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师太萌怎么办》氏殳

16、意外还是意中

　　迎新会。
　　“昆哥，快点换衣服，该化妆了。”“嗯好。”昆道叹口气，在这个余夏未了的时节，在这个大家都穿着短袖校服的时候，他们为了舞台效果，必须穿长袖黑色卫衣，连袖子也只能挽到小臂的一半，虽说有空调，可――当然，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关键在于，她的卫衣里面是白衬衫，必须系领带，因为这是作为领头的标识。好看是特别好看，可她不会系领带怎么破？
　　她磨磨蹭蹭打了个结，准备去化妆，却一头撞上了前来探班的扶老师。“小心，冒冒失失的。”扶荆将她扶好，看了看昆道面色如常，放心了（还记得团队赛前昆道煞白的脸色么） ，却突然笑起来“你这领带――”一边顺手要帮她理理。“不用了，谢谢老师。”昆道不着痕迹地躲开，老师二字却说的格外清楚。扶荆伸在半空的手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笑，昆道还是记仇吧。她看着谷穗温柔地帮昆道打领带，两人说说笑笑。明明很正常的画面，她看着却极为刺眼，甚至不悦。
　　扶荆回到教师席，脸色是说不尽的难看。一连看了好几个节目，也没有丝毫缓和。
　　“下一个节目，高一（3）班。”主持人话音刚落，只见几个人搬了几张桌子，排成两排，再放上椅子，立了话筒，就下去了。道具可谓朴素甚至简陋。
　　昆道领着众人坐下，场灯灭，舞台灯亮，音乐起。是my soul这首纯音乐。清一色的黑色卫衣，只不过胸前图案不同，昆道坐在中间，里面穿着唯一的白衬衣，打着领带，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没有严肃，只有洒脱与帅气。一时间，众人一齐从卫衣口袋中拿出了两支笔，左右手持笔，随音乐敲打。
　　“是penbeat!”有人认了出来，全场热闹了，议论纷纷。扶荆抓紧了旁边车叶的衣角。
　　“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车叶问。
　　“昆道她的帽沿，越来越低了。”
　　果真，随着观众席的讨论声增大一分，昆道的帽沿便低下去一分，以掩饰她脸上的苍白与内心的紧张不悦。
　　车叶突然意识到不妙，她记得上次看排练时，谷穗出场后，昆道会把帽子摘掉，可现在这种情形，她能摘帽子么？
　　接近中间时，谷穗出场了，拿着一本厚厚的教师用书，穿着西装套裙，用力拍在昆道桌上。昆道似被惊醒，停笔呆呆地看着她，幸好剧情也是该停下来了，她的失态才不那么明显。昆道在一片朦胧中看着那西装套裙，与记忆中开学，扶荆穿着的逐渐重叠；谷穗背对观众对昆道狡黠一笑，也模糊成那日扶荆的笑，明媚姣好，将她拉出了魔障。
　　谷穗离场，大家按着剧情走向一副扫兴低头的样子，放下了笔。昆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清明许多，甩掉帽子，伴着音乐高潮开始了solo。她还是愤愤不平的，怨扶荆不考虑她的感受，但这怨气发泄对象，从扶荆倏尓转向了某日，回忆的碎片。
　　无辜的帽子在地上躺着，微卷的头发在灯光下粲然，已经快的看不清动作，只知道敲击声融入了钢琴声的灵魂里。
　　她的心，她的魂，就是这笔之声。
　　张扬，夺目，却不咄咄逼人；激昂，澎湃，而不热情过头。
　　如鱼入水。
　　随后大家一起结尾，相融。沸腾的掌声与欢呼尖叫交织，其中夹杂着充满崇拜和赞美的纷纷议论，嘈杂声直到主持人上来报幕才停息。
　　昆道只是捡起帽子，鞠躬，下场。
　　“小奶――昆道呢？”扶荆见昆道没有随其他人回到观众席，格外紧张。
　　“她说出去静静。”春春答道。
　　扶荆戳了一下车叶“我出去看看。”拿起了包，出了活动厅。

　　“好点了没？”扶荆摸摸昆道的头，昆道没有躲，只是看不清鸭舌帽下的神色。月光尚好，给平静的湖面蒙一层淡色。
　　“你今天，很棒，这是――奖励。”扶荆犹豫再三，还是从包里拿出了百奇，递给昆道。
　　昆道低下头，默默接过，撕开包装咬了起来。
　　“对不起，你也许会讨厌我，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我不会再不问你就让你上了。虽然你有实力，无可比拟，但我不想让你，出事。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就好了。”斟酌了很久，话出来仍旧颠三倒四。她后悔了，看着湖边神色空洞的人。昆道的才华的确不该被埋没，可展现所付出的代价，太沉重。
　　沉默，没有回应。只听得见吃百奇的咔咔声。
　　“你想拿第一吗？”
　　扶荆抬头，迎上那一双亮亮的眸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是想帮我，我很清楚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我还凶你，对不起。”昆道委屈巴巴地叼着小半根百奇，内疚地说。扶荆看着她，月色下她棱角分明，那么硬气的人却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奶狗，软声软语给自己道歉，这样的反差萌真的，好可爱。
　　“那，你知道百奇要怎么吃吗，小奶狗同学？”
　　摇头。
　　内心一阵憧憬，但看着熟悉的面孔不断贴近，昆道的心激动到不能自己。唇上一阵温软覆盖，一下被夺去了口中的一小截。扶荆淡定地嚼着“不错嘛，下次可以多买一点给大家。”昆道看着耳朵微红的扶老师，嘴角一弯，附身贴了上去。生涩地撬开牙关，在湿润的城池里攻掠，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交换着浓浓的巧克力味。昆道的手攀上了她的肩，扶荆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在这一刻，抛却身份，忘却世俗。
　　“只许，买给我一个人。”昆道嘟起了嘴。
　　我不想与别人分享我最喜欢的，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