空越来越多，他便越来越明白，时空的交错太宠大太复杂，即便他神力强大，在这众多时空中，却也渺小得如同尘埃微粒。
要寻找李马，如大海捞针，几乎看不到希望。
“这世上的平行世界千千万，其中存在的李马或许也有千千万，但是王，只要您想，只要您愿意，不管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你们相遇，他们最终都会喜欢上你，对你倾尽真心。”
樱空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在这世上，没有您得不到的东西，权利如是，地位如是，李马亦如是，”星旧道，“你以为李马是你遥不可及的梦，但事实是，他一直都被捏在你的掌心。”
樱空释微微震了一下。
“从他遇见您的那一刻，他的人生便被您掌控在手里，您让他生，让他死，让他的目光始终追随您，让他的喜怒哀乐皆系之于您，”星旧看着那道透出暗黄灯光的厨房门，“即便你们一别就是十几年，你看，他依然把您捧在手掌心，心里记着，嘴里念着，不管您曾做错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原谅您，包容您。”
“……”樱空释想说些什么，然而半晌之后，竟是无言。
“王，您是最受命运之神眷顾的宠儿，您想要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您手里，”星旧道，“而李马却不是，他只是一个凡人。”
星旧扬了扬头：“不管是李马，还是小李马，自从他们遇到了您，他们便注定一生为你所控，若是您不愿意，便是他们的生死，也由不得自己。”
樱空释有些震惊，他微微睁大了眼看着他，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捏攥了起来。
可是他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李马是凡人，寿命有尽，他一次次离开他，因着心中那份放不下的执念，他又一次次将他寻了回来。
“在命运面前，他们永远都没有自己选择和说不的权利，您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命运，”星旧道，“可是他们做错了什么？曾经的小王子，拼了命的想要活成大将军的模样，而现在的李马，为了变回曾经你喜欢的样子，努力的控制收敛自己的脾气。”
樱空释轻轻的喘了一口气，他微微闭了闭眼睛，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
“现在的李马，确实不是小王子，王，若是您还继续执着这件事情，”星旧笑了笑，“那么臣给您一个忠告，不要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再来后悔。”
“您或许还有无数个后悔的机会，您还可以找回千千万万个李马来代替，但是他们没有，”星旧道，“小李马，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李马已经消失了，而李马，却一直在努力的接受自己的新的身份，而同时，他也为了能变回樱空释想要的样子，努力的按捺自己性格里原本不为自己所控的东西。
他们都在努力，努力的为了樱空释而改变自己。
若是樱空释继续执着，他的执念，或许会让现在的李马承受不住，重新弃他而去。
这一次，樱空释静默了许久，才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樱空释看着手里的小泥人许久，才慢慢的将它放了回去。
李马回到幻影天的时候，樱空释还在书房，桌上却备了冒着热气的醒酒汤，还有叠得干净整齐的衣服，用垫了精铜的暖炉一直烘着，摸上去温温热热，正适合沐浴后更换。
李马换洗之后去书房找他，樱空释在处理政务，李马看着满书房里摆着的东西，有些意外。
“释，”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你怎么把这些小玩意儿都翻出来了？”
他走到书架前拿下一对小泥人看了看，又将它们放了回去，笑着回头道：“我还以为你都把它们扔了。”
“都是你精心做出来的，”樱空释弯起唇角，“我怎么会扔掉。”
“算你有点良心。”李马笑吟吟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将旁边的小包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几包东西。
“这是什么？”
“最近这些年一直忙营地里的事情，都没怎么给你买东西，”李马将一个纸包拆开，取了一片东西放嘴里尝了尝，“嗯，好甜。”
他将纸包递给他：“这是小虎家乡的特产，他们那里盛产果脯，各种各样的，很出名。”
“我特意让他给我带了些，你尝尝，”李马从里面取了一块给他，“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人界的果蔬，尤其是这些果茶啊果脯啊，最合你心意。”
樱空释咬了一小口，弯起眼睛看他：“确实很甜。”
“知道你不喜欢吃酸的，我特意嘱咐了别放酸果进去，”李马在他旁边坐下来，看看他面前的卷宗，“还没忙完？”
“已经看完了，”樱空释道，“你这么早就回来，没有再陪他们在刃雪城逛逛？”
“现在大家都老啦，不像以前年轻，已经蹦不动了，”李马道，突然有些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玉希和芡实都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再看他们活多少年。”
