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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一如既往的背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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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弥慈甩着手上的水珠从厨房出来,斜眼盘腿坐在地板上翻弄纸箱的薛征,几步走到茶几边,把上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全数挪到地板上。
“还有这些,抓到什么就收拾什么,丢三落四……”
“你的东西收拾好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本来东西就不多。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弥慈一边烦躁地轻声嘟囔,一边弯身坐到薛征旁边。
“喂!你手是湿的!”
“有什么关系……”
薛征眼疾手快,及时揪住弥慈想要拿书的湿爪爪,叹着气扯过一旁的纸巾盒,给帮倒忙的人擦手。
“你可真够婆妈的……”
“哼,明天中午正经吃饭吧,看你瘦的……”
“……”
手指碰触的地方是弥慈冰凉凉,骨骼凸显的细腕,薛征埋头擦拭,心里满是说不出地气愤,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种心情该如何形容,反正,很让人心烦。
“好凉啊……你的手……”
手掌上冰凉的指尖,轻轻抖动,让薛征误以为是缺少温度而造成的颤抖。
“自来水的关系吧,从好几十米的地下引上来的,手浸在里面,超有冬天的感觉……”
“就是,我听我妈说这个地区很缺水,说什么地下有变漏斗的趋势……”
“……”
话语间,薛征自然握住弥慈冰凉的双手,简单的想要它恢复以往的温度。
“啊,漏斗啊,如果碰上地震或是别的什么的,地面说不定会下陷,到那时候……”
吴弥慈低垂发丝下少有的温和眼神在薛征专心的“传热”间一闪而过,如果薛征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刻,他绝对会后悔死。
“到那时候,就没有学校那么难吃的面条了!”
抚弄着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插话地薛征扭过脸,静静地向着过分悲观的人微笑……
只是那么一瞬间,一丝淡淡地烟味交织,薛征知道那是来自弥慈烟枪老妈长日里的“熏陶”。
“白痴啊你?快收拾!弄完了还有作业要做!”
镇定推开眼前薛征傻兮兮的大脸,吴弥慈恢复了往日地霸道。
“又装样……”
无趣地打着响指,偷瞄一眼故作正经的人,薛征退出流氓模式,乖乖把手伸进纸箱,在吴弥慈地指示下,将物品一一归类。
看着弥慈不耐烦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戏弄又一次成功的薛征暗暗叫爽。
然而,本以为今日终胜一局的薛征,却很快遭到了报复。
在吴弥慈连连贬低声中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作业的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快要入口的解暑西瓜,被这丫的小叛徒轻巧的几句话,弄了个鸡飞蛋打。
“小慈,多吃点,多吃点。”
“谢谢周姨姨!”
看着饭桌上,原本属于自己的沙瓤西瓜一勺一勺地进了吴弥慈的嘴巴,薛征的心拔凉拔凉的。
“吃了自己的还不够,还要用卑鄙的手段抢我的西瓜……”
小声的抗议不料被笑容和蔼的周关关听到,没有悬念的,薛征的耳朵遭到非人虐待。
“别拧啦,疼,疼……”
“小征,你接下来3个月的零用钱,妈妈决定用来补贴家用了。”
“妈……别啊……”
“就这样,我要出去一下,你们两个看家哦。”
等微笑的老妈一关门,薛征一个箭步窜过去,扯住弥慈的领口,劈头质问。
“你说载你回来,就不跟我妈提自行车弄丢的事的!你这个小人,言而无信!”
听着薛征好似快哭出来的低声埋怨,吴弥慈悠闲地往嘴里再塞一口沙瓤,好心地递上早已盖不住白瓤瓜皮,笑着开口说道。
“我吃不了了,给你……”
“弥慈,你丫的——真小人——!!”
“这不能怪我,谁让你丢东西成性啊,跟败家子有一拼……”
“我哪里丢东西成性啊!”
