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黄杨》事多皮狸

5、第 5 章

　　一路上都没见到和自己同样校服的学生，哈欠连天的黄杨跑两步走两步。这次没有熟悉的身影从身旁疾驰而过了。
　　站教室门口就发现桌上多了一瓶酸奶，蒋丽莉正转脸跟吴佳锡商量什么，走过去才听见他们在讨论运动会的事。
　　“黄杨你来啦！”蒋丽莉把酸奶往黄杨跟前推了推，双手合十表情楚楚可怜，“救救我，报个八百米吧。”
　　蒋丽莉是班长，每次运动会没人报名他们几个就要被抓过去充数。
　　黄杨叹了口气，“我不想跑。”
　　蒋丽莉双手抓住黄杨肩膀摇啊摇，“wuli全班最乖的杨，求，求，你。”
　　黄杨被她摇得脑袋晃来晃去，头发全糊在脸上，吴佳锡：“别晃了，小心早饭吐你一脸。”
　　叶舟轻笑了一声，黄杨偷偷从头发缝隙里看他。
　　蒋丽莉：“好~不~好~啊~”
　　黄杨挣开蒋丽莉：“最后一次。”
　　蒋丽莉抱着黄杨夸夸两下拍她背上，“谢了姐们儿，你帮我我帮你，等你结婚我给你当伴娘。”
　　黄杨转头问吴佳锡：“你报什么了？”
　　吴佳锡：“你别拉我下水。”
　　黄杨又不满地看着蒋丽莉，蒋丽莉瞪吴佳锡，吴佳锡把胳膊往叶舟肩膀上一搭，“给新同志一个复健的机会。”
　　蒋丽莉白了他一眼：“复什么健，王女士说了不让他参加呢。”
　　叶舟蹙起眉头一言不发。
　　吴佳锡像是想到了什么，“哎运动会完了不是有篮球赛么？我加篮球赛吧。”
　　蒋丽莉：“哎对，正好篮球赛还差两个。”
　　叶舟声音冷冷的：“算我一个。”

　　在叶舟的要求下，蒋丽莉帮他报了一个一千米，但篮球赛怎么也不肯帮他报上。
　　吴佳锡在蒋丽莉“不报就告诉王女士你英语作业没交”的威胁下报了一个扔铅球。因为“别的运动表情太狰狞，不够优雅。”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上课铃一打王女士就抱着一沓卷子进来了，“吴佳锡，你作业呢？”
　　吴佳锡站起来装傻：“我交了。”
　　王女士看向黄杨，黄杨跟着站起来：“他交了，我收作业的时候看到他的卷子了。”
　　王女士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黄杨英语成绩拔尖，平时也很听话，高二分班选她做课代表以来从没出过纰漏。
　　“你们俩都坐下吧，下不为例。”
　　叶舟看到吴佳锡得逞的表情，心里了然，想着她现在也有把柄在他手上了，很公平。

　　整节英语课都上的剑拔弩张。王女士一出现口误叶舟就坐下面纠正，讲到有些难度的题，王女士一问：“还有问题吗？”叶舟就立刻举手。
　　别人不知道，没准还以为叶舟是真心提问，黄杨知道叶舟和王女士的关系，猜到他可能是故意找茬儿，至于为什么……

　　英语课完了是体育课，黄杨在教室赶作业，直到预备铃打完才匆匆往操场跑。
　　已是深秋，但午后的阳光还很毒，队列里的人在太阳的煎烤下一个个表情狰狞，跟要去打群架似的。
　　体育老师带着大家简单做了准备活动就宣布解散。体育委员借来器材，所有人挤在一堆抢。
　　黄杨急着回去写作业，跟正在抢羽毛球拍的蒋丽莉知会一声就偷偷溜了，没走两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以为是体育老师来逮她，手捂着肚子装病。
　　“肚子疼？”叶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黄杨心里一惊，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不是老师不就行了，但还是忍不住嘀咕怎么每次做坏事都被他知道。
　　“嗯，回教室休息一会儿。”
　　叶舟无视了她不太自然的表情。“嗯。”
　　俩人在楼梯口分手，黄杨向左拐回班里，叶舟向右拐，往办公室走去。

　　王秀梅正伏在案上批改作业，忽然一个黑影压了过来，抬头发现叶舟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有些头疼。
　　“什么事？”
　　叶舟也不避讳了，“妈。”
　　隔壁的老师偷偷往这边瞟。
　　“有些事我自己有分寸，你不要滥用权力。”
　　王秀梅捏着太阳穴，“我干啥了？”
　　“不让我参加运动会什么意思？就我金贵？”
　　“这事儿就算换成全班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与你是我儿子没关。”
　　叶舟听出王秀梅嗓子有点哑。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太对劲，先是做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决定，然后就整天绷着，非常严肃。
　　“篮球赛我不参加了，但我报了一千米，医生都说了要适当运动，你放心。”
　　临出门前从办公室接了杯水。

　　黄杨正在教室疯狂写作业，被突然出现的一次性纸杯吓了一跳，抬头发现叶舟正单手插袋看着她。
　　叶舟凤眼，眼窝深，眉毛和睫毛都很浓，面无表情时会让人有压迫感。
　　黄杨感觉自己被这双眼从里到外看了个穿。

　　叶舟见她抬头，挑了下眉。
　　“还以为你真肚子疼，回来写作业的吧。”你现在有两个把柄在我手上了，叶舟想。
　　随即又觉得自己幼稚。
　　黄杨把装着热水的杯子挪到自己跟前，没有否认装病的事，但企图用笑搪塞过去。
　　“谢谢你。”
　　叶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黄杨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失望。她知道自己笑起来什么样子，虽然是为了掩饰尴尬，没有要撩拨他的意思，但他竟然一点点点点反应都没有。

　　外面楼梯口，叶舟回想着黄杨弯成月牙的眼睛，尖尖的眼角，嘴角上方流畅的线条走向，以及两颗小虎牙，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我操”。
　　之前一直觉得她长得挺普通的，也没注意过笑起来啥样。
　　刚才注意了，竟然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