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爹》乐乐威斯

25、特辑完结

　　这是发生在昨晚的事。

　　骆总裁要随时约见姜氏兄弟的任何一位都是很简单的事，然而，说好要会人家的那位大少爷，还没决定好约什么时候，就因贪杯而醉得不能自理。

　　“跟老大学那么多东西，除了麻将，还真的没有一样学得精。”季鹏如此吐嘈韩育陵从来不见长进的酒量。

　　自从季鹏的休闲馆开业，骆禾羽就是常客，时不时和季鹏聊起韩育陵的过去，因此骆禾羽已相当清楚他崽如此死心塌认四个陌生人为干爹的过程。那四位，每一位都曾为这个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孩子视死如归，讲真，设身处地想一想，那四位难不成是中邪吧？

　　说起来，骆禾羽虽帮韩育陵顶过伤人罪被判五年牢，但他毕竟是生父，且确实愧对亲崽，并且因为家世雄厚，得以缓刑，再经过几次上诉，实际只蹲三年，狱中待遇不差，一直都是独房，仔细回想，那三年就是吃喝拉撒睡，并没有吃上什么苦。

　　自小不仅缺乏原生家庭温暖，还饱受不公平对待的韩育陵，会以报恩的心态视他的再生干爹们为生命中无可取代的亲人，很可以理解，然而，如今为了报复才肯承认亲父，作为亲父本人，骆禾羽心里当然很不舒服。

　　见韩育陵抱着冰桶吐，骆禾羽很迅速地拿起手机录下，当下把视频分享给芦绍宗，和芦绍宗联系的聊天群组里除了夏穆，还另外有两个没记录名字也没发过信息的号码，那自然是韩封和路卡。

　　“陵少的任性因子，明显你的遗传。”季鹏幸灾乐祸。

　　“说实话。”骆禾羽边说边发信，请人来把‘少爷’背上车，“我不是非要认回个儿子不可。”

　　季鹏对骆禾羽的冷漠发言，仅挑眉回应。

　　“我的父亲很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一手建立的企业不会由自家人继承，我会回来，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托他的福，公司不缺有能力接他之位的人，这些人现在都是我很有力的左右手，不过人嘛，难免居心叵测。”

　　季鹏明白骆禾羽话中之意，他看向趴在桌面上的韩育陵，抬脚蹬一下他膝盖，确定这家伙是真的已断片，才说：“你想利用你儿子？”

　　骆禾羽摸摸韩育陵的头，把翘起的一撮头发抓得更翘。

　　“礼尚往来而已，他不也是在利用我。”

　　季鹏叹气，眯着眼带点威胁意思地看骆禾羽，轻声说：“我话说前头，你知道我只听一个人的话，你要是做得太过分，我不会和你讲交情，到时谁都没有好处。”

　　说完，季鹏还是很有风度地替骆禾羽开门，骆禾羽叫来的人已来到门外，待骆禾羽出来后就进去把韩育陵背出来。未免闲人看见多口舌，季鹏没有送客，在门内就和这对‘父子’别过。

　　“大明星又喝醉了？”阿靖来到季鹏跟前，拿着吸尘器准备打扫厢房。

　　季鹏拿过吸尘器，朝刚关上的电梯门使眼色，尽管阿靖再笨，相处二十几年，这点眼色还是能看得懂。

　　“啊？”阿靖歪头表示不理解季鹏要自己跟踪骆禾羽的意思。

　　“问个屁？跟丢了我让你屁股开花。”季鹏抬脚要揣，阿靖立刻冲到楼梯间，跑下楼去追人。

　　季鹏锁上厢房房门，在房内给芦绍宗致电，芦绍宗是韩育陵四位干爹当中最方便直接联系的一位。

　　“没事，我们知道。”芦绍宗冷静地回应季鹏的疑虑，“骆禾羽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人，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可能一直让育陵予取予求，不过，虎毒不食子，就算他是在利用育陵达到他个人的目的，还不至于把亲儿子当用过即丢的棋子。”

　　“那我看着陵少就可以了吧？”季鹏可以说服自己不去管骆禾羽闲事，但实在放心不下那位大少爷。

　　芦绍宗欣慰地笑，心想季鹏这个人，不晓得有没有意识到，他关心韩育陵的程度已不完全是因为韩封和路卡。

　　“别让他再喝酒就行，他脑子清醒的时候还是不傻。”芦绍宗说。

　　“明白，陵少刚才也没喝太多，是他太久没喝，酒量变差了才这么快醉。”