“就上周,我用的最顺手的一支笔,借你用了就再没见过,对了,还有……”
薛征一脸死灰,吴弥慈还不死心地继续挖苦。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刁民……”
第二天一大清早,薛征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载着弥慈去了学校。
听着背后地人悠闲地哼唱,仍与周公对抗的薛征奋力地踏车。
顶忽飘落下的一片翠绿的树叶,偏偏巧的正好遮挡住了某人已经朦胧的不能再朦胧的视线。
妈的,一片破叶子也欺负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粗鲁地去抓紧贴着自己眼睛障目之物的薛征,在下一秒听到了,汽车紧急刹车时才会有的车胎滑地的尖声。
“喂!薛呆!看车!”
显然,吴弥慈的警告为时已晚,薛征反射性向左扭车把,谁料却正好蹭在了向右拐弯的黑色轿车上。
厄运就是这样降临的,悄无声息,却又让人措不及防……
“妈的!没长眼睛!想死啊!……”
司机从降下来的车窗里探出脑袋,一脸鄙夷地向着两人大声叫骂。
“靠!你长在鼻子两边的圆球是什么啊!小道上还用你那宝贝四轮车硬挤!我倒要问问你长没长眼!”
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薛征,没能拉住暴走的弥慈,不可避免一场恶战,擂鼓交兵。
“臭小子!乱吠什么!你看看,这么长的一条印!你要怎么赔啊!这可是凌志啊!”
司机下车指着黑色如水的车身上分外分明的一道划痕,冲着吴弥慈凶乎乎地大嚷,那着急劲就像撞了她的亲娘似的。
“哼,你有哪只眼看到是我弄的?干嘛让我赔!凌志?就算是保时捷也轮不到我赔!我就是看你这人忒没素质,才过来说理的,干我屁事!”
“你存心找碴是吧!那你说该谁赔!”
“他!”
吴弥慈一个指头指过来,薛征头上的血管一阵抽搐。
这小子竟敢胳膊肘往外拐!
“喂!弥慈!你别欺人太甚!要赔也是咱俩一人一半!想跑没门!”
“关我什么事!你打瞌睡骑车,出了事为什么要我陪你倒霉!”
“哈?我们在一块儿怎么说也好几年了吧!有福同享过,就不能有难同当一下吗?”
“——哔——”
“又骂人!这么不讲理!我也骂!——哔——”
“哼,终于暴露本性了……”
“哼,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事态好像在人群不断加厚的同时转向了莫名其妙的方向,大多数人都关注着这一高一低的两人激烈地对骂,无人问津一旁可怜地想掉眼泪的车主。
场面持续升温,薛征和弥慈此时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眼看就要开打,突然插进来一声脆生的喝止,让两人僵立在原地。
“喂,你们两个给我住手!要算账,能不能先从昨天算起?”
无法忍受噪音打扰清梦的人,从凌志车里款款而出,扭着脖子,仰着头大打哈欠。
司机见状急忙上前解释,然而穿着和两人相同校服的男孩简洁抬手制止,一个别扭地微笑,显然牵动到了他脸上的肿伤。
“你们两个狡猾的狐狸,是想趁乱开溜吧……”
“他是谁?”
吴弥慈一脸疑惑地开口问身边同样在歪头冥想的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面熟……”
“您二位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男生手指按得咯咯响,脸色明显青黑。
“啊!”
突然,薛征大力拍上了吴弥慈的肩膀,憋笑了半天,提醒同伴。
“他,他不就是昨天一见你就流鼻血的那小子嘛!哈哈——”
“啊?”
吴弥慈歪着脑袋,显然没能听明白薛征奇怪措辞的句子。
“什么叫一见他就流鼻血!是见了他的球才流的鼻血!”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前坐的白小兵!乖乖,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后知后觉的吴弥慈,手捉着下巴,用无限同情的眼神仔细端详面前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人。
“是白晓滨!昨天打篮球,你一上场就把我扣下场了!装什么傻!吴弥慈——!”
转校后的第二个早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对仍在门口纠缠不清的三人来说,这天的上课铃声还真是格外悦耳……