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开花》尤黎卡

12、第 12 章

　　同样的月亮不同的想法。
　　王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主人， 他温和的笑着。轻声吩咐自己到书房等他，
　　温柔的小声的和钱言说，“言儿我出去下。”柳树不想再让自己的言儿听到任何污秽肮脏的事，接下来就交给自己吧。
　　看来主人已经察觉出事情的诡异了，王力了然的走出。恭敬的等候。

　　推开门，柳树满目的杀气。“谁？”开门见山的问王力。
　　“硕府”停顿了会，虽然不习惯自己话多。但主人的话更少了。又接口道“此毒我查过，出自城外一位大夫。
　　我去找过他，他招出是硕珍珍买毒。
　　此毒药性不强，属慢性毒药。
　　服用一个月后，身体器官会日渐腐败，但诊治不出原因。
　　两个月后会开始呕血，直至死去。”
　　柳树握紧拳头负手回身。“硕珍珍？去带他们过来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奔回房间。冲进房内握紧钱言的手。
　　抑制不住的颤抖的身体，把脸深深埋进了钱言的手中。
　　原来如此啊。~~~~~！

　　“言儿，清晨了。又下起雪来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长呢。”柳树把窗子打开一股雪的味道迎面扑来，柳树深深的吸口气。
　　目光自然回到钱言的身上。又看到钱言枕边的手札。
　　事情已经了然了，言儿该没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了。
　　通了通空气。就把窗子关上了。回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就着阳光雪气，翻开了第一页。
　　字写的很稚嫩，柳树笑了笑。
　　“上学堂后，终于学会写几个字了。父亲便要我写什么鬼手札。手札手札。我的手还是真炸了呢。
　　写写写，哈哈！我要是只写这个写字。或者只写一个口字。写满一个手札。估计父亲和母亲的眼睛也会炸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柳树笑着摇了摇头，很享受冬日的阳光带来的这一丝温暖。紧绷的思绪，瞬间放松下来。
　　又翻开一页。

　　“哎。都怪我年少无知。居然，居然答应了柳大爷嫁给那棵柳树。真搞不明白，叫什么树不好，。非得叫柳树。柳这个字多难写他不知道吗？
　　叫个怪名字就算了，每天看到他象棵树一样做在学堂里。动也不动。也不和自己玩。
　　临村的小虎子倒是满有意思的，我问爹爹能不能找两个相公。爹爹居然把我海骂了一顿。说什么女子三从四德，我承认三四很好写。
　　但最后那个字不好写。算了，不能嫁给小虎子就算了吧。反正我得先打过柳树再说。
　　我都改掉看人小鸡鸡的爱好了。柳树一看到还是一脸的厌恶。我才厌恶你列好不好？讨厌的大柳树。哪天有时间得把你小鸡鸡拔出来按在我身上，
　　哈哈我每天就站在学堂门口，喷水给夫子看。气死那小老头。天天吹胡子瞪眼睛的。~”

　　柳树抿嘴笑不可抑，眼睛下弯成月牙状。又温柔的看了看钱言。
　　“原来你当初也是想亲近我的啊。那时的我怕你嚷着看小鸡鸡所以躲了你有些日子了。”

　　“真不晓得，这个头发该怎么梳才好。明明我学着姐姐的样子，弯来弯去插来插去，扭来扭去。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娘说不给我梳头发了。呜呜呜。。。。！柳树今天说我头发老是乱乱的。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死柳树，比武就比武嘛。说人家头发干什么？”

　　“春江花月夜。。。夫子摇头晃脑的说这个有多好多好。好在哪？在哪？
　　一个劲的说太美了，好有境界了。太怎么怎么怎么怎么了。
　　我还猫狗老鼠臭虫呢。。。哈哈哈哈哈！
　　我也觉得很好的呀。哥哥听后狂笑不已，病了！他肯定病了。
　　娘听我说了后，担心的一路小跑过去。有娘真好！”