　　“酒量差才应该戒酒不是吗？”芦绍宗换个严肃的语气，“你不准告诉他我们知道他喝醉酒，他要是知道回来会挨打，肯定乱找理由不回来。”

　　“是，我明白了。”季鹏等芦绍宗挂断电话，就为大少爷坎坷的未来叹气，这时阿靖来短信，说骆禾羽的司机把韩育陵安全送回骆家豪宅，骆禾羽却没回去。

　　季鹏给阿靖回信，要他明早开始只跟韩育陵。

　　次日下午，阿靖给季鹏打电话。

　　“大明星和骆总在咖啡厅，我在外面偷看，大明星刚才动作有点大，好像和骆总吵架了，不过现在那王侯兄弟来了，看起来谈得挺和平，真奇怪。”

　　“那些是生意人，又不是流氓谈判，你期待能动刀枪？”季鹏吐嘈。

　　“呀——谈完了好像，都站起来握手，大明星这脸很臭哇，像骆总那样笑哈哈地多大方。”

　　“你啊，跟踪就跟踪，能不能专业一点，别说那么多主观意见？”

　　“季哥，主观和客观是什么差别，我一直不懂啊。”

　　“你这傻蛋废话少说！继续跟！别让陵少喝酒！”

　　“有难……”阿靖话没讲完，季鹏就挂了电话，“……度啊。”扁扁嘴，但没时间多思考，事实上，阿靖也不太会思考，他只知道听季鹏的话。

　　“继续跟咧！”戴上安全帽，阿靖骑着摩托车尾随韩育陵车后，刚才他安装了追踪器在那跑车底下，于是不需要跟太紧，中途他绕了下路，以免被发现，他留意到骆禾羽的车，以及王侯兄弟的车也保持在同一路径，看来是要约到别的地方接着谈。

　　三部车都开了很久，渐渐离开市区，最后是到一个射击场，那是有钱人的玩意儿，会员制，阿靖知道很难跟进去，便绕到靶场附近的荒芜处，用随身携带的望远镜来继续自己的任务，还好这班有钱人就是习惯包场，整个开阔的户外靶场，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十分方便监视。

　　“第一次看大明星玩枪呐，应该很行吧？封哥以前号称枪神耶。”阿靖自言自语排遣寂寥。

　　靶场上，四支枪并排放置在枪架，枪架后面是有遮阳篷的休息区，桌椅齐全，服务员正端上饮料和茶点。

　　王侯兄弟和骆禾羽在枪架边聊天，看似很兴致勃勃，韩育陵因为第一次来，需要办会员手续，所以最后一个来到靶场，他默默地坐下，看餐盘上的英式松饼很迷人，就向服务员要了杯红茶来搭着吃。

　　“吃货，你是不是到哪里都能吃啊？”骆禾羽走过来，坐到韩育陵对面，姜成王已经拿起枪，似乎要准备上场了。

　　“你用右边数起第二把，那是我的第一把枪，旧了点，不过毕竟是历史悠久的经典款，品质保证，一直有保养，没问题。”骆禾羽语气轻快地说。

　　“哦。”韩育陵冷漠以对，表达着心里的不爽，他多少有眼力见，骆禾羽和王侯兄弟看起来就不是第一次见，很可能还是常常来这里消遣的‘枪友’。

　　骆禾羽更是有眼力见，一下就明白儿子在别扭着什么。

　　“你知道骆氏和叶氏的合作是始于你外公娶了你外婆吧？骆家和姜家，是世交，那两兄弟的父亲和我，是从小玩到大。”骆禾羽淡然地说。

　　“包括像你玩我妈一样玩女人吗？”韩育陵冷冷地说。

　　“是啊。”

　　骆禾羽答得干脆，韩育陵忽然很想拿枪毙了这个人。

　　“你知道骆家、姜家、叶家，有什么不同点吗？”骆禾羽边说边给儿子递一块巧克力饼干。

　　韩育陵斜眼瞪着自己爸爸。

　　“基本没有。”骆禾羽把饼干往儿子嘴里塞。

　　韩育陵拿出饼干，但味蕾已经尝到味道，很香，便接着吃。

　　骆禾羽笑，看向正把枪抵在肩膀准备射击的姜成王，前方一盏红灯闪了下，飞盘发射器就发射出飞盘，鲜红色的飞盘出现在天空，一声枪声巨响，飞盘碎裂。

　　“好！”骆禾羽拍手，站在姜成王身后的姜成侯也一样地拍手叫好。

　　“育陵啊。”骆禾羽站起身，脸上挂着很好看的笑容。

　　“你不能恨我啊。”

