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勿夕拾》莫小曦Morcy

2、好久不见

　　第二章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些年你可还好？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又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后，顾晓珺赌气回了娘家，这样的情节几乎每周都在上演，这让欧阳剑身心疲惫，他感觉实在是招架不住，也懒得再去追她，索性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看着电视里形形色色的女明星，他又想起了她。当年，她就是用像她们一样的小梨涡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欲罢不能。那双弯弯的笑眼，俏皮的卧蚕，还有浅浅的梨涡就像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茉莉啊，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得好吗？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一把抓起电话就问“谁阿？”“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哦，是你啊！”这个声音他想了十五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时过境迁，这声音已然刻进他骨子里了。“这是国内的号啊！你回国了？打电话来是想女儿了吧？”“嗯，那是当然想了。有时间咱俩见个面吧，我请你吃个饭？”“没那个必要吧！你要是想女儿了，你就直接去找她好了，咱俩都离了这么久了，确实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余茉莉挂了电话，暗自伤神。欧阳剑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敢见她，他真的害怕再见她时的情景，是愧疚？是尴尬？亦或是，就请难泯？欧阳剑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他却找不到任何否定的理由。是啊，当年两个人分道扬镳，本就不是因为感情破裂，如果当年自己能做出一点挽留，结果会不会不同？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婚都结了第二次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夜深人静，身旁的顾晓珺已经酣然入睡，而这一夜，欧阳剑却辗转难眠，看着手机里余茉莉发来的见面时间和地点，脑子里浮现的尽是两人昔日的点滴，想起她挽着自己的胳膊撒娇，想起她第一次为自己做的粘牙的玉米棒子粥，想起她深夜被噩梦惊醒时哭着扑倒他怀里瑟瑟发抖，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猫……茉莉，你现在还喜欢做噩梦吗？你的身边是不是有人能替我为你送去安慰呢？
　　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他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升起的日头，心乱如麻。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响起，把他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顾晓珺起床上班，淼淼也不知道浪哪儿去了，这家里又只剩欧阳剑一个人了。“算了，见见她也好！”跟顾晓珺打了个电话撒了个谎，便向余茉莉所在的酒店赶去。果然，她已经到了。只是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顾晓珺！这俩人怎么凑一块了？这俩女人，他可一个也惹不起！此时欧阳剑只想逃之夭夭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跑，就让顾晓珺发现追了上来。“你不是说你去学校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哦，那什么。”欧阳剑结结巴巴地“那个王校长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跟这儿等他，有事儿要谈。”不早不晚，余茉莉的电话刚好这个时候进来了，欧阳剑赶紧趁机打马虎眼:“喂，哦王校长啊，啊，您到了？哦，一楼的咖啡厅啊！咳，我跑到二楼来了，您看这事儿弄得，成，我马上过来啊！”电话一旁的余茉莉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好笑，同时，她知道，他来了。余茉莉离开座位，径直走向准备溜之大吉的欧阳剑:“来都来了，准备上哪儿去？这儿又没外人，溜什么呀？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位呢，是我们马上要合作的杂志社的副主编，大才女顾晓珺，这位呢是我女儿的爸爸欧阳剑，是个大才子！哎我听说你都成副教授啦！恭喜恭喜啊！我跟你说这位顾小姐可聪明了，那天咱俩通电话，她一听就知道咱俩是老关系！”看着他俩喜笑颜开的模样，顾晓珺此刻只觉得自己多余，“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着。”
　　“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傻啊？”见顾晓珺走开了，欧阳剑拉着茉莉问她。“我是真知道！”余茉莉冲他调皮的一笑。“那你既然知道，你这是……哎，你这两天是不是折腾她来着？”
　　“怎么着？心疼了？哎，你看这年轻就是好哈，有人疼着有人宠着，不像我们，什么都得靠自己！”余茉莉不知怎么，话里竟带上了醋意本来怕他会误会，可见他无动于衷，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行了，进去吧，跟这儿站着干嘛！”俩人坐定后，顾晓珺正好从洗手间出来，接下来的局面果真如欧阳剑所料，两个女人明里暗里的互怼，欧阳剑在一旁接不上话，只是一个劲的“嗯嗯啊啊”，他无暇理会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看着手里余茉莉塞给他的墓地，他搞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当年一句无心的话竟让他记到了现在？
　　“等我以后老了，死了，一定要埋在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到时候啊，你就陪着我，跟我一起，这样，远处是美景，身边是美人儿，多好啊！”欧阳剑色眯眯地看着怀里的茉莉，抚摸着她羞红的脸颊。“才不要，美得你！”余茉莉佯装生气地撒着娇，往他怀里缩了缩，欧阳剑紧紧搂着她。
　　“想什么呢？”顾晓珺突然叫他。“没，没什么。”他笑笑，表情极不自然。“得，明白了，嫌我多余是吧！行了，我走，老情人见面好好叙叙旧吧！”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余茉莉看了看欧阳剑，歪着脑袋故意问:“不追啊？”只见欧阳剑挥挥手:“服务员，点菜！”余茉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好笑，除了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他还真是没怎么变。不，变了，这个男人跟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想到这，又不免一阵心酸。
　　明明各自心里藏了千言万语，一见面却只剩下互相挤兑，余茉莉很想问他过得好不好，但她又不敢问，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仍然挂念着他，她更害怕从欧阳剑嘴里说出的那个“好”字。另一边，欧阳剑也想问问她在美国结婚有离婚的事，却也终是没问出口。
　　他该是幸福的吧，娶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余茉莉这样告诉自己。欧阳剑，这一次，我要学着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