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花开不见君》君千玉

104、第一百零四章 终章

　　北海的边上站在一男一女，正是苏岸与独孤玥。
　　江岚月拿出那颗心脏，苏岸已经除去上面的咒文，心脏变成了红色。心脏一拿出来，整个海面开始沸腾起来，海面涌起一层层的巨浪。

　　“这天怎么会这么暗。”生死岛上的苏如烟有些疑惑，在生死岛近千年，从没有看过天空变成这副模样。
　　周梓轩看着天空，双眉紧皱。

　　独孤玥两眼紧盯着海面。忽然间一阵风吹来，独孤玥与苏岸用衣袖挡住眼睛。风停之后，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男子摇摇头，“你们不应该唤他出来。”
　　苏岸的目光紧盯着那男子，“沈世文，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十多年前就应该死了，他亲手杀了这个人。沈世文看着苏岸，这个人杀了他全家，但他的命运本来就是如此，眼前这个人不过恰好卷起了这命运里。“不是你们唤我出来的吗？”
　　“你是那条龙？”独孤玥满是怀疑。
　　沈世文转过身去，看向海的另一边。良久，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出来吗？我已经支撑不住了。”说完，天空再度暗下来，而沈世文也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了。

　　海面上一条黑色的龙腾空而起，天空瞬间电闪雷鸣。龙在云间穿梭，张牙舞爪，气势磅礴。不知何时，海边又多了一个人，青衣长衫，眉目如画。那龙俯冲而下，到了那人的面前，张口咆哮。周梓轩未动分毫。
　　人世间各地，河水，海水皆涌动起来，房屋堤坝尽毁，雷电所到之处，火灾四起。
　　独孤玥大笑起来，“白沐青，你还不要来见我吗？”
　　那条龙看着忽然出现的周梓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黑雾缭绕。那条黑龙化作了人形。黑衣长袍，与周梓轩长相一模一样，却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周梓轩，你终于来了。”
　　“你应该回去。”
　　“凭什么，我为了那个女人困在北海两千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
　　苏岸一见到周梓轩立即问道：“江岚月呢，她人呢。”
　　沈世文看向苏岸，“那个人女人是苏如烟吗？”随后看向周梓轩，“周梓轩，把苏如烟的命给我，我就回去海底。”
　　周梓轩开口道：“这天下与我何干？只要你不淹了生死岛。”
　　“好，好，好。”沈世文了大声笑道：“你这么爱她，我便一定要杀了她。”
　　周梓轩眼色便是凌厉起来，冲向了空中。
　　苏岸负手而立，看着周梓轩与沈世文纠缠相斗。
　　独孤玥没有等来白沐青，倒是等来了独孤文。
　　“你来做什么？”
　　“师姐，收手吧，师父早就已经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独孤玥有些慌乱。
　　“师姐，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找了师父这么久，难道没有想过吗？”
　　独孤玥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想，但只要这么一想她的心就会剧烈的疼痛起来。
　　“我去了魔界。”
　　上次从合谷子的记忆中知道师父是去了魔界之后，独孤玥也尝试过去找魔界的入口，可是千年前魔界退出人世间之后，销声匿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没有想到独孤文居然找到了。
　　独孤玥急切的问道：“那你见到师父了吗？”
