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故事》FL花辞

2、黎明之前

　　前记：
　　“别着急…别急…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结束了…很快…”他抚着一张照片，脸上满是温柔笑意，又对着照片怔了一会儿，然后仔细收好。随后站起，整了整衣衫，怀里有一闪而过的光。他慢慢走出房间，哼着曲，调子诡谲：“天黑下，灯亮了，火烧来，无还者。”

　　五月份的下午，悠闲惬意。刚过了两点的时候，太阳照射下的光刚刚好，风也吹得刚刚好。我给楚昀打了个电话：“喂？楚昀，下午去图书馆吗？” “去呗。”楚昀有点惊讶：“怎么突然主动要去？几天不见安长明你怎么这么有思想觉悟了？” “没，”我有点烦躁：“和长乐吵架了，心烦。” “好吧…”楚昀有点无奈：“就知道是这样…两点半见，怎么样？” “等一下啊，”我正想穿鞋，突然想起昨晚长乐说想吃草莓，就站在她门口问：“我要出门，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我带回来。” “……我要吃草莓！”门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大声的回答，带着些许的怒气，和一点撒娇的语气。我低低笑了一声，冲着电话说：“好了，没问题了，2:30到啊。”
　　我和楚昀两点半在图书馆碰面，他见了面就问我：“你怎么又和长乐吵架了？” 我撇了撇嘴：“什么叫我跟她吵架？那明明是……”我顿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声：“唉…妹子大了，不好管了啊……” “…不会是长乐谈恋爱了吧？” “……”我僵了一下，瞟了他一眼，“你又分析我…” “好了好了，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楚昀拉着我：“作为补偿，今天教你行为分析。” “嗯…就比如说，我之所以说长乐恋爱了，一是因为你隐瞒了你们吵架的原因，那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你不占道理；二是你的语气，虽然反对，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再加上长乐那性子，你们俩唯一只能从感情方面吵架了。但如果是你们兄妹感情的话，那你这时候估计已经买完草莓回去哄长乐那小祖宗了，因此，只能是长乐单方面的感情交际发生了变化。所以答案就是，长乐恋爱了。”楚昀微笑着回头看我：“对吧？” 我瞪了他一眼：“废话这么多！”
　　晚六点的时候我打算回去了，楚昀自告奋勇提出送我一程，我没拒绝，顺手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袋子草莓。楚昀边开车边说：“回去好好和长乐聊一聊，别吵架，吵架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要不你上去和她聊聊？我可不想再吵架。” “行吧，”楚昀耸肩：“包饭啊。”

　　我家住的是老式的楼房，即使外面天还未黑，楼道里也是暗的厉害。我站在门前，凭感觉用钥匙捅了半天也没捅进锁芯去。楚昀在一旁笑我：“你干嘛呢？知道的是你在开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撬锁呢。” 说着打开手机给我照明，我没理他，专心开锁。楚昀看了一眼锁芯，眼睛兀的睁大，又将头凑过来仔细的瞧着。我正着急：“你干嘛？挡着光了！”楚昀伸手，将门向外轻轻一拽，门开了。楚昀没管我，径直进了门，在门口附近墙壁上摸了一把，开了灯。我呆愣当场。
　　屋子里像是遭了偷儿光临一样，乱极了。我猛的回身往长乐房里冲：“长乐？！长乐？！你在哪？！” “…在这儿。”楚昀回答我：“长明，别过来。”我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顺着声音跑到浴室。
　　浴室的门大开着，浴缸里是触目惊心的深红。长乐就静静漂浮在液体上，一动不动。我的嘴唇翕动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长乐？！长乐？！”楚昀从后面抓住我，不让我进浴室：“你放开我！混蛋！长乐！哥哥回来了…长乐…你回哥哥一句啊……”我想挣开楚昀，一边用力一边哭着，最后筋疲力竭，脚也站不住了，滑落在地上。楚昀已经打过报警电话，站在一边抽烟。眉头紧锁。