“芡舒和玉儿也都长大了，”樱空释笑了笑，“新的生命，新的希望，不会断了根的。”
“也是，”李马将手边的纸包都打开，取过一个干净的果盘各倒了些进去，“是我想得太悲观了些。”
他将纸包重新封上，又四处看了看：“今天玉儿没来缠你？”
樱空释有些无奈：“才走没多久。”
玉希把她的心肝宝贝女儿看得极紧，生怕她被樱空释给拐了去，现在芡玉也长大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李马当初说得没错，芡玉结合了玉希和芡实身上的所有优点，长大后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十分清婉，俨然是个十分漂亮的大姑娘，因着樱空释准许她自由出入王宫，芡玉也会时常来幻影天串门。
不过玉希的担心明显有些多余，芡玉把樱空释和李马当长者，她倒是没有对樱空释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反而看上了樱空释的侍卫长墨玄——一个蓝眼雪发的英俊神族。
芡玉从小就和樱空释李马混熟了的，来幻影天就像自己家，自从她看上了墨玄，就天天往幻影天跑，借着看樱空释的机会，天天与墨玄各种偶遇。
小丫头没有玉希当初的那股魄力和胆量，喜欢上了也不敢表白，每次来幻影天都会找各种理由拉着樱空释往外走，说是要陪他四处转转，结果走来走去，都是在穿着银铠正襟肃立的墨玄面前打转转。
樱空释每天被她转得头疼，现在也想到法子对付她了，前天他说想吃街边的小糖人，让玉儿去买，然后道她一个人不安全，便让墨玄陪她一起去。
今天芡玉刚一来幻影天，樱空释便捏着额角说不舒服，让墨玄带小丫头出去转转。
樱空释性格清冷，可不是热衷包办臣子婚姻的主，机会他是给小丫头创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她自己了。
李马忍俊不禁：“这次我攒了好几天的假，下一次她来，我帮你对付她！”
“怎么对付？”樱空释眨了眨眼睛。
李马故作神秘：“山人自有妙计！”
樱空释笑得眼睛弯起来，他从果盘里拿了一片果脯，又将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也吃。”
李马对他笑笑，取了片果脯扔嘴里，帮他把桌子上的卷宗收拾好。
樱空释看着他将笔插进笔筒里，他想了想：“李马。”
“嗯？”
樱空释拿了片果脯给他：“你想出去走走吗？”
“走？去哪儿？”李马一口叼住他递来的果脯，感觉说话有些含糊，他用手取下来咬了一口，“你累了？想出去玩吗？”
他又想了想：“不过人界我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几乎都走遍了。”
“那就去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樱空释道，“要不我们去凡世吧。”
“凡世？”李马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名，“那是什么地方？”
“嗯……”樱空释想了想，微微弯起眼睛，“那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那里的人，没有灵力，就连老祖宗的武艺，也基本失传了，他们很脆弱，却也很厉害。”
“嗯？怎么说？”
“比如说，他们没有灵力，却可以飞，他们步伐不快，却能日行千里，”樱空释弯起唇角，“他们还会千里传音，不管对方在哪里，都可以联系上对方，还可以看见对方的影像。”
“这么神奇？”李马有了些兴趣，“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们去看看？”
“你想去的话，我先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樱空释道，“到时候一起去玩几年。”
“不急，”李马笑了起来，“反正咱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他伸手拉他起来：“不过现在，我们得先去吃饭。”
樱空释站起来：“你不是刚吃了回来？”
“我吃了，但你还没吃啊，我陪你再吃点儿，”李马笑着道，“正好刚刚灌了一肚子酒，我再喝点汤。”
樱空释弯起眼睛：“好，一起。”
……
横店影视城，向来有中国好莱坞之称，大半个中国的剧组都在这里汇聚拍摄，每天人来客往，接待的游客高达数万人之多。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人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这里时时都有剧组拍摄，群众演员们常常穿着戏装顶着妆面就出来在大街上行走，大家都见怪不怪。
李马看看周围热闹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怪异，有和自己一样梳着发髻穿着布衣长衫的，却也有一头短发穿着奇异打扮古怪的，最奇怪的还是周围的许多女子，穿着短袖短裙，胳膊和大腿都露在外面，看起来青春靓丽，然而这种打扮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开放。
非礼勿视，李马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樱空释。
“这是哪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李马感觉不太自在，这地方实在是太古怪了，他曾经和樱空释一起游历过许多地方，却没有一个地方像这里这么奇怪的。