　　骆禾羽的话说得轻，但落得重，韩育陵没留意骆禾羽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靶场，也没留意王侯兄弟什么时候坐到自己面前。

　　“骆先生忽然说要介绍他儿子给我们认识，我以为他说笑。”姜成王微笑着，好看的五官，人畜无害的表情。

　　姜成侯给姜成王倒茶，再给韩育陵倒茶，一边说：“我本来觉得他是真的有个儿子，但是看到你，我又不敢相信了，你是明星没错吧？”

　　“我妈姓叶。”韩育陵拿起茶杯，垂眼啜饮，他缓缓抬起眼帘，看着已经变脸的两兄弟。

　　放下茶杯，韩育陵牵起嘴角，他最清楚如何笑得好看，他知道自己现在好看得不得了。

　　“初次见面，表哥。”

　　骆禾羽说三家人没有不同点，即是说这三家人都一样，不是好人，但是没人看得出来，因为每一个都是光鲜亮丽，令人称羡。

　　到底是因为什么，要一直忌恨这三家人，恨得不惜压抑内心的厌恶回到这个地方，克服内心的惧怕面对这些人。恨他们把自己排除在外？恨他们不把自己当家人？恨他们的后代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骆家少爷这个身份，值得多少？能不能多到可以让自己再也感受不到恨的痛苦？

　　“叫我育陵就行。”韩育陵伸出手。

　　那晚，阿靖带着满手满脖子的蚊子叮咬肿块回到养身馆向季鹏汇报。

　　“他们就坐着聊天，然后练枪，骆总教陵少用枪，陵少很聪明啊，第一次就射中，玩了好久啊，太阳下山他们才解散，陵少和骆总就一起回家。”

　　季鹏眉头皱得可以夹根烟，“你的汇报一点顶用的情报都没有。”

　　“谁知道他们去射击场啊！地方那么大怎么偷听啊！”阿靖喊冤。

　　“啧。”季鹏直接给骆禾羽打电话，但骆禾羽没有接听，他再打给韩育陵，一样没有接。

　　“人两父子处的很好嘛，应该没我们的事啦。”阿靖不停抓痒。

　　“这些事一开始就是骆禾羽设的局，我刚查到，被揭发的假医药报告事件，那份报告是叶崇杰买的，是骆禾羽报的料揭发，顺理把姜成王钓出来，姜成王一个要当官的人，若不是为了保住名誉，不会稀罕叶氏这个黄昏企业。”季鹏烦躁地来回踱步。

　　阿靖当然没有听懂，只歪着脖子继续抓痒。

　　季鹏绞尽脑汁理了个遍，觉得８九不离十。

　　“骆禾羽觉得自己手下有人要揭发医院黑历史，所以要洗白自己的医院，他让陵少接手叶氏，接管医院，承认叶家是作假医药报告的主导人，陵少恨叶家人，一定会做，他站出来承认，大众会信，他可以把锅盖在叶宇杰，或者叶承毓，还是已经死掉的老太婆，反正，你今天看着一起玩枪的四个人都不会有事。”

　　阿靖张嘴愣了会儿，“那不是叫做……皆大欢喜？”

　　季鹏用力拍阿靖脑袋。

　　“你以为陵少傻啊！你以为他和那些人一样冷血冷肺不会痛啊！”

　　“那……”阿靖想想，渐渐觉得大明星确实被当成道具耍了，惶惶地搓手，“怎么办呀哥？”

　　如果韩封在，或是路卡、芦绍宗，还是夏穆，一定早早把韩育陵绑回家去，但是这四人都不在，又能轮到谁来管韩育陵家事？

　　“你看店。”季鹏拿走阿靖的摩托车钥匙，他思忖，做个旁观者也罢，还是得了解一下才安心。

　　而此时，骆禾羽和韩育陵在家涮火锅。

　　“牛肉片没了，还要不要？”骆禾羽夹最后一块牛肉到麻辣汤底里涮。

　　“嗯嗯。”韩育陵嚼着自己汤里的最后一个鱼丸点头。

　　骆禾羽弹指，火锅店特派员立即从保温柜取出红彤彤的鲜牛肉片端上。

　　“请问番茄汤底加不加汤？”特派员询问韩育陵。

　　韩育陵摇摇头。

　　“怎么不加？你要了牛肉又不要汤？麻辣的你不能烫昂。”骆禾羽朝韩育陵甩甩筷子。

　　“为什么不能？”

　　“卫生啊，你用你的我用我的。”

　　“一家人计较什么？”

　　“一家人也得计较卫生。”

　　“那我饱了，你自己吃。”