　　“师父为什么要去魔界？”独孤文问完又接着道：“因为那里可以隐藏他的气息。你罪孽深重，如果不是师父替你受了部分天谴，你怎么可能能活到今天。你背叛师门，为祸人间，如果师父活着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独孤文，你闭嘴，我不信师父已经死了。他一定会出来见我的。”独孤玥时而低沉，时而又哈哈大笑起来。“白沐青，你要杀了我吗？那你出来啊，你出来见我啊。”
　　独孤玥将那颗心脏举起，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
　　天空中那条黑龙忽然间力量大增，周梓轩被逼退后。苏岸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
　　独孤文见状立即上前争夺那颗心脏，与独孤玥争斗起来。
　　沈世文化作人形，对着周梓轩道：“怎样，只要你答应交出苏如烟，我便乖乖回去海底。”
　　周梓轩沉声道：“不。”
　　忽然传来苏如烟的声音，“我答应你。”
　　周梓轩猛然一回头，果然苏如烟站在他的身后，“如烟，你怎么来这里。”
　　苏如烟在生死岛上没有找到周梓轩，看到这边是黑云的聚集之处，立即赶到这里，果然找到了周梓轩。
　　“很好，苏如烟你过来。”沈世文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苏如烟往前走，周梓轩一把拉住了她。
　　苏岸看见苏如烟如此，怒道：“苏如烟你疯了吗？”
　　苏如烟忽然道：“梓轩，不要让我恨你吗？”
　　周梓轩抓住苏如烟的手松开了，他知道苏如烟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沈世文看着这两人，满眼怒火，俯冲而下。苏岸看到沈世文要伤害到苏如烟，立即上前与其争斗起来。
　　苏如烟的面色有些憔悴，一双明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梓轩，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要拦住我。”前世她爱这个人如此太深，伤的也如此之重。
　　周梓轩琥珀色的眼眸里染上了一丝独孤，“如烟，我恨你把眼睛给了我，我并不想要那帝王之位，你为什么要自私的为我做主，如同现在这样。”
　　忽然传来乔冷之的声音，“周梓轩，你要与苏如烟聊到什么时候！”
　　苏岸刚刚恢复力量不久，又为了解开封印耗费了太多的精力，面对此刻获得了独孤玥力量的沈世文的开始慢慢支持不住了。另一边，独孤玥已经进入了疯狂的状态，根本听不见苏岸让她停手的声音。
　　听到乔冷之的声音，周梓轩与苏如烟立即飞向争斗的两人。但那龙越发的疯狂起来，将苏如烟甩到地上，俯冲向苏如烟，乔冷之和周梓轩将龙拦在半空中，龙的利爪一下子穿透了乔冷之的身体，将乔冷之狠狠的抛了下来。
　　“冷之，”苏如烟唤了一声。立即去帮周梓轩与沈世文打斗起来。
　　独孤文终于夺了那颗心脏，默念着咒语，希望能够重新封印它。
　　那龙痛苦不已，不停的翻动着身体。周梓轩看来一眼身边的苏如烟，忽然道：“如烟，我爱你。”苏如烟还未反应过来，周梓轩就一掌将她推向地面。
　　“不。”苏如烟大叫道。
　　周梓轩浑身发出金色光芒，那光芒缠绕着痛苦不堪的黑龙，一起坠入道了海底。
　　另一独孤文与独孤玥皆消失不见了。
　　苏如烟向北海奔去，一把被苏岸拉住。“如烟，本座要死了，你也不关心我吗？”
　　苏如烟回过神，这才发现乔冷之的脸色异常苍白，手与冰冷无比。苏如烟的声音里带着恐慌，“冷之，你怎么了？”
　　“如烟，你会找到周梓轩的，但是若有来世，我一生都不愿遇见你。”这是苏岸对苏如烟说的最后一句话。如烟，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对我说：“我不爱你，从来都是谎话。”只是本座耐心有限，不愿等了。
　　苏如烟眼睁睁看着苏岸死去，周梓轩与沈世文一起沉入海底。“不。”苏如烟大叫道。这便是她的惩罚吗？刹那间，寸寸青丝变成了白发，苏如烟一下子瘫倒了在了地上。