周围的人大多数都低着头摆弄着手里或金或白的小金属块儿，还有人把那个金属块贴着耳朵说话，自言自语，实在是怪异至极。
樱空释打量四周，再次确定了一番：“就是这里，我提前就让星旧查阅过了，这里是影视城，我们从这里出去，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李马拉住了他的手，玩笑道：“我对这儿不熟，你得保护我，可别把我卖了！”
樱空释忍俊不禁，刚想说什么，只听见旁边一声轻轻的呀，然后是一声小小的咔嚓声。
樱空释微微拧眉，他松开两人牵着的手，向旁边那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走去。
樱空释没有化形，他身姿挺拔颀长，尽管容貌清俊秀美，然而身高却很有压迫力，他在她面前站定，比他矮了一整个头的女孩子微微往后缩了缩，看着他一金一蓝的眼睛看着自己，莫名觉得紧张无比。
“这位……小姐姐，”樱空释来之前对这里的称呼是做了一番功课的，语气温和有礼，“抱歉，请问您能删除刚刚的那张照片吗？”
那女孩子压抑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颤着嗓子道：“可，可以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手忙脚乱的翻着手机里的相册：“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看你这身装扮太好看了！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她红着脸将刚刚两人牵着手的照片删除了，还给他看了看手机：“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照片了。”
她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真心实意的称赞：“你的美瞳真漂亮！嗯，假发也很好看！”
樱空释对她点点头，又笑了一下：“谢谢。”
女孩子怔了一下，她抬头看他，樱空释的相貌真的好看得无可挑剔，皮肤精致得不似真人，眼眸清澈如水，鼻梁高挺秀气，额头上蓝色的宝石额饰衬着雪色的长发，漂亮得没有一点烟火气。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男人，多一分则刚，少一分则柔，简直像是上帝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作品。
“释，”李马看着她摆弄那个小金属块儿，他有些好奇，却很聪明的没有问，“我们该走了。”
“好，”樱空释弯了弯眼睛，他伸手握住了李马的手，知道他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还十分不适应，“走吧。”
女孩子看着他们重新握在一起的手，心脏怦怦直跳，她又看了眼两人一眼，忙道：“等，等一下！”
樱空释和李马同时回头。
女孩子连忙从包包里翻出纸和笔：“你们是在这拍戏的吗？能帮我签个名吗？那个，你们拍的剧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一定会看的！”
樱空释歪了歪头，他以前来过凡世，虽然对演艺界的事情不太清楚，但还是有些大概的了解。
他想了想：“我们是群演，没有台词的，估计连正面都不会露一下，抱歉了。”
女孩有些失望，这么出色的相貌和气质，还有这身精致的装扮，那身质料上佳的戏服，怎么看都不像是给群演穿的，很明显他是故意在推托。
樱空释看着她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她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马字。
李马愣了一下，樱空释将笔还给她，侧过头对他眨眨眼睛，笑得十分俏皮：“走了。”
李马扬起嘴角：“嗯。”
两人肩并着肩，不一会儿就湮没在茫茫人海里。
女孩子拿着手里的纸看了好一阵，然后立刻拿出手机给热衷追星的闺蜜发信息。
“快！速度！赶紧的！给我查查国内一个姓马的长得倾国倾城的小鲜肉！五分钟之内，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与此同时，正在某剧组拍摄的一个马姓演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感冒了？”他旁边的演员关心了一句。
“没，”他揉了揉鼻子，“大概是有人在夸我长得好看！”
“……”
旁边的化妆师把手机递过来：“看看看，又在炒你的旧绯闻了。”
“你最近都一直待在剧组里，中间只出了两次宣传通告，这些人也真有想象力，什么都编得出来！”
“所以说他们都不了解我，”马姓小生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口气，“像我这么好看的人，只有我自己才配得上自己。”
“哈哈哈哈美得你！今天出门照镜子了么？”
“照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镜子面前拖开。”
“噗！”旁边的演员忍俊不禁，“怪不得都叫你水仙教主，一天天的这么自恋，把你粉丝都带坏了！”
“她们高兴就好。”马小哥笑眯眯，一脸人畜无害。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日常无责任番外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