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瞬]肩膀》轩辕牙晓

14、FIN

　　将最后一枚烟头扔进了水桶里，一辉盯着墓碑上的字，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
　　“呐，冰河啊……有的时候，我总是在想这样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如果……你当时向瞬表白了的话，那他是不是……”
　　冰河笑着打断他，“不可能的。”
　　一辉看着他。
　　“因为……瞬的心一直都在你那里，我带不走。”冰河说着将墓碑上的一片落叶拂去，“所以……以后不要再这么想了。”
　　一辉沉思了片刻，点点头。
　　“……不过啊……瞬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呢。”冰河抬头看着天，说道。
　　“……啊。”
　　……
　　瞬离开之后，一辉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凤凰天舞上。在这一年里，凤凰天舞已不仅仅是一个在灰色边缘游走的暗杀组织，而是渐渐地在黑白两道都树立起了威信。然而就在这时，一辉在瞬的生日，同时又是第一个忌日到来的当天选择了低调地隐退，同时带着瞬的遗骨去了京都，过着平凡的生活。
　　凤凰天舞真的一飞冲天了，所以，也是时候兑现“一起回京都”的诺言了。
　　……
　　“你走之后这一年，凤凰天舞还是老样子。”冰河说。
　　“血腥味应该比以前少一些了吧。”一辉说，“毕竟，身为现任当家和二当家的紫龙和你，都更擅长用策略去收伏对方。而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
　　“对了，我这次来，老爷子让我给你带句话。”这时冰河好像想起了什么。
　　“老爷子？”一辉闻言笑了笑，“他老人家又有什么指示了？”
　　“没什么，只是说……‘不管怎么样，凤凰天舞的交椅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一辉没说什么。将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前任当家话里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
　　时候不早了。
　　冰河要在明天之前赶回凤凰天舞的总部，再过一会儿他准备直接去车站。临走的时候他回过头去，再看一眼静静地长眠在那里的那个清朗而坚定的迷香师。他也看到了一辉在这时缓缓地单膝跪在墓碑前，实现在碑文上停留了很久，之后他竟然露出了那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他注视着那个人时总带着的宠溺的微笑，随即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墓碑的名字……
　　京都的残阳，如血，也如火……
　　……
　　一辉的住所，离瞬的墓地只有徒步十五分钟的距离。他很感谢常磐太夫，因为之所以能住在这里，常磐太夫和雾山的姐妹们也帮了不少的忙。
　　尽管已经于凤凰天舞大当家的位置上低调地隐退，但是这一年来，一辉也没有断了与总部的联系。他在京都找了几份平凡而清闲的兼职，做这些兼职的目的，也只是暗中调查被总部提名的人而已。
　　一辉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从CD架子上随便抽出了一张CD碟放进机器里。CD都是瞬留下的遗物，大多是Jazz，少数摇滚。不知不觉中一辉发现自己居然也开始习惯性地在大多数时候放Jazz听，却很少去碰那些摇滚。
　　一辉打算先去洗个澡然后出门去“雾山”。那里刚好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固定兼职地点之一，而且今晚在那里，将会出现总部指名的目标人物。
　　音乐响起来了。是中岛美嘉翻唱尾崎豐的那首名为《I LOVE YOU》的经典叙情诗——
　　I love you　今だけは悲しい歌聞きたくないよ｜I love you　现在我不想听见悲伤的歌曲
　　I love you　逃れ逃れ辿り着いたこの部屋｜I love you　逃啊逃逃到这个房间
　　何もかも許された恋じゃないから｜这份恋情无法既往不咎
　　二人はまるで捨て猫みたい｜我们俩就像被抛弃的猫咪
　　この部屋は落葉に埋もれた空き箱みたい｜这个房间就像被落叶掩埋的空纸箱
　　だからおまえは子猫の様な泣き声で｜你发出像小猫的哭声
　　きしむベッドの上で優しさを持ちより｜在摇晃的床上与其怀抱温柔
　　きつく躰抱きしめあえば｜只要能拥抱这逞强的身躯
　　それからまた二人は目を閉じるよ｜然后我们俩就能再度闭上双眼
　　悲しい歌に愛がしらけてしまわぬ様に｜在悲伤的歌曲中让爱情永不褪色
　　……
　　浴室里，一辉跟着旋律一起低声哼唱着歌词。莲蓬头里喷出的水温度略微发烫，浇在皮肤上的感觉却很舒服。在那宽厚的背上，位于左肩的位置，有一块痕迹，任凭水流如何冲刷，也不见它从皮肤上消失半点……
　　那是一枚如同凤凰翅膀一样的纹身，与曾经留在瞬右肩上的那个，刚好对称。

　　我只想紧拥你的肩膀，将你揉进我的身体……
　　当你的生命不在，我所能做的就是……
　　和你背负相同的信仰，为了你好好活下去……
　　瞬，虽然你不在了……
　　但是，你就是我的另一半……
　　这辈子，下辈子，都是一样……