　　柳树的心里微微疼了下。小小的言儿，竟已敏感的察觉出不同了。为何自己却从未察觉言儿的心。

　　整个下午，柳树都坐在钱言床边的竹椅上，看看又笑笑，手也总会时不时的轻抚钱言的发迹，有时会忍不住轻吻着钱言。这时的吻带着喜爱
　　带着疼宠，带着愧疚。。。带着浓烈的爱而不似以往的好奇。
　　吻了又吻，叹气又叹气，轻抚又轻抚，却换不来床上人儿的一丝生气。

　　冬日的白昼格外的短，柳树看月亮已经渐渐的清明些了，就拿起准备好的粥喂钱言吃饭。
　　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所幸钱言吃的慢都都会勉强吃下去。 ‘言儿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她很怕死。’
　　这是硕祥说的，连一个旁人都这般的了解她，自己又做了什么？

　　“爷”王力的声音穿过房门传到柳树的耳里。柳树心知是硕府的事情，看了看钱言，即便她不省人世，也不再让她接触到这污秽的事，以后自己
　　要挡在言儿的身前。
　　“去书房” 柳树纹丝未动，轻吻了吻钱言的额头，掖了掖四周的被子，起身离开。

　　离开后一道身影偷偷闯入，他做再钱言的身边久久未语，看着躺在床上的苍白的人儿，这是言儿吗？妹妹不是说吃了解药就好了吗？
　　硕祥没拿准柳树让自己和妹妹来的原因，显然自己比妹妹聪明些，妹妹以为柳树对自己旧情难忘？‘哼，女人！漂亮的女人尤其自恋，男人当真会
　　因为一副漂亮的面孔就真心的喜爱你吗？如果可以选择，倒是宁愿选择钱言这般普通女子，这点妹妹怎么会没想到过呢？’
　　硕祥的身体震了下，原来，原来！！！ 硕祥紧握拳，走出房门。

　　远处的柳树和王力其实并未走远，长年的武术修为，早已发现周遭有人。于是躲在暗处，看见硕祥进了房内，柳树忘情的差点冲过去，杀了他。
　　但不能，一切还需准备，不能打草惊舌，况且言儿那么善良，如果冤枉了人并送了性命，她也许就不愿再腥来了。。。惊讶于自己的不镇定。
　　靠着房内微弱的烛光，只见这人并未有什么造次的举动，只是轻坐在床前凝视着钱言，然后深情冷列的走出来。原来这一切还是没那么简单？
　　言儿为何会服毒？如硕详所说，言儿是那么的珍惜生命，这其中还有什么渊源呢？

　　现在只能暂稳住硕家兄妹再做打算。于是回身前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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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王力护在身边轻叫了声。
　　“恩” 听到一个单音节，王力挑了挑眉，任命的继续说下去。
　　“事情有蹊跷。爷还记得钱狗狗那日的死吗？”
　　柳树猛一回头，眯着眼睛思考事情的始末？ 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面色苍白。。。
　　钱狗狗也是中毒？那日后钱言对自己似乎有意的接近，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难怪那些日子里
　　她总是努力的笑，努力的玩，但不得不承认，这笑里带着别离，却更让自己心疼。。。

　　而自己居然，居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丧失了冷静，居然□□了言儿，该死 ！真该死。
　　“出去” 不想自己的心思暴露在王力面前。
　　“是！” 转身关门。

　　随之而来的是木头断裂的声响，王力聪明的不闯进去。抬头看了看月亮。希望一切尽早过去。一切恢复如初。

　　柳树不在乎自己已经流血的手，泪忍不住的留下来，滴落在袖口里的手札上。那稚嫩的字，那满满的手札，竟每篇不离自己的名字。
　　而自己居然，居然这么彻底的伤害她。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她，让她怀有自己的骨肉，而亲手送她入牢房。。。
　　言儿，你为何要这般折磨我。为何要自己承担一切。。。。。。柳树手握着碎片，一点不在乎会流出多少血，仿佛籍由身体的疼痛
　　来缓解内心的绞痛。

