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如歌》席子xz

69、第 69 章

　　第二天一早，文璐被一个电话惊醒。文璐恨那个电话，因为它打扰了她的美梦。
　　梦中，她和陈北就像过去一样深爱着对方，仿佛对方就是彼此的生命。梦中，她和陈北坐在一块草地上，那里有蓝天白云，有花儿朵朵，有流水潺潺。陈北躺在她的腿上，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仿佛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文璐问道：“陈北，你爱我么？”
　　陈北答道：“爱！”
　　文璐又问道：“有多爱？”
　　陈北指了指天空又答道：“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的爱！”
　　文璐抬头，看了看天上：“现在是白天，天上没有星星！那你就是不爱我了？”
　　陈北像个哲学家解释道：“无论白天黑夜，星星都是存在的，只是因为太阳，你看不到而已。”
　　文璐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答案，于是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陈北正要回答，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文璐被惊醒。于是文璐并没有听到陈北的答案。
　　文璐拿起手机，看到电话是蒋青青打来的，于是按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自己的耳朵旁边。
　　蒋青青在电话里问道：“璐璐，你昨天晚上在哪睡的？我等了半天，结果没熬住自己睡着了！”
　　文璐答道：“在宾馆！”
　　蒋青青问道：“在哪个宾馆？我去找你！”
　　文璐说到：“你来找我干什么？”
　　蒋青青说到：“不干什么啊，就想找你！”
　　文璐答道：“那你过来吧！”然后用聊天软件将自己的位置发给了蒋青青，又告诉她在哪个宾馆哪个房间！
　　挂了电话，文璐还在想梦里的事。她想给陈北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将手机紧紧捏在手机，她暗暗祈祷，希望陈北能给自己打个电话。
　　然而还没等到陈北的电话，蒋青青就敲门了。
　　文璐下床替蒋青青开了门。
　　看着蒋青青走进房间，文璐一边关门，一边问道：“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蒋青青说到：“醒来了就起来了，起来了又无聊，就来找你了。我们去吃早餐吧！”