　　—FIN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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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的第一篇辉瞬，也是我写同人文以来的第一篇悲剧文。
可能是一开始受了豆腐（az）《Endless》，还有再早一点清水涟涟《羁绊》的影响，看完Endless的最后一章，突然间就想：如果有一天有一段时间会去写冰瞬以外的CP，如果是辉瞬的话，第一篇一定要写个悲剧。
倒不是说对辉瞬这个CP有什么偏见，兄弟羁绊神马的多美好啊~~~看动画看到尼桑给瞬擦眼泪的时候爷的尖叫不亚于天秤宫那一折啊真的~~~~
可对于辉瞬，就是想第一篇就写成个悲剧……
——这种执着很奇怪吧，或许如果这句话被辉瞬党看见，我会被凤凰幻魔拳直接搞成后天性脑瘫也说不定。
这篇文是2006年起笔写的。写这篇文的契机，是那年辽宁的高考作文题目。就俩字：肩膀。
当时在冰火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干脆咱们就拿各自家乡的高考作文题目写篇文吧~~~~
然后我就想写了。
那段时间，我那个被跪碎了一半屏幕的128MB的MP3里循环率最高的曲目，一个是木匠兄妹的《This Masquerade》，再有就是王家卫《2046》的原声碟。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靠这些个曲子当BGM想剧情。
2006年九月，我念大专三年级。最后一个学年课程少了，考试课也少了。偶尔会去学校后身的小店租小说漫画看，虽然都是盗版的。
于是某一天没课时重温了一下四拼一的藤崎龙的《封神演义》，看到天化封神的段落，嗓子里还是跟噎着两个白煮蛋一样，堵得慌。天化险胜后对纣王的告白，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残兵一刀下去……终于破了王天君红水阵的太公望赶到朝歌城楼，却只能抱着天化还没冷却的身体哭着道歉，之后眼睁睁地看着魂魄在晨曦中飞向封神台……
虽然那一段并没有被动画化，可脑补的语音对白却也足够让人憋闷。
然后，就有了文里，瞬生命的终结。
然后这篇文就因为打工、准备专升本等等很多原因又被我搁置着，断断续续地更新，直到2009年，冰火出本子。
早就承诺了会在本子里独家放肩膀的结局，却又因为工作的缘故拖了快两个月。
于是终于体会到了截稿日前作者们的心情，熬了两个夜写了最后的五章，其中“Letters”还完全是计划之外的内容。
也就是当初的大纲里只是想略写以下那些写在烟盒里的情书，可又总觉得只是略写的话像是少点什么，于是临时决定加写。好在内容都是一些和前文相关的片段，彼时又刚好陷入一场单恋不可自拔，所以完成这临时加写的一章，还算轻松。
顺便说一句，我是那种喜欢先把内容写在纸上然后敲出来的家伙。
因为我始终认为，只有亲笔写下来的东西，才有踏实的存在感。尽管我写字有点发飘但勉强中看，都说字如其人，我的那几笔烂字可能真会反应出我一直是那种粗犷随性里带点拘谨的性格。
不过我真的很认真地计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报个成人硬笔书法培训班什么的。真的。
有点跑题了好像。
话说回来，写到这场悲剧最高潮的那个地方时，我也是真的哭了。
《源氏物语》第四十一章《云隐》（一说四十二章），只有题目，其余空白。
依据故事情节的发展，这一章本来该写光源氏的辞世。据说紫式部写《源氏物语》，前面已经已经描述了很多人的故去，尤以紫姬去世一段写得极为沉痛。写到此时更是痛苦得无法自持，而这种悲苦恐怕不是身为女性的紫式部所能承受的。所以她只留下了个题目，其余内容请读者自行想象。
我没有紫式部的才能，所以我不敢干出只留个题目就“请君想象”的事情来。哪怕面对最苦手的H，至少我还会写个“吹灯拔蜡”“好戏开始”之类的字样就这么跳过去。
然而一个情节能否打动人，我一向认为这事因人而异。在本科就读时教我们报纸新闻写作的老师讲她当年带她的教授，据说这大爷一讲到《红楼梦》里林妹妹香消玉殒的段落就会痛哭。我们班最文艺的青年听了都觉得夸张。
可是偏偏黛玉之死会让那位老教授感同身受如同他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可是偏偏源氏之死会让紫式部不能自已到不能下笔尽管一开始她可能并没把《源氏》当言情小说写。可是偏偏千百年后有的人读到这些情节尽管有扼腕唏嘘却也没到那么夸张的程度。可是也有的人对这些段落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可是你能说他们的眼泪白流了他们的慨叹白费了他们的无法自持白瞎了么？
哪怕是给你的心情造成些微不易被察觉的波动，不是也足够了么？
所以哪怕你只是有“啊……瞬就这样去了啊……”这样的一闪而过的念头，我一边艰难潦草地写字一边哗哗躺的眼泪就没有白流。
我从2000年开始写同人，磕磕绊绊地写到今天，勉强算12年吧。
这12年来，我的人生轨迹说不上跌宕起伏，却也是内容丰富。12年里我从一个闷骚的中二假小子成长为一个闷骚的干物伪郎，尽管还略带中二气质但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这货12年来只是写同人做消遣还从未出过本子！可见这货已经渣到什么程度了！！
这也算是个奇迹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总之还是要感谢你们包容了我的任性。尽管我知道你们肯定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了，比如时不常地会冒出“某长篇你丫还打不打算继续更新了？”“你丫废坑就特么直接吱声别藏着掖着的！”的念头，恨不得真祭出凤凰幻魔拳把我搞成后天性脑瘫。
2012。传说中的末日。
我不想再当众承诺什么。因为承诺一说出去，接下来就有一大堆事情阻碍着我。
我只想说一句：如果2012年12月21日真是世界末日，那么在这一天来临之前，除去不可抗力因素影响，我绝对不会留下遗憾！
只要我还活着。
——2012.1.11
轩辕牙晓
于辽宁盘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