　　说着，韩育陵就往麻辣汤摔自己用过的筷子，起身拍拍屁股，向厨房佣人要了个布丁，端着到饭桌旁的户外小花园坐着吃。

　　没多久，骆禾羽坐到韩育陵旁边，拿着冰棒吃，一边说。

　　“律师刚才来信息，姜成侯已经让叶宇杰和叶承毓都签了合同，你现在名正言顺是叶氏大股东兼总裁，我明天和我这方的理事开个会，添羽医院就是你的，接下来的事姜成王会处理，你只要发个文告，说假医药报告的事，一直都是姜蓉收买医生做的，叶崇杰那单是他自己买的，那个医生已经辞职不干，有足够的安家费，然后基本上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不出一个月，叶氏这个企业，从此消失。”

　　“哦。”韩育陵舔布丁杯。

　　骆禾羽转过身，看着专心吃布丁的儿子，犹豫了下才问，“你不生气？”

　　“你高兴就好。”韩育陵起身，拿走骆禾羽手上的冰棒杆子，和布丁杯一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那个只能扔烟蒂，你扔那些会引来蚂蚁。”

　　“哦，抱歉。”

　　“没事，你坐。”

　　韩育陵低头看骆禾羽，良久，他向骆禾羽弯腰鞠躬。

　　“一直以来谢谢你。”

　　骆禾羽皱眉，担心韩育陵是不是要抽风？

　　韩育陵站直身，直勾勾看着骆禾羽，“谢谢你，没有认我，谢谢你，一直，没有想要我当你的家人。”

　　骆禾羽沉默。

　　和韩育陵的母亲一起，是因为玩，偷偷关注韩育陵，是因为好奇，顶罪，是因为有一点内疚，维持联系，是因为有利用价值。

　　心照不宣。

　　“我有个问题。”韩育陵说，见骆禾羽没反应，他便直接问。

　　“你和我妈，有没有爱情？”

　　“没有。”骆禾羽果断。

　　“嗯。”

　　韩育陵离开小花园，到房间整理行李。

　　“你还会不会让我见小草莓？”骆禾羽在玄关送韩育陵。

　　韩育陵低着头穿上鞋，低声说：“我不让，你就不见吗？”

　　父子俩对视，半响没说一句话。

　　“走了。”韩育陵转身出门。

　　“慢走。”骆禾羽回。

　　电召车已经停在豪宅外，韩育陵走向车子时，看见路灯下，季鹏坐在摩托车上，于是便把行李都放上车，请司机到季鹏的养身馆，把行李交给那里的负责人。

　　“都解决了？”季鹏问。

　　韩育陵抿唇。

　　“欺负你了？”

　　韩育陵还是抿唇。

　　季鹏抱着手臂，皱眉，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拍拍韩育陵肩膀。

　　“没事哒，都会没事哒。”季鹏不知道能说什么，他第一次有感如果阿靖在就好了，至少还有个人能胡说八道。

　　“又没有了。”韩育陵想笑，但一开口，眼泪已经迫不及待。

　　“又没有了……”他无力地蹲下，哽咽着擦去停不下的泪。

　　“什……哎……这……”季鹏立刻也蹲下，双手搭着韩育陵颤抖的肩膀。

　　“又没有爸爸了……又没有了……”哽咽演变成嚎啕，失去才知道珍贵这道理，大概是这一次才最刻骨。

　　是因为什么才没有了？韩育陵想不明白，是别人不值得自己，还是自己不值得别人？

　　“唉。”季鹏叹，“没有就没有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是啊。

　　韩育陵扑向季鹏，紧紧地抱着，深刻地感受着，用力地回忆着，自己身边还有更重要的人珍惜着自己。

　　“明天送你回家，回家昂。”季鹏轻拍着身前嚎哭的人，唉这个人，是不是前世和自己有债？

　　韩育陵次日一早的班机离开，他在机场咖啡厅会见骆氏和姜家两方的律师，签些必要的合同，季鹏和阿靖一直粘在他左右两侧。

　　安然无恙地登机、启程、抵达，小炯来接机，因为有提前安排的拍摄工作，直接就回公司，忙到夜晚回家，家里空无一人。

　　韩育陵随地把鞋袜扔，脱下外套长裤随处挂，走到吧台要去开酒柜。

　　咦？感觉少了什么，封条呢？那天拆掉的封条明明小心地贴回去了啊。

　　韩育陵带着点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的疑惑打开柜子，里面的酒居然都不见了，这不科学。