　　五十年后
　　“快，给太爷爷磕头。”
　　“太爷爷，荣儿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今日是上临城，李家太老爷李顺的八十大寿，到处欢声一片。李家历经百年，壮大了数百倍，之前居住的李家老宅恢弘大气，但是李家老太爷却只住在竹林的小屋里，身边只有个仆从。
　　晚宴结束后，小吴问道：“太老爷，你今天还要去竹屋吗？”
　　“去。”李顺笑道。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还未到达竹院，小吴咦了一声，“太老爷，那里怎么会有灯光？”
　　李顺忽然心跳加速起来，快步往那边走去。推开竹门的刹那，李顺变回了年轻的模样，坐在石桌旁饮酒的白发女子转过头来，“李顺，你回来了。”李顺慢慢走近她，难以置信，继而热泪盈眶。“如烟，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自然要来看看你，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寿礼。”
　　苏如烟将锦盒打开，递给李顺。只一眼，李顺便知道那是剩下的半颗长生不老药。只是，李顺想到自己这一生求而不得，带着这样的记忆，永远生活下去吗？李顺将药还给苏如烟，“如烟，我不需要，轮回转世，世间定律。”苏如烟有些悲伤，“李顺，乔冷之死了，师兄也死了。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如烟，我只是一介凡人，窥探了太多的天命，能有轮回已属侥幸，怎敢逆天而为。如烟，你的一生太长，如果没有人陪你，你也要走下去。”
　　“李顺。”苏如烟还要说什么。
　　理顺却先一步将酒端了起来。“如烟。来不醉不归。”
　　“好。”苏如烟一同坐了下来。
　　第二天，李家老太爷忽然寿终正寝，驾鹤西去。出殡的那一天，荣儿看见一位白发的女子，“奶奶，”那女子转过头来，荣儿有些愣住了，那女子分明是位少女，那女子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转身离去。
　　李顺睁开了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公子，你醒了。”小二模样的人赶紧为李顺倒了杯茶水。李顺起了身，结果茶水，忽然发现手上的皮肤变的年轻了，李顺看向茶水，水面上倒映着一位少年的模样。李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如烟，你可真是……”

　　上临城，宋家的二少爷进来夜夜做梦，梦里总有一女子盈盈浅笑，伸手相迎，待宋书则走近，却又消失不见，只留一地鲜红的花瓣。反复几次，总困于梦魇，日渐消瘦。宋家老爷夫人求神拜佛，均不见效。这一日，上临城来了一位女术士，号称知百事，晓众生。
　　“听说你会解梦？”宋书则显然不太相信面前的女子，虽是少女模样，却一头白发。
　　“是。”
　　“好，本少爷就姑且信你，子凌，你守在外面。”
　　那随从看了一眼女术士，退在了一边。
　　“公子有何梦需解？”
　　男子躺在床榻上，女子修长的手指按在男子的太阳穴处。
　　“噩梦。”男子说。
　　女子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按了起来。“公子认为那是噩梦？”言语间似已知晓男子所做何梦。
　　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自嘲道：“求而不得，不是噩梦是什么？”
　　“求而不得。”女子默念这句话，修长的手指抚过男子的容颜。
　　宋书则醒来的时候，屋内只有他一人，香炉里散发着清心宁神的香气。忽觉得面部有些冰凉，伸手抹了一下，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自那以后，宋书则再也做过那梦。
　　有个声音在心里问她：“如烟，为什么不与他相认？”
　　“相认？这一世的我与他未曾相识，何谈相认？”
　　苏如烟去了很多的地方，安南，和山城，洛城谷，寻遍天下河山也不曾找他的师兄。每过几年，她会在生死岛待一年，一年后再出去寻找，累了便再回生死岛，如此循环往复，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春暖花开，不知为何苏如烟便想起了生死岛上漫山遍野的如烟花。
　　苏如烟回到了生死岛上，生死岛上如烟花开漫山遍野，苏如烟愣住了，那男子一人花下饮酒，看见冷着的苏如烟，嘴角含笑，满目温柔“如烟，是我。”
　　“师兄。”
　　茶楼里
　　说书人道：“话说那玄机山人先行一步去了玄机山，收了两名弟子，……。”
　　不知多少年，玄机山人的故事仍然在民间传说。
　　有人问：“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那说书人笑道：“北海玄机山，长生不死药。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