　　“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若不学会不让眼泪流下，那这辈子恐怕要无止尽的哭泣了。
　　今天我打扮好，去看柳树。穿上了娘准备好久都不敢穿的女装，胭脂水粉，玉钗！我想见柳树。这么多年，日日都想见他，却没有今日这般的急切。
　　不知原因，只觉得心里有隐约的担忧。。。。。。哥说我这样很好看，我想柳树见了也会很欢喜的吧。
　　可是，呵呵！可是我却见到柳树吻了别人，那女子是那么的出陈脱俗，一姘一笑都吸引着我何况是柳树呢？ 站在他们的身边甚感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难道说这一世我注定当了别人的配角？ 他们居然没发现我。柳树也曾吻过我，只觉得云山雾里，，，忘记周遭的一切，记得柳树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今日他没看到我在旁边，想必眼里也容不下我的存在了，觉得自己象个小丑。。。好象！
　　该怎么办呢？我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解释这场尴尬呢？我于是再次选择了当小丑，
　　曾经当小丑取悦众人，是为了让众人容纳我。。。取悦柳树是因为我爱看他笑。可是如今呢，我在取悦谁？我只在尴尬的找借口溜之大吉。只见那姑娘笑了，那绝
　　世容颜是我永不能及的。我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心阵阵的疼痛，身体好的象小牛一样的我，会心痛。难道这就是娘说的爱？难道这就是娘当日抱着我哭时说的，‘
　　别怪为娘，娘的心太痛了，已经容不下任何这个世界了，只有毁了他毁了自己。。。才是娘唯一的出路’ 难道这就是生不如死的痛。
　　柳树为难的样子让我好生心疼，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 不怕，大柳树我放了你，放了你。。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会学会抑制自己的痛，会学不流泪，
　　不让你担心，不让你为难。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以后再不当小丑了，再不取悦别人了，一时的愉悦并换不来长久的欢喜.”

　　柳树回到房间又翻开维系他唯一情绪的手札，翻过了言儿的快乐，翻过了言儿的自卑，也翻过了言儿的感情，往事历历在目，柳树随着言儿快乐，随着她心疼，
　　更随着她心伤，“青青河边草，绵绵相思道。。。。。。”柳树的嘴一张一合的默念着。原来自己真的错了。
　　那日他竟然忽略了内心的疼痛，只为换来一时的欢悦，他以为只是一时的错觉，以为言儿不会难过，以为一切都烟消云散，可并没有，
　　他还是狠狠的伤了言儿的心，伤的很重。很疼。连同自己最后也跌的遍体鳞伤。

　　柳树的手和心一同颤抖着，手轻轻抚上了左心窝，嘴张了张看了看言儿，心好痛，怎么办？怎么办？言儿，你若是好了我会尽我所能的爱你疼你，再不让你丑儿/
　　你若是死了，我定不独活，这心太痛，不要也罢。

　　入夜了，窗外的雪轻轻的落在原来的雪上，发出细微的稀酥的声响，很轻。如果言儿在的话，她定会走出房门看看雪，看看树儿，白色的房屋。。。。。。

　　“爷” 门外来一声轻唤。
　　“恩！”表示他听到了。
　　“毒浩然来了！”
　　“好。” 柳树恢复了神色，他来了。带药回来了。 脸上跃出喜悦。

　　“找到药了吗？” 毒浩然一进门，柳树起身急切的问。
　　“找到了！”毒浩然越过柳树径自走到钱言身边，手握住钱言的下鄂，塞入一颗黑色的药丸。
　　过后毒浩然转过身来，看着柳树“毒解了，还需养段日子。”
　　“大恩不言谢！”柳树双手做揖表示感谢。
　　“何出此言，我还以为你要赖我的帐呢。”毒浩然看到钱言微微转好的面色，呼出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那是当然，王力” 柳树史了个眼色，王力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毒浩然诡异的笑了笑，跟随而去。