　　我坐在警局里，接受警察的询问：“你和楚警官是怎么熟悉的？” “是有一次我去玩密室逃脱，刚好组队到一起，玩儿的比较开心。\" 我清了清喉咙，接着说：“然后就互留了电话，又一起去了几次密室逃脱，这样认识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有一次，应该，是和他聊天的时候吧，提到了我对心理学挺感兴趣的，只是因为只读了九年书，所以没考一个像样的大学。楚昀...楚警官，人很好，愿意教我一点。” “今天下午两点你在家做什么？” “嗯...我...我刚和...我妹妹吵完架，正想打电话给楚昀，让他陪我去图书馆。” “你们因为什么吵架？” “...是因为长乐她，她交了男朋友...她才20岁...我很生气...和...和她说，把那小子带来给我看看...”“没了吗？”...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关照我妹妹？长乐很生气，她就那个脾气，很容易发火...我...我当时也是...我要是控制一下我自己，我让着她...不...不和她吵...长乐或许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死...都怪我...“我的眼眶又红了，声音沙哑。
　　那警官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一回答。结束时，警官叹口气：”安先生节哀。”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坐在椅子上，久久缓不过来。楚昀拍了拍我：“长明，长乐的尸体已经送去...调查了，相信我长明，一切都会查清楚的。”我点头不说话。楚昀叹了口气：“长明，你先回...” “我不回去。”我坐直，又重复了一遍：“找不到凶手，我不会回去的。”楚昀沉默。整个空间都仿佛被凝结了一般，最后我听见空气里传来微不可察的回答：“好。”

　　“根据现在的资料分析，我们再来推理一遍剧情：被害人安长乐，年龄20岁，死亡时间大约在x年y月z日，下午2点到3点之间。犯罪现场十分混乱，但贵重物品却没有被拿走，倒像是故意做成入室偷窃不成杀害被害人的。另外被害人的死亡原因被诊断为是窒息，凶手应该是用高跟鞋的鞋跟将被害人打晕，然后，用耳机线勒死了她，接着将被害人放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用刀割开了她的喉咙以及颈动脉。而高跟鞋、耳机线，以及那把刀全部遗留在现场，一起沉在浴缸里。但是因为浸泡时间过久，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并且我们发现凶手割开死者喉咙时相当谨慎，周围没有任何血迹飞溅出来，但伤口切口粗糙，应该是第一次杀人...而且是一个已经有了很长计划的蓄意杀人。遗憾的是死者住在旧住宅区，周边并没有监控录像...相关人员口供和其他情况我已经发下去了，还有想补充的吗？” “白局。”楚昀站起来：“我看过尸体，尸体的脖子上是有两道伤痕，对吗？” “是的，一道深一道浅。这两道伤痕都在勒痕附近...我想应该是凶手第一次割错了位置，所以又割了一刀...还有问题吗？”白局停了一下，见没有人发问就接着说：“没有就散会，把那变态凶手揪出来，揪不出来就都收拾包裹给我滚蛋！”
　　会议室的人一下散去。我坐在会议室门口，低着头。楚昀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站在我面前，弯下腰，握住我的双手，用力按了按，然后说：“一定会找到的。” 我点头。楚昀起身，站了一会儿：“又或者，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太过异样，我抬起头，对上他纯黑色的眼睛：“楚昀，你在说什么？” 楚昀在我旁边坐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安长乐，是你杀的吧。” 我皱眉：“楚昀，你在说什么？” “你学的真快，是个天才。”楚昀叹息：“今天教的，你就全会了...连我也差一点被你骗过去。”我眨了下眼。“安长乐是你杀的。”楚昀见我不出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肯定。“谁说的？”我慢慢笑起来，语气轻松；“你吗？” “是啊...我。”楚昀抓着我的左手，“食指侧面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我不想挣扎，向后一靠：“刀子割的。” “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你承认了？” “没有啊~”我弯起嘴角：“我要承认什么呢？” “安长明！是不是非要我找出所有的证据？” 我还是笑，脸色苍白。“你没想过要逃...你觉得我会揭穿你凶手的真面目？你手机里的录音应该可以恢复吧，警局里从来不缺这种人才。”楚昀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十分惊悚：“没有他...没有他...那个该死的男人，我会活的很好的...我的一家都会活得很好的...”我顿了一下，看了楚昀一眼：“说不定现在和你一样呢。” “然后呢？” “然后？” 我冷笑：“我不想说。“然后我转过头，不再与楚昀对视。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盯着夜色怔了好一会儿，着了魔一样喃喃哼起来：“天黑下，灯亮了，火烧来，无还者...天黑下，灯亮了，火烧来，无还者...”

作者有话说

　　下周还会更一篇楚昀的小番外，一些没解释到的地方会在番外里一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