　　危机意识忽现，韩育陵立刻穿回裤子鞋袜，抓起车钥匙就要逃，可惜，一开门，就见芦绍宗迎面走来。

　　“不是刚下班回来吗？又想去哪？”芦绍宗进门，拉着韩育陵后衣领子把韩育陵拖进门。

　　“呃，我饿，宗哥饿吗？我去买宵夜！”韩育陵再逃到门外，竟见夏穆提着餐盒来了。

　　“宝贝回来啦？很久没吃夏哥做的饭了吧？”夏穆一个样式地拖着韩育陵衣领子进门。

　　“酒！我去买红酒给宗哥！”韩育陵成功挣脱再逃，但这一次逃不掉了，门外，韩封和路卡肩并肩走来，一声不做，两个人，四只眼，盯着韩育陵，像公鸡盯蜈蚣那样，硬生生把韩育陵‘盯’着倒退回到屋里。

　　“路哥，封哥。”韩育陵擦掉鼻头冷汗，蹭着路卡撒娇，“我给你们整理房间。”

　　“没人睡过都不会乱，不用浪费功夫，去洗洗澡，罚罚站。”韩封拧着韩育陵耳朵，把这只知道大难临头的小崽子拉到浴室，推进去，在浴室门外指着崽的额头说：“封起来的柜子就是不让你开，你小子，胆子大。”

　　“不是，封哥我没……”

　　韩封利落地拉上浴室门，韩育陵听着情况，外面四位围起来开吃了，这不会是四重揍的意思吧？

　　韩育陵摸口袋，好在手机在，于是赶紧找男朋友求救。

　　“雅琪！你在不在？在的话快来，不在的话快给我爹们打电话解释一下，我没有喝酒，没有！”

　　“老师啊……”叶雅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嘈杂，韩育陵不陌生，那是录音室里的声音。

　　“我明天回去，你留在家里，我给你揉昂。”叶雅琪匆匆说完就挂断。

　　“喂？喂！叶雅琪！喂！”

　　“他妈的信不信我跟你分手？”韩育陵咬牙切齿，在浴室转了个圈，这时哪有心情洗澡，还是出去求情吧！他冲出浴室，蹭到围坐在沙发的干爹群中。

　　“宝贝，你的包裹。”夏穆把一个像鞋盒的快递件递给韩育陵，“寄到我们家。”

　　韩育陵原本一点都不关心包裹，觉得应该是秋姨给自己寄东西，怕没人在家所以寄到干爹家，然而看干爹们很专注地吃夏穆准备来的家常宵夜，他被晾着很尴尬，只好先拆包裹化解尴尬。

　　包裹的盒子很精致，白色，金边装饰，纸质很好，盒盖有个压印的图形，仔细看是个‘雅’字，像是商标，难道是雅琪出的周边？雅琪没用过这个单字设计周边，一直都是用英文名字Ｋｉ的啊。

　　韩育陵打开盒子，拿掉盒子上的防撞泡棉，看到的竟是一对耳朵。

　　“什么东西？”一旁的路卡探头看，韩封也跟着看，坐在对面的芦绍宗和夏穆也好奇地张望。

　　韩育陵抓着那对耳朵下面的‘头’，把东西拿出来，定睛瞧，是个纯白色的猫咪造型……

　　“桌灯？”路卡打量那东西，“买给女儿吗？”

　　韩育陵捧着猫咪桌灯发愣，他知道这是个什么，这东西的颜色和设计感，和骆禾羽家那个智能管家一样，但这个变成了猫咪造型，和他说的一样。

　　看底座，也有那个‘雅’字的标志，盒子里面有使用说明，封面还是那个‘雅’字，看来骆禾羽已经决定好品牌名字。

　　韩育陵小心地把猫咪放在桌上，从盒子掏出充电装置，接上插头给猫咪充电。

　　“谁给你寄的？”路卡问。

　　“骆总给的。”韩育陵淡淡地说。

　　“你用过？” 夏穆问。

　　韩育陵点头，“他家，我睡的房间放着一个。”

　　“好用？”芦绍宗问。

　　点头，“这个很厉害。”

　　“你喜欢？”韩封问。

　　韩育陵摸摸猫咪后脑勺的一个按键，猫咪眨眨眼，眼睛先是眯成条线，然后慢慢睁得圆又大，非常讨喜。

　　“韩少爷。”声音很温柔，辨不出男女。

　　韩育陵牵起嘴角，“喜欢。”

　　恨真的太难。

　　不恨，真好。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也不知道大家如何理解育陵和骆禾羽之间最后还存在的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个人觉得说得太明白就太不实际，人生在世，本来就是计较越少，快乐越多，这样的结果，育陵应该能更快乐地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