　　人都走了后，柳树再克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之情冲到钱言的旁边，看她逐渐转向红润的脸色，紧紧握住钱言的手。
　　“言儿，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柳树微微闭了闭眼睛， 一滴滴的清泪滴到钱言的手中。

　　钱言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下，眼睛微微张开，一张眼吓了一跳，柳树在哭。。。
　　这个时候~~~ 钱言很想问问哥哥。。。该说什么 该干什么。。。
　　继续装晕？
　　好吧。。。~~继续装晕。。。。
　　柳树还继续的掉着眼泪， 钱言忍不住想尿了。。。
　　“呃。。。打扰下。。”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只能打断他。
　　“言儿！”钱言吓了一跳， 看到柳树一副急于抒发感情的样子，甚是害怕。这一抒发 ，就得尿床了。。。
　　“言儿，你总算醒了。” 柳树看到钱言后，整个心都欣喜若狂起来。
　　“呵！是啊 ！醒了。” 一点点往床外挪。起身。。。
　　柳树就动手把她归整到床内，包好。
　　“刚醒就该好好休息。。。” 爹的光辉形象出现了。
　　“不用，我活动活动。” 忍耐忍耐。。。
　　“听我的，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几天我天天看你，我怕你就醒不过来了。 你若是醒不过来，我就一直这样看着你。你若是醒来了。。。。。。”
　　钱言叹了口气， 早知道他变的这么罗嗦当时就该自己了断。。。
　　“言儿，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们的曾经，那个雪天，那个春天。。。对了过几日桃花就开了，杏花也快了还有很多。。。。”
　　叹气~~~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我睡的很少，但我觉得看着你，也非常欢喜，言儿，我明白我不能再离开你了，言儿原谅我好吗？ ”
　　“好！”钱言咬着牙说，说完好他就该歇歇了吧。。。。
　　“不生气吗？” 柳树看到钱言咬牙切齿的样子觉得有点诡异。
　　“不生气。”
　　“你怎么能不生气呢？” 柳树以为钱言不在乎自己所以不生气。
　　“柳树你听我说， 无论你有多少话，你等下好吗？”
　　“什么？” 柳树僵了一下
　　“我想上茅房。谢谢” 钱言火速的站起来，头有点晕 。身体正要倒下/
　　被柳树及时接住，柳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抱着钱言亲亲她的小脸这感觉真好。 小手刮刮她的小鼻子。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天气好冷，言儿的身体不行。 于是从床下拿出了马桶。
　　“这个？”言儿，眉毛上跳，惊叫一声。
　　“是。”柳树嘴角弯了弯，心想如果她知道这段时间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打理的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快乐似乎一点一滴的又开始渗透进他们的生活了。
　　“不行吧。。。”钱言，矜持一下， 不过看到可爱的马桶后，又格外的渴望它。 眼睛注视着柳树，希望他走开。
　　柳树也不为难她，专门到门外。钱言立刻蹲下，“爽！”

　　柳树在门外深深呼吸了下，觉得神清气爽， 很舒服的感觉。呼出的似乎都是不开心的往事。。。以后就该都是快乐了吧。

　　“好了吗？” 柳树笑着问。
　　“好了！” 算了有点异味就有点吧。。。嘿嘿。。。嘿嘿！有点尴尬。
　　柳树推门而入，很喜悦钱言居然在自己的面前，随即抱起她放到床上，一起盖好被子，一直紧紧抱着她，
　　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钱言忍耐了好一会， 听到柳树沉稳的呼吸声，眼睛往上看，他睡了。。。
　　钱言柔软的笑了笑， 好柳树好好睡吧。于是闭上了眼睛一起坠入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