　　文璐在北城呆了几天，陈北给她的感觉总是冷冰冰的。即使跟蒋青青和刘亚倩她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陈北似乎也都不在状态，跟往日判若两人。
　　而文璐对陈北的关注，却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她发现，曾经不吸烟的陈北，最近经常抽烟！文璐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年多没见面陈北学会的吸烟，还是就最近几天学会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陈北每次吸烟，都会咳嗽的很厉害！而她，只能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去说。
　　她感觉她和陈北的关系，好像被冰封了。就好像自然界的河流到了冬天，一样会被冰封。她不知道何时会春暖花开，这样，冰雪也就能消融了。某时，她甚至觉得悲伤，她都不敢去相信，她和陈北的这条河流还能不能解封。她希望，此刻就是阳春三月，此刻这条河流就像曾经一样，汹涌而热烈。
　　文璐感觉继续呆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于是决定回北京。
　　这天晚上，月光比初来那天看到的月亮更细小了一些，于是月光也更惨淡了一些。星星却显得明亮多了。文璐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梦中的陈北告诉她，他爱她就像星星那么多。她希望现实中陈北也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陈北没有！
　　晚饭过后，蒋青青和刘亚倩都要回去，说自己还有作业要写。陈北没有说话，转身也要走，文璐叫住了他。
　　此时的她和他，感觉如同陌生人一样，只是却又那么熟悉。
　　“陪我走走吧！”文璐不看陈北，淡淡开口说到。
　　陈北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文璐和陈北并肩而走，中间相隔并不远，但文璐觉得，她和陈北的心，似乎相隔千里。
　　她无数次幻想陈北会像过去一样，牵起自己的手，可是陈北没有。
　　或许陈北此时也觉得尴尬，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替自己点上。然后又剧烈的咳嗽着。
　　文璐看了他一眼，打破了这种尴尬，问道：“什么时候抽烟的！”
　　陈北明显不想告诉文璐，开口说道：“刚点上！”
　　文璐又问道：“什么时候学着抽烟的？”
　　陈北答道：“就这几天！”
　　文璐没说话，她知道陈北是因为自己这件事才学的抽烟。
　　过了片刻，文璐温柔的对陈北说到：“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陈北没说话，却将那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文璐心突然一疼，仿佛那燃着的烟头点在自己的心上，一瞬间，让她痛不可当。她知道陈北在无声的抗议，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于是空气又沉默了许久，直到陈北把那支烟抽烟灭掉！那明亮的烟头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仿佛天上的流星，然后摔在地上。紧接着，陈北的脚狠狠的踩在烟头上。
　　文璐看着陈北把烟头踩灭，然后轻声说到：“明天我要回北京！”
　　陈北并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
　　文璐又问道：“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陈北淡淡开口道：“一路顺风！”
　　文璐看了陈北一眼，说到：“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陈北也看了文璐一眼，说到：“你想问什么？”
　　文璐又问道：“难道我们俩就这么完了吗？”
　　陈北停下了脚步。文璐也连忙停下脚步！
　　陈北抬头看着天空，半晌不说一句话，文璐借着灯光，看着陈北的脸，害怕错过哪怕一个字。
　　终于，陈北低下了头，看着文璐说道：“给我五年时间！”
　　文璐吃惊，问道：“什么意思？”
　　“给我五年，也给你五年，用五年时间，我想就算不大富大贵，应该也会有一个不错的物质生活，那时候，我娶你！”
　　文璐愣住了，她不知道陈北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别说五年，她甚至连一天都不愿意等了，如果可以，她想现在就嫁给陈北。
　　文璐暗自揣测，五年时间，她感觉好遥远，遥远到她都看不清。五年，谁知道五年会发生什么，自己会不会容颜凋残，那时候如果陈北不要自己了，她又何去何从。
　　文璐抬头，看着陈北问道：“你是认真的？”
　　陈北坦言道：“当然是认真的！”
　　文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敢答应他，她不敢用自己的青春答应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
　　两人在星星和月亮的共同陪伴下，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落寞。
　　第二天天刚亮，文璐就乘坐回北京的火车，离开了北城。在她的心里，她心愿已了，虽说有遗憾，但自己终究当面将这件事告诉了陈北。文璐离开时，就连刘亚倩和蒋青青都没有告诉。火车站，文璐孑然一身，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孤苦无助。
　　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刘亚倩打电话过来，说自己下课了，问文璐在哪里，今天继续去玩。文璐一声苦笑，说她已经回了北京。刘亚倩吃惊，问文璐为什么不告诉她，还说自己没有送她。然后又问文璐和陈北怎么样了。文璐告诉她，陈北让自己等五年的事，又告诉刘亚倩她自己是如何处理的。
　　刘亚倩闻言大叫道：“你傻啊，你才刚上大二，五年之后，你也才毕业了两年，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你怎么不答应他。”
　　文璐说到：“我其实也明白。但是我更知道，陈北他越那么爱我，我就越觉得对不住他，我想我离开后，他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刘亚倩道：“你真傻！”
　　文璐笑着，但她的话语中却饱含伤痛：“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给他最好的，陈北愿意为了这样一个残缺的我，都愿意用五年时间给我一个比较好的物质生活，我又怎么忍心把不好的给他，而自己享受幸福呢。”她转而声音变得有些落寞道：“一朵鲜花，真正爱它的人，是舍不得摘下它的，而那些天天说自己有多么喜欢这朵花，但却不是真心喜欢的人，才会将它摘下，插在自己的花瓶中。可是这样，鲜花却活不过一天，我不想做这样的人。”
　　刘亚倩一声长叹。
　　挂了电话不久，蒋青青又打过来电话。责备文璐要走也不告诉她一声，文璐让她好好学习，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的。文璐不知道蒋青青知道不知道她的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和陈北闹翻了。
　　直到中午，文璐的手机上才收到了陈北的短信，上面还是那四个字：“一路顺风！”文璐抱着手机想了很久，却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